096、我们一伙的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寇先生长吁短叹,秦栀也算明白了,他的确是来请罪的。只不过仗着年龄大,又不想丢了面子。

    而元极呢,可不是个会说好话的人,即便属下做事完美,他也会只给予实际的奖励,想要他夸人,没那么容易。

    所以,估摸着在她来之前,这俩人正僵持着呢。

    “寇先生,那不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开口,秦栀打破僵局。

    捋了捋胡须,寇先生想了想,“老夫打算亲自走一趟西棠,看看大月宫这些杀手,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儿。”

    秦栀挑了挑眉毛,随后看向元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寇先生,那模样很是慑人。

    他这表情,的确说明他很不满意,秦栀轻咳了一声,“那寇先生可知西棠大月宫在哪儿?”

    “自然知道。”寇先生捻着胡子,神情莫测。

    原来,天机甲知道大月宫在哪儿。

    秦栀扭头看向元极,不知他意下如何。

    “寇先生无需只身涉险,不过,此次先生的确是失误,今年的饷银以及赏赐,就都扣下了。我即日前往帝都,先生同行,找机会将功补过吧。”元极语气冷淡,丝毫不讲情面。

    寇先生明显不太高兴,但是又没办法,胡子一噘一噘,充分的显示了他内心的不满。

    秦栀不由得笑,不过却猛地回神儿,“要去帝都?”

    元极看向她,“没错。”

    “什么时候离开?”他之前一点风声都不露,这忽然间的就决定要走了。

    “后日。”元极继续回答。

    “那,我能回朱城了?”去帝都,她就没必要也跟着了吧。再说,他曾说过,她最好不去帝都。

    “元烁还在帝都,没有回朱城。”元极面色不变,盯着她的眼睛,淡淡道。

    “他还没回去呢?看来,和汪小姐相处的很好。”这倒是出乎秦栀的意外,这短短时间内,就难舍难分了。

    “你去帝都,正好去见见他,顺便给他出主意保驾护航。不过话说回来,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么?”元极说着,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秦栀扯了扯唇角,“我只是关心他而已,也没什么能耐给他出主意。不过,我会利用我所擅长的帮他避免踩踏误区。当然了,我已经失职很久了,因为某个仗势欺人的人。”

    元极微微眯起眸子,如同两把刀。

    秦栀转眼看向别处,反正她就是在说他,即便不乐意,也没办法。

    寇先生叹口气,还处于不满之中,但又无计可施。

    “准备一下吧,即日启程。”看着她,元极音调清冷淡漠。

    寇先生口里喊了一声得嘞,然后便转身离开了。略佝偻的背影满是不满,气哄哄的。

    看着他离开,秦栀扭头看向元极,“那我也去准备了,希望这次世子爷不会言而无信。”帝都,她真想去看看。

    也转身离开,秦栀心下不免惦念元烁,这家伙至今为止还在帝都呢,难不成真是深陷温柔乡了?

    若是被元霖宗知道,非得给他一顿揍不可。

    不过想想也是有意思,她还真想当面看看,元烁这二愣子是怎么和人家姑娘相处的。

    在王府时,他和那两个侍妾可真是帝王与女仆,他一点点不高兴,那两个侍妾就吓得不行,生怕被王妃知道了而被撵出去。

    这回,汪小姐可不是侍妾,秦栀真好奇。

    下楼,却瞧见寇先生站在楼梯里比比划划,嘴里还嘟嘟囔囔。

    往下看,秦栀不由得笑,这老头估摸着是心里还不平衡呢,这模样像个小孩儿。

    “寇先生,你在做什么呢?”走下来,秦栀笑问道。

    听到声音,寇先生回过身,一边收起手,“无事无事,老夫只是心疼,心疼这一年的饷银,还有年尾的赏赐。”

    看着他那痛心疾首的模样,秦栀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饷银是多少,年尾的赏赐又是多少?”至于让他痛苦到这种地步。

