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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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巷口的水果摊到晚上十二点才关档。
从屋里出给客人找过零钱，守在水果摊卖水果的陆铭阳听着屋里放的电视，等下一位客人到来。
然而客人没等到，等来了他的死对头，带着他的几个伙伴站在他家水果摊前。
看见为首那个陆铭阳就一阵嫌恶，“你们想干嘛？”
他长的有点凶，个头和盛星夜齐平，就是更壮一点。
岳小宇刚要说话，只见兄弟盛星夜随便拿起个苹果抛了抛，笑着说：“买水果，你看不见？”
陆铭阳不想理他，他不喜欢是孩子王的盛星夜，他每次肆意猖狂的笑看起来都十分碍眼。
盛星夜挑了一些水果让陆铭阳称，陆铭阳不动。
盛星夜：“傻子才有钱不赚。”
陆铭阳气的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就不卖！”
盛星夜无所谓的道：“不卖就不卖吧，你家狗卖不卖。”反正他也不是真正来买水果的。
陆铭阳：“不卖！”
他这么硬气，让跟着盛星夜过来的男孩子要看不下去了。
“陆铭阳，水果你不卖，狗也不卖，你是傻子吗？”
“就是，你家狗也是你妈在外面捡回来的，平时都放养，到处吃人家饭呢。”
陆铭阳听的脸色涨红，没错。狗就是他妈在外面捡的，也是别人不要的，捡回来也是让狗帮忙看水果摊，不让人偷水果，就没用心养过。
家里有吃的就丢出来喂它，饿了就四处在街坊邻居那里找吃的，狗也是吃百家饭的，后来生了一窝狗崽，有死有活随便它们长大，不然也不会让郑清纯碰见时脏兮兮的又瘦又小。
“不卖，就不卖！”
盛星夜听了，脸蛋上的神情冷下来。
这个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按照陆铭阳和他相见就会打架的场面，他不卖是肯定的。可是，他不卖就算了？
盛少爷带人来，可不是撑场子的。
“不卖啊，那我就抢了。”
他已经听见狗叫了，就在陆铭阳屋里，他一说陆铭阳生气的说：“你敢！”
盛星夜不怕他，男孩子们按照以前打架的熟悉套路，先上去把陆铭阳团团围住，其中岳小宇和陆铭阳正面对上，他怂着劝了句，“陆铭阳你就把狗卖了呗，你家又不好好养，以前那狗都给养死了。”
盛星夜进陆铭阳家时说：“你不卖给我，难道想留给童三丫？”
陆铭阳要去打盛星夜，被几个男孩子拉住，听他一说登时愣住，岳小宇也是，他的怂样顿时变的凶起来。
“不许你和我们家三丫玩！”
这下轮到岳小宇去打陆铭阳了，童三丫他表妹，岳小宇可喜欢这个妹妹了。
趁他们纠缠不清时，盛星夜很快在屋里找到了那只缩在墙边，不敢和兄弟姐妹一个窝的斑点狗。
确认是它，也是因为它看起来比那一窝的狗崽要干净，一看就是他小媳妇儿给它洗过澡的。
他摸摸兜里的钱，对大人来说都是笔不错的钱，放在了陆铭阳家的柜子上，然后抓着狗走出来。
看他这样，和岳小宇打架，又被其他男孩子拉开的陆铭阳顿时又动起来。
盛星夜改为抱着狗，他说：“这丑狗我买了，钱放你家里了。”
他还知道牵制陆铭阳对其他兄弟说：“我先回去，等我到家你们再回。”然后带着狗飞快的跑了。
等气喘吁吁跑到郑宅门口时，听见里面郑清纯和她爷的说话声，盛星夜又停下脚步。
怀里的丑狗哼哼起来。
盛星夜立马捂住狗嘴，“嘘，别叫。”
院子里和爷爷一起看完电视乘凉的郑清纯正在背诗，刚好说完最后一句，“笑问客从何处来。”
接着听郑爷爷鼓掌称赞，然后问：“茸茸喜欢这里吗？”
小姑娘甜甜道：“喜欢，和爷爷在一起好。”
在郑爷爷的鼓励下，郑清纯歪着头，掰着手指数在成山巷的好处。
