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姜了 > 0074暗涌:惹怒皇后

0074暗涌:惹怒皇后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不懂朝政,我不懂各国的朝廷大臣分布,我所知道的一切,只是从话本上所学的。

    对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对付他,我心里没有底,但南霁云的样子,他根本就不会帮我……甚至看他的样子是想借此机会看看我到底有多少本事,对他的用处到底是多大……

    暗压了一口气,我屈膝福身道:“王叔言之有理,本宫的相貌曾经是倾国倾城,但是……倾国倾城有倾国倾城的不便,闻言王上,也就是本宫现在的丈夫,对本宫的相貌甚是觉得长得太艳丽了。丈夫觉得不妥,丈夫觉得本宫的长相有些不妥,本宫做妻子的肯定要为夫君着想,一气之下,便成了现在这个样!”

    “当然,本宫也知道身为一国的皇后,这样的容颜有些欠妥,可是没有办法,王上喜欢。在姜国丈夫就是天,一切要随着自己的天的喜怒哀乐,来喜怒哀乐,王叔要觉得本宫有碍观瞻,本宫也没有办法,本宫的喜怒哀乐相貌美艳与丑都得取决于王上!”

    说完我的眼睛直盯着南霁云,要多深情有多深情,要多迷恋有多迷恋,仿佛这天下,谁都不能在我的眼里停留,我的眼里只有南霁云一样!

    南霁云被我盯的说不出来地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把眼神一别,“王叔,难道孤和皇后这点情趣,王叔也要管吗?”

    南域锦面上微微一笑,言语确实犀利:“姜国公主果然好手段,这才来到我南疆四地一天,就把我南疆的王上迷的五魂三道的!”

    装着不知道南霁云早已去过姜国,皇室中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永远是一流,无论是谁,谎话信手拈来……

    我站直了身子,退到南霁云身侧,微微垂目:“王叔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现在是南疆的皇后,是王上踏上祭台,用生命,用一只手烧糊了从火炭之中拿出噬心蛊。这南疆的噬心蛊是什么东西,圣物中的圣物,本宫和王上都吃下去此等圣物,怎么能说本宫把王上迷的五魂三倒呢?王叔应该说,是王上把本宫迷的五魂三倒!不然.....女子悦己者容,本宫也不会为了王上把容也给毁了,您说是不是呢,王上!”

    南霁云用他那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轻轻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珍重的一吻:“王叔,您在质疑什么?质疑孤没有吃下噬心蛊?还是质疑皇后对孤的忠心?”

    “孤记得……王叔说过想要一个异国人当皇后,必须吃下噬心蛊,必须得到圣火的认同,这是南疆皇室检验忠诚的标准。孤做到了,王叔您还在怀疑什么呢?”

    南域锦盯着南霁云的脸,半响才缓缓地说道:“是与不是,巫医检查一下就是了,万一真的有存心不良的人,没有吃噬心蛊,那我南疆不就陷入他人之手了吗?”

    明枪暗箭到现在,我还是没搞清楚,为什么要吃这个情蛊之王,这个蛊虫不会让两个不相爱的人相爱,它只会让两个不相爱的人绑在一起,共生共死……既然不能让两个不相爱的人相爱,那为什么还要执意吃下它呢?

    眼前南疆摄政王,好像很执意,也很执着噬心蛊……

    南霁云执着我的手,一摊:“随便,王叔请……”

    随即进来的巫医,刚刚开始给南霁云包扎的巫医穿着不同,似乎这个巫医更加沉静一些……眼中的光……让人看了不舒服!

    南霁云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把我的手腕露了出来,巫医看了一眼南域锦,南域锦点了点头……

    巫医把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不消片刻,点了点头……

    南霁云手掌一翻,把手搭在我的手掌中,手腕朝上,巫医对南霁云的把脉,比我的要久一些……

    是我的两倍时长……

    南霁云淡笑道:“巫族长,放眼南疆,你们家的蛊虫养的可比任何一家都要好。怎么?孤没有吃下噬心蛊吗?”

