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神偷狂妃 > 命煞孤星,手染血红

命煞孤星,手染血红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聪明绝顶,温润有礼,待人很客气,比京城里的纨绔子弟都来的平易近人。”她当时是这般说的,岂料,自己的说法并没有得到青茉的赞同,她摇摇头,看起来有些忧心重重:“殿下今年只有八岁,一个半大的孩子,却把喜怒哀乐控制的极好,他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

    “虽说生在帝王家确是比平常百姓的孩子来的沉稳,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不觉得周遭官僚说起殿下,除了赞美就是奉承吗?”

    “就连东宫的奴才都鲜少犯错,那贪污行贿的宦官邓公公自从被他救下后,不显山不漏水,却把东宫管制的仅仅有条。”

    青茉拧起柳眉,苍劲的俏脸带着少有的恐惧。

    对,她没看错,确实是恐惧。

    青茉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沙哑:“他每走一步都对时局影响极深。收买人心,招揽群才,彻底巩固了储君之位。”

    “当今圣上为人宽厚,仁慈待民,却做不到将人心控制的游刃有余。”

    “而殿下,他让我觉得可怕。”

    “敦煌有位这样的皇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被好友说的毛孔悚然,搓搓手臂:“小茉,我觉得是你多想了。”

    “殿下本来就是诸君,受圣上厚爱,又得百姓拥护。”

    “他实在不必再用什么手段,巩固自己的地位啊?”

    青茉看了自己一眼,淡淡的说:“雨后共孕两子一女,她向来疏远殿下,亲近千洵皇子。”

    “虽然她做的并不明显,但我也说过,殿下不是平常孩子,定也察觉到了。”

    “如今,他心思深的连我都看不透了。”语落,她招招手,示意耶律千枭过来。

    半大的少年,身子很弱,走路步步沉稳,即便不喧闹不张扬,也掩盖不住逼人的煞气。

    “师傅。”他行个礼,委婉大气,让人难以将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看。

    青茉一笑,似是无意间问起:“殿下,前些日子你不是猎了一只白狼回来吗?为师见毛色少有,便想叫龙小姐也瞧瞧。”

    少年垂下头,笑意未变:“恐怕这次徒儿要让师傅失望了。”

    “喔~为何?”青茉仅是挑挑眉,淡声道:“难道你还没有将它驯服?”

    少年抬眸,嘴角扯出一抹玩味:“驯服是驯服了,只不过徒儿将它杀了。”

    “杀了?”青茉沉了沉眸:“为师记得你对那白狼喜爱的不得了,吃饭睡觉都在一处,就是想驯服它。怎生如今它听话了,你又将它杀了?”

    少年淡然的抿起薄唇:“它动了我的剑。一个畜生而已,再欢喜也不能任它放肆。徒儿只是享受驯服它的过程,既然已经得到了,也就没有用处了。”

    原来如此。”青茉抚着下巴,没有再问什么。可是看的出来,她的脊背在微微发颤,颤的连自己的心都跟着慌了。

    砰!

    木鱼应声坠地,将皇后从回忆里拉回来。

    她惊了一下,弯腰将东西捡起,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薄汗。

    耶律千枭,那个刚满双华的男子,必须打起十二戒心,好好对付,将其困死在漠河。

    必要时,唯有动用龙家军了。

    否则,敦煌沦陷,苦的只是彻儿。

    狂风四起,呼啸入殿,卷起龙皇后的千丝长发,漏出她势在必得的子眸。

    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怎么也想不到,对耶律千枭这份过度的在意,却成了日后最大的败笔。

    敦煌三百五一年,八月十五,中秋圆月。

    大军抵达漠河南侧隔昆仑草原与耶律千枭率领的义兵相隔而望,激战不已。

    于此同时,墨北轻轻松松的夺下了最北的防守点,驻扎漠河尾。

    清明,荒漠,简陋的营长里,一身黑色盔甲的墨北微微抬起尖瘦的下巴,长鞭指着横挂的地形图,对着周围的一干将领沉声说道:“从今日起,负责做饭的士兵全部留在此次攻下的小城。剩下的弟兄兵分两路,取名飞鹰,猎豹。飞鹰跟我,猎豹就拜托青副官带领。由北向南,依次占领根据点。”

    “等等!”青龙皱着浓眉,为难的说:“王上吩咐过我和白虎要护在墨将军左右,属下~”

    哐当!

