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我的徒弟是鬼王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万劫不复难回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万劫不复难回头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猛地拔出刀,缓缓往沐粟粟走去,看着躺在地上瘦小的身躯,不知为什么此刻竟想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再也不放手。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他半跪在地上,蓦地听她轻声的呢喃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自言自语,她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栖枝,白弄玉,还是谁?!

    他青筋暴起!这时他竟有些吃醋!他缓缓将她扶了起来。没想到她却推开他,猛地拔出了插在她身上的青龙剑,鲜血顿时再次从她口中喷涌而出。那是他听过的最恐怖的声音。她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待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青龙剑明明是自己的,而她又为什么会是青龙的主人。

    看着变成废铁的青龙剑,她低着头喃喃说了句对不起,那样痛惜绝望的神色让他不忍,再次抚上她,她却是猛地推开他轻笑着,她叫他国师大人,她说她自己很脏,她怕污了他的手。

    不是第一次听她叫他国师大人,可是这般疏离,心在此猛地揪痛。是他说的,沐苏生这三个字,不是她能叫的!他后悔,真的好后悔!此刻他真想听她叫他一声“沐苏生”,可是他知道她再也不会开口叫他的名字了。

    她侧过头没去看他,拿着一块玉佩放在地上,说是还给他。说完便背对着他躺在了地上等死。她是不是早就想死了!她怎么能这样?

    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玉佩,月长石,普天之下只有他们相府有,他年幼之时被他不小心摔做了两半,在一场混战中早就丢了,为何却是她拿着呢?

    他没开口问她,她却是说他如愿了,她叫他走!她说永远也见到他!心伤透了!她居然是这般不想见自己,怒气在此翻涌,他不许她这样!她怎么能这样决绝的对他,怒火不停地翻腾,却在低头时候,看到她那弱小的肩膀满是伤痕,怒火也早已被满心的痛惜代替。

    正欲再次抱起她,她使劲的想推开他,却是没有了劲儿缓缓的倒在了他怀里。他轻抱起了她,没想到她却是如此的轻,她究竟有多瘦啊!心疼,此刻是这般心疼。她撇过头不去看他,是的!她肯定是恨死他了!她到死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只是喃喃自语着,说什么阴阳两隔,让他与姜凛月白头到老。

    她的血大口大口的涌出,她却如此不知心疼自己。再也压不住的怒火,让他暴跳如雷,他近似狂暴的喝道:“沐粟粟,不许说话,听到没有。”

    他以为她会像以前那般,低头不语,可是他想错了!她近似嘲弄般的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沐粟粟’这般嘲弄,仿佛根本就不是她的名字一样!她轻笑着叫他别恼怒,她说她答应过一个人护他周全,她说下次再也不会带那个人回家,错许此生。

    她还说阴曹地府里,她会向孟婆多要几碗汤,把那个人彻彻底底的忘干净,什么生生世世都不见他。他不知道她嘴里说的那个人是谁,而她为什么要承诺他?那人到底有多伤她,她才会这般死心!心里这般难受,她到死都在想着那个男子。却不是他!

    低着头看着她,而她却是看着远方笑了起来,如花的容颜,似水绽放。

    不掺一点杂质:“我回来了!”

    他看到她的手臂缓缓的落了下去,手中紧握的玉石应声落地。顿时,惊恐袭遍全身,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心中猛地一紧,疼痛难耐。他低低的吼了声,想吼尽心中莫名的愁苦,莫名的痛楚。

    伸手轻抚上那睡熟的容颜,他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喊着怀里的人:“沐粟粟!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醒来!”

    沐粟粟,你醒醒!不要这样!只要你醒过来!不管你心里有谁!不管你多不想见我!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他紧搂着怀中渐渐变凉的身躯,伸手擦着她嘴角的血渍,可是那紧闭的双眼,却是再也未睁开。他的心此刻就像是被偷空了一样,他不知道为何要抱她回来,只是一种莫名的声音在耳旁回荡,“三个月后,我便回来接你!回来娶你做我沐苏生的正头娘子!”