    巫族长慢慢的收起手,行礼道:“王上体内的噬心蛊还没有游走到心里……臣查的细致了些,还请王上见谅!”

    南霁云眸子一抬,看向南域锦,那眼神中透着一丝挑衅,一丝厌恶,一丝杀意,甚至还有些复杂……

    “王叔,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孤不会冒天下大不韪,不吃下噬心蛊就立一个异国人为皇后!”

    南域锦扯出一丝狰狞的微笑,“本王当然放心,王上是本王带大的孩子,本王对王上向来都是放心的!”

    “既然放心!天色不早了,良辰苦短!”南霁云下着逐客令道:“孤恨良辰苦短,明日还要早朝呢!”

    南域锦脸色刹那铁青,拂袖道:“良辰苦短,王上莫要良辰误了正事,还有,王上有伤在身,还是悠着点,莫要死在龙床之上!”

    南霁云脸色一凛,下巴微昂:“王叔教导,孤一直铭记在心,王叔还是早些回府,府中的环肥燕瘦正等着王叔呢!”

    我皱了眉头,怎么就觉得这叔侄二人说的话,话中有话,话中有别的另一层意思……是一种我从未经过的一种话中话……

    南域锦哼了一声,冷冷地斜睨我一眼,转身离去……

    那一睨是警告…对……是警告……他警告我什么?

    我望着南域锦出去之后,禁闭的大门,陷入了沉思……

    就连南霁云忽然出手,一拉……我一个没站稳,一下跌入南霁云怀中才惊醒!

    南霁云贴着我的耳轮,话语间颇为暧昧道:“看什么呢?孤的王叔就不是一个凡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他不会为你所用,更不会为孤所用!”

    这种暧昧,让我打从心底厌烦,即便是厌烦,我还得屈身委蛇道:“他是掌握的兵力?还是掌握朝廷六部?又或者说你就是一个傀儡?什么权力都掌握在他手上!”

    南霁云把头搭在我的肩膀之上,不顾胸口的伤,紧紧的把我圈住,声音却是极冷:“你想听什么?你以为孤对你是特别的?孤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颐和,孤在给颐和铺路呢!”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在他的怀里把身体扭了过去,跨坐在他的腿上,与他面对面。

    笑道:“南霁云,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噬心蛊没有解药,无药可解,共生共死,你说如果我要一不小心死了,你能活得了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我明明不相爱,你非得用噬心蛊把我给你绑在一起,你是害怕什么?害怕将来爱上我?我爱不上你啊?”

    南霁云手抚在我的腰上,越发暧昧,甚至他的手急于想钻进我的衣服内。

    “丑女人,孤真的会喜欢上你,你会跟孤过一辈子吗?”

    瞧他认真的眼,瞧他认真的语气,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学着姜颐和的说话的语气,沉声道:“南霁云,本宫很感动你为本宫做的一切,但是,本宫到死都不会喜欢你,你我之间除了利用还有什么?”

    说完,我笑得人仰马翻,指着南霁云又道:“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爱不上我,我也爱不上你,做戏做的差不多就行了,你还准备做全套呢?”

    南霁云钻进我衣袍里的手顿了顿,轻轻笑了起来,边笑边嘲讽道:“丑女人,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是什么人吗?他要是知道你我没有洞房花烛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知道吗?”

    “洞房花烛夜?”我心里倒是吓了一跳,不过……现在可不是被吓的时候:“守身如玉要坚持,不然…秋后算账姜颐和可是个中好手,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想得到姜颐和,你就继续守着身吧!”

    说着,我伸手把他的钻进我衣袍的手拿了出来,从他腿上站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洞房花烛夜,虽然我不在乎跟谁洞房花烛夜,但是……肯定不会是南霁云,瞧他那对姜颐和一往情深的样子……

    拿起地上的擦血的帕子,听说第一次都会流血,曾经齐惊慕就是用自己的血骗过颐和……

    那我照样可以用血骗过别人……

    用刀割自己,到底是疼的……

    把血撒在床上,弄成一大块……

    再用手把白绸子揉吧揉吧,看着就很像被狠狠的压过一样……

    南霁云抱胸靠在床边,讥诮道:“看来你没少做这种事情,手法很熟练啊!”

