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参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比花娇花无色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比花娇花无色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日近正午,哭累了的绿珠静躺在床榻上,呼吸清浅,难得的深眠。

    季梵音刚阖上门扉,候在廊外多时的赵孤城赶忙迎了上来,左脸颊挂了彩。

    “她……可还好?”

    看着眼前情根已然深种的赵孤城,她不自觉忆起那位白衣清俊的男子,亦彻底了悟骊山脚下,他那句‘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

    她垂眸凝思片刻,只简单交代几句,便选择提步离开。步履转角时,余光扫了眼已浸染在光线中的赵孤城,身形寂萧孤孑,又……倔强执拗。相比楼船初识的他,已然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之气。

    “他人感情,旁人无需指手画脚,静观其变即可。”

    长身挺拔的男人,侧身替她遮去刺目的光线,大掌揽着她细瘦的双肩沿廊离开。

    “田启这几日可曾好些?”

    两个月前,田启效仿神农尝百草,试了一剂药方,以至于昏迷至今,沉睡未醒。

    温柔的春风拂面,一瓣瓣粉嫩的花蕊逐一从二人身前掠过,髣髴置身花海盛宴,鼻翼间尽是扑鼻芳香。

    梁榭潇捋下她额角凌乱的青丝,轻绾至耳后:“已服用了解药,其预估清醒时间便是这几日。”

    “如此,便好。”

    纯白纱裙浮散在空中,袅娜纤瘦的身躯正对着洒落的光华,瓷白如玉的素手轻柔抚弄丛中的各色娇花,乌黑青丝上的凝白玉簪莹润生辉。氤氲清银的光圈中,美人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百花仙子。

    梁榭潇漆黑如夜空的眸色深了几分,玄色衣袍随着宽厚的大掌顿时罩住莹弱的娇躯,沉音低哑:“刚出月子,少吹风。”

    心中默然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娇养的体重,说没就没了。

    容色娇美如满月的季梵音浑然未觉,随意指了指红杏枝头一侧,眨了眨清润的细眸,笑靥如花:“才华横溢的三王爷,此情此景,赋诗一首如何?”

    “春风十里杏花开,见有佳人踏香来。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一束娇柔的杏花插上她的鬓角,与玉簪交相辉映,清湛的眼底倒映她的灼灼清容。

    轻垂睫羽的季梵音斜靠在他怀中,素手覆上他精瘦结实的腰腹,移动间,猛然忆起一事:“跟我来。”

    二人回到碧落阁,入目皆是一片春意盎然。

    “可喜欢?”

    修长的双掌中,轻握了条长约三尺的墨色玉牒,金丝银线的绣纹明晰简洁,柔软如绸。逐一往下抚弄,如V般的牒角以朱红纱线精雕细琢的描摹了一清明字体----音。

    男人视若珍宝般反复摩挲,半晌才将玉牒递到她手边,双臂向两侧延伸,磁嗓低喑:“替我系上。”

    玉牒沿着他的腰腹绕了一圈,系上的刹那,大掌摁住她纤细的蝴蝶背,臂弯逐渐收拢,箍紧。

    “梁公子,这可花费了你妻子不少时间呢,仅仅想用一个拥抱就敷衍了事了?”

    下颌抵上他的胸口,她挑了挑眉黛,如花般的娇容青嫩如水。

    忽地一个天旋地转,她再回过神来时,脊背已然抵上柔软的床榻。神色惊慌中,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眸瞳,双腮顿时染满羞涩,声音低如蚊呐:“......谁要这种报答?”

    更何况另一侧还躺着酣然熟睡的小弯弯。

    话音刚落,鲜嫩的唇瓣顿时被薄唇攫住,辗转揉尝。大掌顺势而上,如同剥栗子般挑开她的衣裙。

    她顿时哭笑不得,又羞又赧间,抡起拳头砸向他:“快住手,有正经事同你商量......”

    化身为狼的某人置若罔闻,大掌逐渐下移,动作未停。

    天窗投射而入的细光杂糅了岁月的清润,晕染出一地银霜。鎏金香炉袅袅浮散在四周,氤氲的薄雾如同一双无形的双掌,渐次与朗润的空气混为一体。

    视线从模糊逐渐恢复到清明,如同千军万马呼啸而来的势头随着平缓的气息而停落。细弱的娇躯稳稳回落床榻,略带薄茧的指腹拂上汗津津的雪肩,被她有气无力拍掉。

    片刻,低沉悦耳的笑声如同浅风行于水上,沿着河流移动的轨迹传至方舆四海。

    “梁公子似乎惹怒了闺中娇妻,冒昧请问梁夫人,此时该如何安抚?”

