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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第一百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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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如果看到的是之前章节,请耐心等待72小时  街市上, 买卖声依旧。

    沈文昶瞧着那知府千金离去的背影,沉思着,得出的结果是她白日做梦了, 她与那小姐打小儿就不认识,如何会如脑海中那般亲密?无非白日做梦, 只是奇的是,她从未对女儿家有过这般情愫, 如今对那刚见了真容的小姐如此这般空想,真真匪夷所思。

    “哥哥,嫦娥仙子走远了呢。”秋儿牵着沈文昶的手, 小嘴儿嘟起道:“并没有变出麦芽糖来。”

    沈文昶闻言挠了挠后脑勺道:“额,可能她被贬下凡间,法力失效了。”

    “法力失效了呢,变不出来麦芽糖了。”小秋儿一脸的可惜和失望。

    “好了, 她变不出来, 以后想吃哥哥给你买嘛。”沈文昶弯腰抱起妹妹,然后架在脖子上步伐愉快地往前走。

    沈松提着重阳糕在后面跟着, 他家少爷的新规矩,要离他十米远,不得靠近, 这真真急死个人。

    沈文昶架着秋儿先去了亲外公家, 外公家是做绸缎生意的, 舅舅彭致子承父业,光在南通就有四家店铺,舅舅和舅娘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名唤彭易,跟在父亲身边学经商,女儿彭馨,尚未及笄。

    彭易总觉得沈文昶年少顽皮,大了就好了,对这个表弟也如亲弟弟一般对待,而表妹彭馨则十分不待见那个痞子表哥,见了面连话儿也不愿说上几句。

    这厢沈文昶架着小秋儿进了外公家,直奔后院小凉亭,外公外婆早上最爱在凉亭闲坐。

    “外公,外婆。”沈文昶架着秋儿在长廊上唤人。

    二老回头一看,笑着招手。

    “满仓啊,秋儿啊,快来,外婆这里有好吃的。”外婆高兴极了,站了起来。

    满仓跑上前,放下秋儿。

    “外公外婆,我给你们送重阳糕来了,让大松放在前厅了。”沈文昶牵着妹妹坐下,抓了把葵花籽开始吃。

    “你娘啊,就是细心,你舅娘在家都不知道要做重阳糕呢。说起来还是你娘手艺巧,我都有些馋了,晌午了可要吃上几块。”外婆笑道。

    沈文昶却丢掉手里的葵花籽,小脸垮了下来,“外婆,她不是我娘。”

    外婆不乐意了,板着脸道:“你这孩子,怎么劝你你都听不进去,你亲娘走了十一年了,是你现在的娘把你养大的,八年了还唤不出你一声娘?”

    沈文昶瘪了瘪嘴。

    外公闻言拍了拍身旁的外孙道:“满仓啊,当年你娘亲走了外公外婆心里不好受,心头闺女就那么没了,恨过怨过,也打骂过你爹,两年没让你爹上门。可你爹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买了东西就偷偷放在门房,我跟你外婆心里的怨气也随着你奶奶故去消了大半,两家真正和好如初还是得亏你现在的娘啊,玥珍这闺女,我和你外婆当意,你有这般的娘,你亲娘在天有灵,也会欢喜的。”

    此话说到外婆心坎上了,搂过秋儿,接话道:“就是,听外公外婆的,懂点事,好好孝顺你爹你娘,看顾好秋儿。”

    “哦。”沈文昶闷闷地应着。

    “满仓和秋儿来了啊。”沈文昶的舅娘刘氏快步走出长廊,手里各拿了两个红色香囊,走到秋儿跟前弯腰将香囊给秋儿系在衣袋上,这里面装的茱萸,重阳节应个景。

    沈文昶觉得那红色香囊太抢眼,接过香囊便揣进袖口里,“谢谢舅娘。”

    “这孩子,难得客套起来。”舅娘甚是有些受宠若惊,天知道从沈文昶嘴里说出个谢字来又多难得。

    秋儿从外婆大腿上下来,扯住舅娘的裙子往下拉了拉问道:“舅娘,表哥表姐呢?”