    “唉,饷银足足有六百两白银。今年的赏赐就更了不得了,帝都的一座宅子,位于长青街,那地界的宅子,没一千两买不下来。”说着,寇先生胡子抖得,好像要哭了似得。

    秦栀也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在天机甲做事,居然能得到这么多。

    饷银之高难以想象,这赏赐也十分大手笔,是帝都的宅子。

    跟元烁在边关六年,她也只是从他手里宰了一点银子存起来罢了,总数目没超过二百两。二百两如果省吃俭用的话,倒是可以用一辈子。

    只不过,若是买房子的话,在朱城只能买个小院子罢了。而且之后的生活,得朴素的和乞丐差不多才行。

    果然啊,还是有危险才有收获,天机甲的工作危险性极高,可是工资也高,想必如果是以身殉职了的话,家人也会得到一大笔赔偿。

    “我也不知用什么来安慰先生,节哀顺变吧。”秦栀叹口气,如果是她的话,一下子失去这么多钱,她也会如丧考妣的。

    寇先生连连摇头,痛心无比。

    瞧他那样子,秦栀不由得笑,“先生别再唉声叹气了,此次前往帝都,兴许会有收获。将功补过,失去的那些兴许就回来了。”

    “世子妃此言差矣,这世子爷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嘛。唉,今夜老夫要失眠了。”说着,寇先生抚着自己的心口,边转身下楼,瞧他那步子,好像随时要跌倒似得。

    说真的,秦栀今日也觉得是大开眼界了,原来鹰机的首领是这样的。

    不过,这样才符合常理,若都是冷冰冰的冷面杀手,只需一眼就露馅了。

    回到房间,瞧着那满床的琉璃制品和散落在软榻上的银质玉箸,秦栀才忽然想起来她去找元极的目的没达成,都忘了这事儿了。

    不过,去帝都,能见到元烁,她还是满意的。

    想想这小子陷入爱情,她就不禁想笑,她完全想象不出来,元烁那二愣子被爱情冲昏头脑是什么模样的,总之很好笑。

    这两日,秦栀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去,将床头书架的那几本书看了个遍,终于熬过了两天。

    清早,甲字卫来送早饭,顺便通知秦栀,用过早饭后便要启程了。她可以自己收拾一下行囊,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带着。

    秦栀看了一眼如今那些都在地上摆着的琉璃制品和玉箸,“这些值钱的东西我也能带着?”她若是把这些东西找个地下市场卖了,她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无忧无愁。

    甲字卫看了一眼,然后点头,“只要秦小姐想,自然可以,不过可能会很累。”因为太多了。

    秦栀很无语,“替我谢谢世子爷。”真大方。是听说过有泡妞喜欢撒钱的,这是一种内心没自信,而用钱来找自信的行为。但,元极会不自信?他可自信的很。

    用完早饭,秦栀收拾了几件衣服,将来时穿着的那身男装也装起来,没准儿会用到。

    这个世界对于女人就是不公平,想要行事方便,还得扮成男人才行。

    收拾好东西,秦栀离开房间,在楼梯上等着,果然不过片刻,就听到上面有人下来了。

    依靠着楼梯,她后仰着往上瞧,便瞥见了元极银白色的衣角在楼梯上闪过。

    很快的,他下来了,元极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没拿着那些死物?”

    “太重了,我拿不动。”秦栀动了动眉头,他倒是一点异常都没有,好像根本没做过那些事儿一样。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坦然的?她盯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叹为观止。

    走下楼,这是来到这里几天内,第一次下来。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她又只研究明白了她暂住的那一层,其他的地方没研究明白,自是不敢乱走动。