“这里有爷爷，有高奶奶，盛爷爷对我好，还有浩瀚弟弟……”停顿片刻，周围安静无比。
唯独站在郑宅墙外偷听的男孩子早已紧张的不行。
心跳快的像要冲破胸膛。
郑清纯：“阿夜哥哥抢我饼干了，又笑话我，他不好。”
那一瞬间，男孩子的心都凉了。
人生再没这般起起落落。
怀里的小狗挣扎着逃出来，开始汪汪叫，里面说话的人顿时安静了。
这次盛星夜没再捂住狗，放它下来，把它往郑宅门口里驱赶。
等到郑老爷子和郑清纯走出来时，他慌张的躲开，连忙跑回家去。
男孩子丢下狗仓皇逃走的模糊身影还是让门内的一老一小看见，郑老爷子：“清纯，小狗回来了。”
郑清纯望着在她脚边嗅来嗅去的小狗，再看看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欣喜至极又感到无比惊讶。
她也不知道，飞快跑回盛宅的盛星夜躲在自己家大门后不停喘气，像星星般耀眼的双眸瞪着郑宅的方向，攥着拳头许久，整个人又泄气的垂下头。
客厅里盛老爷子和盛浩瀚讶异的看过来。
“哥哥。”
盛星夜踹了脚门边的小凳子，面无表情的走进来，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大相径庭。
狗回来了，郑清纯可以接着养了。
可她还是不安，想着狗狗为什么会回来？
爷爷说是有人给她的惊喜和礼物，虽然不知道是谁，但郑清纯还是充满感谢。
第二天她被郑老爷子带到盛宅串门，郑清纯和盛浩瀚加上刚回来的阿彩一起过家家。
中午一到就见盛星夜背着书包回来了。
他叫了人，看也没看郑清纯，也没在客厅里多留就往楼上去。
岳小宇是后面进来的，嘴里叫着“阿夜等等”跟了上去。
盛老爷子眼尖，一下就发觉不对。
“等等，都给我站住，怎么这时候就放学了？”
盛星夜背对着他，手搭着扶杆，瓮声瓮气的回道：“老师下午要开会，提前放学了。”
盛老爷子看向岳小宇，小胖子呆呆的点头，表示兄弟没撒谎，是有这事。
盛星夜虽然熊，不过撒谎不上学这种事是不会做的，盛老爷子也是知道大孙子这一点，只是他盯着他后脑勺冷不丁的问：“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叫盛星夜整个人都僵住了。
岳小宇目瞪口呆的望着盛爷爷，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盛星夜脸上的伤明显点的在嘴角，不明显的都藏在衣服下。
为了不让爷爷发现，他连创可贴都没买，回来时也故意低着头往前冲，哪怕郑清纯就在他跟前，也只是扫一眼她的裙子，不敢多看。
谁知，还是让他爷发现了。
“转过来。”盛老爷子拍着桌子道。
楼梯边，盛星夜慢慢转过身，抬起那漂亮白皙的脸，露出嘴角微青的伤口，还有眉眼处微微渗出血的小划痕。
目光和郑清纯有刹那对视，愣了一下后很快冷哼一声，倔强的看向别处。
郑老爷子上下打量他，“这伤，怕是不只在脸上啊。”
郑清纯还在呆呆的看着盛星夜，疑惑的眨眼，不懂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哼哼。
盛老爷子：“在学校里和人打架了？”
受伤的事被爷爷知道了，当着大家的面，盛星夜也不藏了，破罐子破摔的道：“打了。”
“谁？”
“姓陆的。”
盛老爷子追问：“为什么和人家打架？”
这下盛星夜怎么都不说了，气的盛老爷子要拿家法处置他。
岳小宇看的着急，就在看见盛爷爷真要拿竹条过来的时候，他跺着脚，帮磨磨唧唧的兄弟说：“哎呀盛爷爷别打！阿夜是为了给小媳妇儿把狗要回来，才和陆铭阳打架的！”
他说完盛老爷子他们都愣了。
盛星夜恶狠狠瞪了眼岳小宇，脸上臊起来，却依然表现的很冷酷的样子。
“才不是。”
