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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问踪,迷踪,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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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日西悬,挂在天边,仿佛会随时掉进地平线下的那个深深的峡谷。

    有云飘过,映着日光,红色漫天,有风轻拂,炊烟微斜。

    释道安在平西王府的厨房外的廊檐下和小丫鬟聊着天。

    檐下有个火炉,火炉上熬着草药,已经了熬了快一个时辰了。

    原本淡淡的草药香已经变得浓浓的,弥漫在空气里,充满了厨房所在的整个小院。

    小丫鬟手里拿着一把小团扇,过不多大一会儿就扇一扇炉火,偶尔也会揭开盖子闻一闻,然后皱着眉头,撇着嘴,再捏着鼻子大口喘气,就像闻了多么难闻的东西。

    释道安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小丫鬟歪着嘴,嘟嘟囔囔地道:“看!看什么看!你没闻过草药呀!”

    释道安笑笑道:“闻过,闻过,难闻着呢。对了,你跟着三世子这么久,见过水水水道人吗,听说三世子一直跟着他学剑法?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呀?”

    小丫鬟道:“你这人怎么对什么都好奇呀?”

    释道安道:“就长了这么一个脑袋,我也没办法,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小丫鬟呵呵一笑,一努嘴道:“当然认识了,那个老头可有意思了。”

    释道安问道:“怎么个有意思?”小丫鬟道:“那老头也得有六七十岁了吧,一头白发,一捋白胡子可好玩了。还整天穿着一副破道袍跑来跑去的,也不知道换副新的。而且这老头来王府也不走大门,每次

    都跳墙进来,然后偷偷跑到厨房偷酒喝。你说怪不怪,好不好玩?”

    释道安道:“偷酒喝?水水水道人也爱喝酒?”

    小丫鬟道:“爱喝酒?那可不是爱喝酒,那叫嗜酒,还整天戴着一个酒葫芦呢。”

    忽然小丫鬟看见释道安腰间的那个红葫芦,瞅了瞅,看了看,又看着释道安的脸,左瞅瞅,又看看道:“原来你也是酒鬼呀,还戴着这么一个大葫芦。”

    释道安拍了拍葫芦道:“这葫芦可不只是用来装酒的。”

    小丫鬟好奇地问道:“那还用来装些什么东西呀?”

    释道安笑道:“要不你闻闻。”

    小丫鬟伸手去拽红葫芦,忽然手又停了下来,说道:“我才不上当呢,肯定不是好东西。”

    释道安道:“不闻就算了。那老道士爱喝酒,三世子也爱喝酒,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吗?”小丫鬟道:“那也不是,好像他们两个一起喝的时候不多,三世子几乎都是一个人喝闷酒来着,不让人打扰的。老道士倒是经常跟乱跑,跟这个喝,跟那个喝,闹得王府鸡

    犬不宁。”

    释道安道:“那老道士和乐一平一起喝过吗?”

    小丫鬟道:“当然没有了。”

    释道安问道:“为什么?”

    小丫鬟道:“因为乐总管几乎从来不沾酒的。”

    释道安奇道:“不沾酒?”小丫鬟道:“是呀。说起来,这乐总管也是个怪人。听说乐总管也是喝酒的,不过就是一沾就醉,一喝就倒,酒量小的不行,后来基本就不喝了,除了一些不得不喝的场合

    外,乐总管基本就把酒戒了。这酒戒了,可是却喜欢上喝茶了,每天都会煮茶喝,这一煮就是一两个时辰,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你说怪不怪?”

    释道安道:“是挺怪的。那乐总管这人怎么样?”小丫鬟道:“乐总管这人还挺不错的,做事挺负责的。每天都会王府在转转,看看四处的卫士,安排各种护卫,也都挺用心的。就是性格有点怪,不太爱说话,一副冷面孔

    ,看着就让人害怕。我在他面前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的。”

    释道安道:“那乐总管和老道士关系怎么样?”小丫鬟道:“好像不怎么样。据说很多年前,乐总管来王府比较晚,要在老道士的后面,要晚个五六年吧。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当时乐总管初来王府的时候,有一次曾经与

    老道士比剑,打了一百招,未曾分出胜负。不过这些都是谣传,我曾听三世子和世子妃私下里说过此事,好像乐总管以一招险败。”

    释道安道:“你说乐总管以一招之差败给了老道士?”小丫鬟道:“是呀,不过这是三世子和世子妃私下说的,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乐总管每次见了老道士就会要求比剑,可老道士就是不比,还老躲着乐总管,就是不见乐总

    管。”

    释道安奇道:“为什么躲着?”