    而且,元极这厮喜怒无常,谁知会不会忽然不高兴,正好瞧见了她碍眼,就把她扔进大牢里去。

    这天机甲的大牢可不怎么样,有娃娃鱼,她会被吓死的。

    队伍已经备好了,甲字卫二十几人,还有寇先生。

    寇先生早就坐在了马背上,一副疾病染身有气无力的模样,若不是因为了解,知道他在演戏,还真以为他不行了呢。

    元极看也未看寇先生,更像是没瞧见他。

    上马,众人出发,马儿踢踏,顺着平坦的大路缓缓离开了翎山。

    坐在马背上,秦栀不时的看一眼左右两侧的山林。不过,却不敢多看,因为元极说过,眺望翎山,等于找死。

    “看什么呢?”蓦地,冷淡的声音从前头传来。秦栀回神儿,转眼看过去,元极就距离她不远,而且他也没回头,那束起的墨发黑亮无比,看着就知手感能有多好。

    “在想,我瞧着这周边的山时间久了,会不会七窍流血。”秦栀看着他的长发,一边说道。

    “真好奇的话,那就试试。翎山风水好,做墓的话,庇荫后世子孙。”元极说着,很有道理的样子。

    秦栀无言,“这事儿,等我真有子孙再说吧。”庇荫后世?亏他想得出来。不过翎山风水好是真的,这地儿真不错。埋在这儿,不用担心被盗墓。

    元极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不过,这四周都是人,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队伍出了翎山,便加了速度,马儿飞奔,很快的,翎山就被抛到了后头。

    看着官道两侧的田地,还能看得到那些湘岭人在田中劳作,他们似乎很习惯这里经常有人马出入,所以也不觉得好奇。

    前往帝都,路程并不远,只不过,这原本只需三天的路程,却硬生生用了六天。

    在这几天里,在几个城中停歇了一阵儿,进入据点,秦栀无所事事。

    不过,却不代表她瞧不见元极都做了什么。

    某天半夜,她在楼上被拗断脖子的声音惊醒,原来元极在杀人。

    尽管不知杀的是什么人,而且也肯定是损害了他的利益。不过,的确很吓人,本来睡得好好地,凉风袭来,她卷在被子里都觉得凉飕飕。

    还是得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才行,不然迟早得被吓出精神病来。

    终于,第六天的傍晚,帝都的影子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夕阳西下,就好像悬在那座古老城池的边缘,繁华厚重,写满了历史,这是一座有故事的城池。

    太阳彻底落了山,队伍也上了护城桥。

    这么宽的护城桥,秦栀还真从未见过,在这个时代,桥能修成这个样子,真是奇迹。

    而且,这桥在宵禁之后是能断开的,水深不可测,看水流奇异,这下面有古怪。

    马儿速度平稳的在护城桥上走过,居然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可见这桥到底有多长。

    城门高且深,守城的兵士盔甲护身,和其他城池的兵士可不一样。

    这是只有帝都才有的禁军,守护帝都,他们和那些能征战沙场的雄师有很大的区别。

    这个队伍入城很简单,没有经过严密的搜查,而且守城的兵士让开,站在两侧规规矩矩。

    秦栀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不由得弯起唇角,这帝都果真不同,连兵士都不一样。

    穿过城门,整齐又充满了岁月感的青石砖长街进入视线当中,城门内几十米没有闲散人等停留,两侧也没有商铺,干干净净。

    此时天色虽是暗下来,但街上人也不少,在这条主街上所见到的行人,和书中看到的没有太大的区别,穿的都很整齐干净。

    两侧店铺也亮起了灯火,门脸极为光鲜亮丽。

    秦栀饶有兴味,只在书中见识过的帝都,如今就在眼前。这是这个时代中权利的中心,天子脚下,不同凡响。

    队伍在长街上走过,之后又转入了另外一条长街。经过的这两条街没任何的差别,主城区大概就是如此。

    不知元极所说的破街在哪儿,但听他所言,和这里的繁华定然形成强烈的对比。

    队伍拐了几道长街,最后进入了一片居住区。一座府邸挨着一座,围墙很高,根本看不到里面。

    但有光从里面泄出来,可见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终于,队伍在一间高门大院前停下,早已有人打开大门在门口等候。见队伍过来,几个人迅速的从楼梯上跳下来,给元极牵马。