    埋在晶莹脖项中的某人,喷洒而出的灼热呼吸浸透她的皮肤柔囊,隐隐发烫。双臂箍紧她的纤腰,低沉的声线髣髴在炭火中烧过一般,磁性十足。

    清容被滋润得粉扑如霞的季梵音,对两人贴合如汤匙的姿势略感不适,扯了扯他的手腕:“衣裳......”

    虽对他而言,莹润如清水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盯着襁褓中的女儿,面颊绯红。适才,二人耳鬓厮磨,床榻晃动得愈发厉害。好几次,小弯弯轻眉微蹙,嘴唇蠕动,隐隐有转醒的征兆。

    若真是被亲生女儿当场逮个正着,还真是......羞得只能钻进地缝中,再也不想出来。

    “你先同我说说,适才想说什么正事?”

    能有什么正事?无非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男人以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如墨般漆黑的发梢湿漉漉的,贴上他俊美如俦的轮廓,眉宇轻挑,俨然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

    “你......”

    余下之言,悉数没于口中。

    她忙以手盖唇,紧咬嫩润的下唇。某人得寸进尺,摁住她的纤腰,直捣黄龙......

    再次结束时,她郁气结胸。趁某人食髓知味的刹那,凝聚全力一把推开他。纤躯覆被,挪至紧抿细唇的女儿身旁,眉色冷淡,半分都不想搭理他。

    素了整整半年多的某狼,才刚开荤,怎会就此满足?然,娇妻已然炸毛,若是再不安抚,气急伤身,心疼的终究是他。

    正琢磨如何开口之际,一轻音裹挟着焦灼慌乱,彻底攫住他的心神:“弯弯她......”

    季梵音紧紧搂着女儿,眉黛惊慌,神色失措,水雾迷蒙了双眸,髣髴天地骤然失色。他闻言,神色猛地一凛,手背探了探她的额际,微热的呼吸拂过背部纹理,如同滚烫的热水浇上他的心海。

    “难道是那道天麻小龙虾......”初为人母的梁家夫人,对女儿毫无预兆徒冒虚汗的病症尤显得手足无措。声声自责中,清容的血色尽褪,徒抱着襁褓中的弯弯,双眸噙满盈盈泪珠。

    “音儿!”

    他唤住她,双掌轻轻搭上她的肩胛,漆黑清湛的双眸,深邃如灿星。四目相视间,二人虽未言一词,却已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抚平她翻滚如浪涛的心潮。

    一碧色瓷瓶倾倒出白色蚌粉,随同柔软如绸的绢布细细擦拭上粉嫩软糯的小身躯。眉头紧蹙的小宝贝儿郁色渐褪,不哭不闹。轻薄的眼皮李李睁开,如清水流淌过一般的双眸翕合,两张熟悉的面容落入莹润的眼底,扑闪眨巴间,笑靥如花。

    女儿娇美的轻笑,髣髴狂风呼啸过后、拨开云雾的第一抹金泽,照落她被阴翳所遮盖的世界,顿时天朗气清。她止不住掩唇,埋在梁榭潇怀中,喜极而泣。

    “没事了......”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安抚。

    窗扉李李拂进清朗的春风,素色纱帘随风飘动。

    心神逐渐回落的季梵音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才瞥见床榻下的他只着玄色單衣的凌乱模样,一股显而易见的愧疚感顿时席卷全身。她扯了扯白雁锦衾,催他:“乍暖还寒时候,别冻着。”

    男人沿着锦衾覆盖下的娇躯逐一往上扫了眼,深邃的瞳仁暗幽了几分。薄唇微勾,促狭一笑。适才顾着替她着了几件外衣,至于襦裙......

    对上某人意味深长的眸子,她面色一哂,下意识别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恢复精力的小弯弯,一身的奶香气息。她睁着清润活泼的双眸,一瞬不瞬盯着父母二人戛然而止的互动,尝试蹬腿活跃气氛。

    “咱们的女儿,脾性果然随你,”梁榭潇轻柔摩挲弯弯的小手,被她一把攥住,紧得无法松开,“难受时一声不吭,病愈后活蹦乱跳。”

    “可我险些......”害死她。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因未满三个月,加之术后除却一些酸胀坠痛,并无多余之感。而今粉嫩娇柔的弯弯,是她为心爱之人,心甘情愿十月怀胎所生。

    西沉的霞光晕染整片天空,美轮美奂。金粉倾洒入室,她抱着襁褓下娇小的弯弯,扑闪如蝶翼的睫羽浸满哀伤的神色。

    “看着我!”