    当他一身铠甲的抱着她站在王府门前时,他看到早已收到消息的画师慌忙迎了上来

    待画师看清他怀里的女子是谁时,画师紧握拳头站在一旁。

    他知道白弄玉始终是喜欢沐粟粟的,可是不舍终归不舍,心痛终归心痛。她终是要入葬的。不知为何他会吩咐下人将其厚葬,他落寞的走进了相府。

    姜凛月扑到他的怀里。凛月儿是如何回来的?本想开口去问,却是蓦然想到了沐粟粟。

    蓦然心痛,他本来是喜欢姜凛月的,为什么这次姜凛月平安回来,他却没有预期的高兴,欣喜,而更多的是失落,落寞,孤寂还有莫名其妙心碎的感觉。

    王宫里来的人早早就摆好了仪仗,说是要迎公主回宫去,虽说是嫁给国师,可终归是一国公主,理应归还王宫,入葬皇陵。

    公主的尸体被运回王宫,宫里聚齐了一堆巫师萨满,国师也被秘密宣进宫里。

    粟粟努力着想睁开眼睛,却只感觉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只有耳朵还能清楚的听到旁边的交谈声。

    出乎粟粟意料的是,她又听到了沐苏生的声音。与智远方丈一道应邀前来的沐苏生,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颤抖。

    “当真要这么做吗?”

    智远方丈双手合十,打了个禅语,“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粟粟施主已经去了,心还未彻底死之时,将它剖来做王上的药引,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她的心既是还未死,那就是有的救了!”

    “无救,她是半妖,心之所以还未彻底死了,只因为她有一半狐妖的血液。”

    智远方丈解释完,沐苏生早已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粟粟,喃喃道:“半妖?为何我看不出来?”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纵使你是半妖,我也不在乎,我沐苏生今生今世就是认定你了,非你不娶!”

    封闭的殿门被猛地推开,“吱呀”一声刺耳难耐,画师几个箭步上前将躺在冰棺里的人给护在怀里。

    “画师大人这是做什么?!”

    画师抬起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沐苏生,几近嘶吼,“我把她交给你,你就这般待她!现今她死了,你也不能留她个全尸吗?!”

    “白弄玉你让开!沐粟粟她是半妖!死有余辜!”

    “呵呵,死有余辜?”画师有些心疼的抚上她苍白的脸庞,“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她是妖怪,说着她食人心肝,对她喊打喊杀,可你们有谁真正见过她剖人心,食人肉?!这世间多得是人,可到头来不过是些两脚走兽罢了!你们又有何资格来剖她的心!”

    智远方丈叹息了一声,“此番是她的劫难,用她的心来救王上,这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那从前那颗心呢?救活了之后,就能保他不死不灭了吗?!他何其残忍?要食自己妻儿的心肝来保命!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称王?!”

    “白弄玉!”沐苏生大喝一声,“不得无礼!”

    “沐苏生,若你还有一点,只需要一点点的良心,你就不该剖她的心,她可是粟粟,是那个从一开始任你喊打喊骂无论如何也不离开的粟粟……”

    沐苏生有些犹豫,握着刀的手不住的颤抖,头疼得像快要裂开一般,有个声音从心底传来,“不可以……不可以……”

    “阿弥陀佛,今日果乃是前日因,沐施主此番可是下不了手了?”

    “智远大师,王上就别无他法了吗?”

    “咳咳,苏生,本王一向看中你,没想到你今日却是如此优柔寡断,真让本王失望。”

    不知何时,王上已经从一个偏门走了进来,声音有些威严,“拿出你儿时的魄力来,让本王看看你能否担起大局?!”

    画师将粟粟牢牢护在怀里,“不要怕……有我在。”

    沐苏生将手中的刀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重新握紧,反复多次,却还是难上前一步。

    王上在一旁冷冷出声,“若是你下不去手,那你们家老太太就要等着给你陪葬了。”

    手中的刀抖了三抖,老太太!沐苏生重新握紧手中的刀,慢慢向冰棺靠近,“你让开!”