    秦栀抬头看向那大门上面,却稀奇的发现这府邸没有门匾,让人无法知道这里的主子是谁。

    从马背上下来,她拿上包袱,却有人更快一步的接过她手里的包袱,秦栀看过去,是等候在这里的护卫。

    好像这里根本没有丫鬟小厮什么的,只有护卫。

    点点头,秦栀随着众人走上台阶,最后迈入大门槛,进入这无名府邸。

    元极在最前,甲字卫紧紧跟随,反倒秦栀和寇先生走在最后,俩人像是来观光的。

    寇先生明显心情犹是不佳,连那呼吸看起来都无精打采似得。

    “不知先生对这帝都可是熟悉?”蓦地,秦栀小声问道。

    “世子妃想知道什么?”一听秦栀的问题,寇先生就知她是有什么目的。

    “先生明鉴,我的确是有好奇之处。我想知道,在这帝都中,西棠奸细的据点有多少?”她手里拿着公冶峥的玉佩,自然是试试为好,否则不甘心。

    一听西棠这俩字儿,寇先生的情绪明显低落不少,“彻底清洗过一次,不过这大月宫就像杂草,割了一茬,很快就长出另一茬来。这事儿啊,问世子爷。”

    他说了一大串,最终归结为问元极,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她并不想和元极再有过近的距离。

    这一路上,她都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样的确让她感觉很舒服,同时她也认定这才是他们俩应该有的正常关系。

    而且,眼下到了帝都,元烁也在这儿,也到了该分道扬镳之时。不过,分道扬镳之前,她还是想试试公冶峥的这枚玉佩到底有多大的功效。

    走进大厅,灯火通明,可即便如此,这里的气氛也让秦栀有那么几分不舒服。

    主座的椅子是暗红色的,包括这地板还有其他的一些摆件,反正这种颜色让她觉得很奇怪,好像都改变了这里的磁场。

    元极旋身坐在了主座上,他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坐在那儿,便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压势来,让人觉得大事不好。

    秦栀看了看他,随后转身跟着寇先生走进了隔间,和元极同处一片区域下,真的会影响内分泌。

    这隔间就在大厅左侧,没有门,而是一扇珠帘。珠帘过半,能够瞧得见外面的人,除了元极坐在那儿,其他人都站的笔直,一看就不是平凡的架势。

    坐在桌边,秦栀抬手摸了摸茶壶,是热的,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

    倒了两杯茶,本想给寇先生一杯,哪知抬头看过去,却发现这老头已经躺在了软榻上,眯着眼睛胡子翘着,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不由得摇头,她拿着杯子喝茶,一边看着外头,想着寻机会出去问问元烁住在哪儿。如果他能大发慈悲的话,就派个人把她送过去。

    只不过,瞧着他们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大事要办。

    就在这时,一个人快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秦栀转眼看过去,眼睛却亮了起来。

    进来的人身形健硕结实,别看那样貌有些少年感,但一般的少年可没有那身形。

    “大哥。”元烁快步跑进来,靛色的劲装闯入这里,倒是增添了一抹亮色。

    元极眉目冷淡的看着他,说真的,一般人都受不了他这种视线,会无端的对自己产生怀疑,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元烁也一样,对上元极的视线,他就不由得心里打鼓。

    “大哥,小栀在哪儿?”站在那儿,元烁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随后问道。

    元极不语,上下的打量了他几遍,他蓦地道:“与汪小姐相处的如何?”

    元烁眨眨眼,然后点头,“还成,而且汪统领想早日定下婚期。不过父亲眼下在养病,他也知道这事儿得找大哥你商量。眼下正好你来了,哪天你去见见汪统领?”

    “很好。她在那屋,去吧。”元极依旧那清冷逼人的模样,好像怎样他都不会满意似得。

    元烁点点头,随后脚下一转,朝着隔间走了过来。

    秦栀也在同时撩起了珠帘,四目相对,俩人都笑了。

    元烁加快脚步跑过来,瞧着秦栀,他抬起手,秦栀也抬手,两人对掌拍了一下,随后他便进了隔间。

    即便很久不见,也默契依旧。

    进了隔间,元烁一眼瞧见了寇先生,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扬了扬下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谁啊?”

    “天机甲中的前辈。坐吧,喝茶。”将水杯放在他面前,秦栀一边瞧着他,这心情明显很好,眼角眉梢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看着秦栀,元烁笑的眼睛都成了两条缝,“我给你写的信都看到了吧,我表现的还不错吧?你就是低估我,男女相处,我有经验。”

    “你给我写信了?”闻言,秦栀高高的挑起眉尾,她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是啊,写了好几封呢。每次都送回朱城了,你没见着?”元烁瞪大眼睛,他写了啊。

    转头看向外面,秦栀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叹口气,她收回视线,“见没见着无所谓,反正现在咱俩见面了,说说吧,这汪小姐可是你心中所想的?”

