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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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锦微微一笑，清丽的面上不动声色：“婕妤娘娘何处此言呢？”
陈婕妤走上前来，似笑非笑：“难道不是吗？你将青萍姑娘收入宫中，难道只是为了折磨她？难道不是想收为己用？不过静夫人你这样做很愚蠢。因为人人都会盯着她。”
“婕妤娘娘以己度人，自然是觉得青萍姑娘在受苦了。恐怕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至于愚蠢不愚蠢，管你屁事！”常贵人笑笑插了一句。
陈婕妤脸色变了变，遂冷笑：“常贵人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以一敌二又是口舌之争，陈婕妤自然不会那么傻留下来争个你死我活。她凉凉又说了两句就带着宫女走了。
常贵人见她离开，忍不住对安如锦抱怨道：“你瞧见没有？这陈婕妤唯恐天下不乱。你瞧着好了，她一定会拿着青萍找你的麻烦。”
安如锦看着陈婕妤的背影，似笑非笑道：“那她也要有让天下大乱的本事。没有这个本事，光靠一张嘴怎能达到目的？”
……
安如锦回到云珠宫，心事重重。她没想到今日去中宫请安竟然会遇到纳兰韵，而且还遇见久闻其名的慕神医。
不，现在应该叫做慕卓阳慕院正——就在纳兰韵正式向皇后举荐之后。一道赐封的圣旨就在一个时辰后下来，正式赐封慕卓阳为太医署的院正。
安如锦心思纷乱，找不到头绪就在云珠宫中慢慢的散步。
此时青萍正拿出一斗上好的乳香在园子下晒着。
云珠宫的香料很多，先不提青家输的十斤异香价值连城。平日皇上赐的、内务府呈上来的、云太妃给的，还有其余达官贵妇进宫送的就有一大堆。
香料和普通事物不一样，要有人精心看守，时不时拿出去通风晾晒防止变质。而且晾晒时还要看着以防丢失。
青萍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阴影处发呆。天气才刚入初秋十分炎热。
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安如锦走过来，青萍立刻从阴影处站起来迎上前。
安如锦看了地上晒着的香料，淡淡道：“这几日晒香料有什么心得吗？”
青萍一听顿时口瞪目呆。
晒香料还能有什么心得？除了累、炎热，还有被磨破皮的细嫩掌心，还有脚上的水泡。她还能有什么方面有助于对香道的升华吗？
没有，完全没有。
安如锦素手轻轻抚过粗细不一的香料，慢慢道：“制香的人都要了解每一种香料是什么样子的，颜色如何，晾晒几分才算是最合适。”
“香道是一种心的修炼。无论外间多纷乱，当你开始制香的时候，浑然忘我，世间一切都摒弃脑后。你筛选、挑选、研磨，都可以感觉到每一种香料都是活的。每一种都有自己独特的命运，独特的香气。”
安如锦轻轻道。一旁的青萍早就听呆了。
这些她从没有听过。从她小时候起，她就为了制香而学香，几百种几千种的香料要会辨别，几百种香方都要一一精研。
可是从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
香料是活的，它们都有自己的命运。
青萍脑中迷迷糊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直钻入心底，掀起巨大的风暴。
她忽然开口问：“这就是你赢过我的秘诀吗？”
安如锦淡淡反问：“什么秘诀？”
“你把它当做是……当做是每一种都不一样。”青萍费力地想要说出自己的感觉，可是却越发觉得糊涂。
每一种香料不是都不一样吗？这不是废话吗？为何还要再去亲身体会一次？
安如锦拍了拍手，道：“如果你这么容易就明白，那早就可以赢过我了。”
她说着一双明眸定定看着青萍。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你闻闻。”
青萍打开闻了下，微微诧异：“这是上好的崖香。静夫人哪拿到的？这崖香年份很长……恐怕有百年以上。”
安如锦答非所问：“你确定这真的是百年份的崖香？”
“当然。”青萍有些不悦，“我虽然输给了你。但是我品香辨香是从五岁开始。论辨香的功夫，我是高手。”
她有她的自信和骄傲。在寿王府中她的失败是因为得失心太强了。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在辨香的基本功夫上弱于安如锦。
这也是她千方百计想要进宫的另一个隐晦目的。她就是想知道安如锦在香道上到底哪一点是赢过她的。
安如锦听完青萍的话，沉默了半晌。
青萍忍不住道：“你该不会是真的辨不出来吧？”
安如锦对她讥讽的话听而不闻。她忽然问：“若是我让你闻一个人身上的沉香气味，你能不能辨出是不是这崖香？”
青萍犹豫了一会才道：“这个嘛，有点难度，但是也不是太难。”
安如锦道：“那到时候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青萍问。
安如锦在她耳边如此说了几句。
青萍放下心来，道：“那这个简单。等我消息就是。”
她顿了顿，神色复杂回头对安如锦道：“若是我做成了，你可会教我香道，还有那云龙之奇？”
安如锦失笑：“教了你然后让你打败我吗？”
青萍咬了咬下唇。她虽不说，但是眼中坚定的意味十分清晰。
安如锦轻叹道：“好，我教你。让你有个机会可以打败我。”
青萍这才抱着香料欢喜退下。安如锦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简单如青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利用她的人心。
寿王妃失败了，至于萧应瑄，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安如锦回到了殿中却发现有什么不同。她疑惑走入内殿中忽然脚步僵了僵。只见萧应禛正在殿中和慕神医说着话。