    墨北一甩长鞭,案几具碎,震的众人半响回不过神,她冷冷的眯起眼,气势夺目:“将在外皇名有所不受,青副官,本将不想再重复第二次命令,明白吗?”

    “明白!”青龙顿时点头,被那双目看的透不过气来。

    墨北淡然的收回长鞭,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北线:“每攻下一个根据点,必须留二千士兵驻守。”

    “除去后厨一千人,我军共有三万。”

    “吩咐下去,卸掉多余的行囊。”

    “带好刀剑,长矛,简装出城!”

    此话一处,几个将领均是皱了眉头,白虎是个粗人,气息颇重,口不遮掩:“自古以来,带兵打仗都讲究军马未动,粮草先行。”

    “墨将军不带做饭的兄弟,又让我等简装出发,岂不是会饿死在路上!”

    “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打来胜仗!”

    瞬时,帐篷里的议论声纷纷而起,将领们面面相觑,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墨北回过身,唰的一声拿出一张漠河详解图,不卑不亢的说:“除去这个根据地,再往南下,除了草原便是群山。”

    “我军士气蓬勃,各个战士都是土生土长的荒漠男儿,既然有草原又有江流,何苦要怕没饭吃?”

    “战马上的勇士,猎些牛羊还不容易?”

    “只要没有了粮草马车的累赘,便能将三日的路程缩短到一日。”

    “届时我军定能杀的敦煌守卫找不着东南西北,不给他们任何请求援兵的机会,一举歼灭,连胜七城!”

    语落,音收,帐里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盯着眼前年轻的将领,双瞳里闪着震惊诧异。

    “我打仗,只求三个字,快,狠,准!”墨北眼眸清凉如雪,她抬起头来,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划过,沙声说到:“方才我说的,还有人不明白吗?亦或者有谁不敢这么作战,大可说出来!”

    不敢两个字说出的颇重,众人双眸一凝,无人回答。

    墨北点了点头:“很好,我给大家半个时辰去准备武器装备,入夜后帐前集合,慢了的人,军法处置!”

    “是!”将领们齐声回答,呼啦一声出了白帐。

    两指捏捏眉宇,墨北伸出右手,摘下身上的酒壶,强灌了一口女儿红。

    桌上摆着两盘牛肉,她劈开木筷,不动声色的将其嚼碎,忍住胃间不断升起的酸涩,囫囵吐下。

    她吃的很快,转眼间便将木盘一洗而空,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

    “呕~”恶心感涌出喉咙,墨北褶下柳眉,杂物从口中一涌出:“呕!”

    她弯着腰,吐的整个身子都跟着抖动,直至地上出现泛黄的沫痕。

    她才昂起头,用酒漱漱口,靠在木椅上,徐喘一口气。

    这份恶心感自打从军后一直伴着自己,起先她并不在意,毕竟她对吃一向讲究,腥味颇浓的食物从来不沾。

    可一日一日过去,竟会闹到这种地步。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沾着粘稠。

    这,这是?

    喔!

    敌军将领的血,她缓缓闭上眼,记起挥刀下去的那一瞬,耳边咆哮的狰狞。

    “墨北呵墨北,既是知晓自己恶果累累,何不放下执拗,听老夫一句劝。”

    “这每一个人都是爹娘生的,不管他是好是坏,死了终归是条命,惹的白发愁颜,老目垂泪。”

    “你命煞孤星,手染血红,恐是没福留下来。”

    “没福留下来。”

    “没福留下来。”

    “没福留下来。”

    脑海里只剩下这单单的五个字,扰的人颇为心浮气躁。

    “墨姑娘,墨姑娘!”大掌摇摇她的肩,也摇去了噩梦,墨北猛地睁开双目,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青龙,嗓音低了些:“何事?”

