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初三的六一儿童节 > 第三十九章 Sam哥,你练过?

第三十九章 Sam哥,你练过?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午后的天,阴得似一幅色泽黯哑的水墨画。乌云如浓稠的墨汁,大片地铺张开来,一直晕染至海线尽头。海风撕扯着云层,仿佛画卷上一群被驱赶的水牛。

    暴雨将至。

    戒备森严的铁门渐次开启,一辆囚车缓缓驶入赤柱监狱。

    车停时,溅起一地沉闷的泥水。戴着手铐的犯人们动作缓慢地渐次下了车。被这阴沉的天气与戒备森严的环境所压抑,他们低垂着脑袋,木然地随着喝令而向前走去。

    最后一个犯人的脚从车上踏落,泥水溅在了他的裤腿上,单薄的鞋底令他感觉到了湿意。

    夏六一微微挑起眉,挺直脊背,将玩味的目光投向这座乌云笼罩下的孤堡。

    ……

    “轰——!”

    惊雷如山崩,震颤了何初三捏着报纸的指尖。

    粘稠的黑暗裹挟着灰白的雨,重重地击打着老旧的窗。不一会儿,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惨白光芒在窗玻璃上映出撕裂的痕迹,转瞬又被黑暗吞噬,震耳的雷声紧随而来,绵延不绝。

    九龙城中一处僻静唐楼的三楼,何阿爸家,卧室昏黄的灯光中。何初三坐在床边矮凳上,手中捏着一张报纸。突然何阿爸在床上翻了个身,梦里呢喃两句。何初三放下报纸起身,帮他阿爸掖了掖被子。

    他站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知道今晚对他而言注定是个不眠夜。床头那张报纸头版的鲜红色泽像涂了一抹殷红的血,他小心地将它对折成小块,塞入垃圾桶深处,确保阿爸明日见不到它。

    那张八卦小报记述了一场针对某知名的企业家及疑似三合会领导人——夏某某的一场诉讼拉锯战,从春末战到秋初,今日终于终审判刑——夏某某行贿罪证据确凿,被判入狱三个月。

    何初三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复杂心绪:在心痛的同时,他脑子里却一直盘旋着一个沉重的思索——三个月,六一哥所背负的过往,真的只用三个月就能赎清吗?

    自在医院里的那通电话之后,何初三谨遵夏六一的嘱咐,没有主动联系他。这段时间以来,小马偶尔给何初三来一个电话,告诉他寻找欣欣一事的进展——即是没有进展,骁骑堂发动了各方力量,搜寻数月,仍是没有欣欣的消息。一个月前吴妈忍不住报了失踪案,警方介入,也是一无所获。她仿佛蒸发入了空气里,不留一丝痕迹。街坊邻居们都说,或许欣欣跟男人私奔到广州去了,还有去探亲的人说曾在广州街头见过似她的人。吴妈不曾放弃希望,约何初三明日一起上广州寻人。

    明天凌晨六点的火车。何初三抬头看了看正指十二点的挂钟,起身洗漱,想强迫自己睡一会儿。

    窗外雷声中突然掺杂进了隐隐杂音,似是急促的敲门声。

    何初三从厕所里探出身来,警惕地看向房门。深更半夜,不会有街坊邻居前来串门。然而雷声渐息之后,拍门声愈发刺耳!

    “阿三!阿三!”吴妈在外面哭道。

    何初三快步开门,湿漉漉的吴妈一头撞了进来,挂在他身上嚎啕大哭,“欣欣!欣欣她……呜啊啊啊……”

    何初三将她连哄带安抚地搀进屋,“欣欣怎么了?终于找到她了?慢些说,不要急。”

    “有个街坊跟我说,今天晚上在尖沙咀‘旺发’夜总会看到她,在跳脱衣舞,陪客,还被客人打!呜呜呜……我想报警,街坊说那里是黑社会的场子,有‘探长’罩着,等报警找过去的时候,他们一早就把舞女们都藏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啊!阿三,你救救她!我求求你了,救救她,呜啊啊……”

    何初三抚着她的背安抚几句,叮嘱她留在家里照顾阿爸,并保证一定会带欣欣平安回来。吴妈扯着他又哭了几句,惴惴不安地目送他出了门。

    何初三撑起一支摇摇欲坠的破伞,接连跑出两条街,一边在路边招出租车,一边给小马打电话。岂料电话无人接听,又只能打给保镖阿森。

    那头毕恭毕敬地,“何先生?”