岳小宇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不是！”盛星夜恨不得揍他一顿，目光一转，碰到郑清纯吃惊的望着自己的样子，脸上发热，想到她说自己不好，故意撇开头，透着淡淡的不在意和小委屈。
郑老爷子：“好了老盛，孩子事出有因，有话好好说。”
有郑老爷子在劝，盛老爷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孙子，心里旺盛的火气熄灭不少，他还是问起事情起因。
但由于盛星夜倔强的怎么都不愿意说，只好让岳小宇如实招来。
从去陆铭阳家水果摊买狗，到在学校陆铭阳带他的伙伴过来找盛星夜叫他还狗，没达成共识，两人打了一架。
岳小宇说了这么多，还不忘补充一句，“都是为了给小媳妇儿找狗呢！”
郑清纯抱着阿彩从爷爷身边站到了盛星夜面前。
“干、干嘛！”盛星夜恶声恶气的问她，想吓走她。
郑清纯瑟缩一下，葡萄般黑亮的眼珠静静的凝视他，“谢谢阿夜哥哥。”
这还是郑清纯头一次当面这么叫他，甜甜的柔柔的，叫的盛星夜整个人宛如喝了他最喜欢的汽水，舒舒服服，却也叫他格外不自在。
他嘴硬心软的道：“才没有。”
郑清纯发觉他的窘迫，对他已经没那么害怕，露出笑容。
爷爷说的对，盛家哥哥，是只小老虎，还是纸糊的呢。
盛星夜和陆铭阳打架，还跑到人家家里抢狗的事，在大人看来还是做的不对。
在陆铭阳家里人还没找来之前，盛老爷子已经准备礼物，要带他去陆家给人道歉去了。
可盛星夜不愿意。
那多丢脸啊！还有郑清纯看着，那更丢脸了。
盛老爷子敲着他后脑勺，威严深重的说：“你还真以为自己做多了？买狗？那也要看人同不同意。你还随便动你的压岁钱，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没把存折给人家？给我道歉去！”
从岳小宇口中，得知盛星夜给了陆铭阳一千块，盛老爷子是又笑又气。
笑的是大孙子还没熊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把钱留下了，气的也是他太霸道太不知分寸。
盛星夜虽然受了伤，可陆铭阳也没好到哪里去，想到对方也挺惨的，他也不是那么抗拒了。
去就去。
然而刚出门时，他就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拉住了。
盛星夜整个人宛如被烫着了一样，头发都竖起来了，白嫩的俊脸上熏熏红，黑眸瞪着拉住他手的小媳妇儿。
郑清纯第一次胆子那么大，她轻声的柔柔的和盛星夜说。
“阿夜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啊？”
盛星夜面红耳赤的问：“为，为什么。”
“因为阿夜哥哥是因为我想要小狗，才和别人打架的，所以我想和阿夜哥哥一起去道歉。”
郑清纯鼓起勇气说完，期待的望着他。
小小年纪的盛星夜只看见小媳妇儿黑黑的眼珠中倒影出自己脸红的模样。
他把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才没有对你不好。”
说完他愣住，喃喃的重复。
“我没有，没有不好。”
郑清纯听愣了，似乎想起自己说过盛星夜对自己做过不好的事，看比她高许多的男孩子有点可怜的样子，郑清纯也流露出愧疚的神情。
然后她上前，圈住男孩子的腰，抱住比她大半岁的盛星夜，乖巧的安慰，“对不起阿夜哥哥，我不该说你坏话，谢谢你给我找小狗。”
被突然抱住的盛星夜更震惊了，双手无措，不知该往哪儿放，你你你个不停。
郑清纯怕他觉得还不够安慰，继续夸他。
“阿夜哥哥不坏。”
“阿夜哥哥好。”
“阿夜哥哥对我好好好。”
越夸他，他越脸红，连耳朵也红，红的快滴血。