    我眼光闪了闪,“没有办法,你跟我不是一条心,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王上,早日歇息,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南疆的摄政王跟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杀了他,反而在他娶妻要对他进行劫杀……

    无论哪个国家的皇宫的水,都深的很……

    南霁云身子一斜,倒在床上……把被子一拉,背对着我睡过去了……

    不错,还给我留了点位置,我也十分不客气的躺下就睡……

    在我迷糊之际,南霁云的声音响起:“先王死时,孤九岁,母后费尽心思让孤九岁登基。从孤登基开始,一切都是王叔扶持的,九岁登基,十五岁当政,用了七年时间肃清了南疆一切动乱,稳固了南疆……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叔变了,也许是在孤说要去皇后的时候开始,他跟孤说,孤可以有很多女人,但不可以有皇后!”

    “当孤知道路上劫杀孤的人是王叔的时候,孤是不愿意承认的,当刀子刺进孤的身体,孤也不相信……是孤敬重……当父亲一样敬重的王叔为了阻止孤娶皇后要杀孤!”

    不让一个帝王不娶皇后……这是什么道理?

    我咕哝着问道:“于情于理不合,当帝王者娶皇后平衡后宫,是一种手段,你南疆摄政王大人这样做……让我有些想不明白!”

    我脑中闪过南域锦临走前睨我的那一眼,总觉得那一眼意味深长,有着我看不明白的意思……

    对于我的问话,南霁云沉默不语,不吱声了……

    等了半响,我忍不住的又问道:“他是什么原因不让你娶皇后?”

    回答我的是寂静……

    这个人……有病是吧……说话说一半让别人去猜,我哪里猜得到,我对南疆…尤其对这个摄政王大人又不熟……我怎么能猜到?

    身子一扭,把南霁云身上的被子一拉,盖在自己身上,睡觉……

    我醒来时,南霁云早不知所踪了…

    打开殿门,被外面一大遛人吓了一跳,浅夏见我开门忙道:“殿下,您起身了!”

    我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慢慢的又重新回了屋内……

    浅夏跟着我进屋,我坐在软榻的主位之上,看着上了年纪的嬷嬷过来整理床铺……

    白绸子上的血迹,让她们心领神会的过来向我道贺……

    我笑而不语,一个宫女端着洗漱水跪在我的脚边,我伸手刚碰到水面……只听得砰了一声……

    水盆落在地上,水溅了我一脚……

    我的手举在半空,还没沾上水……

    一个年龄大的嬷嬷连忙扯过那宫女,随手甩了一巴掌:“小蹄子,怎么做事的,冲撞了娘娘该当何罪?”

    那宫女脸上瞬间浮现五个手指印,红肿半边……

    浅夏立在我的身旁,垂目,我把手一收,手肘撑在腿上,见刚刚打人的嬷嬷对着那宫女又是一巴掌,骂道:“小蹄子,还不快点向娘娘请罪,做事如此不走心,待娘娘怪罪直接自己领板子去!”

    我勾了勾手指头,浅夏在我的耳边低声道:“殿下,打人水嬷嬷是待令尚宫大人手下!”

    待令尚宫是负责王殿,东宫殿,贴身伺候王殿事宜的宫中女官……

    通俗点说法,待令尚宫,就是贴身伺候南霁云等待王令的贴身女官……这个待令尚宫地位在后宫中,说统领后宫的宫女不为过……

    所以这个打人水嬷嬷是奉了待令尚书大人的命给我下马威呢!

    那宫女两边脸红肿的厉害,被水嬷嬷扯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

    水嬷嬷躬身堆笑道:“娘娘,这个小蹄子不小心冲撞了娘娘,老奴已经教训过了她,还请娘娘责罚!”

    脚上全是水,我就把鞋子脱了,光脚踩在满是水迹的踏板上……

    南疆是没有太后的……南霁云的母后好像在他二十岁的时候驾鹤西去了!

