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宫闱 > 第二十一章:奇祸

第二十一章:奇祸

作者:午夜跳舞的臭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御水河边,裴少芬将藏在衣袖里的一块点心递给冷静,笑道:“是梁司制赏的,说我花儿绣的好,这点心是太后常吃的,你尝尝,我吃过一块,不过平常,并不觉得有什么。”

    冷静拿过来,咬了一口,点头笑道:“我吃着还行,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有赏赐,只管拿来给我。”

    “少来,你现在可是副司设,吃的跟司设大人们一样,又不用跟我们一起去食堂用膳,这种东西不知道吃过多少,哄我一块吃也罢了。”裴少芬握起拳头捶了她一拳。

    冷静将点心递给她咬了一口,问:“司衣司的人,对你还好罢?”

    裴少芬的面色冷一冷,苦笑:“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我绣活儿好,梁司制看重我,她们也只有嫉妒的份儿,明里又不敢怎么样。”

    “梁司制岁数大了,做不了几年司制,你努努力,指不定以后这位置就是你的。”冷静道。

    裴少芬摇头:“想的美,我都不敢做这样的梦,虽说司制之位是有才者居之,可毕竟也是要论资排辈的,哪里就轮得上我。除非我也有你这样的运气,被太后亲自点名做司设。”

    冷静将点心吃完,拍拍手,从袖里掏出张金黄的锡纸来,折成一只小船,又拿出支短蜡来点上,放进小船里,拉着裴少芬的手走到御水河边,将船放到水里,笑道:

    “少芬,对着蜡烛许个愿,也许就实现了呢。”

    “这么大的人了,竟还信这个”裴少芬嘲笑道。

    虽如此说,却还是双手合十,许了个愿。

    “冷静,进宫来,这辈子可就别想再出去了。”裴少芬望着河水,怅然的叹道。

    “少芬,宫外已经没有我们的亲人了,挂念也是枉然。还是认真过好在这里的每一天罢。”冷静道。

    裴少芬抓住她的手,望着远处朦胧的远山,泪珠滚下腮来,呜咽道:“冷静,你说小方他,真的是想杀我吗?他会不会是知道大将军一定会阻止他,才故意那么做,为的是要保住我们的命。

    毕竟他如果不那么做,就等于承认了我们俩个的事,我们俩是都要死的。”

    冷静无言以对。

    小方已经对她挥刀,她放不下的却还是小方。

    夜幕低垂,御水河里的河水变的黑黢黢一片,那只载着裴少芬愿望的小船已经看不到光亮,大约是在哪里翻了船,沉入了河底。

    两个人又说几句闲话,方才分手。

    冷静回去司设房时,孔令慈已经走了,炕屏蒙着鹅黄的包袱,静静在立在那里,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柔和的光华照耀着那包袱,有种圣洁的美。

    冷静欲过去打开包袱瞧两眼,却闻外面一个女史大声喊:“是冷司设吗?快点回房罢,要宵禁了。”

    冷静答应着,走出来,锁了司设房的门,回了屋。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冷静刚刚洗漱完毕,进了司设房,只听外面有太监喊:太后驾到。

    张司设穿着正品大服从里面走出来,拽一把有些懵懂的冷静,低声道:“发什么愣,太后她老人家一向早起,这个时候来都算晚的了,快随你一起出去迎接。”

    冷静随张司设走出来,跪在台阶上口呼太后千岁千千岁。

    刘太后扶着管雍的手,笑着让她们起身。

    张司设领头先起来,上前一步搀着刘太后上台阶,边笑道:“老祖宗,想看哪件东西,只管让女史们抬过去给您瞧,这夏日虽尽,可暑气仍重,虽说是清晨,还是小心才好。”

    “你这猴儿惯会说好话儿,难道没给我准备解暑的茶么?”刘太后笑道。

    “早就预备妥了,太后里面请。”张司设眉开眼笑的说道。

    刘太后进了司设房,随张司设去里面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便走出来,挨个瞧着放在大厅里的各色物件。

    管雍边扶着她,边一一指给她哪件是谁要送的,哪件是要送人的。

    最后方才走近大厅最里面的炕屏前。

    冷静已经在这里站了良久,她已经揭开包袱看了一阵子,却不知为何,又将包袱盖上了,面色中慢慢渗出些萧杀之意。

    “冷静,还不快将包袱除了,让太后瞧瞧你画的炕屏!”张司设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

    “冷静,哀家还没瞧过你绘画的手艺,怎么?在哀家面前,还要卖关子抖包袱么?快揭了包袱,让我瞧瞧你这凤凰画的究竟如何?”

    刘太后大约是走累了,在椅子上坐了,笑道。

    张司设欲上前揭那包袱,冷静却摁住那包袱不让她揭,平静的声音道:“司设大人,待我启禀太后一件事,再揭这包袱如何?”

