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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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沉璟一直沉默地看着她。姜姜攥紧白梓荨的胳膊,假装忽然想起来什么般,把白梓荨扯到他面前。

    “哥,这是我朋友,白梓荨,”,她又转向白梓荨,“梓荨,这是我哥哥。”

    被猝地推上来,白梓荨直接与他面对面,本来发热的脸颊越发滚烫起来。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

    心中如有小鹿乱撞,紊乱不定。

    那一次她在酒吧打工时,一个客人故意找她麻烦,非要让她喝酒赔罪。

    她喝不了酒,慌急跑开,那客人追着她,她很怕,很恐惧,无意中撞到了他怀里,他帮她解了围,可她都来不及跟他说一声谢谢他就不见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可他的面容却清晰地留存在了她的脑海中。

    没想到他竟是姜姜的哥哥,那么这样的话,他岂不是……白梓荨陡然垂下了脑袋,“你好,上一次,谢谢你。”

    听到白梓荨的话,姜姜倏然觉得有点兴奋。

    男女主啊,激情啊,火花四射啊。她暗搓搓地观察着姜沉璟。

    却发现她哥跟没看见白梓荨的似的,竟然还看着她这边,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沉静的黑眸犹如定在她身上了一样。

    不对啊,她挠了挠头。

    照理说,男女主第一次在酒吧见面时,两人都已经互生情愫了吧。怎么他现在见了她,连点儿反应都没有?

    对了,在作者的描述中,姜沉璟是一个情绪不外露的男人,性格很沉闷刻板。

    所以,他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其实应该是有些反应的。姜姜在心里点点头,大约是这样。

    “姜总?”这时,姜沉璟身侧的人迟疑出声。

    姜沉璟终于收回视线,什么话也没说就带着一群人越过了她们。

    他们一走开,白梓荨就抬起了脸,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霞。他没有理她。看来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心中一阵失落。

    姜姜见她这副低落的神态,腹诽着,她哥现在对白梓荨这么冷淡,以后追她的时候,可有他受的。

    “梓荨,我哥一直就是那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你别介意,哦,你刚刚说谢谢,你以前见过我哥?”

    虽然知道缘由,姜姜也还是得装作不知道问一下她。

    “我兼职的时候被客人骚扰,你哥哥帮过我。”

    “是这样啊。”姜姜不再提他,转移了话题,“咱去学校吧。”

    白梓荨回望了一下姜沉璟消失的方向,随后和姜姜下了扶梯。

    一直前行着的姜沉璟忽然停下。他俯视着楼下某一处。

    瞧见他看着下面,跟着他的人也看下去。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姜沉璟手搭在玻璃护栏上,眸中闪烁着灯笼彩色的光影。

    下面的扶梯上,女孩一手提着包,一手撑着扶手,挽成圆包的头发掉落下几缕,素白的衬衣贴合着纤细的身体。

    她偏着头,与旁边的人说着话,下颌微扬,唇间含笑,隐约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许久后,他不再看她,从玻璃护栏前走开。

    ——————

    室内有些昏凉,空气中沉浮着淡淡的皮革味。

    “陆总,这是您要的资料。”助理恭谨地将一个纸袋递到陆辞面前。

    “出去。”陆辞没有接。

    “是。”助理把纸袋放好,从办公室里出去。

    半个小时过去,陆辞合上文件。

    他点上一支烟,烟草味瞬间充盈了整个屋子。

    旁光触及桌子上的纸袋,他把烟头碾到烟灰缸里,把纸袋拿过来,打开。

    白纸右上角有一张两寸大小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嘴角扬着灿烂的笑。

    黑沉沉的眼瞳微眯着,他又点了一支烟。

    “姜姜。”

    他沉吟着这两个字。

    “阿切!”

    姜姜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她呢。她摸着鼻子,还觉得有点痒。她吸吸气,忍住还想要打喷嚏的欲望。

    正在上课,发出这声音,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白梓荨低声问她,“还好吗?”

    姜姜看了看老师,嗯了一下。

    估计是昨晚上睡觉时没盖好被子,有点着凉了。姜姜拢紧衣服。

    窗外天气炎热,教室里空调开地有点低,她又正好坐在空调出风口下面,是有点冷。

    她只盼着早点下课。

    “给。”白梓荨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外套,“我看你好像有点冷,披上吧。”

    “你不用吗?”

    “我还好。”

    姜姜感激不尽,“那我穿了。”

    外套带着清淡的单栀子花香,姜姜披上后,缩着肩膀听课。

    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老师已经讲完课,让她们上自习。姜姜不经意瞥见白梓荨正在玩手机。

    看到屏幕里的内容,姜姜眼神微闪。

    在网上搜她哥的信息呢。

    白梓荨看得专注,没有发现姜姜侧了过来。

    在她发现之前,姜姜撤回目光。她摩挲着笔,想了半会儿,说:“梓荨。”

    她似乎没有听见。

    “梓荨?”

    “嗯?”白梓荨连忙把手机放到了书包里。她的笑容有点干,“你叫我做什么?”

    “周五上完课去我家玩儿怎么样?”

    这句话如惊雷砸到白梓荨的头顶,她正要拒绝,眼前却浮现出姜沉璟的脸。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说:“好。”

    “真的吗?”