    元烁微微扬起下颌,四十五度角回忆,随后道:“初次见面,我倒是没觉得她长得多好看。怎么说呢,她个子没有你高,肤色也没你白,也不像你似得笑起来有酒窝。不过,相处了一阵儿,我倒是觉得越看越顺眼了。”

    “二爷,你是找媳妇儿,不是选美。”听他这话茬,把她当标杆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元烁眼睛一瞪,“所以说啊,我后来觉得不能和你作比较,我就在心里拿她和明珠郡主做了一番对比,哎,我这心里就敞亮了。”

    无语,“关明珠郡主什么事儿?”

    “她也在帝都啊,我那时见着她了。一瞧她那张脸,我忽然觉得蓓蓓美若天仙。”说着,元烁就笑起来了,甜蜜的很。

    秦栀不由得笑,“叫的真甜。这恋爱的酸臭味儿让人受不了,还是单身狗的清香更适合我。”别的不说,瞧他智商变低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假话。

    元烁笑眯眯,“诶,明天带你去见见蓓蓓。她会耍鞭子,耍的可好了。”

    “好啊,一定得见见。不过,明天我有别的事儿,你若有时间,和我在帝都转转?”天子脚下,她很想瞧瞧。

    元烁点点头,“成,这有什么难度。”

    就在此时,外面猛地响起砰地一声。两个人停止谈话,随即转头看过去,只见甲字卫都站在大厅里,而地板上扔着一个大麻袋。那麻袋里的东西正在动,显然是个人。

    对视一眼,两个人站起身走到门口,隔着珠帘,瞧着甲字卫动手将那麻袋打开,把里面的人揪了出来。

    身体高壮,衣服豪华,脚上的锦靴还镶着碧绿的翠玉,瞧这架势,显然身份不低。

    “三叔。”瞧见了那人,元烁认出来了,脸色微变。

    “谁?”秦栀看向他,问道。

    “霖王。”元烁也看向她,他很不解,这到底怎么了。

    闻言,秦栀回想了一下,便知道这人是谁了。

    开国太祖与第一代镇疆王并不是亲兄弟,不过,并肩打天下,有着深厚的感情。

    之后大魏建国,镇疆王驻守边关,一直到现在。

    而这个霖王的祖上,与第一代镇疆王反倒是亲兄弟。当年开国打天下,没有过什么功绩,但毕竟是姓元,所以就封了王爵。

    这么多年以来,这霖王在天子脚下存活,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却也没有任何突出的业绩。也就是因为这姓氏,才会依旧过得衣食无忧。

    那霖王坐起身,扭头看了一圈,便瞧见了坐在主座上的元极,他明显吓了一跳。

    别看这霖王年逾中年,可是样貌周正,元家人果然都长得很好。

    “世子,世子这是何意?”霖王本是坐在了地板上,随着看见了元极,他无意识的挪动着身体,变成了跪在那儿。

    “霖王别来无恙啊。”元极拿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后淡淡道。

    “还好还好,吃得好睡得好。”霖王连连点头,那音调都不对了。

    “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日中,能够吃好睡好,也算皇恩浩荡了。来人,送霖王上路吧。”放下茶盏,元极语气冷淡,却是夹着刀子。

    元烁一听,眼睛随即瞪大,脚下一动,就打算过去。

    秦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去。”

    “他疯了,那是霖王。而且这也不是朱城,也不是他天机甲,这是帝都,上头还有皇上呢。杀一个王爷,他会闯大祸的。”元烁瞪大了眼睛,他觉得元极疯了。

    “他有胆子做,就有胆子承担,你若去掺一脚,就不怕被打死?”这个霖王,定然是做了什么。

    那边,甲字卫已经过去了,尽管手里什么都没拿,可是他们的攻击力并不是看兵器的。

    “元极,你敢?我是你三叔。”霖王跪着往后挪,一边声嘶力竭道。

    “三叔?元氏子弟宁死不卖国,因为这大魏江山,是祖上流了很多血才打下来的。如今,元氏子弟竟有人为了利益卖国。你要明白,死在我手里,绝对要比死在皇上手里痛快的多。动手。”手拍在小几上,发出砰地一声,惊得这边元烁不禁抖了一下。