    我又是南疆的皇后,所以在这后宫之中……我最大……

    现在她们在挑衅我……是想借用一个宫女,看看我到底是软柿子还是硬柿子!

    我打着哈欠,瞅着跪在我面前的宫女小声的啜泣着,问道:“本宫还要不要洗漱了?”

    水嬷嬷一愣,拧着宫女的耳朵斥骂道:“娘娘的话没听到吗?还不快重新端一盆水过来?”

    “是……是……”宫女声音带着恐惧,连声应答,脱离水嬷嬷连滚带爬往外走。

    水嬷嬷指着宫女,一脸堆笑对我道:“娘娘,您看这种小蹄子不教训,手忙脚乱的尽是冲撞着娘娘!”

    我看也不看水嬷嬷一眼,对着浅夏道:“外面那一大遛子,是王上后宫嫔妃?还是宫中管事的?”

    水嬷嬷挤了浅夏的位置,抢了话道:“禀娘娘,是各宫有品阶的娘娘,大清早的过来给娘娘请安了,已经在外面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哦!”

    我哦了一声,水嬷嬷在提醒我,身为正宫娘娘,你竟然睡到日上三竿,让别人宫门外等了你快一个时辰!

    浅夏被挤一旁,跪在我脚边,拿了干布把我的脚包裹住,水嬷嬷猛然冲着浅夏道:“大胆阉人,娘娘的玉足岂能你能碰得的,来人,把这个没规没矩的阉人拖出去赏板子!”

    水嬷嬷的声音之大,吓我忍不住抖了抖,水嬷嬷见状更是得意不少,在她吼声落下,还真有两个太监进来……

    浅夏不急不慢把我的脚放在他的膝上,避免我的脚落地碰一脚水……

    两个太监进来对我弯腰行礼之后,对水嬷嬷道:“水嬷嬷!”好像在等水嬷嬷再次发出号令。

    我长叹一气,带了一丝恐惧问水嬷嬷道:“不知嬷嬷准备赏这阉人多少板子呢?”

    水嬷嬷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话,凑在我面前道:“娘娘仁慈,老奴认为像这种不知好歹的阉人,至少六十板子,才能打的让他记住自己是什么个身份!”

    “六十板子啊!”我意味深长点头:“杀鸡儆猴,本宫觉得六十板子有些少,像这种不听话的奴才,本宫以往都直接打死的!”

    水嬷嬷眼睛一亮,附合我道:“娘娘圣明,像这种不听话的奴才,打死一个少一个,不然的话,他们都欺负娘娘年轻,在异国他乡没个依靠!”

    “似乎……”我手掌撑着下巴,瞟了一眼水嬷嬷一眼,道:“似乎水嬷嬷要打的人,是本宫从姜国带来的陪嫁啊。本宫眼神怎么就那么不好,找了这么个欺负本宫的陪嫁宫人啊!”

    水嬷嬷可是得意道:“娘娘,这种人就是欠教训,待老奴教训他一顿,一顿板子打的,保证他对娘娘唯命是从!”

    我又瞅了一眼在旁边等的太监,询问道:“你们两个也这样认为?”

    那两个太监面面相觑,禀道:“奴才听命行事,一切按主子言来办!”

    我点了点头,按主子言来办……我见他们的主人不是我,至少不是我唤他们进来的!

    水嬷嬷见我点,更是直接下令道:“你们两个还在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奴才拖出去。娘娘刚才可说了,直接杖毙。”

    那两个太监一动,我冷眼一扫……他们犹豫了……

    犹豫之间,端水的宫女又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我手一伸,水嬷嬷忙来搀扶着我……我把脚上的干布瞪掉,光着脚站了起来……

    那宫女跪在地上,双手端着盆举起,脸上挂满泪痕,红肿肿的,瞧着着实可怜。

    “水嬷嬷!”

    “老奴在!”

    我勾起唇角道:“本宫怎么就觉得端水的宫女手在抖,不如水嬷嬷替她一下!”

    水嬷嬷一个愕然,我捂着嘴轻笑,问道:“难道水嬷嬷不愿意吗?”

    水嬷嬷纵使万般不愿,也是领命接过脸盆,不过她不是跪着,而是站着!

