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寺清 > 第十章 食人树奠柏

第十章 食人树奠柏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它是情感的保管者,每次空中亮着繁星时,情感会输送心灵,让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只待漫长的夜一过去,阳光从缝隙穿透过来,心灵再次被治愈,又像复活了一次。

    促膝长谈,权当听故事吧!

    所有人集聚在房间内,文零把在陈永安身上看见的经过,都细腻的说了出来。他说一会停一会,像疲惫的老人家,大家都这么认为。

    自从来到烟台,文零就没休息好过。

    第一晚上看着林花花整夜未瞌眼,接着又被强拉硬拽,皮外伤暂时别说,被打脸变得都不再重要。是名誉受损,他堂堂一百目鬼,活了多少世纪都忘了,在这节骨眼上被侮辱,简直就是白衣服上的酱油,事情即使过了,想想都扎心头。

    他后脑勺被垃圾桶来了那么一下,这会太疼着,陈永安太狠了。

    他倍儿累,说一会喝一口水,不停肾亏在上厕所。伴随着屋内孙蓬呼噜声,茶唯拧鼻涕声音,格外有节奏感。

    “如果他牺牲自己最后还杀不了奠柏咋办?”林花花吧唧着嘴,有些难以理解。

    寺清轻轻拧过头,回得云淡风轻:“绝望而死。”

    “你们不觉得他挺令人钦佩么?”文零摇头晃脑的,表示很无奈,难不成只有他心头柔软,这几人全是铁石心肠。

    感冒着凉,茶唯趴在寺清背上睡着了,压根没听见啥。

    熬夜的秦世现也是一脸哀愁,做了半辈子警察,在这几人面前表现得像刚出道的雏儿。所以他内心堵得慌,靠在床沿,唉声叹气,这事该从如何下手呢?他苦恼!

    这夜,冷得让多少人失眠?

    至少文零是没睡好,隔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睡没两个钟。他洗漱后下楼找吃的,下了庭院,发现老板也不在,住了几天时间,这个点都在打扫庭院的。

    他兜里揣着钱,打算去买点早餐的。

    不对劲!他蹙着双眉,见村里人都一路小跑往深处去。他手一伸出,抓住一个中年男人,他好奇问:“这都干嘛呢一大早?”

    一大早难不成在发钱啊?都跑成这样!

    那老乡停下脚步,大气喘了一口,才说:“死人了!广家男人死了!”

    文零一愣,想了下又问:“你们村的习俗?”有人去世,都得跑去送么?

    “外来的吧你?昨儿个,广家一夜没回来,天没亮到家,在家门口死的!”男人甩开文零抓住的手,脚步向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又说:“死得奇怪,听说脸上长了树根!”

    “我得赶紧去瞧瞧!邪了门!”老乡说完大步跑去。

    树根!文零晃过神来,他把衣服拉的更紧,脚步加急,也跟在后头跑去。

    文零这才发现眼前原本青葱翠绿的山,如今干枯荒芜,一夜之间变化之大令人乍舌。刚好广家就在山脚下一小房屋,这里是村里头比较偏的。

    广家儿女外出打工,留下两老在家,听广家媳妇说,她男人最近一段时间就不对劲。日渐消瘦,以为得了什么病了,也去医院检查过,但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睡了半夜消失不见,也不知跑哪去了。

    房屋前围着许多人,警察拉着黄条,法医带着手套细细看着。文零凑过去瞄,可惜人多,他个子瘦弱,挤不过东北彪壮大汉。

    退后几步,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意识离体,穿过人群。

    他看清了地上那人,脸上五官已经看不清了,密密麻麻、细细翘翘的树根缠在脸上。法医把他衣服扒开,身体已经被树根缠满了,好似那些树根就从身体里头长出来般着实可怖。

    身子忽然被那么一拽,文零意识撞回体内,看见陈永安站在他身边,拽住他的衣服。陈永安戴着帽子,压得老低,不想让人看出那张灰色的脸。

    “跟我走!”陈永安拉着他的手臂,往后屋走去。

    屋子就在山脚下,几乎座于山怀。陈永安腰弯得老低,仔细着打量着地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般。