    “嗯。”

    “太好了,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所以也没有机会请朋友去我家玩儿,现在终于可以了。”

    迎着姜姜满是愉悦无杂质的眸子,白梓荨突地感到愧疚。

    最开始她是要拒绝的。她不想去,也不敢去。

    那种富人的世界,她没资格踏入,也惧与踏入。

    从小卑微地生活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如蝼蚁一般。她只配待在那些腐朽的,发霉的,阴暗的角落,苟且地存活着。

    可是……她捏紧手指,压下了那微末的愧疚。

    下课后姜姜抱着书迅速出了教室。

    外面阳光炽烈,扑来的热气却没让她感觉到暖和。她还是觉得冷。

    背脊凉飕飕的,像有冷风在吹一样。她又打了几个喷嚏。赶紧回到宿舍窝进了被子里。

    “你怎么了?”白梓荨问她。

    “昨晚上没盖好被子,今天又在空调当风口吹了会儿,有点冷,暖一暖就好了。”

    “不会是感冒了吧?要不要去拿点药?”

    “没感冒,暖暖就会好的。”姜姜以前也这样吹凉过,她觉得没什么,缓缓就行了。

    她躺在被窝里,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背脊上凉飕飕的感觉还没有散去,这股子凉意甚至渡到了身体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皮肤。

    头很沉很重,如同被灌了铅。

    姜姜察觉到自己身体有点不对劲了。她手脚发虚发软,使不出力气来。

    费力把被子掀开。

    “梓荨……”沙哑的嗓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喉咙很痒,像有火苗在扫拂着。

    闭在帘子里学习的白梓荨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立刻从帘子里出来。

    “梓荨……”

    “姜姜?”

    姜姜艰难地下了床,“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她感觉全身飞烫,犹如待在火炉里。

    “你发烧了!”白梓荨一见她脸上通红,连忙摸了摸她额头。

    发烧了?姜姜触了触脸颊,只觉得四肢麻软,快站不稳了。

    “我带你去医院!”

    这时候校医室已经关了门,她们只能去医院。

    此时烧得迷糊了的姜姜已经快失去了神识。白梓荨搀扶住她,一边扶着她往外走,一边拿手机叫出租车。

    到了医院,姜姜已经彻底没了意识。白梓荨半刻也不敢停顿地去挂号。

    折腾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姜姜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39.4度,竟然发了高烧。

    白梓荨守在病床前,看着滴管。

    护士说,瓶子里的药一输完就要马上按铃叫她,不然药输完了,输进空气会出事的。

    她一瞬不瞬地专注地盯着滴管,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药终于输完了。

    试了下姜姜额头的温度,已经趋于正常。但是她不敢睡,怕她又烧起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冲进鼻子里。姜姜眼皮抬了下,睁开眼,白光涌入眼睛里。

    她伸手遮住眼睛,慢慢从指缝里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发烧后的虚脱使得她全身瘫软,像一滩泥一样软在床上,没有了脊椎般。

    她歪过头,看见趴在她床边的白梓荨。她还在睡觉。姜姜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下时间。

    早上七点多。

    她这轻微的动静弄醒了白梓荨。她猛地醒来,见姜姜也醒了后,忙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白梓荨摇摇头,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没过多久,白梓荨提着早饭进来。

    “你生着病,吃些清淡的东西较好,我给你买了粥和小菜。”

    姜姜喝了几口粥,喝不下去了。她正擦着嘴,就有医生进了房间。

    医生量过她的体温,告诉她,她还要在医院输几天液,以免会有反复的症状发生。

    紧接着就有护士来给她扎针输液。

    针口有些青肿,姜姜看着都疼。

    护士离开病房后,姜姜对白梓荨说:“你回学校去,别耽误上课。”

    “不行,我得看着你。”

    “我这儿没事的,我等会儿叫我家里人过来。你快回去上课。”

    听到她要叫家里人来照顾她,白梓荨犹豫了下,而后答应,“那好,我下课了再来看你。”

    “嗯。”

    病房里安静下来。

    姜姜骗了白梓荨。她根本就不可能叫她家里人来医院。

    一是嫌麻烦,二是她不想让他们知道,不想让他们过来。

    生了病,之前她刻意忽略压制的情绪全部涌了出来。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她现在的爸爸妈妈,而是她真正的爸爸妈妈。

    她很想他们。

    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穿到了这里。她也没干过坏事,也没做过什么孽,怎么就穿了呢。

    委屈憋屈的脆弱情绪因着生了病而全部牵了出来。

    面颊冰凉,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滞滞地虚望着前方。

    通亮宽敞的病房内,四壁皆白,窗帘微漾,阳光仿佛被阻隔在半卷的窗帘外,一丝也透不进来。

    靠着床的老人眉宇憔悴,却还隐约残存着些许凌厉。

    “阿辞,最近公司怎么样?”老人对着站在他床边的男人道。

    “正常。”陆辞回道。

    老人神情变得温蔼,他握住陆辞的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爸,您好好休息。”

    “嗯,你去工作吧。”老人放开他的手。

    陆辞颔首,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他就拿出帕子,擦着自己的手。

    沿着指节的每一寸,细细地揩拭着。擦了很多遍后,他把帕子扔进垃圾桶。

    助理伸脖子看了下垃圾桶里的帕子,随后迅速跟上陆总。

    才走到医院大厅时,陆总突然顿步,眯起眼看着某一处,他要看过去时,陆总倏然偏头,对他说:“去外面等着。”

    助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陆总不是要紧赶着去公司么?他听了他的吩咐,去外面停着的车边等着他。

    输了三个多小时的液,针取下来时姜姜感觉整个人都是麻的,她活络了一下筋骨,然后去医院外面的小店买了些洗漱用品。

    医院里人多,她提着袋子从大厅里走进去时,猛然被人撞了下。

    袋子摔到地上,买的东西落出来了一半。等她回头看撞到她的人,只看到那人风也似的急速奔行着上楼的背影。

    她抿着嘴角,蹲下来捡东西。

    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

    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下几乎能看见血管,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她刚买的纸上。

    姜姜顿了顿,没有看是谁,她把纸接过来,一边捡着其他东西,一边说着“谢谢”。

    等她把所有东西都装回袋子,她站起身,看到她面前的人是谁时,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