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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第一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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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如果看到的是之前章节, 请耐心等待72小时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北云亭后面的小石坡上, 缓缓露出几个脑袋。

    “又是他们, 年年都来捣乱。”孟轲瞧清楚那四颗脑袋后,连连摇头叹气, 往常倒也罢了,这次可是请了山长和新科的几位举人,被搅了兴致可真是斯文扫地了。

    沈文昶缓缓站直身子,左胳膊搭在石头上, 看着唐鸿飞道:“看我今天给你抓个厉害的给你瞧瞧。”沈文昶说罢轻松一跳, 跳到北云亭后面,刚落地便瞧着三个亭子一群人看着自己。

    南通四才的吴骖大步出了亭子,走到沈文昶面前道:“沈文昶, 我等在此吟诗作对,雅致正浓, 容不得你捣乱, 速速离去。”

    唐鸿飞三人见状纷纷爬山石坡, 站在沈文昶后面,他们平日里互相怼罢了, 真有外人来相欺,绝对一致对外。

    “什么话啊, 你们在此吟诗作对, 哦, 就不许别人来了么?”沈文昶很不服气,朝着吴骖哼了一声,兜着她袍子里的秋枣,大步走进亭子里,就近一屁股坐下,手臂搭在椅背上道:“小爷就不走,你能奈我何啊?”

    陆清漪坐处离沈文昶不远,瞧见是那‘痞子’,经不住好奇,暗地里偷偷打量几眼。

    沈文昶一进云亭自然也瞧见自家妹妹眼中的嫦娥仙子,没有想到这仙子也未免落入俗套,刚迁居此地就来凑热闹。

    孟轲闻言走上前道:“沈文昶,你今儿个是铁了心要捣乱了?”

    “谁要捣乱了?你们一群人霸占着云亭就为了不痛不痒说几句之乎者也的,你看看外面,呐,人家老伯和大娘挑着担子辛苦地从山上下来想歇歇脚都没地方,你说你们可恶不可恶啊?”沈文昶站起来,秋枣撒了一地,瞪着小眼睛怒视孟轲,“想吟诗作对自己花钱去酒楼雅间啊,云亭又不是你们的,凭什么要我们走啊?”

    陆清漪听了这话,越过人群去看外面,当真有农夫在亭子外不远处歇脚,看起来南通文人诗会的场地选的却是不好呢。

    唐鸿飞靠在柱子上帮腔道:“就是,云亭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出钱建的?我看啊,你们才是聚众闹事,黑压压一片,衣服穿的光鲜亮丽的,这不摆明着不让老百姓进来么。”

    “你!!!”孟轲气的脸已经发红,这云亭向来都是文人聚集场所,被这几个无赖浑说一顿,倒是他们的错了。

    张子辽见势态不好,他刚刚听见山长和几位举人讨论聚众云亭确实影响了百姓,随大步上前制止孟轲,看向沈文昶四人道:“大家都是华中书院的学子,没有谁能来谁不能来之说,四位学弟与我们一同切磋,也是好的。”

    沈文昶板着小脸,她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张子辽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待会羞辱他们,让他们自惭形秽罢了。沈文昶不想看见那张脸,头一转,看见树上的几只鸟儿,想了想,笑道:“还是张学兄讲道理嘛,好,既然要切磋,那就我先来出一题,可好啊?”

    “倒要请教。”张子辽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在嗤笑,一个平仄是什么都搞不懂的人,竟然要出题,那好,他要出题,便让他出,怕是出的题也会让人笑掉大牙。

    “咳咳,听好了,群鸟绕树飞,三只落树梢,头只鸟聪慧,次只鸟机敏,后只鸟愚笨,路有投石者,石落何鸟飞?”

    “自然机敏的那只飞。”孟轲想也未想便道。

    沈文昶笑着摇了摇头。

    张子辽本也是想机敏的肯定飞,没成想不对,为了不暴露自己不知,选择不答。

    孟轲见沈文昶摇头道:“机敏的怎么会不飞?你莫不是存心戏弄我们?”