    “各个将领都准备妥善,只等姑娘下令了。”青龙担心的望着她:“墨姑娘,你当真不让我和白虎跟?这万一出了什么事,王上定会剥了属下的皮。”

    墨北起身,一扬披风:“叫我将军。”

    “呃,好!墨将军。”青龙立马开口,喋喋不休:“其实根本不用分成两个军队,我们慢慢打,胜算更大啊!”

    墨北插了两把刀在风衣两侧,耐着性子说:“青龙,这支铁骑军,是他亲自训练的。”

    “其中有杀风堂的暗影,也有刚刚参军的新兵。”

    “不管是哪一种人,他们身上都有着嗜血的韧性。”

    “一般的行军做法只会埋没我军的优势。”

    “赢在速度,胜在心狠,兵分两路,才能更快南下,于大军汇合。”

    “王上让我们先出发,而后故意摸夜出兵。”

    “为的就是掩护我们,让敌军以为他在声东击西,遂将注意力放在了漠河以南,没有出兵支援北侧。”

    “我们必须要在敌军还未察觉的情况下,迅速拿下七城,否则还不辜负了王上的一番苦心。”

    青龙一呆,诺诺的说:“天,墨姑娘难不成早就知道了陛下的计谋?”

    墨北摇头,拧下柳眉:“我也是再攻下这儿之后,才恍然大悟了过来,那只狐狸真真会算计。”

    “嘎?”狐狸?王上是狐狸?

    墨北拍下他的肩:“还愣着干嘛,出发了!”

    “呃,是,是,是!”青龙边往外走,边嘴里唠叨:“后厨士兵有两个小鬼,非要跟着我们,怎么劝都说不定。”

    脚下一顿,墨北回眸:“两个小鬼?”

    “嗯,一个是容公公走时丢下的小不点,另外一个叫什么小流,方才一直跟着属下转悠,也庆幸小的脾气好,若是搁在玄武那家伙身上,早就一刀砍下去了,看他们还敢嚷嚷不!”青龙头大的抓抓盔甲,一想起自己竟被一个矮子推到,心窝就一阵烧不完的火。

    墨北拿眼横了他一下,淡声道:“替他们准备两匹战马。”

    “什么!”青龙向后一跳,黝黑的侧脸有些难看:“属下实在不想带着他们。”

    纵身骑上战马,墨北无奈道:“谁说让你带了,把他们编在飞鹰队里,跟在本将左右。”

    青龙眉头猛地一挑,酸溜溜的说:“原来在墨将军心中,我同白虎都比不上那两个连毛都没长齐的狂妄小子。”

    “呵呵。”墨北伸手顺顺战马的毛发,柔声细语:“你与白虎跟在枭身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万事辛劳。唯有将另一支军队将给你们两个人,我才能放心。”

    青龙愣了愣,脸上荡漾出感动之色,老天爷显灵啊,终于有人看到他的长处了!就是说嘛,他从小便进了宫,对王上从未有过二心,除去有时笨了些,他这个人还是很有用处的!青龙这般想着,挺挺摇杆,准备来一番激铠飞扬,精忠报国的说辞。

    哪知,他刚一开口,便被马蹄扬起的飞尘呛了满嘴沙:“咳,咳!墨将军,墨将军你等等属下!”

    墨北没有回头,快马加鞭,徒手取过战旗,对着俯首十里的大军,振臂一举,狂风吹卷着她潦黑的战袍,那只绣在背后的苍鹰猎猎翻飞,好像随时都会振翅昂扬一般!

    “兄弟们!跟随我!杀出漠河,夺回敦煌,把这举旗帜插在凰都的荒漠上,让那些欺压百信的狗官们铭记,暴政必亡,枭军无敌!”