    瞧水嬷嬷这样子,刚刚我还对待令尚宫是什么样的人物抱有好奇,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着宫女道:“之前在哪里当差?”

    宫女俯地颤道:“禀娘娘,奴婢艳笑,之前…之前在御膳房打杂!”

    炮灰呀,多明显,这个待令尚宫试探我的手段真是低级!

    “水嬷嬷!”我手沾上一点水,把手收了回来:“水嬷嬷,您这样端着水,本宫觉得手臂着实太累!”

    水嬷嬷眼中闪过不悦,还是依言跪下……

    我见状又道:“麻烦水嬷嬷把盆举高一些,本宫够不着!”

    水嬷嬷举着盆的手臂,在抖,抖得盆中水波荡漾……

    我浸了浸手,浅夏拿了帕子给我,我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艳笑,去把待令尚宫给本宫叫进来!”

    艳笑啰啰嗦嗦应道:“是!”

    擦完手,我接过漱口水,把嘴漱了漱,接着又擦脸,这脸还没擦半边,脚面上溅了水……

    水嬷嬷已经快举不住自己手上那盆水了……

    “浅夏,在我们姜国,主子没洗好脸之前,水要是翻了,怎么惩罚来着?”

    浅夏躬身道:“禀殿下,盆落头落!”

    “盆落头落,这个惩罚不错,本宫觉得南疆的后宫可以效仿效仿!”我话一落,水嬷嬷的脸白了白,暗咬着牙齿,盆似乎稳当了一些。

    “是!殿下!”浅夏道:“殿下可以向王上进言,好的东西,奴才相信王上一定会引进的!”

    浅夏变了,心变了,变狠了,变得冷漠无情了,这样很好……

    我额首,就见待令尚宫带着四个宫女进来,摆谱摆的比我这个南疆皇后还大。

    御前尚宫嘛,有点谱是正常的,但…僭越在我一国皇后之上,就不正常了。

    我九死一生才坐上南疆的皇后之位,可真是容不得别人在我面前有一丁点放肆,尤其是在这后宫之中……

    待令尚宫对我福身道:“奴婢待令尚宫千娇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媚千娇,妖娆心神!”我绕着千娇走了一圈,待令尚宫长得不错,精致的妆容,装扮着她既妩媚又成熟。

    千娇的视线因为我动作不断随我转,我对艳笑道:“本宫初入南疆宫廷,对南疆宫廷的宫规不太了解,艳笑你在宫中应该有几年了吧?”

    艳笑听到我的问话,立马跪在地上俯身应道:“奴婢十五岁进宫,今年二十,在宫里五年了!”

    “既然在宫里五年了,想必宫规一定知道,来,给本宫示范一下,奴才见到本宫应该怎么行礼?”

    艳笑眼中惊惧,暗自吞了一下口水,咬着唇瓣,起身,中规中矩对我行礼道:“奴婢艳笑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跪地俯身,额头贴在手背之上……

    千娇脸色变了……在这房里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第一次见见我这个正宫娘娘,连大礼都不行……我不想一窝端,但是我得立威……

    我笑容可掬对艳笑道:“起来吧,给本宫搬把椅子,到宫殿外面!”

    发未束,衣未穿,我这一国的皇后,就光脚踏出门去……

    浅夏欲拿鞋子……被我阻止了……拿鞋子做什么?

    艳笑把椅子搬到门口,正殿的正门口……

    我扶着椅手,缓缓地坐下来,扫过南霁云这一众妃嫔,环肥燕瘦都有……

    见她们要给我行礼,我手微抬制止了……

    两排的人,各自对视垂目……没有一个人出头的……

    妃嫔都这么聪明,千娇她一个待令尚宫跟我较什么劲呢?

    我揉了揉额头道:“待令尚宫!”

    “奴婢在!”千娇迤逦而来。

    我吁出一口气,含笑道:“像本宫这种从异国来的女子,在南疆后宫人生地不熟,有人带本宫惩罚宫人,这到底是本宫的幸,还是本宫的不幸啊?”