    文零小步跟紧他,也不问。

    “过来看。”

    陈永安从后屋墙底下拽出一根细细的树根,他往上一拉,土尘飞扬。一树根拉的老长,往上走,往上看,往上连,像一根连着傀儡的线。

    +++

    秦世现近段时间也是睡眠不足的,照料孙蓬废了很大的体力,想着儿童失踪案,精力也是有限。

    天快亮那会才迷迷糊糊趴在床沿闭上眼睛,手机一道铃声把他吓得腾的坐起来。看了一下号码,他咬咬牙还是接了电话,声音尽量平静:“啊,姚芸呐!”

    “案情有进展么?”对方声音似乎急切,直入主题。

    秦世现握住手机,看了下趴着的孙蓬,那身上伤口还是泛着红,一大片面积。他眼眸一低,转身出了房间,衣服都没有披。

    “有所进展,不过复杂得多...我也...”秦世现尽量控制好情绪。

    谁知姚芸打断了他,语气毫不掩饰,很着急:“昨晚...又失踪了一个...”

    他握着手机的力道又重了些,呼吸粗重,喉咙发不出声。胸口像被一重木坠落撞了似得,后退好几步。

    静默无言。

    “姚芸,这件事...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得多,不过这边已经有所应对,没想到慢了一步。”对方正想询问他,秦世现没有给她机会,又说:“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给你答复。”

    电话中那女声长长一叹气,声音也沙哑了,几近哀求:“尽快!好吗?”

    +++

    “昨夜跟了一路,夺了元灵的奠柏比人还精明,调虎离山之计,杀得我措手不及!”陈永安抓着树根,情绪也很低落,很自责。

    文零拍拍他肩膀,以了安慰:“果然源头一天不除,不得安宁!只防不攻,不是长久!”

    “之前一直以为是孩童一路跑来,也是我预料有误,重蹈覆辙。”

    陈永安把树根扯了出来,抓在手上细细研究。在阳光下,树根有些透明发白,脉络清晰。文零走过去,把尾部狠狠拽断一节,揣回兜里。

    那树根好似有生命般拽断知道疼痛,收缩回去,藏进了土里。

    两人绕着山下半圈,发现树根已经缠满了整个山坡脚下。奠柏生命极强,成长速度也快,占了人的脑子也有了想法,只怕他知道山脚下这群人蠢蠢欲动,奠柏也按耐不住!

    “你对奠柏有何应对方法?”文零背着阳光,抬起双眸时,那轻颤的睫毛,那锐利的眼神,对目前的一切表现得理智平静。

    在他面前,陈永安就像未出茅庐的学生,他抿着嘴,半响后出声:“怕火!奠柏身上有毒汁,我查过,又像助消化的胃液。只能切死他在陈梵身上的命脉,只有这条路!”

    “水灵在奠柏身上?”他还是有些疑惑。

    陈永安把帽子摘下,露出灰白的皮肤,发紫的嘴唇。他在山脚下一大石头上坐下,抓起手边的石头,往山上一抛,像使劲了力气,声音却极其苍白:“是我的过失,当时我跟爸爸说,兴许事情不到这一步。出于好奇吧,还是其他!小叔把水灵给奠柏,他一向对新奇之物有所兴趣,走到今天这步,小叔也想不到吧!”

    “所以当晚那场大火烧了整个山林,别墅里头还完好无缺。并不是奠柏的毒汁厉害,而是水灵在身,它有了这个能力!”

    有了驭水成山的能力。

    阳光把文零的影子拉的老长,山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他双手揣在兜里,抬眼望向不远处那片小村庄。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

    “还会使用外界力量,这树妖还真不容小觑。”文零抬头,迎着微风,刚才广家那男人模样又出现在脑中。

    万物成长,坚韧得出乎意料。

    短短的几月时间,奠柏的树根钻满了整座山头,像布下了一个巨大的网,等待猎物自己闯入,后一网打尽。

    文零与陈永安保险为上,还是饶了山一圈,倚靠在山脚下的每户人家。假用警察身份,询问了个遍。

    广家媳妇说的那些特征,幸未发生。

    “跟我回客栈,商量一下今晚动手的方案!”文零拽着陈永安往客栈方向走。

    他被拉得一脸震惊,跟在后头询问:“今晚动身么?”

