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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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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王春红,我心里挺难受,我这人傻实在,从前就把她当成媳妇看待,后来分了手,自然是一时半会缓不过心情来。

    王春红看了我一眼,又瞧六居也在院里,像是有丝扭捏难为情。

    六居一见王春红,马上借口找地方去‘方便’。

    其实我挺好奇王春红来找我干什么,我在心里搜寻着应该怎么和她交谈,并且我还是想挽回她。

    这王春红见院里只剩下我和她,在我面前半响才说:“王浩,你这几天还好吧。”

    “嗯,挺好的。”我听她这话是关心我,心里好死不死的活跃起来,寻思这娘们儿是不是打算和我合好?

    我真的挺喜欢她,那种喜欢是打心底里的,差点就超越了肉念,是灵魂深处的喜欢。

    谁知王春红道:“知道你好,我就放心了,我今天是来还你东西的。”

    还我东西?我一怔。

    王春红说完,从兜里掏出个廉价绒布锦盒来,盒子里是去年她过生日,我送给她的一个戒指,二百多块钱,不值钱的东西。

    我接过这盒子之后,眼角余光看到王春红手指头上带了个黄金的戒指,心头一紧,问:“你有对象了?”

    “没有,”王春红迅速抽回手,声音不似往常的柔润,急道:“王浩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你把我忘了吧!我把戒指还给你,是不想欠你的。”

    说完这话,王春红快步的离开了院子里。

    我手里拿着那破戒指盒,一时半会比较感伤,往日的感情,就因为我被鬼上了身,在几天之间内就荡然无存?是我现在的感觉错了,还是以前就没感觉对?

    我从小到大,兜里就没有过零花钱,只有我姑偶尔疯疯癫癫的塞给我几块来路不明的钱。

    我买不起什么贵东西送王春红,就连和她去腰屯旅店的钱,也都是王春红付账。

    我也真是没出息,所以想来对这段感情是挫败的,也是内疚自责的。

    没有真正贫穷过的人,其实并不明白这种感觉,挫败到连追她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正盯着院门外愣神,最终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我冲出院子,追着王春红便把她拉进路边的苞米地里。

    几日下来积存的悲伤从心底里爆发出来,我很用力的抱着她,想把她的柔软的身体融进我的身体里,那种不舍,很难形容。

    “春红,你给我时间,村里的事情我会解决,聘礼的事情我也会解决,我全都会解决,你等我,你想要的幸福我能给……”我的声音压抑又急迫。

    说完,我便开始吻她,在她的脸上不分位置的亲吻。

    “你放开我!”王春红娇喘着,拼尽全力的想要推开我。

    本来我并不想放开她,我以为我们像从前闹别扭冷战时一样,我不要脸的抱她一阵,她再扭捏作势的挣扎一阵,我们就合好了。

    可当我看见她眼底里的抵触时,缓慢的放开了双手。

    王春红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皱眉说:“王浩,你有病啊?缠着我干什么?本来我想给你留点面子的。既然你不要脸,咱们就说清楚了吧!”

    王春红越说越起劲儿,胸脯起伏着:“你根本就不上进,你看村里的任何男人,都比你强!我妈说你就是个废物,我妈还说女孩子的青春等不起,再过几年你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和我理想中的男人差远了,我想要那种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你这种瘪三软男!你以后别缠着我,也别到处和人讲,我和你咋样咋样过,不然,不然……我不客气了。”

    这话说到最后,王春红的语速越来越迟钝,看来,她来之前并没想和我摊牌她的真实想法,只是我刚才的纠缠,惹得她口不择言了。

    不过,说完这话,她挺挺胸,像是重拾了勇气,语气里带着威胁:“我没开玩笑,你要是出去胡说八道,我就找人收拾你,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没缘由的就笑起来。

    反正,想一想,她有这些想法也没什么不对,穷鬼一个,对人家纠缠个鸟?俗话说就是不要个B脸。

    虽然我是这样想,但我还是咧嘴一笑,故作惊讶的反问:“我和你咋样咋样过?”

    “你知道的!”听我这样一说,王春红气的脸上一红,脚一跺,心虚又恼怒瞪了我一眼,“我警告你,咱俩的事情你谁都不许说。”

    “我不说。”我邪恶一笑,“除了你在腰屯旅店,没穿衣服和我在一个被窝里滚的事,我啥都不说,呵呵……”

    “王浩!你!”王春红气的浑身直哆嗦,“你给我等着!我真是看错你了!”

    “嗯,你眼瞎。”我笑着,转身从苞米地里走出去,我知道我们之间再无那个可能了。

    回到我家院里的时候,六居好死不死的咧嘴露出坏笑,道:“老弟,我看你刚才把人家小闺女拽进苞米地里了,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说点事,还得说到明天?”我掩饰着心里的难受,挤出一笑。

    “诶?你们俩好像关系不一般吧?你瞧你含情脉脉的眼神儿!”六居摸了摸秃头,兴致勃勃的问:“那是你对象吧?”