    逆着光的男人,单手持着酱红色的陶瓷长瓶,大掌抽出其中一束娇嫩的桃花,阖紧指腹一捻。松掌时,粉色花瓣髣髴失去了倚仗般,轻飘飘落地。

    “初生婴儿降世,娇嫩如同花蕊。需呵护、照顾、关爱疼惜......而非一味自责、愧疚、沉湎哀痛。脱离母体后的他们,又与花蕊不同,他们抵御风雨的能力,除却自身,更需我们共同营造......音儿,可还记得这番话?”

    季梵音双手捂脸,眸眶中的泪水沿着指缝流淌。

    如此记忆犹新之事,叫她如何不记得?

    那一日,天地皆成一片灰白,她蜷缩着身体,侧躺在病床上,细瘦的面容疲倦、已憔悴不堪。双手攥紧的被褥,直接穿透棉纱,深深嵌进了掌心中。她惨然一笑,为自己不计后果的任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一夜的疯狂,她已对不起待她疼惜有加的魏剡。他选择拂袖而去,她无责可怪。狠心放弃孩子,她对将她捧在掌心的哥哥已心中有愧,倘若他同魏剡一样愤愤然离开,她亦无话可说。

    毕竟还未成形的孩子脱离母体后,已无存活之机会……

    可他没有!

    宽厚温润的大掌从后将她从病床上抱起,精瘦的下颌搁上她柔润的发顶,叹息说出那番话后,她已哽咽阵阵。

    他摸了摸她的脸庞,补充说:“音儿,只此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一人独自面对‘洪水猛兽’!”

    她瞬间泪落成河……

    “可你后来食言了!”

    居然敢满不在乎的娶齐婕弦,害她犹如被无数寒冰利刃穿心般,日日煎熬在水深火热之中。若非有人偷偷告知她事情的真相,她将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神色淡漠的季梵音抱着弯弯,不由分撤出某人的怀抱,甚至还指桑骂槐对女儿道:“咱们弯弯以后的眼光要精明些,不要轻易被他人的花言巧语所蛊惑!”

    某厮无可奈何扶额:“……”

    的确,他不该如此委曲求全。每日见到他的掌中宝红肿湿润的眼眶,他犹如误吞了翠黄鲜嫩的莲心般,喉头染满苦涩。

    忽地,窗棂传来一阵声响,扑棱的振翅与‘咕咕’声落入他的耳膜。粗砺大掌解下白鸽爪下的飞鸽传书,墨色字体瞬间浸染深邃眼眸。

    “发生了何事?”

    女儿已酣然入睡,穿戴整齐的季梵音轻手轻脚而来。视线沿着他掌中的小笺一览,娇柔的花容月貌当即失色。

    颖上王宫,出事了……

    苍茫的天际入目尽是灰白,红墙青瓦隐隐透着一股冰凉。越过重重曼曼的宫墙,一处寂寥的殿院四周静若无声。

    若有似无的步伐踏在铺陈绵厚的绒毯上,跟随明黄身影越过黯淡无光的水墨屏风,浅光淡淡之中,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抚上静躺床榻的女子,苍白如雪的容颜令人心疼至极。

    掩映在墨暗中的梁榭晗,眉头深蹙,神色犹为凝重。

    “王后的心悸症,为何愈发严重?”

    雷霆万钧的怒呵,吓得一干太医神色慌乱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请王上恕罪,娘娘患此症,臣等均是闻所未闻……”

    梁榭晗当即面沉如铁,十指深深嵌入掌心之中:“你的意思是,王后有可能一直沉睡不醒?”

    被困于水牢之中,他无所畏惧。可恶的是,卑鄙小人以他心爱的女人要挟,要他交出瀛洲整国的详略地图……

    “二王爷,您这招瞒天过海,使得真妙!”

    “过奖。”

    夏日午后,知了缠缠绵绵鸣叫。一方对弈棋盘之上,雪白如玉的白子与浓墨深黑的黑子规律铺陈其中。三人笑,一人郁,胜负已定。

    郁郁寡欢的输者闻言,言语猛夹杂着震惊:“什么瞒天过海?”

    其中两名男子对视一眼,对他的智商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鄙视,分别捡回几颗黑白二子,恢复适才最至关重要的一步,今称赛点。这才选择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