    他是真的无情无义,在他心中,血缘牵连还不如白开水。更甚者,他应该是不会产生感情这种东西,碍了他的路,想必是亲爹亲娘也不会放过。

    随着元极话音落下,甲字卫也围了上去,挡住了秦栀和元烁的视线。

    不过,却听得到霖王的声音,他起初还在叫唤咒骂,不过下一刻喉咙就被扼住了,那种将死之人欲断气的声音,就像溺水了似得,单是听着就汗毛倒竖。

    元烁往那边看,一边皱紧眉头,“怪不得他之前命令我去见见三叔,我还以为他是顾念亲情呢。原来,是利用我。”

    秦栀看向他,“他还给你发号施令了?”

    元烁点头,“命令我好好和蓓蓓相处,命令我不准随意进宫,命令我不准和帝都的任何权贵私下见面。然后,过了没几天,他就又派人过来,告诉我去见见霖王,要去他府上,带上礼物,顺便把来送消息的那个人也带过去,扮成我的小厮。我当时就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现在我知道了,就是为了这个。”说着,他很是气愤不平,拿他当傻子嘛。

    秦栀看着他,一边叹气,这多明显啊,霖王有问题。

    转眼看向大厅,霖王已经没动静了,甲字卫散开,一具尸体趴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

    两个甲字卫动手,将那具尸体又重新塞进了麻袋里,那脑袋歪斜着,好像要从肩膀上掉下来了。

    秦栀瞥见了那张脸,眼睛瞪大,舌头外伸,脸都是紫色的,像鬼似得。

    瞧见时,秦栀便猛地收回了视线,太瘆人了。

    元烁很生气,他觉得元极利用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剧烈。

    “行了,喘这么厉害能怎样?你住哪儿,咱们走吧。”秦栀深吸口气,随后转身走到桌边将自己的包袱拿起来。

    “咱们王府在帝都有宅子,我一直住那儿,走吧。”说着,元烁接过她的包袱,然后俩人走出隔间。

    外面,甲字卫已经把麻袋抬走了,暗红色的大厅,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奇怪气氛。

    “大哥,我和小栀回去了。”元烁不甚乐意,绷着脸,语气也不怎么好。

    元极缓缓抬眼看过来,“谁准你带走她?”

    “她又不是你下属,我怎么就不能带她走了?大哥,麻烦你弄清楚,我和小栀才是一伙的。六年来,我们始终并肩协力,这事儿就算去父亲那儿说,也是这个道理啊。”本来心气儿就不顺,元烁也有点炸了,声调拔得老高。

    看着他,元极缓缓站起身,他要比元烁高一些,随着他走过来,元烁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元极居高临下,明明只比元烁高一点,可是也不知怎的,却觉得他好像站在最高处似得。

    元烁哽了哽,“是,大哥说的是。不过,小栀难得来帝都,我们定好了明天我要带着她在城里转转。而且,她还想见见蓓蓓,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他抓着秦栀的衣袖,便快步转身离开了。

    秦栀始终没有说话,被元烁拉着走出大厅,她不由得摇头,明明挺占理个事儿,被元烁一弄,却忽然没理了。

    走出大厅,俩人穿过甲字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

    元烁将包袱甩在肩上,一边问道:“大哥怎么回事儿,真把你当成他属下了?”