    “是!事不宜迟!”

    “我怕我这幅模样吓坏了人,先回去用个口罩遮住些...”

    文零脚步一停,回头略烦道:“能吓坏谁?”

    +++

    小房间里挤满了人,陈永安站在床边打量着孙蓬,那被腐蚀的伤口,看着渗人。他把衣袖卷到手臂,露出发紫的皮肤,碗口有一整圈勒痕,黑枯。

    “奠柏的胃液我怕,而我身上流淌着那怨气不平的毒,它也是恐惧的。”他把手臂移到众人的视线内,又把衣服拉链往下拉,露出脖子勒痕,黑得发紫,又干枯枯毫无生气。

    寺清、林花花、秦世现靠得最近,一股脑的盯着那伤口。

    故事听是听了,但是站在他们面前,还是觉得惊奇。林花花率先开口:“那几个小鬼,一直跟着你么?八个?”说完两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看了看四周。

    陈永安点点头说:“跟着,这人多,他们害怕。我让在山脚下守着,盯着,以防有变。现在,九个...”

    他垂眸,情绪低落。

    姚芸不久前的一个电话,秦世现这会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转过身把档案从抽屉中拿出来,快速的翻了翻,塞在很永安手里。

    “年龄相仿,全是正月出生的孩子。”秦世现口气有些急躁,又说:“到底,正月出生的有什么用处?”

    档案中白纸黑字,每一页,上面是失踪儿童的资料,包括彩色的生活照。

    守在他身边的那些小孩,那些拉着他衣袖摇头劝他不要涉险,那些在地下室,陪他撑过比死还要难熬的时间,活生生,他们在这啊!他们是父母的孩子,疼着,宠着,心尖上的宝贝啊!

    “全真本行集说过,未满五岁孩童性识无定,善念,灵性足。正月出生,人气旺...”他顿了顿,咬牙,不忍开口:“最补!”

    秦世现抓紧档案,一把又甩在陈永安脸上,暴跳如雷。想想这气刹车都刹不住,他操起椅子往地上砸去,稀巴烂。

    如孙蓬所说,脾气一来,像条疯狗。

    他足足乱打乱踹又十分钟,孙蓬被吵醒,趴着,看着师傅闹。望着众人轻声说道:“我师傅发起脾气来,像早起那泡尿,拉出来就好了!”

    这比喻让众人眉头一皱。

    陈永安揣紧档案,秦世现发泄完了,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吗?啊?让各地警方出力,把这些名单内的孩子全部戒备,我就不信,一而再再而三!多大能耐操!”

    文零把他护在身后,好声好气:“他每日每夜守着,就怕这样的事情重复发生。这种情况,增加警方只会社会大躁动。”

    他一把抓住秦世现的手,示意他放下,又说:“那些小孩,设阵牵引...算了...你既然有所想法,便出去打个电话吧!”

    秦世现闻言一惊,他脑海里正想打个电话,跟姚芸说道教作祟,看紧这些目标孩童。他又怎么知道?这小伙子果然不简单,他话也不说了,床头手机抓着便走出房间。

    那夜,小孩的元灵带陈永安去,蹲了片刻,看见一小孩,闭着双眼,从家里屁颠屁颠小跑出来。

    “切断陈梵身上那树脉便可是么?”寺清的言语冷冽,周围那吵杂的声音也就此停止。

    孙蓬眼睛闻声而望,看见寺清那精致的五官,脸刷的一下又红了,他自我尴尬的把脸埋在枕头里。

    寺清看了下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茶唯,对着林花花文零说道:“今晚动身,就我们三与他!”

    “茶唯呢?”林花花问。

    她睡得熟,好似知道别人叫她名字,睫毛轻轻颤动。

    寺清缓步走过去,手放在她额头上,发烫。她轻声说:“让她睡着,这便好,不许吵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