    “阿森,小马哥呢?”

    “他在开会。何先生有急事?”

    “尖沙咀有间‘旺发’夜总会,是谁家的场子?”

    “旺发?是我们的。”

    何初三略松一口气,“小马哥话事?”

    “不是,以前是大疤哥的场,现在是炮哥。”

    炮哥在江湖上称炮仔,入骁骑堂也有些年头。夏六一升龙头的时候,炮仔由元叔举荐作“白纸扇”,跟在崔东东手底下管账。后来夏六一和崔东东清理长老势力时将他调走,为安抚他及手下人马,分了一个夜总会给他权作安慰。

    何初三并没听说过这位炮哥,只能道,“麻烦你跟炮哥说一声,我阿妹现在在他场子里,被人骗去接客,请他帮忙放了我阿妹。”

    阿森很惊讶,“何先生,你确定你阿妹被关在旺发?在骁骑堂自己的场子里?这不可能啊。”

    “有人在那里亲眼见到她。”

    阿森低声道,“何先生,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大佬的事,我一定全力去办。不过今晚公司高层开重要会议,小马哥、东东姐和炮哥现在都在会议室里,禁止任何人打扰,我进不去。你等一等,会议一结束我马上跟他们说。”

    何初三这时已经招上了一辆的士,沉声道,“我阿妹随时可能有危险,我现在就要过去接她。你能不能联络上旺发的值班经理,让他先通融通融。”

    “好的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何初三挂了大哥大,看向大雨瓢泼的窗外。黑夜苍茫,想到深陷狱中的夏六一和身处困境的欣欣,他长长地吸进了一口浑浊的空气。

    自从他拒绝对骁骑堂账面施以援手之后,崔东东就对他不理不睬;而小马向来对他心存芥蒂,并不一定真心帮他;阿森只是个保镖,人微言轻——他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都在骁骑堂的人身上。

    如吴妈所说,这种场子在警局里有内应,轻易报警也并不可取。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谢家华的身影,这个正气秉直的警察必不可能同流合污,当年可以冒险救他,现在说不定也愿意帮他救欣欣,毕竟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不,不行。他不能再欠谢家华,更不能在夏六一入狱的这个多事之秋把谢家华的注意力引向骁骑堂。

    何初三将那口浊气徐徐地吐了出来,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他在路上招呼司机暂停,进银行取了一笔款子,又在夜市里买了一件劣质皮衣,一小支防狼喷雾。

    快到夜总会门口时,阿森复电,说炮哥手底下的人自成一统,而他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保镖,实在联络不上。

    “何先生,不然你进去之后当值班经理的面打电话给我,我直接跟他解释。”

    何初三觉得这个方法并不靠谱,“他不认识你,不会信你,单凭一个电话,他不会放人的。”

    阿森也对自己的影响力并不自信,“不然这样,何先生,我打电话叫几个弟兄过去帮你,先把欣欣救出来,会议结束后再跟炮哥交代。有小马哥和东东姐,炮哥不敢为难我。”

    “不行,不能起冲突。”何初三道。他不能给夏六一添乱,更何况炮仔的场子必然有保安看守,暴力抢人的危险太大,一不小心还会伤了欣欣。“我自己先想办法,有需要我会再打给你。”

    “何先生,你千万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何初三在出租车内脱掉湿漉漉的西装外套,换上那套造型向社会闲散人士靠齐的劣质皮衣,就着雨水将头发理成了与小马一样的大背头,又将刚取出的一卷钱和防狼喷雾一起塞入裤兜。

    他对着车玻璃里的倒影作出一副嗑药嗑得懒散迷离、飘飘欲仙的混混神态,然后下车撑伞,踩着舞步哼着小曲儿,迎着门卫审视的目光,顺利进入了夜总会。

    他蓄势而来,连装腔作势的开场白都想好了,哼着歌摇摇晃晃地推开走廊尽头歌厅大门——然而霎时就被扑面而来的人潮与喧闹掀了个趔趄!