    “你自己答不对,赖我做甚?”沈文昶翻了个大大白眼。

    “那聪慧那只飞。”孟轲气道,满亭同窗,他也是太闲,才会回答一个无赖的愚蠢问题。

    “不对。”沈文昶鄙夷的看着孟轲,这些书呆子啊,就只知道闷头在书院读书,怕是小时候一件淘皮捣蛋的事没做过吧,不然这么个妇孺皆知的常识都不知道呢。

    “总不会是那只愚笨的飞吧?”孟轲怒了。

    吴骖闻言,双眸亮了,走上前一本正经道:“孟兄,夫子常说,笨鸟先飞啊,沈学弟应该是给我们转了个脑弯,意在于此啊。”

    话音落,沈文昶四人齐齐大笑,沈文昶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没想到,这么个问题这书呆子竟然能联想到笨鸟先飞,真真自以为是的可以。

    “哈哈哈哈,南通四才,真真,一群书呆子,哈哈哈哈。”沈文昶抬起手去擦眼角的泪。

    吴骖恼了,指着沈文昶道:“沈文昶,你自己出题,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连个答案都没有,还敢笑我等书呆,你做何道理?”

    “谁说没答案?”沈文昶从地上拾起一颗红枣,在手里掂了掂,瞧了眼程意道:“南通四才之一么,呵呵,看好了。”沈文昶说罢将红枣扔向枝头。

    顿时,树枝上的鸟儿一齐飞开,飞落他处。

    吴骖和孟轲看愣了,张子辽等不少人看愣了。

    陆清漪笑了,笑出了声,见众人看向自己,忙止了笑,面纱下的脸颊儿红透了。

    “这等事儿,妇孺皆知,为何堂堂才子不知啊?”唐鸿飞不去理会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左右瞧着那几个人现在的神情心情大爽,以往仗着自己课业好,便高人一等般,如今总算落了脸面吧。

    “此等问题,与诗词歌赋无关,也与国之大事无关,我等不似尔等游手好闲,如何知这等事儿。”张子辽板着脸道。

    沈文昶最不喜这些文人自视不凡的样子,哼道:“呵呵,随你怎么说吧,连常识都不知道只知道诗词歌赋,将来当了官,如何解决民计民生啊?怕是日后来了洪水,你面对那淹了的稻田,还要赋诗感慨一番吧,哈哈哈。”

    张子辽闻言,脸上挂不住,气道:“沈文昶,你!!!”

    “我怎么了?你这是要打一架吗?好啊,我沈文昶奉陪到底。”沈文昶两手握拳摆好架势。

    “满仓,不得无礼。”南云亭中山长旁边一青年男子出声制止。

    沈文昶越过吴骖等人望去,只见是姨母家的表兄,撇了撇嘴收了拳头。

    “举人公,认识这沈文昶?”山长看向身旁的徐洺,这沈文昶无意是他最头疼的,见天逃课不受管束,实在束手无策。

    表哥徐洺回道:“回山长,满仓是学生表弟,人虽然顽劣了些不通文史,武艺却是不凡,学生想,文固可安邦,武却能定国,盖一国之强盛,应文武并济,书院为国培养栋梁之才,因材施教方是正途。”

    “举人公所言甚是。”山长点了点头。

    “满仓,山长在此,还不来见过。”徐洺看向沈文昶,这沈文昶虽不是血亲表弟,可他们到底是亲戚,沈文昶也是他姨母将来之靠,他并不想自家表弟受人欺辱。

    沈文昶只叹今日点背,若不是眼前这表哥时常在她爹面前维护她,她才不会陷入这两难的境地。

    “满仓。”徐洺催促。

    沈文昶不情不愿走上前,深鞠一躬道:“见过山长。”

    “好,好,从今后收些玩意才好,你可知昔日之吕蒙?”山长含笑看着这令自己头疼的学生道。

    沈文昶摇了摇头。

    山长笑容僵硬,随后道:“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你正年少,为时未晚矣。”

    沈文昶闻言笑道:“所以,山长,学生可以走了吗?好早早回家用功啊。”

    山长以为此子突然开窍,忙道:“知道上进,甚好,甚好。”

    沈文昶心里翻了个白眼,鞠躬道:“那学生告辞了。”说罢在自家表哥无奈又带些宠溺的眼神中转了身。

    走了几步,瞧见地上撒落的红枣,沈文昶蹲下一一捡了起来,临走心思一转,嘴角坏笑扬起,随后捏了一颗红枣走到知府千金跟前道:“嫦娥仙子不在天上修炼,下凡来和一群书呆子在一处做什么?外面风光正好,秋枣正甜,不如去摘枣吃。”说罢将手里一个红枣递了上去,“这颗留给仙子留念吧,权当报答仙子那一声笑,哈哈。”

