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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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志宏,你给我等着。”

    秦军一屁股坐在地面,窝了一肚子火。

    那三个人是真的狠,连个塑料凳子都不留给他。那些药材可是花了几千块钱买来了,这才用了五分之一,全没了。

    “小秦啊,对不住,十来号混混,我们不敢拦着。”

    一位靠卖些小玩意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我没怨你们……”

    “那些人真是医院找来的人,故意要搞你啊。”

    “别跟他们斗了,公园那头不是也让摆摊的嘛,换个地方。”

    女人想了想,还是多了一句嘴。

    “谢谢,这事我自己处理就好。”

    见到老刘头归来,秦军拍拍屁股站起身,这事闹到现在他还真就不退了。

    “小秦,我儿媳妇同意了。她说要是你能治好美嘉,给你一万块,药费我们自己掏,不过钱得治好了再给。”

    老刘头欢心道,钱是他瞎说的,乘人之危不是他的作风。

    “钱的事再说,我先带你去药店买药,大概要一千块钱,你身上带了么。”

    秦军拦了辆的士,带着老刘头去买药。

    兜兜转转,等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两人手上拿了一堆的中药。

    进了医院,两人直上五楼。

    “奶奶,我来了,我再给你看看?”

    秦军做了一个深呼吸,收起愤怒轻笑道。老人的病并不能一时间就治好,但多废些神让她段时间内出现好转是可以做到的。只要证明了不用截肢,这个场子他就等于打开了钥匙。

    “好嘞。我这病得要多少钱啊。”

    “本来是十万块,因为出了点事,免费给您治。老刘头今天帮了我不少忙,咱们不谈钱。”

    秦军缓声说着,双手已经将老人的裤腿卷起。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卷好的布,轻轻摊开在床边。

    “奶奶,我要开始下针了,感觉疼的时候你就跟我说。你这病难治的主要原因是时间太长了……”

    秦军拔出一根银针,一边解释一边摸穴寻位,人体身上的穴位很多,穴位出了问题,身体机能自然会出现问题。

    ……

    医院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位寸头汉子陪着笑哈着腰,手里拿着一叠钱。脸上的赘肉挤在一起道,“张主任,这事我给你麻利的办好了,那些药……”

    “药我不管,这事办的不错,以后有事找我,能安排的一定给你尽快安排。”

    三十来岁的男人推了推眼眶上的金丝眼镜,从白大褂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缓缓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事保密,你先走吧,我得去寻房了。”

    “好嘞,谢谢张主任。”

    望着小人得志的奴才离开,张志宏收起二郎腿,将抽了两口的烟浇灭。很是慎重的收拾好自己的行装,这才戴上听诊器拿着个小板子缓缓出门。

    一路上,每走几步就有人对他点头,以表示对他的尊敬,他喜欢这种感觉,讨厌一切不再掌控内的事情。秦军就是扎在他手背上的一根刺,不拔掉他吃饭都不舒服。

    最起先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只是觉得这个乡下来闯荡的青年太憨傻了些,也没有刻意的去针对,只是按照医院的规章办事。就在他都忘记了这事的时候,一次下班时偶然看到秦军在自己地盘对面摆摊,这才想到那天被赶出去时说的话语。

    “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只是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拔掉刺头的张志宏心情不错,很是难得的给了几位小迷妹一个英俊的笑脸后踏进了电梯。

    一层层看去,等他上了五楼却发现出奇的热闹,或者说吵闹,要知道这是医院。

    他眉头微皱,冲着一间堆满人的房间走去。一串噪杂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奶奶,你这个病啊,是骨头和肌肉的问题,平时多吃一点像骨头汤和筋较多的猪蹄,补充胶原蛋白。下针的作用反而不大,需要慢慢调养急不来。”

    张志宏一愣,心想自己监管的辖区,什么时候来了位医生?他怎么不知道。疑惑间他走了进去,却看到了一张怎么也没想到的侧脸。

    “是你?谁让你进医院的?还给我的病人看病?出了事你负责?”

    “小莉,叫保安上来,怎么什么人都放到医院里面来。”

    说了一大串的张志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维持自己的形象,在医院里,从来没有同行回去越权多管闲事,这几乎是默认的潜规则,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秦军的笑容渐渐收敛,时隔三月,他终于又见到了这张脸蛋。他缓缓站起身,看向将他赶出医院连多一句话都不听张志宏露出一个微笑道,“张主任,好久不见。当时我就说过,我会回来的,带着足以戳破你脸皮的荣耀。”

    “您治不好的病人,我来治。您说这位奶奶在住院两年后还是需要截肢,我偏要让她能够去广场上跳舞和正常人一样。”

    “哎呀,我好气啊。”

    猛地,秦军话音一转,刻板的脸颊上浮出一抹笑容,要多贱他就能表演得有多贱。他有多么不开心,他就有多开心。

    张志宏确实很气,尤其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语。下意识的,他双眼瞥向插满针的双腿,随即视线上移,看到了病人的脸蛋。

    “都说庸医害人,治了两年没治好这才给出截肢的通告。还好老刘头遇见了我,这才让一位还有机会重新站起来的老人拥有了自理生活的能力。”

    “你知道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两年的医药费是多大的压力吗?你知道一个被截肢的老人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才能照顾周全吗?”

    “你知道因为你的平庸导致了一个家庭陷入了僵局吗?”

    秦军越说,腰杆就挺得越直。如果不是他找人将自己摊子搞没了,后面的这几句话他不会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大肚的人,相反很是记仇,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扑上去。

    “放屁。”

    “病人整个下半身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不截肢的话时间一长会溃烂直全身,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大家相信我,他只是一个土郎中,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出了事情可是没有保障的。现在是科学社会,大家一定要相信科学。”

    张志宏脸色铁青,抓着记录板的手关节微微泛青,被秦军泼了一身污水反而让他瞬间恢复了平时的警敏。

    “你说你能治好?我不相信,而且我正式警告你,这位病人出了任何事情你都将负全部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