    耳朵里鼓点节奏咚咚作响,竟胜过室外雷鸣!舞厅里灯红酒绿,彩光伴随着鼓点激闪刺眼,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迎宾小姐与鸨母蜂拥而上,胭脂粉末与廉价香水的气息瞬间充斥了鼻腔!

    何初三被莺莺燕燕们挤得东倒西歪,一时竟有些发愣——外面大雨瓢泼,大风呼啸,深更半夜的这里还能挤这么多人!

    他不知道这夜总会今晚搞周年庆,一切服务大打折扣,还顺势推出了一批新下海的“靓模”,各方客人闻风而来,正是热闹时候。

    “小靓仔,喜欢什么样的阿妹呀?我们这里品种好丰富的!”油光满面的鸨母热情洋溢地问。

    “哥哥仔你生得好靓啊!妹妹陪你玩呀!”其中一位佳丽更是大方地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软绵绵的胸前。

    何影帝霎时被吓得现了基佬本性,狼狈地抽开手,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我,我来找人。”

    “别害羞呀,阿姨帮你找呀,”鸨母艳红的嘴唇在推搡中几乎蹭到他胸口,一看他那手足无措的处男模样就玩心大起,“我们这里的姐姐经验丰富,好温柔呀!”

    “不了,我……我不是……我……”何初三四下突围不得,劣质外套一会儿就被扯得乱七八糟,屁股被接连掐摸了好几把。眼看就要不能为大佬守身如玉,他只能运起太极推拿手,左推右移,在鸨母和莺莺燕燕们的惊叫怪斥中,泥鳅一般从包围圈里滑了出去。

    他跳入人海翻腾的舞池,尽力朝前游去。大厅尽头的包间区同样每座爆满,桌上翻倒着成山的酒瓶与吃食,衣着稀疏的莺莺燕燕与大老板们滚作一团。

    他终于在角落里一处包间找到了欣欣——事实上要不是听到她哭泣的求饶声,他都不敢确定那是她。几个月未见,欣欣已瘦得不成人形。她身上只穿了一套蕾丝内衣和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裙,肋骨在空荡荡的胸/罩上方突兀地斜伸,五彩斑斓的浓妆随着泪水垮落在凹陷的脸颊上,一脸青紫如同一只小女鬼。

    殴打她的男人口中骂骂咧咧,大意是她刚才在台上跳脱衣舞时磨磨唧唧不肯脱干净,还跟往她胸/罩里塞钱的客人甩臭脸。人家出钱看靓模,不是看会咬人的母狗,赔钱货不如打死算了。

    在那个男人将滚烫烟头摁在欣欣脸上之前,何初三斜刺里蹿出,插手一挡,随即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哇——!烫烫烫!”

    他慌乱地吹着手背烫伤,然后贱兮兮地赔笑,“这位大哥,何必呢?这种娘们,打死不如干死,毁了容可就不值钱了,你说是不是?”

    “你谁啊?!”男人骂道。

    “Sa……”满脸泪水的欣欣欣喜发声,被何初三偷偷掐住胳膊,嘤了一声垂下头继续哭去了。

    “来随便玩玩,”何初三耸耸肩,一脸轻浮,“刚才在台上我就看上她了,撒个尿回来就没人了!这不到处找她嘛!刚才客人给了多少?我再加倍呀,大哥。”

    “你看上她?”那男人挺狐疑。

    何初三顺着他视线转头一睹欣欣——这瘦骨嶙峋、鬼哭狼嚎的尊容,是个男人都能吓软——他嘴角一抽,一脸无所谓地回头道,“我就喜欢这种瘦干干的腊排骨!”

    “啃起来有味道嘛,”他变态兮兮地舔了舔唇,“包夜多少钱?”

    那男人上下又打量他两眼,觉得他并不是个什么角色,随口道,“两千。”

    “大佬,这种货色哪里值两千?最多八百!”何初三拽起欣欣头发给他看。

    “你他妈刚才还说就喜欢这款!要不要?不要算了!”

    “行行行,一千。”

    “两千!”