    千娇抬眸望我,眼中闪过失望,见到我脸毁了,失望是什么?也许是失望没有她长得好看,还坐上南疆皇后的位置吧。

    千娇道:“禀娘娘!对于这种不尊之人,可直接打入苦牢司!”

    我眯起双眼,低笑:“待令尚宫说得好,不过这种奴才是待令尚宫教出来的,待令尚宫您说您自己该如何惩罚好呢?”

    “奴婢惶恐!”千娇惊惧跪地:“奴婢管教不严,请娘娘赐罪!”

    我问道:“这样说来,待令尚宫是承认自己管教不严了?”

    千娇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奴婢惶恐,奴婢一心伺候王上,对下属难免有些疏忽,还请娘娘赐罪!”

    搬出南霁云来了……

    “既然这样!那就贴加官好了!”我悠然地手一指,“就在院子中央,本宫瞧着,让所有的奴才都瞧着,擅自做主对主子不敬,是什么下场!”

    千娇一下抱着我的腿,哭诉道:“娘娘,你不能这样对待奴婢,奴婢是御前待令尚宫,奴婢服侍王上多年,王上要是看不见奴婢,定然会伤心的!”

    我示意浅夏,浅夏过来把千娇拉开,我略略弯腰垂下眼眸望着她:“你长得可真漂亮,比本宫还漂亮,比本宫还妩媚,为了不让本宫以后伤心,你必须得死。要怪只怪你想跟本宫下马威,本宫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爱记仇,小心眼,别人给本宫下马威,本宫就要他命!”

    听到我的话,千娇反而不哭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娘娘,你不能杀奴婢,奴婢是跟王上长大,你要杀了奴婢,王上定然不会饶了你!”

    “啧啧啧!”我啧啧有声道,“原来这才是你有恃无恐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的强大后盾啊。跟王上一起长大的?本宫还跟你们王上一起吃了噬心蛊呢,您说本宫要杀了你,您的王上会救您吗?”

    千娇挣脱了浅夏,腰板挺得直直道:“娘娘,奴婢只是管教下属不严,奴婢是王上亲封的御前待令尚宫,在这南疆的后宫,还轮不到娘娘赐奴婢的罪!”

    口气这么硬啊,直接杠上我了,我喜欢嘴巴硬的奴才,我也喜欢后台硬的奴才……

    尤其这个奴才后台还是南霁云,我看她不是仗着自己是待令尚宫有恃无恐,而是把自己当成这南疆的后宫之主了。

    我叹气,想了想,问道:“这御前正殿,除了待令尚宫大人外,还没有没有其他人任本宫差遣啊!”

    个个闷不作声,低头不语,生怕惹火上身……

    很好……

    我招手艳笑,问道:“你要不要听本宫的差遣啊?”

    艳笑微微一顿,咬了咬唇,道:“奴婢愿听皇后差遣!”

    “乖孩子!”我的手重重地落在椅扶上:“去大殿之上,王上下了早朝,给本宫把王上请来!”

    艳笑愕然了一下,应道:“是……”躬身后退了去!

    砰了一声盆落地的声音响起,屋内水嬷嬷爬得出来,跪在台阶下:“娘娘,老奴罪该万死,不小心把金盆给落地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日上中头,都快晌午了,我起得着实有些晚,在看下面一干嫔妃们,有些暗自擦汗,有些体力不支,摇摇晃晃了!

    美人香汗淋淋体力不支,我看了当然心疼,让浅夏去每个人给她们找个垫子……

    真正体力不支的,那就坐下好了……反正只要不犯我,和平相处,犯了我……只有死!

    千娇腰板依然挺得直直的,等待南霁云的时辰中,着实有些无聊,就跟千娇闲话家常起来:“待令尚宫,您说这后宫……治您的罪还轮不到本宫,本宫只好舍近求远,求助王上了,到时候本宫要被王上惩罚了,您千万不要躲在一旁偷笑!”

    千娇看了我一眼,对我不恭道:“奴婢哪能嘲笑皇后您啊,您是皇后,我只不过是一个奴才。左右仗得就是跟王上从小长大的情分,哪能跟皇后您比!”