    “哦?什么事,快说。”刘太后有了些兴致,伸手喝止张司设,瞧着冷静的脸。

    冷静面无表情的面上露出些神秘的浅笑:“回太后,奴婢在这幅画里做了些手脚,想在太后寿诞那天博个头彩,若现在就揭了谜底,到时就没意思了不是。”

    刘太后探究的眼神望着她,不说她也不说不好。

    管雍忙喝道:“大胆的奴婢,若是不好,岂不成了当场出丑?太后寿诞是何等大事,容不得一丝差错!还不快揭了包袱!”

    “太后若是不放心,就先让管姑姑上前一瞧如何?”冷静跪下,继续说道。

    刘太后挑了挑眉毛,面上的好奇之色欲重,朝管雍挥挥手。

    管雍走过去。

    冷静将包袱拽开一面,在管雍耳朵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管雍瞧过去一眼,面色倏然变白,听了冷静的话,却又勉强恢复了平静,眼睛闪烁两下,低声问:“你可有把握?”

    “管姑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冷静低低的回一句。

    管雍眯眯眼,盯她两眼,微微叹口气,又瞧了那架炕屏两眼,方才慢慢的点点头,将包袱揭开的一角放下,装摸作样的拍拍手,哈哈一笑,伸手指点点冷静的额头:

    “果然是个机灵鬼儿,我就替你哄哄太后这个老人家好了。”

    “哄我什么?”刘太后探着脖子朝这边望着,笑着问道。

    管雍摇摇摆摆的走过来,在刘太后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刘太后笑眯眯的点点头:“好,好啊,我就相信你这死丫头,看看倒底能给哀家个什么样的惊喜。”

    “管姑姑,你可不要泄密,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冷静缀了一句。

    “放心罢,只要能哄得太后开心,我就做这一回恶人。”管雍嘻嘻笑一声,给太后揉肩。

    张司设殷勤的搬了张凳子过来给她坐着。

    刘太后又与张司设说了会子闲话,不过是哪张桌子雕什么花,漆什么漆之类的。

    又献了一遍茶,刘太后方才扶着管雍的手走出了司设房,说是到司制房那边瞧瞧衣裳去。

    众人将她送出院子,转回来。

    张司设急步走上前,一把将炕屏上的包袱揭了开,这一看不要紧,直唬的脊梁骨走了真魂,大叫一声,踉跄几步,跌坐到椅子,面色变的煞白,浑身都抖索起来。

    “司设大人淡定,管姑姑她宅心仁厚,已经替奴婢将如些巨祸掩饰了过去,只要寿诞那日做的好,我们司设房一样会得到太后的赏识。”

    冷静走过来,淡然的声音说道。

    “好你个冷静,你想死只管一个人去死,为什么要连累我们全司的姐妹?”阮美玲瞧着那炕屏上的凤凰图,怒道。

    凤凰画的美极,惟妙惟肖,只是脖子处折断,流着淋漓的鲜血,血也画的惟妙惟肖!

    整一幅凤凰泣血图!

    这若是给太后瞧了,岂不是要司设司所有女史的命!

    “冷静!”张司设睚眦俱裂,怒吼一声。

    “司设大人淡定,这事肯定不是我干的,除非我活腻了自寻死路,其实就算我活腻了想死,自杀的死法上千,又何必选最痛苦的这一种?

    要知道,这种罪足可判剐刑。”

    冷静淡定的说道,拿起画笔,将图上那几抹殷红的血抹开来,化作几团翩飞的红色蝴蝶。

    张司设面色苍白,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杯冷茶进肚,重重的叹口气,咬牙道:“依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陷害你了?”

    “这个我确不知,也许是哪个姐妹想跟我开玩笑,看看我的临场机变罢?只是事起仓促,并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若太后再晚来两步,我提先看到了这个画面,补救的办法倒的尽有。”

    冷静放下手中的画笔,满意的瞧着自己刚才改过的画作。

    傲然挺立的凤凰立在一枝苍劲的牡丹花后面,牡丹怒放,鲜红夺目,几只红色的蝴蝶萦绕于花的周围。

    凤凰折断的颈子像是为了看花而故意歪着脖子,刺目的鲜血已变成耀眼的鲜花和蝴蝶。

    张司设咽了口口水。

    太后看中的人,果然非凡人!她自知,她本人虽说也急智,可远没有这样的智慧和手笔。

    比起这补好的画作,更令张司设脊梁发冷的是刚才冷静面对这一切时的镇定。

    “冷静,你和管姑姑似乎很要好。”

    张司设又灌了一杯凉茶压压惊,总算是恢复了平常面色,面带笑容的说一句。

    “司设大人错了,冷静与管姑姑不过是一面之识,并无深交。”冷静道。

    “什么?!”张司设腾的立起身来,面色比才刚更加苍白,一甩袖,带翻了桌子上一盘茶杯,“哐啷”一声巨响,茶杯全都落了地,摔的粉身碎骨。

    “冷静只是赌了一把,赌管姑姑对太后的忠心。幸好,冷静赌赢了。”冷静淡然的说道。

    张司设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爆了。

    “所以,司设大人,管姑姑虽然帮奴婢掩饰了这样的事实,可未必不会回来追责!”

    冷静慢慢说道,语音未落,只听外面太监喊:“管姑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