萧应禛见安如锦前来，面上带着笑：“如锦你过来，慕神医可以为你请个平安脉。”
安如锦抬头看了一眼慕神医。只见他依旧仙风道骨，不过却换上了太医署院正的衣衫，少了几分翩然世外的仙气。
慕卓阳上前来见礼，含笑道：“今日早上在中宫殿中见过静夫人，不过却没有来得及见礼。”
安如锦听见自己的声音十分勉强：“慕院正言重了。”
她柔顺在萧应禛身边坐下，一眨不眨看着慕卓阳。
若不是她坚信自己云珠宫中没有厉害的眼线，几乎都要以为这慕卓阳来这里是有意为之。
慕卓阳呵呵一笑，眼中若有深意看了一眼安如锦，这才对萧应禛笑道：“从面上看，静夫人气色好，血气足，身体无大疾。”
萧应禛诧异：“就这么一看就可知？”
慕卓阳笑道：“望闻问切，第一便是要望。既观人也观人之气。静夫人气色好，面上有红光，这是无大疾之征。”
萧应禛点头：“那就请慕神医给爱妃请个平安脉吧。”
慕卓阳点头，立刻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
安如锦不知萧应禛何意，犹豫了一会道：“皇上，臣妾没有病。而且臣妾一向都是陈太医每日过来把平安脉的。”
自从那一日她去御书房后，两人之间就古怪起来。有一两日萧应禛都未前来云珠宫。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去瑶月宫，却听秋荷说皇上一直在御书房和甘露殿处理政事。
两人之间……她悄悄拧起秀眉。
一只温热的大手悄然将她的手握住。安如锦抬头，只见萧应禛正深深看着自己。
安如锦心头猛地一跳。
萧应禛问：“你在想什么？”
安如锦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是失败。她低头：“臣妾只是想皇上为何要让慕神医为臣妾把脉。”
萧应禛紧握她纤细的手，良久不语。
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却觉得有生以来最难以回答的问题之一。
良久，安如锦听见他口气清淡：“没什么，朕只是想让你赶紧再为朕怀个孩子。”
安如锦愕然抬头。她雪白清丽的面上一股灼热忍不住烧了起来。从耳根一直到脸颊，犹自不停止，一直蔓延到整张脸。
萧应禛低头，深眸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她听见他低声道：“也许有了孩子一切都不一样。”
安如锦一愣，她要问。慕神医已净手完毕，含笑朝着她走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见慕神医的眼中笑意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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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锦微微一笑，清丽的面上不动声色：“婕妤娘娘何处此言呢？”
陈婕妤走上前来，似笑非笑：“难道不是吗？你将青萍姑娘收入宫中，难道只是为了折磨她？难道不是想收为己用？不过静夫人你这样做很愚蠢。因为人人都会盯着她。”
“婕妤娘娘以己度人，自然是觉得青萍姑娘在受苦了。恐怕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至于愚蠢不愚蠢，管你屁事！”常贵人笑笑插了一句。
陈婕妤脸色变了变，遂冷笑：“常贵人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以一敌二又是口舌之争，陈婕妤自然不会那么傻留下来争个你死我活。她凉凉又说了两句就带着宫女走了。
常贵人见她离开，忍不住对安如锦抱怨道：“你瞧见没有？这陈婕妤唯恐天下不乱。你瞧着好了，她一定会拿着青萍找你的麻烦。”
安如锦看着陈婕妤的背影，似笑非笑道：“那她也要有让天下大乱的本事。没有这个本事，光靠一张嘴怎能达到目的？”
……
安如锦回到云珠宫，心事重重。她没想到今日去中宫请安竟然会遇到纳兰韵，而且还遇见久闻其名的慕神医。
不，现在应该叫做慕卓阳慕院正——就在纳兰韵正式向皇后举荐之后。一道赐封的圣旨就在一个时辰后下来，正式赐封慕卓阳为太医署的院正。
安如锦心思纷乱，找不到头绪就在云珠宫中慢慢的散步。
此时青萍正拿出一斗上好的乳香在园子下晒着。
云珠宫的香料很多，先不提青家输的十斤异香价值连城。平日皇上赐的、内务府呈上来的、云太妃给的，还有其余达官贵妇进宫送的就有一大堆。
香料和普通事物不一样，要有人精心看守，时不时拿出去通风晾晒防止变质。而且晾晒时还要看着以防丢失。
青萍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阴影处发呆。天气才刚入初秋十分炎热。
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安如锦走过来，青萍立刻从阴影处站起来迎上前。
安如锦看了地上晒着的香料，淡淡道：“这几日晒香料有什么心得吗？”
青萍一听顿时口瞪目呆。
晒香料还能有什么心得？除了累、炎热，还有被磨破皮的细嫩掌心，还有脚上的水泡。她还能有什么方面有助于对香道的升华吗？
没有，完全没有。
安如锦素手轻轻抚过粗细不一的香料，慢慢道：“制香的人都要了解每一种香料是什么样子的，颜色如何，晾晒几分才算是最合适。”
“香道是一种心的修炼。无论外间多纷乱，当你开始制香的时候，浑然忘我，世间一切都摒弃脑后。你筛选、挑选、研磨，都可以感觉到每一种香料都是活的。每一种都有自己独特的命运，独特的香气。”
安如锦轻轻道。一旁的青萍早就听呆了。
这些她从没有听过。从她小时候起，她就为了制香而学香，几百种几千种的香料要会辨别，几百种香方都要一一精研。
可是从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