    小丫鬟歪着头,想了想道:“好像是怕比不过乐总管吧。”

    释道安一愣,问道:“比不过?不是老道士赢了乐总管一招吗?”小丫鬟道:“我也是听三世子和世子妃说的,好像是那次比试虽然是老道士赢了一招,不过也是费尽力气才赢下来的。据说比试结束后,老道士曾说,要是乐总管在沉心静

    气的修炼几年,恐怕要想再赢难度就比较大了。所以老道士才总躲着乐总管的。”

    释道安笑道:“这老道士还真是精,赢了一次就不给人家机会翻盘了。”

    小丫鬟道:“就是,我也觉得老道士不咋地,不过乐总管后来也就不找老道士比了。”

    释道安道:“这两个人的还真都是怪人。那邢云山又是怎么样的人呢?”

    小丫鬟道:“你说邢将军啊,那是三世子的大舅子,世子妃的亲哥哥。”

    释道安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小丫鬟道:“邢将军虽然跟世子妃是亲兄妹,却一点也不像,不是长得不一样,而是性格不一样。世子妃比较稳重,做事比较细腻,考虑问题比较周全,可是邢将军却是莽

    莽撞撞的人,遇事不大爱动脑子,还一根筋。”“不过邢将军和三世子关系倒是蛮好的,听说两人还有世子妃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邢将军跟三世子不像大舅子跟小妹夫,而像铁哥们,都是唯三世子是瞻,对三世

    子言听计从的。有时连世子妃都管不了的事,只要三世子一出面,邢将军就没话了。”

    释道安问道:“邢将军也爱喝酒吗?”

    小丫鬟道:“邢将军也倒是喝酒,不过没有老道士和三世子那么厉害,就是偶尔喝点。”

    释道安道:“那邢将军有什么爱好吗?”小丫鬟想了想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不太爱喝酒,也不太爱饮茶。好像也不怎么爱好学武,更不大喜好兵法战略,就是个一般人,跟普通人没啥区别。听说邢将

    军是子承父业才当上将军的,也没有什么实权,就是混饭吃,混薪水,混兵饷吧。”

    释道安笑道:“照你这么说,邢将军还真就没啥特别的。”

    小丫鬟道:“那是,要不怎么整天跟三世子混在一起呢。哦,对了,邢将军特别喜欢吃一种叫什么甜辣青豆的东西,每天都会吃点的。”

    释道安道:“甜辣青豆是什么?”

    小丫鬟道:“就是一种豌豆,又甜又辣,不知道怎么做的,邢将军很喜欢吃的。”

    释道安道:“这口味也挺怪的。”

    小丫鬟道:“也是,好像听说那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口味了,不知道为什么邢将军会喜欢。”

    释道安道:“那你跟这儿的厨子也很熟悉了?”

    小丫鬟道:“还熟呀。”

    释道安道:“那你能不能请个厨子出来,我有件事情想打听下。”

    小丫鬟道:“你事还真多,像个老太婆,等着。”

    小丫鬟进了厨房不大一会,就领了一个胖胖的小厨子来。

    小丫鬟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是我的一个小老乡,问他吧。”

    释道安笑了笑道:“王府的伙食都是在这儿做的吗?”

    小厨子答道:“恩,都是。”

    释道安道:“去年三世子准备麒麟玉简宴会时,也是王府的厨房准备的吗?”

    小厨子道:“是的,为了那场宴会准备了好几天呢。”

    释道安问道:“都有的菜都是厨房自己做的吗?”

    小厨子道:“不全是,有些是在外面的酒馆定的,不过所有的饭餐都是由大师傅把关的。”

    释道安道:“把关?”

    小厨子道:“恩,这也是为了保证食物没毒安全,要不真出了事,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释道安道:“看来你们倒是很负责,很有责任感呀。那么酒水呢?”

    小厨子道:“酒水的话,有些是王府自藏的,有些是王府自己酿的,也有从外面买的。”

    释道安道:“买的那些也有人负责吗?”

    小厨子道:“是的,都是乐总管安排的,有专人运送,保护,跟买来的伙食一样。”

    释道安想了想,忽然又问道:“那密室外的暗哨的伙食由谁来提供?”

