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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正德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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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过去两个时辰,各处的汇报已经上来了。京城所有房屋除了有些轻微晃荡外,并无其他不妥。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朝廷还是号召百姓暂时不要进屋。反正天气也比较炎热,在外头搭个棚子,暂度一晚再说。

    没条件的索性拿了凉席寻个略空旷的地方就睡下了。家家户户也不生火了,只取了干粮就着水吃了。

    顺天府很快就是接到宫中旨意,开几个冰窟给百姓兑些冰水喝。不然这天非得中暑不可。

    终是熬到了第二天上午,没有再震动的迹象,百姓们提着的心才安了下来,回家休息去了。

    百姓可以休息,可朝廷却不能。大明的能力还是很多的,很快就推算出哪里发生了大地震,这是波及到了京城。

    到底是哪里呢?离着近还是远?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离着京城近,那么说明地震不是很严重;可若是离着远……那就严重了!定是特大的地震才能让京师都感受啊!

    立刻派人四下打探,得益于越来越成熟的驿站以及这两年新修的路,如今驿站的速度已是非常快。可十天半月过去了,各地报上来的消息却都是安好。只是随着各地奏报,李东阳渐渐看出一些端倪。

    湖南等地具有房屋掉砖!这说明什么?!说明湖南靠着地震中心更近,所以才有这样的状况。

    而等贵州的奏报上来,还没来得及细看,云南永胜地震的消息已奏报上来了。

    看完折子,正德君臣们都是一脸疲惫。

    这老天爷是看他们有多不顺眼呢?怎么每年都要搞点事来?

    永胜虽处偏僻地区,可那儿的城墙却是太祖老人家下令让人造的,墙围有五里多,高一丈六尺,城脚厚五尺,垛口厚一尺八寸,环以水濠,四门各建城楼一座!可就这样的城墙这回也被震塌了,可见这地震是有多大!

    除此之外,根据奏报,西山草海也被震得下沉了,震后连日不断的雨,让那变成了一个湖泊。许多庄稼也因此被淹没,更是损失了1500多间!永胜那地方才多大?这是给震得一清二白了啊!

    正德感到一阵心痛。想一群百姓没了家,可能还死了家人,现在没得吃,没得住,这该是何等难过的事?

    而从某些方面,大明上下也必须重视这回事。道理很简单,云南虽为大明国土,可却是采用土司制。

    土司又称土官,是由封建王朝中央任命和分封的地官,世袭的政治统治权是其最重要的特色。说白了,就是针对少数民族的政策,大有以夷制夷的味道。

    西南一带的土司时常造反,在正德父亲在世时,有个土司女头领因为跟丈夫过得不开心便是回了娘家,然后这丈夫不服气,就打上门去。那女人也是彪悍,带着族人跟丈夫打了起来,后来不但把丈夫按在地上摩擦,最后竟是连大明的守军也一起打了。

    这下可好,这不是造反了么?于是朝廷派人镇压,可吃了好多次亏都没抓到这女人,拖了好两年才平了叛乱。

    所以对于这下土司,大明朝廷一向谨慎。生怕有人借着这事又起事,最后衡量了下损失情况,打算拨一批粮食和银子下去。

    此刻的云南可是包括着越南(部分),缅甸,老挝,泰国等地的。所以正德对这次发生的灾情很重视。因为在他的设想里,这些地方以后都将是粮仓,他要彻底弄死那群土司,让其附属的农奴变成自由民,为大航海做好准备。

    当然,这些想法他暂时不会跟朝臣说。只提议让人将钱粮发到每家每户,并且要说明这是朝廷以及君王恩赐下来的。

    这提议让人困惑,李东阳不由道:“陛下,何须如此麻烦?我等任用土司便是不插手他们内部事务,若是……”

    “这是赈灾。”

    正德显是早有准备,应对道:“为以防此次天灾为人所用,故而要让普通土人也知朝廷恩德。”

    李东阳恍然大悟,接着他又联想到了更深处,忽然有些激动。

    若是土人只知朝廷的好,以后还能随便被土司忽悠着造反么?

    杨廷和面露欣慰:他们的陛下终于长大了啊!

    赈灾的银子用来购买了粮食和盐。除此之外,现银也带了一部分,这些都是要发到灾民手上的,用于度过这次的困难。好在,那边的气候温暖,再播种一次今年还能有收成,银子除了用来购买稻种给灾民外,还有城墙的修建。当然,土司们也得出一部分,朝廷也不是冤大头,日子也是刚刚有点好转,到处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还没这么大财力来个全包。

    皇家日报上报道了朝廷这次的举措,正德拿出内库补贴国用的行为令百姓赞叹,很快就是有人组织起来,捐钱捐物,用以赈灾。

    正德望着面前的奏报,不禁热泪盈眶。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次被人这么拥护过。这些百姓都是真心实意的,这令他很感动,同时也觉得简宁的话是多么有道理。

    百姓很朴素的,为上者只要对他们好,就能创作奇迹!