香料是活的，它们都有自己的命运。
青萍脑中迷迷糊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直钻入心底，掀起巨大的风暴。
她忽然开口问：“这就是你赢过我的秘诀吗？”
安如锦淡淡反问：“什么秘诀？”
“你把它当做是……当做是每一种都不一样。”青萍费力地想要说出自己的感觉，可是却越发觉得糊涂。
每一种香料不是都不一样吗？这不是废话吗？为何还要再去亲身体会一次？
安如锦拍了拍手，道：“如果你这么容易就明白，那早就可以赢过我了。”
她说着一双明眸定定看着青萍。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你闻闻。”
青萍打开闻了下，微微诧异：“这是上好的崖香。静夫人哪拿到的？这崖香年份很长……恐怕有百年以上。”
安如锦答非所问：“你确定这真的是百年份的崖香？”
“当然。”青萍有些不悦，“我虽然输给了你。但是我品香辨香是从五岁开始。论辨香的功夫，我是高手。”
她有她的自信和骄傲。在寿王府中她的失败是因为得失心太强了。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在辨香的基本功夫上弱于安如锦。
这也是她千方百计想要进宫的另一个隐晦目的。她就是想知道安如锦在香道上到底哪一点是赢过她的。
安如锦听完青萍的话，沉默了半晌。
青萍忍不住道：“你该不会是真的辨不出来吧？”
安如锦对她讥讽的话听而不闻。她忽然问：“若是我让你闻一个人身上的沉香气味，你能不能辨出是不是这崖香？”
青萍犹豫了一会才道：“这个嘛，有点难度，但是也不是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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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青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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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锦失笑：“教了你然后让你打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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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锦轻叹道：“好，我教你。让你有个机会可以打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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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锦听见自己的声音十分勉强：“慕院正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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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坚信自己云珠宫中没有厉害的眼线，几乎都要以为这慕卓阳来这里是有意为之。
慕卓阳呵呵一笑，眼中若有深意看了一眼安如锦，这才对萧应禛笑道：“从面上看，静夫人气色好，血气足，身体无大疾。”
萧应禛诧异：“就这么一看就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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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锦不知萧应禛何意，犹豫了一会道：“皇上，臣妾没有病。而且臣妾一向都是陈太医每日过来把平安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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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她悄悄拧起秀眉。
一只温热的大手悄然将她的手握住。安如锦抬头，只见萧应禛正深深看着自己。
安如锦心头猛地一跳。
萧应禛问：“你在想什么？”
安如锦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是失败。她低头：“臣妾只是想皇上为何要让慕神医为臣妾把脉。”
萧应禛紧握她纤细的手，良久不语。
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却觉得有生以来最难以回答的问题之一。
良久，安如锦听见他口气清淡：“没什么，朕只是想让你赶紧再为朕怀个孩子。”
安如锦愕然抬头。她雪白清丽的面上一股灼热忍不住烧了起来。从耳根一直到脸颊，犹自不停止，一直蔓延到整张脸。
萧应禛低头，深眸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她听见他低声道：“也许有了孩子一切都不一样。”
安如锦一愣，她要问。慕神医已净手完毕，含笑朝着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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