    “鬼知道,神经病。”秦栀哼了一声,随着元烁走出了大门。

    大厅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了离开那俩人的窃窃私语。明显在骂人,甲字卫不由得将视线投向元极。作为被骂的那个人,他脸色不是很好。

    盯着消失在大门口的那两个人,元极面色如冰,周身两米开外,温度都处于零下。

    镇疆王在帝都的宅子位于南郊,这附近便是一片皇家园林,所以这里是禁区,普通百姓是不能靠近的。

    出入有马车,元烁在这里的生活岂止是潇洒快活。

    跟着元烁坐马车来到南郊,即便是黑夜,但这里也灯火通明。不止这宅子,还有不远处的皇家园林,灯火之中无暗处,任何宵小皆藏不住。

    从马车上下来,秦栀环视了一圈,不禁弯起眉眼,“这宅子不错,清幽朴素。”

    “虽是不大,但也足够咱俩住了。走,进去。”说着,元烁当先一步踏上台阶,候在门口的小厮跪在地上,几乎五体投地。

    随着他走进府邸,这个时节花已不在,但树仍绿,配着夜晚的灯火,极其幽静。

    元烁边走边吩咐小厮去准备晚膳,一边带着秦栀绕过大厅,去挑选房间。

    “这里房间不少,小时候父亲带我来帝都时,就住在这里。这里有个地儿特别好,前头就是荷花池,这个季节虽然没荷花了,不过仍是不错。走,你就住那儿吧。”元烁带着她绕过迂回的长廊,很快便看到了一片荷花池。

    荷花不再,但荷叶仍绿,沿着河岸修筑了一圈的鹅卵石小路。鹅卵石是白的,灯火照耀下,那一圈白色好像用什么涂料染上的一般。

    荷池的后方,就有一座清幽独立的小楼,眼下灯火通明,还有几个侍女站在门口。

    “怎么样,还不错吧。”元烁带着她绕过荷池,朝着小楼走进去。

    “确实不错,比你哥那个阴森森的府邸好太多了。估摸着那里死了很多人,进去之后,磁场都乱了。”秦栀边说边摇头,还是这个地方比较适合她。

    “你说他这就把霖王给宰了,皇上肯定很快就知道。也不知,皇上会不会生气。”提及此,元烁不由得担心,反正他是对元极无可奈何了。

    “他敢做,必然敢承担,用得着你担心?你去那霖王府上,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走进客厅,洒扫的分外干净,很舒适。

    “我又不是你,眼睛那么好使。我没看出来,反正我觉得三叔人挺好的,还留我吃饭呢。”元烁摇摇头,他没看出来。

    “你这脑子,留你吃饭就是好人?算了吧,你就别跟着掺和了,我要吃饭,然后睡觉。这一路,精神高度紧张,没睡过一个好觉。”自从知道元极这一路不断的在晚上杀人,她就再也没睡好觉。

    元烁连连摇头,“成,你休息吧。明儿我带你去城里转转,这帝都,比朱城大多了,有意思的地儿也多。”

    “好,晚安。”秦栀点点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嚷着疲乏,好累。

    别看这小楼小,但是一应俱全。元烁离开后,侍女便开始准备热汤沐浴,晚饭也很快送了上来,丰盛精致,每样只有一些,但也足够她吃了。

    这便是天子脚下,明儿就去见识见识这帝都。

    一夜好眠,待得太阳从天边跳出来,秦栀也睁开了眼睛。

    瞧着那床帐,不由得长叹口气,真是满足啊。

    这种日子,的确最适合她,睡到自然醒,不愁吃和穿。

    起床,洗漱一番,秦栀换上了那身男装。

    腰带系好,秦栀拿出公冶峥的那枚玉佩,然后挂在了腰带上。

    弯起唇角,她走下楼,早膳已经备好了。

    几个侍女站在餐桌边给秦栀布菜,做的滴水不露。

    瞧着她们,秦栀也算见识到了,这帝都果然是不同凡响,连侍女都和朱城的不一样。

    这边早饭吃完,元烁便跑来了,他换了一身石青色的劲装,墨发束起,整个人意气风发。

    “走吧,今儿天色格外好,正适合溜达。”他边说,边晃着手里的钱袋,里面装满了银子。

    瞧他那架势,秦栀不由得笑,“好啊,看你准备好是要大出血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听说这帝都有许多美食,我定要尝尝,吃到你破产。”

    “就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肚子了,走。”元烁头一歪,墨发甩动,帅气了得。

    二人离开府邸,坐着马车前往帝都繁华之地,临近长街时,下了马车,只有二人。恍似又回到了之前,两个人回了朱城就是闲逛吃好吃的,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