    “我一直放在心尖上疼惜的那个人……就这么……为你轻易丢了性命,今时今日我就得守着她,不让你再伤害她一分!”

    沐苏生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她是我的!你让开!”

    “你的?她的人,她的命魂,她的头发丝儿都是我的。与你有何相干?我才要叫你把她还给我!……她穿嫁衣之时,新郎不是我,如今,我不能为她着红裳,却只能为她披丧衣,而你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却对她刀剑相向,你说她是你的?呵,她愿意吗?”

    沐苏生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穆然想起她那日说,要问孟婆讨碗汤,彻彻底底将他忘干净,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就在他稍作犹豫的片刻,王上做了个手势,一旁的几个侍卫猛地上前把画师摁倒在地。

    画师匍匐在地上,使劲挣扎着,“沐苏生!你别让她恨你!”

    沐苏生的胸口隐隐作痛,一边是将自己从小拉扯大的老太太,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一边是不知何时已然霸占了他心里的一个角落让他思及就痛,亏欠太多爱恨不得的女子,哪一边都让他难以取舍!

    刀子脱手而出,“咣当”掉落在地。

    “还请王上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另请他人来……剖心吧,臣……臣做不到!”

    王上上前一巴掌掴在沐苏生的脸上,“废物!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你是决定用你的岐黄之术来辅佐本王,还是想让本王以你全家的性命来为你陪葬?!”

    智远方丈也在一旁劝解道:“沐施主就想开点吧,她已经死了,剖心也无关痛痒,况且她的心可是能救回王上的一条性命啊!若是任由她的心留在体内,也只能是随她长埋地下,那王上才是真的药石无灵……”

    白弄玉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你这个妖僧!休要再蛊惑人心!我白家三代侍君,从未听过什么食心肝能延年益寿的妖法!你不过是仗着披了一件袈裟就在这里胡言乱语!”

    “好了!不要说了!既是一件能救人的好事,且救的还是她的生父,我想,她也是愿意的……”

    沐苏生将刀子重新拿起,眼前不断浮现她死前那绝望的眼神,她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

    对不起,沐粟粟,你不要恨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倾尽所有来还我今生欠下的债。

    白弄玉看着沐苏生将刀子剜进她的心里,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来,不停地叫骂着,直至昏厥。“走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配!你配不上她的喜欢!毒夫!”

    剖心的仪式结束了,国师立头等功,相府保住了。

    本应该欢庆的相府却是死气沉沉,是夜,沐苏生躺在床上头疼欲裂,脑海中一直有个模糊的影子,闭上眼睛全是粟粟的身影。

    他起身找酒,不知不觉走到那个凉亭子里,也是在这个凉亭里他第一次看到白弄玉抱着沐粟粟。而此刻白弄玉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他走过去夺过白弄玉的酒坛猛地灌了起来。他没醉!他越喝越清醒!他终于明白自己和白弄玉一样,他不是不喜欢那个叫沐粟粟的丫头,只是这喜欢早已埋藏在心底最深处,让他误以为是习惯。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次他看到她和已废国师夫人一起掉入水中,他会那般奋不顾身的跳下去!为何他会时常去凛月儿房里?为何王上赐婚的时候他并不是很生气,却在看到她和白弄玉相视一笑的时候会有那么大的怒火?为何看到她夺门而出后,心里为何会是那般失落?为何侍卫禀报她回来时,他会是那般欣喜,却在看到她乖巧的跪在地上求人原谅时,他的心会猛地一颤?

    为何得知她偷走了图时会是那么震怒!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身影!是的他喜欢那个身影,一直都喜欢。

    只是世俗纲常里,让他错误的以为他堂堂一国师,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粗使丫鬟呢!

    脑海中她的身影一直都是那么清晰,他缓缓的站起来,举起酒坛喃喃的说道:“我喜欢沐粟粟!一直都喜欢!”

    说着举起酒坛猛地灌了下去。是的!他喜欢!一直都喜欢!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栖枝派来的奸细,他喜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