    小厨子道:“也是我们做的。”

    释道安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吃饭?一起吗?”

    小厨子道:“不是,怎么会一起呢。我们做好饭后,都是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然后每隔一刻钟就会有一个人过来吃饭,直到所有人都吃完为止。”

    释道安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小哥相告。”

    小厨子道:“释大侠客气了,能为释大侠做事,小的很高兴。若是没事,我就回去做饭了,现在正是晚饭时候,厨房里不能少了人。”

    释道安道:“没事了,请吧。”

    小厨子道:“那我就告辞了。”

    这时,小丫鬟又揭开盖子,扇了扇,闻了闻道:“这药煎好了,我要给三世子送去了。”

    释道安道:“那你去吧,小心可别洒了。”

    小丫鬟一撇嘴道:“太小看人了,这几天可都是我给三世子熬药的。你就瞧好吧。”

    说完,小丫鬟整了一只碗,将药倒在碗里,碗上还盖了一个盖子。

    然后端着碗就一溜小跑的走了,虽然走得快,可竟然真的端的很稳当。

    释道安看着远去的小丫鬟若有所思,刚才的对话真的很有收获,简直超出自己的意料。

    有些事情虽然看起来无用,也许却可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消息有没有用,事情有么没有意义,不是以我们的自己的观念来看,而是用案件来判断。

    也许我们会觉得有些小事情,跟案件毫无关系,可是,也许那就是破案的关键。

    有用抑或无用,有意义抑或无意,都不是我们的思维决定的,而是案件事实决定的。

    释道安微微一笑,又接着转悠了起来,好像还没有转够,又像寻找着某样有意思的事情。

    释道安很悠闲,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有些人并不悠闲,甚至忙的晕头转向的。

    血衣神捕刘云峰就是这样的忙的找不着的人,甚至暗地里不知道骂了释道安多少遍了。

    不过现在刘云峰可没有骂释道安,而是怒气冲冲地看着释道安,就像想要一口吞下去。

    刘云峰找到释道安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蹲在一个墙角处数蚂蚁玩呢。

    竟然已经数到十九万八千四百五十一只了,天晓得他究竟数了多长时间。

    而且竟然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然还真的接着数下去,天晓得会不会有这么多蚂蚁。

    就算平西王府内的所有蚂蚁加起来有这么多吗,刘云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释道安偏偏要拉着他一起数,还要数的清,数的明,数的不能差一个。

    终于刘云峰忍不住了,拽着释道安离开了那个角落,离开了那个让人气愤的角落。

    那个角落大概只有几百只蚂蚁而已,天知道释道安怎么会数到十九万八千四百五十一。

    释道安坐在一个安静的房间内的椅子上,看着气呼呼的刘云峰,一边看一边笑。

    不仅笑,还说道:“就快要数完了,都被你打扰了,看来一会还得接着数去呀。”

    刘云峰听完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释道安忽又问道:“你这么急着找我不会想跟着我数蚂蚁吧?有什么发现了?”

    刘云峰努力地平静了下心气,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两下道:“倒是有些事情。”

    释道安眉毛一挑道:“什么事情?”

    刘云峰道:“就是查探王府内有些什么人和三个死者有关系。”

    释道安道:“查出了什么事情?”

    刘云峰正了正脸色,道:“这一细查还真就发现不少问题,还真有可疑的人。”

    释道安道:“说来听听。”

    刘云峰整了下思绪,平静了下心情道:“我从今天早上起就忙着问这查那,累了一天了,不过收获倒是蛮大的。你在这儿可倒好,还数蚂蚁,够清闲的呀。”

    释道安不理这茬,反而问道:“有什么收获?”

    刘云峰道:“按照你的分析和所说的那几个条件,我对王府内的人员进行了彻底的排查,果然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查出了不少嫌疑人。”

    释道安道:“不少是多少?”

    刘云峰道:“大概七八十个吧。”

    释道安一愣道:“这么多?”

    刘云峰道:“本来是有这么多的,不过我血衣神捕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经过我一步一步彻查细问,终于将人数减少了,而且已经是不能再少的了。”

    释道安道:“那是几个?”

    刘云峰道:“大概是六个。”

    释道安问道:“哪六个?”

    刘云峰道:“王妃,世子妃,大世子,老管家,一个书童和一个丫鬟。”

    释道安一怔,随即问道:“这些人很可疑吗?”

