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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策:檀膏微注玉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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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摺丝金珠耳环轻摇,皇后腕间碧绿玉兔捣药大手镯波光潋滟。

    “阳嫔,你便消停些罢。”皇后轩辕氏流年转朱,看舒昭仪如酴醾尽了悲伤如斯,温言安慰:“舒妹妹不必心伤,不论从前身世如何,既然入了大凉后闱,便是皇上的宫妃,容不得他人议论亵渎。”

    阳嫔见嘴上便宜讨不着,只能向皇后认错。

    “是嫔妾不好,不该提及舒昭仪姐姐的伤心事。嫔妾在这里给舒昭仪赔礼了,姐姐大人有大量……”

    “自然,本宫怎会怪罪于你。”不等阳嫔说完,舒昭仪就曙艳满脸堆笑。

    皇后软纻微颔首。

    “那舒昭仪今日便开始统筹六宫才艺,等筹备好了一切便将文册送到皇上那儿,若皇上点头,梅花宴便这么办。”皇后说话时候,耳间福寿纹兰花蕾形耳坠轻轻摇晃。

    凤缱绻不禁抬眸打量皇后轩辕氏,还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跪安之后,赵良人顺路和凤缱绻同行。两人走到华音筑前,凤婀娜略有些尴尬:“怎么赵良人想进去坐坐喝杯茶?”其实她是想问为什么赵良人还不走,等她走了凤缱绻就能打着小伞去宫道透透气了。

    虽然处处都是红墙绿瓦,但聊胜于无,能在这附近走走也好过在偏殿窝着绣花。

    赵良人手中的妍泽银丝钩绢涤手帕淹着唇,轻笑道:“美人您是想等妾身走了,好违抗陛下的禁足令罢?”

    凤缱绻泽唇弯起。

    “哪有,就在门口转悠,不敢惊扰高位,更不敢让皇上瞧见了。”她可实在是闷不住,本来想再捏个幌子打马虎眼,但凤缱绻看这赵良人为人大方磊落,属于那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女子,她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人家。

    赵良人昳丽容颜笑如红海棠。

    “那妾身就不碍美人姐姐抗旨了。”许是这话语间几个来回,赵良人摸清了凤缱绻也是个不矫情的人儿,赵良人明显又热络了些,相望凤缱绻的目光澄明如镜。

    话尽,赵良人准备拜礼告辞,却闻太监唱礼:“皇上起驾。”

    凤缱绻与赵良人两人远远地看见,龙撵从邻宫的绛雪馆抬出。她们站的角度很微妙,只能看到龙撵背面,宫人举着孔雀玄武大面扇在后。

    “花姬姚氏还真是受宠,皇上今日免了早朝就是为了她。”

    凤缱绻听到赵良人的话,微微一愕。

    等了片刻见绛雪馆里走出一位女子,身后婢女簇拥。远近难观她全貌,却是仪态万千。

    穿碧色织鹅黄四喜如意丝提花纹锦,啡色石榴红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戴九翅凰千年金龙玉杈,灵动摆首,金累丝古宝至尊金玉步摇。耳边金钑串灯笼花孔雀纹霞帔坠子,金光闪闪。

    姬,只是正五品的低位,看她穿戴不凡,想必恩宠如日中天。

    “方才听良人话语里似有不屑?”凤缱绻疑惑问,“这是为何?”

    “美人姐姐您有所不知。”赵良人环视了下左右,见其旁没有太监婢女才敢颤巍言:“在长乐宫时,阳嫔娘娘所说身份不干不净的……还有……还有花姬。”

    “此话怎讲?”

    “花姬姚氏原是梨园的花旦,因唱戏的勾当得以入宫媚主。起初还只是在宫里戏台子唱,皇上偶然去得几次都是陪的舒昭仪娘娘,不晓引狼入室,让那戏子一跃而上,成了宫妃。舒昭仪这稀里糊涂的‘引荐’,自是不甘,却因自己亦是出身风尘,难向皇上开口劝阻。”

    凤缱绻忍俊不禁,拍手大笑。

    “自作自受,哈哈。”

    她挑眉,若红芍般秀逸巧笑。

    这大凉后宫还是真是奇葩诸多,凉皇君墨还真是口味独特。

    捡破鞋……

    她凤缱绻是绝对受不了的。

    凤朝是女尊王朝,男子应该恪守夫道,三从四德,凤缱绻的择偶准则,将贞洁放在首位。所以即便凉皇长得再秀气俊逸,再附和她们凤朝对男子的审美要求,凤缱绻也都毫无性趣。

    正在批阅奏折的凉皇忽然之间胳膊肘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