    “一千五。”

    “你他妈以为菜市场买菜啊!讨价还价!”那男人一拍茶几,“不出钱就滚!”

    何初三一缩脖子,一边摸钱一边抱怨道,“行行行,两千就两千,店大欺客。”

    他吊儿郎当地揽着欣欣朝大门的方向而去,男人在后面高喝道,“包房在后面!”

    “两千还不包出街?”

    “你他妈想得美!”

    一进包房,何初三迅速反锁上门,大大喘了一口气,收了面上伪装,“欣欣,你没事吧?”

    “Sam哥,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呜……”欣欣一头扑进何初三怀里。

    她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几乎是个半裸,何初三尴尬地往边上避了一避,脱下外套盖住她,“你有没受伤?”

    “他们逼我嗑药,呜呜呜,还要我接客赚钱,我不干,就被他们打,呜……大高跟他们一伙的,”欣欣一边哭一边道,“他是个王八蛋!都怪我不听阿妈的话,我还跟你阿爸吵架,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别伤心了,阿爸阿妈都很担心你,他们不会怪你的,我们现在得赶紧走,”何初三听她哭得中气十足,暂时没什么大碍,便转头寻出路,“这个房间有没有后门?”

    “后面卧室有扇窗户,但是很高,而且被铁栏封了,”欣欣哽咽着说,“这里每个房间都像地牢一样。”

    何初三进卧室观察了一番高窗上腐朽破旧的细铁栏,然后掀开床单拆了一块木床板下来,又撕了一截床单,卷成条,穿过两根铁栏绑在了木床板上。他用力旋转木板,铁栏便渐渐扭曲变形,接着下狠力重重一拽,两根铁栏崩弹出来,落在了地上。他如法炮制地又拆了几根铁栏,露出个可容人出入的缺口。

    他跪在地上将欣欣顶了过去,自己退后到墙边,几步小跑,一跃身攀了上去,跟着从窗外跃下,站起来拽着欣欣就跑。

    “Sam哥,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身手这么好?”欣欣一边跑一边惊叹。

    何初三没空理会她的赞美,急匆匆地拉着欣欣跑过窗外那条光线昏暗的通道,一肩撞开了逼仄通道尽头的门——然后发现这是厨房的后门。

    大厨房里挤了十几号人,跟外面一样热闹沸腾,火红的油锅炸着薯条鸡翅,服务生们大声嚷嚷着喊菜传菜。何初三拽着欣欣,高喊着“让开!”,一路推人撞菜篮,掀翻碗碟无数,吓得一位小学徒掀翻了汤锅!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鸡飞狗跳地朝正门方向狂奔而去。

    冲出厨房,挤开几位挡路的服务员,又穿越两条狭窄的走廊,眼看着一扇偏门就在前方,门缝中隐约透出室外电闪雷鸣的光亮。

    “轰——!”一声惊雷震响!夹杂着欣欣的尖叫声。

    一个酒瓶从侧方劈空而来,在何初三的头上撞出一蓬血雾!

    何初三身体一沉,意识瞬失。再睁开眼时已经趴到了地上,黑红的血充斥了视野,天旋地转。

    抄小路追过来的男人一脚将欣欣踹到了地上,“贱人!想逃跑?”

    “Sam哥!”欣欣见何初三一头一脸都是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他被一酒瓶拍死了。她一头扑在何初三背后,一边使劲摇晃他一边痛哭咒骂起来,“大高你这个王八蛋!你杀我哥!你没人性,丧天良!呜啊啊啊!”

    何初三被她晃得如大海扁舟,再加上她刺耳的大嗓门,比被酒瓶抽还令人头疼,攒了半天力气,才虚弱地挤了一句,“我没死。”

    欣欣尖叫得更加厉害,又惊又喜他还活着。

    没等她再嘘寒问暖,这几个汉子带拽带拖地将他们拎进了刚才那间包间,推倒在地。

    “大高,就是他!他刚才说出两千买这贱人一个晚上,没想到带着她逃跑!”先前收了何初三的钱的男人追进来指认道,“幸好你赶回来了!”

    大高嗤笑了一声,狠狠又踹了欣欣一脚,“他妈的贱人!你跑啊?你跑得出老子的手掌心?”