郑清纯：“阿夜哥哥以后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盛星夜：“……哼。”笨蛋。
西巷口的水果摊到晚上十二点才关档。
从屋里出给客人找过零钱，守在水果摊卖水果的陆铭阳听着屋里放的电视，等下一位客人到来。
然而客人没等到，等来了他的死对头，带着他的几个伙伴站在他家水果摊前。
看见为首那个陆铭阳就一阵嫌恶，“你们想干嘛？”
他长的有点凶，个头和盛星夜齐平，就是更壮一点。
岳小宇刚要说话，只见兄弟盛星夜随便拿起个苹果抛了抛，笑着说：“买水果，你看不见？”
陆铭阳不想理他，他不喜欢是孩子王的盛星夜，他每次肆意猖狂的笑看起来都十分碍眼。
盛星夜挑了一些水果让陆铭阳称，陆铭阳不动。
盛星夜：“傻子才有钱不赚。”
陆铭阳气的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就不卖！”
盛星夜无所谓的道：“不卖就不卖吧，你家狗卖不卖。”反正他也不是真正来买水果的。
陆铭阳：“不卖！”
他这么硬气，让跟着盛星夜过来的男孩子要看不下去了。
“陆铭阳，水果你不卖，狗也不卖，你是傻子吗？”
“就是，你家狗也是你妈在外面捡回来的，平时都放养，到处吃人家饭呢。”
陆铭阳听的脸色涨红，没错。狗就是他妈在外面捡的，也是别人不要的，捡回来也是让狗帮忙看水果摊，不让人偷水果，就没用心养过。
家里有吃的就丢出来喂它，饿了就四处在街坊邻居那里找吃的，狗也是吃百家饭的，后来生了一窝狗崽，有死有活随便它们长大，不然也不会让郑清纯碰见时脏兮兮的又瘦又小。
“不卖，就不卖！”
盛星夜听了，脸蛋上的神情冷下来。
这个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按照陆铭阳和他相见就会打架的场面，他不卖是肯定的。可是，他不卖就算了？
盛少爷带人来，可不是撑场子的。
“不卖啊，那我就抢了。”
他已经听见狗叫了，就在陆铭阳屋里，他一说陆铭阳生气的说：“你敢！”
盛星夜不怕他，男孩子们按照以前打架的熟悉套路，先上去把陆铭阳团团围住，其中岳小宇和陆铭阳正面对上，他怂着劝了句，“陆铭阳你就把狗卖了呗，你家又不好好养，以前那狗都给养死了。”
盛星夜进陆铭阳家时说：“你不卖给我，难道想留给童三丫？”
陆铭阳要去打盛星夜，被几个男孩子拉住，听他一说登时愣住，岳小宇也是，他的怂样顿时变的凶起来。
“不许你和我们家三丫玩！”
这下轮到岳小宇去打陆铭阳了，童三丫他表妹，岳小宇可喜欢这个妹妹了。
趁他们纠缠不清时，盛星夜很快在屋里找到了那只缩在墙边，不敢和兄弟姐妹一个窝的斑点狗。
确认是它，也是因为它看起来比那一窝的狗崽要干净，一看就是他小媳妇儿给它洗过澡的。
他摸摸兜里的钱，对大人来说都是笔不错的钱，放在了陆铭阳家的柜子上，然后抓着狗走出来。
看他这样，和岳小宇打架，又被其他男孩子拉开的陆铭阳顿时又动起来。
盛星夜改为抱着狗，他说：“这丑狗我买了，钱放你家里了。”
他还知道牵制陆铭阳对其他兄弟说：“我先回去，等我到家你们再回。”然后带着狗飞快的跑了。
等气喘吁吁跑到郑宅门口时，听见里面郑清纯和她爷的说话声，盛星夜又停下脚步。
怀里的丑狗哼哼起来。
盛星夜立马捂住狗嘴，“嘘，别叫。”
院子里和爷爷一起看完电视乘凉的郑清纯正在背诗，刚好说完最后一句，“笑问客从何处来。”
接着听郑爷爷鼓掌称赞，然后问：“茸茸喜欢这里吗？”
小姑娘甜甜道：“喜欢，和爷爷在一起好。”
在郑爷爷的鼓励下，郑清纯歪着头，掰着手指数在成山巷的好处。
“这里有爷爷，有高奶奶，盛爷爷对我好，还有浩瀚弟弟……”停顿片刻，周围安静无比。
唯独站在郑宅墙外偷听的男孩子早已紧张的不行。
心跳快的像要冲破胸膛。
郑清纯：“阿夜哥哥抢我饼干了，又笑话我，他不好。”