    刘云峰道:“都是按你的条件找出来的,不过有些事情确实很难说,至少每个人身上都有疑点,而且很难说得清究竟是何事。”

    释道安微微摇了摇头,笑了笑道:“那就详细说说吧。”刘云峰道:“先说王妃吧。在水水水道人被杀之前的一天,也就是麒麟玉简宴会举行的前一晚,有王府的下人曾经见到王妃和水水水道人在后院的水香榭吵了一架,不过离的远远的,并不知道吵的是什么。王妃本来人就很随和,对人很和善,平时从没和任何人吵过架,可是为什么和水水水道人吵了起来呢。在水水水道人死后,王妃曾经秘

    密地要求乐一平在暗中调查什么些事情,可是没多久就发生了乐一平被杀一事。”“再说世子妃。王妃和世子妃一直关系挺好的。不过王妃却好像仍然对世子妃有意见,据说是因为当年柴郡主那件事。可具体怎么样,已经不可得知了。在乐一平被杀之前

    ,世子妃曾经跟乐一平见过面。虽然一个是世子妃,一个是王府总管,见面是正常的事情,可是那次好像世子妃约见乐一平却避开了所有人,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至于大世子,恐怕与平西王之位有关。二十年前的那件王府遇袭之事一直是一个谜,谁也不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不过自从那时起,三世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于是也就成了大世子最大的障碍。平西王之位,立嫡立长,可大世子虽是长子却非嫡出,而三世子虽非长子却是嫡子,两人都有可能继承王位。所以大世子与三世子一派的水水

    水道人,乐一平,和邢云山也是一直关系不好。”“可是去年三世子准备麒麟玉简宴会,大世子却是出乎意料的积极配合,还安排自己的随身护卫过去帮忙。乐一平被杀之前,曾经有人见过此人与大世子起了冲突,虽然没有吵架,想必大世子拉拢此人没有成功。甚至在乐一平被杀之后,大世子马上就让自己人坐了王府总管,不过没过几天,那人却死于非命,所以现在王府并未有总管一职

    。”

    释道安道:“原来如此,我说为何未曾见过王府总管。那么其他三人呢?”

    刘云峰道:“其他三人就有些嫌疑,可是不是很明显,只是我始终觉得不太对劲。”

    释道安道:“有何嫌疑?有何不对劲?”刘云峰道:“先说那个老管家,好像很不喜欢三世子,据他说是受他那个已经去世的族叔的影响。当然这个并不重要,估计跟案件也没啥关系。主要关键是三人被杀之前,

    有人曾见过老管家都去过枫林阁秘密地见过一个人。”

    释道安奇道:“枫林阁?”

    刘云峰道:“不错,枫林阁是消息场所,据说其背后的老板是天机宫。”

    释道安道:“老管家去天机宫掌管的枫林阁去做什么?买什么消息么?”

    刘云峰摇摇头,道:“不清楚。天机宫向来组织严密,规矩甚多,要想知道老管家去见什么人了,恐怕是不可能的。而老管家却说是随便逛逛,这也无法验证。”

    释道安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道:“也许是偶然吧,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和案件有关。”刘云峰道:“也是。再说那个小书童。这个书童大概是十年前三世子才收的,一直帮忙打理三世子的书房事物,整理些来往信件,文书公函。小书童这些年来倒也是规规矩

    矩,没有什么逾规之举。说这个小书童很可疑,倒不是因为他跟案件关系有多么大的关系,而是因为我听王府外的丐帮弟子说过得话。”

    释道安道:“什么话?”

    刘云峰道:“丐帮有几个弟子曾瞧见小书童在麒麟玉简被盗前的几天,曾经外出秘密地见过一个人人,那人面带黑巾,一身黑衣,身材细长,背着一把剑。”

    释道安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是那个人?”

    只听刘云峰接着说道:“那些丐帮弟子并未瞧清黑衣人的面孔,只是远远地看见了两人在交谈。虽然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可却听见了两句话。”

    释道安道:“说的是什么?”

    刘云峰道:“万佛朝天,诸世平安。”

    释道安又是一惊,道:“什么?”

    刘云峰又说了一遍,道:“万佛朝天,诸世平安。”

    释道安道:“此事没有弄错?”

    刘云峰道:“这事我已经反复查证过了,相信不会有错。”

    释道安道:“难道此人真是须弥诸天的人?这些人已经渗透进王府了?”

    刘云峰道:“不太确定,不过有此可能。你说这案件会是须弥诸天做的吗?”