    短短时间内,京城百姓竟是捐出了近万两银子,到了后头,一些有钱人也加入了进来。捐赠的数目不断在增加,而那些官老爷们也坐不住了,只得被百姓们“逼捐”了一回,然后,在一片歌唱天子恩德声中,悻悻回了自家,只觉这些老百姓脑子有坑。

    平日过得苦巴巴的,还学人捐钱?

    正德见到了民心可用,更加注重民生了。而那个总是说稀奇新学的王守仁也被他注意到了,他开始频繁邀请王守仁入宫,问他一些新学上的事。

    王守仁此刻还未真正大成,他的心学还只是新学,但就他的功底以及龙场悟道悟出来的东西却已令正德欣赏不已。

    自己疑惑的东西都在王先生这里得到了答案,这令他很高兴。

    原来得先致良知,才能知行合一啊!

    没了同理心,还怎么知,怎么行?

    他兴冲冲地将这事告诉简宁,简宁抿嘴笑道:“如此大才,陛下可要重要。”

    得到了老婆的肯定,正德越发自信了,“你说得不错,王守仁此人确有大才,只在吏部干那活计可惜了。朕打算……”

    “陛下,他刚刚回京,冒然提升定会遭人反对。而王守仁如此才华,必会有人提拔他的。陛下与他切磋学问就是,待时机成熟了再提拔也不迟。”

    正德蹙眉,想想也有道理。他不想跟朝臣弄太僵,眼下有太多事要处理,且朝里许多人对王守仁的新学很警惕,这个时候他提拔反而可能害了他。

    这样想想以后也不能频繁召见,人才啊,要先保护起来!等时机合适,便让他建功立业,这才名正言顺。

    简宁可不想未来心学圣人被毁了,所以才阻止了正德。正德有种很神奇的能力,能将好好一人带歪了,所以还是等王老先生沉淀下再给正德大爷好好效力吧。反正没正德,他一样升得很快。

    揭过这事,简宁便道:“我让你寻的东西你寻了吗?”

    “你是说那个什么红薯,土豆?”

    正德蹙眉,“我已派人南下,也按你说的,让各海岸口设了检疫所,聘请了当地有名望的大夫。凡是发现身上有红疮,皮肤溃烂者都不可下船。我国居民可与其交谈,但绝不可与其行苟且事,青楼,窑子一律不许这些人进。”

    简宁点点头,“那些人其实很野蛮,也很脏。”

    正德点头,“听锦衣卫回报,我真不想与其结交。说穿得都跟叫花子似的,一点礼法都没有,脏得不行,还不爱洗澡,满身跳蚤。所以我下旨,若是有蛮夷靠岸,想要进城可以,把全身毛剃了再进来,还得用新上市的硫磺皂洗上几遍……”

    “噗!”

    简宁一下就乐了,笑着道:“这可有些野蛮。不过跳蚤什么的的确可怕,他们一路海上过来,谁知会带了什么病?瘟疫啊!可比天灾都可怕!还是谨慎点好!愿意就来,不愿意就滚呗!不过,那些人能渡海而来,估计也是只求财富的人。蛮夷没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一说,估计也不会在意我们这点规矩的。”

    “嗯嗯。”

    正德连连点头,顿了下又道:“云舒,你说世上真有你说的那样的粮食?能产那么多石?”

    “我也不知呢。其实也只是在乡间时听人说的,而那人也是听一个大食海商说的。”

    简宁鬼扯着,“也不知真假,听说那个土豆适合长在寒冷的地方,还能当主食。若是我们有了这个,许多不适合种植的地方都能种粮食了,特别是辽东那一带。甚至还能种大漠去,到时也让小王子当个土司,听话就用,不听话就宰了。”

    这话正德听得高兴,哈哈直笑,“你说得有理,不要说十几石了,就是2,3石,就值得花功夫了!那些葡萄牙人真奇怪,还非得派个什么人过来,不过锦衣卫回报,葡萄牙好像还跟某个叫什么牙的国家的人过不去,他把消息放出去了,也许葡萄牙人那儿没土豆红薯,另一个有呢?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竟是将满喇加(马六甲)占了,这是要卡死我大明舰队么?可还将我大明放眼里?!那可是我大明属国!哼哼,等我要的东西都拿到了,我再琢磨怎么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