    何初三趴在地上,吃力地抬头,在一股一股仿佛重锤击打般的钝痛中竭力找回意识。他看清了那个满脸戾气的瘦高汉子——因长期嗑药而凹陷的脸颊边上,少了半片耳朵。

    何初三觉得他有些眼熟,脑子里闪过些许画面,却因持续的钝痛而无法再继续。

    大高低头看着他,阴森森地冷笑起来,“何先生,好久不见啊。”

    何初三意识仍是混沌,目光愈发呆滞。

    大高的笑容愈发戏谑,“何先生忘记我了?当年因为何先生,我的耳朵被大佬割掉了,我的老表被大佬打成了植物人,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正愁没机会好好谢谢何先生呢!”

    何初三脑中轰然一响,意识回流,竟瞬间被惊得清醒过来——他想起来了!这大高是两年前在电影院外假冒小马哥的手下、抢劫孕妇的那几个小混混之一。夏六一曾削了他半只耳朵,又一拳将另一个挟持何初三的混混砸了个生死不明。

    原来他竟是炮哥的人!难怪小马的人这几个月到处都找不到欣欣和大高——必然是炮哥暗地里做了手脚!

    “你说怎么这么巧呢,何先生?”大高面色狰狞的笑着,“这个小贱人天天念叨的那个高材生哥哥居然是你?你们兄妹俩都撞到我手里来,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啊!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向前走了一步。何初三朝后缩了一步,吃力地道,“大高,你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当年冒充小马哥的人闹事,现在又为难欣欣和我,你以为大佬查不到你身上?”

    “呵呵,”大高怪笑道,“少拿大佬来威胁老子!他现在在牢子里担心自己的屁/眼都还来不及,顾得上你?”

    何初三强忍住扇他一耳光的冲动,“就算大佬不在,小马哥和东东姐也会主持公道。”

    “小马,东东?哈哈哈!”大高笑得更厉害了,“你说那两个扑街?你今晚要是在黄泉路上多等一会儿,还能等上他俩一起投胎!”

    何初三从他话语里听出异样的寒意,回想起阿森说“公司开重要会议,任何人不得打扰”一事,浑身冷汗更湿了一层——他意识到这个风雨之夜可能潜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夏六一今日刚下狱,手底下的人就要造反。而他和阿妹歪打正着,竟闯到了风口浪尖。

    大高怪笑着向他们走了过来,乌黑的枪口抵上了何初三的额头。何初三惨白着脸,听见子弹上膛的轻响。

    “等等!”他在扳机扣动前一瞬喊道。

    大高停下动作,玩味儿地看着他,等着听他求饶。

    “伤你的人是夏六一,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他才是。我和我阿妹都是无辜的,你杀了我们也不解恨,不如你放了我们,我有十万块积蓄,全部都给你!”

    “哦?”大高挑了挑眉,将信将疑,“钱在哪儿?”

    “我带了两万块。你先放了欣欣,我带你们去取剩下的八万块。”

    何初三一手举高,另一手当着他的面拉扯裤兜,慢腾腾地摸索出那沓折叠的纸币,作势递给他。大高正要伸手接钱,何初三突然手指一翻,将纸币中夹着的防狼喷雾露了出来!

    “嘶——!”

    “呃啊——!”

    在大高猝不及防的惨叫声中,何初三蹲实马步气沉丹田,一记冲拳向上,结结实实地捣进了大高的胃。趁其吃痛弯腰,他侧身上步,两手一分,右腿跟步,又一记太极肘底捶——右掌横劈大高颈部,左手紧接着迎面一掌拍出。

    大高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仰面而倒,何初三顺势掼过他手中的枪,一拧身手臂从后箍住他的脖子,手枪就头一抵。

    “都让开!”他厉声高喝。

    “别,别开枪,”大高头昏眼花地求饶,“让开!你们快点让开!”

    其他恶汉忙不迭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大张着嘴的欣欣。

    “Sa,Sam哥,你,你练过?”她被何初三干净利落的身手给惊结巴了。

    何初三半面浴血,目光寒得像冰。示威地扫了周遭人一眼,他勒住大高脖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