    沈文昶说罢大笑而去。

    陆清漪瞧着手中那人强递过来的秋枣发懵,悔不该当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如今反倒被人拿来取笑,真真羞煞死人。

    “哎呦,疼死了,沈文昶,你个莽夫,你就不会轻一些!”许进文摸着自己的手,拿眼瞄着沈文昶道:“行啊,满仓,书院没白上啊,都会吟诵诗了,这真的是了不得。”

    “吟诗?胡扯什么?我字都不认得几个,会吟哪门子诗,中风了啊你!”沈文昶自己也颇为无奈,实在是她提笔头就痛,拿书吧眼就疼,不是她不想念书,可他爹偏偏就不相信她,后来她也觉得不念书没啥,他爹该打打,她该玩玩。

    “不是啊,满仓,我们三个都听得你吟了一句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唐鸿飞很是震惊,他只知满仓弓箭和□□拿手,至于诗词那就不要提了,满仓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怎么会吟诗?

    “鼻,鼻什么?搞甚,听都没听说过,我怎么会吟,都说是铁兄弟呢,这会子倒一起埋汰我了?”沈文昶怎么也不肯相信,毕竟她确实听都没听说过。

    三人面面相觑,祝富贵打了圆场:“满仓,兄弟们可能听错了,这里人这么多,指不定是谁说的呢!再说了,咱们四个谁埋汰谁啊,都差不离。”

    许进文闻言连忙跳开一步,道:“谁跟你们差不离啊,我的书法那叫一个飘逸,我啊,可是那辨别字画的行家~”

    沈文昶闻言仰天大笑几声,随后托着惊风去啄许进文:“惊风,啄他!”

    “哎呀娘呀,救命啊!”许进文见状拔腿就跑,一个劲地往人群里钻,嘴里嚷着,“沈文昶,你这莽夫,诅咒你天天被夫子罚站。”

    “有种别跑,许娘皮,罚站也拉你一起,哈哈!”沈文昶抱着惊风追在许进文后面,清秀的小脸上充满了笑意。

    那厢陆清漪一行过了中唐拐入左边的永康街道,走到一岳阳客栈前往右拐进三桥街,三桥街尽头左拐后不远处是通州衙门。

    衙门外早有老管家在恭候,见马车停稳后便迎了上前。

    “给太太,小姐,少年,请安,老爷早在院中等候,请主子们随老奴来。”老管家说罢留下几个人搬东西,自己带着主子进了衙门后院。

    后院内,陆府尹正同张子辽闲谈,越谈越觉得此子有才,想自家女儿才学斐然,怕也只有这般的才子才能入眼吧。

    “清漪妹妹!”闲谈间张子辽突然站了起来,双眸中含着惊艳,虽然佳人蒙着面但却挡不住清理脱俗的气质。随大步上前,作揖:“晚辈见过陆伯母,见过清漪妹妹,青喆弟弟。”

    “张公子少礼。”陆夫人微微点头,陆清漪和陆青喆则回了一个颔首礼。

    陆文正却有些不悦,张子辽和他谈话,长辈还未说完便起身去迎人,实在有失稳妥。不过他并未将不悦表现出来,转头瞧着向自己走来的夫人女儿和儿子,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夫人舟车劳顿,不必行此礼了。”陆文正起身扶起刚要行礼的夫人,“夫人一路辛苦。”

    “不及老爷辛苦,才月余不见,老爷便已消瘦不少。”陆夫人出自名门,和陆老爷一直相敬如宾,陆老爷至今洁身自好不曾纳妾,在京城也曾传为一段美谈。

    “清漪见过爹爹!”

    “青喆见过爹爹!”

    陆文正闻声看向后面的儿女,欣慰道:“为父已让人将房间打扫干净,你们先去挑房间,晌午时过来吃饭,今天可要休息好去去乏,明天可是重阳节呢!”

    陆青喆闻言笑道:“爹,我们路上也盼着能赶上,为此还走了一段夜路呢。在京城便听说南通的重阳糕好吃,明儿个总算有机会尝尝。”

    陆大人闻言笑声朗朗。

    “青喆弟弟,不仅如此呢,来到南通过重阳,少不得要登鸣山,赏秋叶,游沁湖,观赏菊花,遍插茱萸,豪饮菊花酒。”张子辽见陆青喆对南通感兴趣,忙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