    释道安摇摇头,道:“不好说,不过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至少先摸清他们的目的。”

    刘云峰道:“放心,这事还没人知道,我会小心的。”

    释道安接着问道:“那最后的小丫鬟又是怎么回事?”

    刘云峰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三世子的麒麟玉简从哪儿的来的吗?”

    释道安摇摇头。刘云峰道:“六年前,三世子出游五峰山,回来时就带了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而那次陪同的人就是水水水道人,乐一平和邢云山。回来之后,小姑娘虽然做了王府的

    一个小丫鬟,可是却被三世子和世子妃当做义女来对待,从未当成一个下人。”“三世子的麒麟玉简就是从这个小姑娘哪儿的来的,可惜却没人知道小姑娘为何会有这个东西。她自己也不知道,据说麒麟玉简从小就被她戴在身上。不过三世子从未对任

    何人说过此事,更不知道三世子为何会在五年后召开麒麟玉简宴会。”

    释道安道:“小丫鬟?就是那个给三世子熬药的小丫鬟?”

    刘云峰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她。”

    释道安想起小丫鬟端着药给三世子送去时的样子,心中忽然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不是喜欢,不是同情,更不是羡慕,说不清的一种感觉,很奇怪的感觉。

    两人正在讨论着这几个有些可疑的人,平西王却派人来叫两人,有要事相商。

    是要事,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就在刚才发生的一件颇为奇怪的事情。

    原本昏迷的三世子失踪了,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三世子去了哪儿。

    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昏迷的,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怎么会不见了呢?

    可事情就是发生了,在这傍晚来临的流月城平西王府内,真的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刘云峰和释道安走进三世子消失的那间屋子时,房间内已经有不少人。

    平西王,王妃,世子妃,老管家,小书童,小丫鬟,甚至大世子也在,可却没有人说话。

    屋内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很淡很淡,要不是释道安有一个好鼻子也不会闻到。

    可这种淡淡的香气是从哪儿来的呢?至少上午释道安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香气。房间内倒是有几个女子,王妃又是满脸泪痕,世子妃虽然面色镇定,可却难掩那种担心忧虑,小丫鬟站在墙角显得很局促,就像做错了某件事情,躲在那儿想不要人看见

    。平西王坐在早上的曾经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攥住椅子,显然内心颇为震动。旁边垂首站着老管家,双手下垂,毕恭毕敬,神色有些恍惚,仿佛略有所思。大世

    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虽然面色平静,可眼中却混杂着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高兴,又像是惊讶,又像是疑惑。小书童站在世子妃的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刘云峰和释道安进去时,恰好听到王爷正在发火:“给我查,给我找,就算把流月城给我翻个遍,也得找出三世子来。去,快去。”

    一抬眼,正好看到两人走了进来,连忙说道:“两位来的正好,赶紧给本王查查此事。”

    释道安听平西王如此一说,道:“王爷是否可曾查看过密室?”

    平西王道:“已经查过,王府内也已经找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释道安道:“王爷不必着急,在下等定会竭尽所能找到三世子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诸位几个问题。”

    平西王道:“什么问题?”

    释道安道:“最后一个见到三世子的人是谁?”

    平西王道:“应该是玄同。”

    释道安道:“玄同?”

    站在角落的那个小丫鬟走了出来,道:“是我最后见到三世子的。”

    释道安眉头一挑,问道:“那么具体情况,详细说说。”那个名为玄同的小丫鬟道:“今天下午我一直在给三世子熬药,后来还跟公子说了半天的话,这事公子应该知道。当时熬完药后,我就端着碗直接来到了这间屋子。当时王妃和世子妃都在,两人在说着话。是世子妃给三世子喂得药,喝完后三世子好像还是昏迷不醒,世子妃和王妃两人有事就先出去了,只有我自己看着。当时我就坐在旁边

    的一张椅子上,可是却不知道怎么睡着了,结果一觉醒来,就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三世子不见了。”说着说着,玄同竟然哭了起来:“世子妃,王妃,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睡着,不该睡的那么死,都是我的错,请王妃责罚奴婢。我应该好好看着三世子的,奴婢罪该万

    死。”

    世子妃道:“的确是你的错,不过现在不是责罚你的时候,先找到三世子要紧。”

    释道安道:“世子妃所言不差,当务之急是找到三世子。那你可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玄同低着头,想了想,摇摇头道:“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当时世子妃和王妃离时,三世子确实还在昏迷状态,不见醒来。我曾细细看过三世子,还替三世子掖过被角,

    没发现什么异常。”

    释道安道:“那你睡了多久?”