那一瞬间，男孩子的心都凉了。
人生再没这般起起落落。
怀里的小狗挣扎着逃出来，开始汪汪叫，里面说话的人顿时安静了。
这次盛星夜没再捂住狗，放它下来，把它往郑宅门口里驱赶。
等到郑老爷子和郑清纯走出来时，他慌张的躲开，连忙跑回家去。
男孩子丢下狗仓皇逃走的模糊身影还是让门内的一老一小看见，郑老爷子：“清纯，小狗回来了。”
郑清纯望着在她脚边嗅来嗅去的小狗，再看看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欣喜至极又感到无比惊讶。
她也不知道，飞快跑回盛宅的盛星夜躲在自己家大门后不停喘气，像星星般耀眼的双眸瞪着郑宅的方向，攥着拳头许久，整个人又泄气的垂下头。
客厅里盛老爷子和盛浩瀚讶异的看过来。
“哥哥。”
盛星夜踹了脚门边的小凳子，面无表情的走进来，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大相径庭。
狗回来了，郑清纯可以接着养了。
可她还是不安，想着狗狗为什么会回来？
爷爷说是有人给她的惊喜和礼物，虽然不知道是谁，但郑清纯还是充满感谢。
第二天她被郑老爷子带到盛宅串门，郑清纯和盛浩瀚加上刚回来的阿彩一起过家家。
中午一到就见盛星夜背着书包回来了。
他叫了人，看也没看郑清纯，也没在客厅里多留就往楼上去。
岳小宇是后面进来的，嘴里叫着“阿夜等等”跟了上去。
盛老爷子眼尖，一下就发觉不对。
“等等，都给我站住，怎么这时候就放学了？”
盛星夜背对着他，手搭着扶杆，瓮声瓮气的回道：“老师下午要开会，提前放学了。”
盛老爷子看向岳小宇，小胖子呆呆的点头，表示兄弟没撒谎，是有这事。
盛星夜虽然熊，不过撒谎不上学这种事是不会做的，盛老爷子也是知道大孙子这一点，只是他盯着他后脑勺冷不丁的问：“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叫盛星夜整个人都僵住了。
岳小宇目瞪口呆的望着盛爷爷，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盛星夜脸上的伤明显点的在嘴角，不明显的都藏在衣服下。
为了不让爷爷发现，他连创可贴都没买，回来时也故意低着头往前冲，哪怕郑清纯就在他跟前，也只是扫一眼她的裙子，不敢多看。
谁知，还是让他爷发现了。
“转过来。”盛老爷子拍着桌子道。
楼梯边，盛星夜慢慢转过身，抬起那漂亮白皙的脸，露出嘴角微青的伤口，还有眉眼处微微渗出血的小划痕。
目光和郑清纯有刹那对视，愣了一下后很快冷哼一声，倔强的看向别处。
郑老爷子上下打量他，“这伤，怕是不只在脸上啊。”
郑清纯还在呆呆的看着盛星夜，疑惑的眨眼，不懂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哼哼。
盛老爷子：“在学校里和人打架了？”
受伤的事被爷爷知道了，当着大家的面，盛星夜也不藏了，破罐子破摔的道：“打了。”
“谁？”
“姓陆的。”
盛老爷子追问：“为什么和人家打架？”
这下盛星夜怎么都不说了，气的盛老爷子要拿家法处置他。
岳小宇看的着急，就在看见盛爷爷真要拿竹条过来的时候，他跺着脚，帮磨磨唧唧的兄弟说：“哎呀盛爷爷别打！阿夜是为了给小媳妇儿把狗要回来，才和陆铭阳打架的！”
他说完盛老爷子他们都愣了。
盛星夜恶狠狠瞪了眼岳小宇，脸上臊起来，却依然表现的很冷酷的样子。
“才不是。”
岳小宇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不是！”盛星夜恨不得揍他一顿，目光一转，碰到郑清纯吃惊的望着自己的样子，脸上发热，想到她说自己不好，故意撇开头，透着淡淡的不在意和小委屈。