    这闲话家常还能聊得下去吗?聊不下去了啊,这个人跟南霁云从小到大的情分。她这意思,我这半路横插一脚的人就算是皇后,也抵不过他们从小到大的情份。

    我十分赞同,不计较她对我的不恭,声量微微提高道:“从小到大的情分,怎么才做一个待令尚宫大人?在本宫的家乡,管这种情分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在姜国的后宫,待令尚宫大人至少是贵妃的品阶呀,你怎么现在还做了一个待令尚宫?待令尚宫在这宫中也就女官五品吧!”

    下面妃嫔已经有人控制不住低笑起来,这个千娇仗着从小到大的情分,看来干了不少事儿啊!

    千娇,许不是说像她的长像,而是像她的野心,千娇……千岁,皇后了………

    千娇脸上没了一点血丝,被人一针见血的戳中心思,苍白无力啊。

    “皇后,你怎可污蔑奴婢?”千娇倔强地说道:“奴婢从来不敢奢望什么,皇后,你此言何意?”

    “浅夏!”我唤道:“掌嘴!”

    话音刚落,浅夏就掴了千娇的脸上,随即我听到下面抽气……这一干妃嫔是不相信千娇被打了吗?

    千娇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我冷漠的和她对望,声冷如昔:“跟本宫说话,带上尊称,本宫是一国公主,南疆的皇后,你算什么东西?敢直讳称您为你?”

    水嬷嬷突兀一下抱住千娇,“尚宫大人,奴婢护着您,皇后娘娘您要打打奴婢吧,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跟尚宫大人没有关系!”

    刚刚还怕的要死,现在一下逞起英雄来了,凭得是什么?

    还不是凭得南霁云来了……

    水嬷嬷喊冤声更大了:“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把娘娘的洗漱水打翻,娘娘要惩罚,就惩罚奴婢,真跟尚宫大人无关啊!”

    千娇更是满脸是泪,哭花了妆容,这才是真哭,之前对我哭都是假嚎来着。

    一干妃嫔对南霁云行礼……

    南霁云阴着脸,大步而来,刚踏入台阶,千娇扑倒南霁云脚边,哭得好不伤心道:“王上,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惹了皇后娘娘生气。奴婢该死,皇后娘娘赐奴婢死罪,奴婢罪有因得!”

    我微微勾起唇角,向南霁云望去,坐着纹丝不动……

    到底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南霁云弯腰扶起千娇,“你的脸,谁打的?”

    千娇哭的都喘了起来:“回王上,是奴婢自己不小心,跟皇后娘娘没有关系,皇后娘娘没有打奴婢,一切都是奴婢罪有应得!”

    南霁云随手把千娇护在身后,眉头微微皱起,声冷道:“身为一国之后,不梳洗打扮,成何体统?”

    千娇在他身后冲我得意的扬了扬嘴角,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下马威嘛,从小到大的情分,怕是在我来这后宫之前,没人敢这样对她,更没有人敢扇她的耳光!

    我低头勾过一缕青丝,在手上把玩,“昨夜伺候王上太累,起来的晚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南霁云走到我面前,浅夏身子一动,我的手一动,浅夏立在一旁不动了,不过……我能感受到他全身绷紧……

    我坐着昂起头,对南霁云笑得灿烂:“王上,您上早朝时,该把本宫叫起来,您若早点叫本宫起床,给待令尚宫大人请安,给众位妹妹请安,也就没现在什么事了!”

    南霁云的视线停在我赤裸的脚上,问道:“千娇是你打的?”

    我笑着点头,“本宫打的,本宫脾气坏,您是知道的,尤其别人在说我丑女无盐,尤其别人说我配不上王上时,本宫会更生气呢,本宫一生气您也知道不是想打人,就是想杀人!”

    南霁云弯腰,双手扶在我的椅背上,把我圈在内,冷冽地眸子,直望我的眼中,“是你打的?”

    我含笑点头:“是本宫打的!”