    玄同道:“应该没多久,从世子妃和王妃出去时大概在申正二刻左右,回来时也就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所以我睡着的的时间应该比半刻钟要短。”

    释道安又道:“那是谁发现三世子不见了的?”

    玄同道:“是世子妃。我是被世子妃叫醒的,然后世子妃就着急地问我三世子去哪儿了。我一看,三世子不见了,就懵了。”

    释道安看向世子妃道:“世子妃进去时,三世子已经不在床上了么?”世子妃道:“当时我回来是,先是看到玄同正坐在椅子上睡觉,然后就看到床上的被子盖得严严的,什么也看不到。我怕三世子闷着,就想将被子掀开一点,结果发现被子

    下面没有人。叫醒玄同后,问她事情,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释道安问道:“那世子妃在出去之前或是进来之后,有发现什么奇怪或是特别之处吗?”世子妃面露凝色,右手紧紧地攥着丝巾,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出去时我和母妃一起走的。当时玄同将药端了进来,我趁热喂三世子喝了。当时三世子没有什么反应,

    还是昏迷的。我和母妃有事就出去了一下。”

    释道安又转身向王妃道:“那王妃可否发现可疑之处?”王妃拭了拭脸上的泪痕,摇摇头道:“没有。我看着世子妃给三儿喂了药,还摸了摸三儿的额头,给盖好被子就出来了。就留下玄同照看着,让她有事叫赶紧通知我和世子

    妃。”

    释道安道:“王爷最后一次见三世子是何时的事?”平西王道:“大概申初三刻吧,本来我一直和王妃,世子妃在这房间待着,不过军中有事需要处理。邢云山死后,其军职一直悬空,我就去处理此事了。直到刚才,王妃派

    人通知本王,我才知道三世子失踪了。当时本王就派人先去密室查看一番,就怕三世子会遭不测。可是密室内没有任何迹象,也没有任何人。”

    释道安道:“那王爷出这个房间时可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平西王亦是摇摇头道:“没有。本王和王妃,世子妃一直在聊天,三世子没有清醒,我们一直有些着急,未时初刻,玄同就按药方去熬药了。后来大世子来向本王说军中之

    事,因为王妃和世子妃在房间在看顾着三世子,本王就去军中了。至于异常之处倒是没有发现。”

    释道安看向大世子道:“世子来请王爷时,可曾发现屋内有何异常?”大世子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已然没有刚才那种复杂的神色,道:“那倒没有,进屋时,父王正在和母妃,还有三世子妃正在说着话,三弟躺在床上已然昏迷着。我请示了父

    王军中之事,就和父王去往六尺台点军选将去了。”

    释道安听完,又看向老管家问道:“老管家是何时见的三世子呢?是否有何异常之处?”老管家微微抬起头,神色淡定,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恍惚之感,道:“老奴午正刚过时曾来到房间,看过一次三世子,然后请王爷,王妃去吃午饭。当时王爷,王妃,世子妃

    和玄同都在,还有思远亦在。房间内就和平常一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释道安问道:“思远?是何人。”

    小书童说道:“是小的。”

    释道安看向名为思远的小书童,发现此人虽然一身青色皂衣装扮,短板黑足靴,却难掩眉目间的那种凌厉之色。释道安道:“原来思远亦在,当时可有异常之处?”思远摇摇头道:“没有。上午的时候,大世子曾说其要选将以弥补邢将军之位,所以我准备些文件给王爷送来一瞧,大概在午初三刻左右,我在房间内没有待太久,所以未

    曾在意。”释道安听完几人所说,又看了看四周,说道:“情况大概清楚了。王爷,王妃,世子妃玄同一直在房间内,午初三刻思远曾送些文件过来,没待多久,午正时分老管家曾来房间让王爷王妃去吃午饭。大概未正初刻,玄同去煎药,申初三刻,大世子曾来到房间内请王爷去军中解决军职一事,申正二刻左右玄同回来给三世子喂药,世子妃王妃

    曾出去约有一炷香时间,而玄同却睡着了,回来时却发现三世子不见了,大概就是这样吧?诸位有何疑问?”

    众人皆摇头。释道安笑道:“那在下倒是有一疑问想请教诸位,这房间的窗户是什么时候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