郑老爷子：“好了老盛，孩子事出有因，有话好好说。”
有郑老爷子在劝，盛老爷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孙子，心里旺盛的火气熄灭不少，他还是问起事情起因。
但由于盛星夜倔强的怎么都不愿意说，只好让岳小宇如实招来。
从去陆铭阳家水果摊买狗，到在学校陆铭阳带他的伙伴过来找盛星夜叫他还狗，没达成共识，两人打了一架。
岳小宇说了这么多，还不忘补充一句，“都是为了给小媳妇儿找狗呢！”
郑清纯抱着阿彩从爷爷身边站到了盛星夜面前。
“干、干嘛！”盛星夜恶声恶气的问她，想吓走她。
郑清纯瑟缩一下，葡萄般黑亮的眼珠静静的凝视他，“谢谢阿夜哥哥。”
这还是郑清纯头一次当面这么叫他，甜甜的柔柔的，叫的盛星夜整个人宛如喝了他最喜欢的汽水，舒舒服服，却也叫他格外不自在。
他嘴硬心软的道：“才没有。”
郑清纯发觉他的窘迫，对他已经没那么害怕，露出笑容。
爷爷说的对，盛家哥哥，是只小老虎，还是纸糊的呢。
盛星夜和陆铭阳打架，还跑到人家家里抢狗的事，在大人看来还是做的不对。
在陆铭阳家里人还没找来之前，盛老爷子已经准备礼物，要带他去陆家给人道歉去了。
可盛星夜不愿意。
那多丢脸啊！还有郑清纯看着，那更丢脸了。
盛老爷子敲着他后脑勺，威严深重的说：“你还真以为自己做多了？买狗？那也要看人同不同意。你还随便动你的压岁钱，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没把存折给人家？给我道歉去！”
从岳小宇口中，得知盛星夜给了陆铭阳一千块，盛老爷子是又笑又气。
笑的是大孙子还没熊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把钱留下了，气的也是他太霸道太不知分寸。
盛星夜虽然受了伤，可陆铭阳也没好到哪里去，想到对方也挺惨的，他也不是那么抗拒了。
去就去。
然而刚出门时，他就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拉住了。
盛星夜整个人宛如被烫着了一样，头发都竖起来了，白嫩的俊脸上熏熏红，黑眸瞪着拉住他手的小媳妇儿。
郑清纯第一次胆子那么大，她轻声的柔柔的和盛星夜说。
“阿夜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啊？”
盛星夜面红耳赤的问：“为，为什么。”
“因为阿夜哥哥是因为我想要小狗，才和别人打架的，所以我想和阿夜哥哥一起去道歉。”
郑清纯鼓起勇气说完，期待的望着他。
小小年纪的盛星夜只看见小媳妇儿黑黑的眼珠中倒影出自己脸红的模样。
他把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才没有对你不好。”
说完他愣住，喃喃的重复。
“我没有，没有不好。”
郑清纯听愣了，似乎想起自己说过盛星夜对自己做过不好的事，看比她高许多的男孩子有点可怜的样子，郑清纯也流露出愧疚的神情。
然后她上前，圈住男孩子的腰，抱住比她大半岁的盛星夜，乖巧的安慰，“对不起阿夜哥哥，我不该说你坏话，谢谢你给我找小狗。”
被突然抱住的盛星夜更震惊了，双手无措，不知该往哪儿放，你你你个不停。
郑清纯怕他觉得还不够安慰，继续夸他。
“阿夜哥哥不坏。”
“阿夜哥哥好。”
“阿夜哥哥对我好好好。”
越夸他，他越脸红，连耳朵也红，红的快滴血。
郑清纯：“阿夜哥哥以后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盛星夜：“……哼。”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