    “暴政必亡,枭军无敌!”激荡吼叫声穿透长空,与此同时,漠河最南侧,厮杀声一波波蔓延至围城下,一片片血红渗进黄土里,染的大地艳丽缤纷,满目繁毕烟尘!

    敦煌王朝传承五百年,其间,经历过叛乱、外袭、分裂、国战、内讧等诸多灾难,但是从来没有一支大军能骑马踏碎漠河这道最严密的防线,就连十年前的兵变都是从内部引发,从而帝位易主。在敦煌人的眼中,漠河是最坚围的象征,就像是太阳般无坚不摧。然而,没有人能够想到,正是八月十五深夜,在漠河北侧的偏僻一角,一支隐忍的铁骑发出震天的怒吼,摧毁了敦煌王朝最为自傲的统治。

    那一天,枭军的鹰旗迎风招展,黑红相间,如火张狂,震撼了整个九洲大陆!

    “报,报,报!”士兵连跑带爬,不驻一步的冲浮华殿,颤着嗓音,双脚抖动:“启禀陛下,漠河北侧接连三个据点失守,请,请求派兵支援。”

    砰!

    敦煌帝一脚踹开侍卫,脸色大变,烦躁怒吼:“派兵支援,派兵支援!这些废物连一支小小的突起军都拦不住,没一个能替朕长脸的!”

    “王上,别动怒。”龙皇后走上前,替他顺顺气:“我们慢慢想法子。”

    敦煌帝冷哼一声,一拂长袖,脸上昏暗无比。

    皇后转过身,对着趴在地上的士兵说:“你是从漠河北侧跑来通报的吧?”

    士兵回了个是字,龙皇后拧眉:“北侧每个据点之间,相隔并不远啊。为何不两两联手,将那敌军围在一处?”

    士兵叹了一声:“娘娘您是有所不知,这支敌军兵分两路,同时攻打两个据点,速度极快,凶猛如兽。我们还不及反应那些人便如一阵风般,从草原那头呼啸而来,直直冲进了城!”

    “胡说!”皇后斥了一声,容颜微变:“这据点之间虽说相隔不远,却也需要四天方能达到。前日才传来最北落败的消息,怎生只隔了两日,就又有据点落败,而且竟落败两个!”

    士兵抖下肩,重重的扣头:“小的句句实言,还请皇后娘娘明察。奴才不知前两个是如何落败的,可我见到的却是如此。那叛军好似有仙人助阵般,城门轰然一下就开了,之后草原那头才奔出万千铁骑!”

    皇后越听心中越颤,捏着佛珠的玉手抖了又抖,深吸一口气,蓁蓁自语“没想到在枭军中竟有这样的将才。”

    “一日行千里,根本做不到啊!”

    “不,不对。”

    “可以做到,只要丢弃粮草和后备军就可加快进军速度。”

    “这般不要命的打法,究竟是谁?”

    士兵轻咳几声,抹去嘴角的血痕:“听敌军都叫他墨将军。”

    “墨将军?”皇后偏头,思了又思,却不知是哪家人。敦煌百年,唯有龙,左,落三家才人辈出,墨氏确是少见的。

    就在她冥想之际,殿外传来一道冷然低音:“母后,不必想了,你不认识那人。”

    “彻儿?”皇后转过身,却见明亮的殿门口站着身裹黄衣,久不出东宫的耶律斯彻。他依旧风度翩翩,斯文不改,只不过温润的笑纹里多了抹阴沉和冰冷。

    耶律斯彻踱步走过来,牢牢的落定在龙位之外,双拳微拱:“恳请父皇派兵往北,支援漠河。儿臣愿亲自为帅,擒拿墨北归朝!”

    “墨北?”皇后一愣,双眸闪过光耀:“就是你曾向哀家提过的那位救命恩人?”

    耶律斯彻颔首,眼底掀起波澜:“没错。此人在耶律千枭心中尤为重要,只要擒了她,叛军定会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