    千娇此时,一脸泪痕,跪在南霁云脚边,替我求起情来,“王上,都是奴婢自找的,跟皇后娘娘没有任何关系,王上您要惩罚来惩罚奴婢吧,跟皇后娘娘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奴婢的错啊!”

    多善解人意的姑娘啊,这战斗力简直跟姜颐和有的一拼,不过姜颐和是公主,我轻易搞不死她,这姑娘是个尚宫……敢挑衅我,怕是在这南疆后宫猖獗惯了!

    南霁云仍望我,执意又问了第三遍:“是你打的?”

    不管他问多少遍,我的回答依然是:“是本宫打的!”

    “哪只手?”南霁云眯起冷冽地眸子,扫过我放在腿上的手,“左手?还是右手?”

    余光看见千娇的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快裂到脸颊了,这高兴的样子,好像南霁云要把我的手砍下来送给她一样,真是要不得的乱想法……

    我笑着凝视着他,举起了双手,问道:“王上,希望是左手?还是右手?又或者说,希望左右手一起?”

    南霁云阴沉地脸又沉了一分,拿起我的右手:“孤记得你这只手有疤,已经是废手,这么一个废手,你哪来的力气打别人?还是说,你想左手也废了?”

    我失笑出声,“王上,本宫的右手还没有废,拿的起筷子……拿的起刀,吃得了饭,杀得了人,怎么能说废了呢?这话可真让人不爱听!”

    南霁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我觉得是我眼花了,看见南霁云眼中有心疼……还是对我……

    “王上!”千娇一把抱住南霁云的腿,哀求道:“王上,真的不管皇后娘娘的事,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管教下属不严,冲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打奴婢,奴婢一点都不疼,王上,您千万不要冲动,皇后娘娘是南疆的国母,不能失去手,不能让手废了啊!”

    这哀求声,这动容的哀求声,我的手要不是握在南霁云手上,真想给她鼓掌,简直从容不迫,即给我求了情,又让自己完美无缺!

    南霁云眨了一下眼睛,这一下……像慢动作一样,在我的眼中回放,像在重大抉择一般……

    “孤的皇后!”南霁云微微有些用力,我的手腕微疼,他问了第四遍:“是你打的吗?用这右手?”

    我笑若繁花,“禀王上,本宫打的,本宫用这右手打的,王上又当如何?取本宫一双手来还给您的待令尚宫大人吗?”

    南霁云望了我片刻,长长一叹,腰弯得更低了,另一只手从椅背上下滑,摸上我的脚……

    我脚早就冰凉,冰凉的脚触到温热的手,自然往后一缩……

    千娇的哀求仍在顽强的响起:“王上,奴婢不要皇后娘娘的手,您千万不要伤害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求您看在奴婢从小到大伺候您的份上,千万对皇后娘娘网开一面,南疆的国母,不能没有手啊!”

    她哪来的自信南霁云要我的手,我就得给他?

    还在提醒南霁云跟他一起从小到大的情份,南霁云听到千娇的话,眸光骤冷,“你的手,你的脚,你的人,都是冷的,焐不热吗?”

    我呼吸一顿,好笑起来,齐惊慕说我,姜了,你的心真硬啊!

    南霁云曾经说我,你根本不配得到爱,更不会有人爱你!

    现在他又说,你的手,你的脚,你的人,都是冷的,焐不热吗?

    讲了这么多废话干嘛,直接讲一句,姜了,你的心真硬啊不就完了吗?

    我笑的心都痛了……

    “让王上失望了,本宫真是抱歉,王上要如何不用顾虑本宫,本宫受着就是了,反正噬心蛊让你我共生共死。本宫相信王上,怎么也不会让本宫去死的!”

    南霁云手臂一移,突地把我从椅凳上抱了起来……

    身体忽然悬空,我神情一变,忙不迭的搂住他的脖子………

    南霁云抱着我,寒冽对千娇道:“身为奴才,竟然让主子亲手扇你的耳光,本就罪大恶极!主子让你死,你自己不去领死,还在主子面前哭哭啼啼,更是罪该万死!两罪并罚,来人,此等恶性奴才,就按皇后所说的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