    “前女友。”我想着我和王春红的过往,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情况,估摸着她现在又气又怕。

    想到这,我很无聊的笑起来。

    “啧啧,没出息的怂包。”六居怼了我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要趁早上,这一点连我一个出家人都懂,你怎么不明白呢?我见你挺喜欢人家,要不要贫道再给你支一招?这滚滚红尘啊……”

    我懒得听六居的瞎比比,静静的坐在院子里。

    不大一阵,王甜甜忽然从一旁过来,一把就把那个破戒指盒抢了过去,瞧见里面的东西如获至宝似得叫嚷开:“哥,这个给我吧,给我行不行?真好看。”

    “你拿走吧!”我捏着额角青筋。

    王甜甜喜滋滋的把那戒指戴在手上,也不知心里想了啥,抬头居然羞答答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对六居道:“秃子叔叔,我姑姑这几天没在家,我妈让你晚上睡她房间。”

    我正糟心,听王甜甜说完,猛地想起一件事来,自从我早上回来以后,便没见过我姑在家。

    我问王甜甜,我姑去哪了?

    王甜甜还在得到那枚戒指的欢喜中无法自拔,听我问她,愣了一下,道:“我也好几天没看见她了,肯定是跑到别的村去了。你别着急,明后天也许就有人把她送回来。”

    “送回来个屁!”我心里更加焦躁,王甜甜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自然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们村周边的几个屯子也都挺穷,屯里也有光棍,外加之我姑长得清秀水灵,说不定就被哪个起秧子的狗东西藏起来。

    随后我在院子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六居和在我家休息的孙婆婆一同出去了一趟,不大一阵,六居回来,手里拎了一只浑身全白的白毛公鸡,直接把鸡扔在我怀里,道:“这鸡花了贫道50块钱呢,你看这毛,雪白雪白的,今晚你就仰仗它保命了。”

    我正焦心不已,问六居用这公鸡干什么?是不是杀掉用鸡血?这套路我以前在电影里看见过。

    谁知六居叫我把公鸡头上蒙上红布,在鸡脚上系上黄色的丝带,丝带上写上我的生辰八字,然后抱着公鸡,绕我家院外走,最后再把公鸡放在我房间炕上,而我今晚要找个别处去住。

    六居告诉我,这样做我和这公鸡的生辰八字对换,能暂时蒙蔽来找我索命的鬼物,也许我今晚能逃过一劫。

    我知道我的生日,但具体在那天的哪个时辰,还真是不太得知。便去我妈屋里问,我妈由于我爸的病愁容不展,这时我爸还躺在炕上不省人事,左腿还是佝偻着,浮肿更加严重。

    我把问题和我妈说,我妈听完顿时来了火气,阔脸盘子涨红,手指头指着我,粗狂的嗓门骂道:“谁TM知道你啥时候生的?趁早给我死外面去,你就是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因为你,你爸能得这毛病么?”

    我被我妈骂了一鼻子灰,六居则是一阵摇头,而孙婆婆脸上渗出诡异的笑容,说没有我的确切生辰八字,便不能用这法子了。

    现在没了别的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把我的生日写在黄丝带上,抱着那只白毛公鸡就向院外走,六居在我身后嘱咐,“你别以为这事简单,你要数步数,步子迈大点,一共要走九十九步,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刚出院子,便看到王正行色匆匆的抱着个红布盖着的长方形东西朝他家走,也不知道那红布里裹着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看着有些重量,长宽有20乘60那大。

    王正瞧见我出了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方形的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问:“王浩,你干啥?”

    “我办点事。”

    “哦!”王正哦了一声,捧着东西朝他家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和我说:“明天我爷下葬,你来磕头。”

    我看着他走远了,抱着公鸡小心翼翼的绕着院外走,我家院子不大,饶了一圈加之我步子迈的大些,才走了36步。

    而等我走到第二圈的时候,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这感觉就像喝了白酒,眼前东西清晰又像是在看水中流波。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我怀里抱着的公鸡像是哑巴了,一声不吱的趴在我怀里打着哆嗦。

    随着我迈着步子,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切显得特别寂静,我心里毛毛的。

    第二圈走完,我居然用了40步,加上前面第一圈的步数,离着九十九步只差二十多步。

    第三圈如果没法在二十多步之内完成,那么代表着我这次办不成,而且我醉酒的感觉越发的严重,整个人晕头涨脑,步伐不稳!

    我硬着头皮,大步迈着步子走,刚走出几步,猛然看到王正又搬着红布包裹的长方形物体,行色匆匆的从我家门口走过去。

    他抬眼瞧见我,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

    我心说他怎么也和我一样,捧着东西在村里绕圈了?

    可这想法立刻便消失了,因为王正问我:“王浩,你干啥?”

    “我办点事。”

    “哦!”

    王正捧着东西直接朝着他家走去,走了几步回头对我说:“明天我爷下葬,你来磕头。”

    这场景刚才分明就发生过,王正这人虽然憨直一些,但绝对不是智商有问题,他说过的话,不可能再原封不动的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