    “你表姐前几天去她洛城外公家小住去了,你表哥我早上打发他们去你家送茱萸去了啊,你们路上没有碰到吗?”舅娘蹲下将小秋儿搂进怀里问道。

    沈文昶听见那表妹不在家,心里舒了口气。

    “嗯,没有碰到呢。”秋儿在舅娘怀里,伸手接过自家哥哥剥好的葵花子,一边往嘴里吃一边道。

    沈文昶此时抓了把葵花籽装进右边的香囊里,一边装一边道:“外公,外婆,舅娘,我和秋儿得走了,还得去秋儿外公家和姨母家呢。”

    “你这孩子,秋儿的外公姨母就不是你的?”外婆拍了沈文昶一下,“去了懂点事,别让你娘难做。”

    “哎呀,知道了。”沈文昶说罢牵起秋儿的手,“秋儿,咱们走吧。”

    “嗯,咱们走吧。外公,外婆,舅娘,秋儿和哥哥走了,秋儿过些天还来呢。”秋儿十分乖巧地和长辈们道别。

    外婆捧着秋儿笑脸亲了一口道:“嗳,秋儿乖,外婆备下秋儿爱吃的麦芽糖等秋儿来啊。”

    “嗯,等我来。”秋儿点点头。

    沈文昶抱起妹妹架在脖子上,匆匆道别,架着妹妹往外跑,她赶时间呢。

    兄妹二人出了彭宅,便往王宅去,王家外婆很慈祥,刚见面就封了两个红包。可王家外公连面都不露,还在屋里凶巴巴地哄人走。

    王家外婆站在书房外频频敲门:“你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倔呢,外孙外孙女来看你,你连门都不出,真真读书读昏了头。”

    “说了不见,见了还不够我上火的,让那小子赶紧走。”外公在屋里吼道。

    沈文昶牵着妹妹手站在书房外,听见这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临出门被嘱咐千万次,她早就掉头走了。

    王家外婆听了这话也不敲门了,招呼外孙外孙女在树下石桌坐下,端了点心过来。

    少时,便听见书房里王家外公吼问道:“那混账小子走了?”

    王家外婆没好气道:“走了,被你气走了。”

    门刷的开了,王家外公出来就骂:“小子无状,就这么走了?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不开门,他不会求我么。”

    “你脸上镶了金啊,人家孩子还得求你。”王家外婆怼道。

    王家外公闻言看向外婆,一瞬间就看见了他嘴里骂着的小子,老脸挂不住,将披着的袍子拢了拢,干咳两声道:“在书院好好念书,少捣乱,行了,吃完点心赶紧走。”说罢大步一迈进了书房,咣的一声将门关死。

    “满仓啊,你外公就这臭脾气,咱不同他置气,昂。”

    “我知道的,外婆。”沈文昶说罢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

    王家外婆愣了好一会,这可是头一回唤外婆啊,老怀欣慰地笑道:“满仓长大了,好,好。”

    “哥哥长大了,秋儿也长大了。”秋儿吃点心吃的小裙摆上都是点心屑。

    “对,对,秋儿也长大了呢。”王家外婆眼眶微红,似乎是能看到自家小女儿后半辈子老有所依似的。

    此时,外面传表小姐到,几人朝月亮门瞧去,便见姨母家的表姐徐沁儿提着裙摆上了长廊,身后丫鬟提着两包东西,想来应该是菊花茶。

    秋儿颠颠跑过去,表姐徐沁儿笑着弯腰将秋儿抱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沈文昶笑道:“表弟,早。”

    沈文昶挠了挠耳朵,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表姐,早。”

    表姐含笑点头,将菊花茶放到石桌上,笑道:“外婆,我娘让我给你和外公送菊花茶来了,我哥一早跟友人出门,晚些时候过来。”

    “好,好,你来的是时候,待会都别走了,晌午在外婆家里吃。”王家外婆看着眼前的外孙外孙女心里无比欢喜,她这辈子和那倔老头没有儿子,倒是两个女儿都非常孝顺。

    “外婆,我跟人约好了去摘秋枣,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沈文昶听王家外婆那话要留她吃晌饭,吓得连连摆手。

    徐沁儿愣了一下,这表弟转性了,如今竟然唤了外婆。

    秋儿闻言去扯沈文昶的袖子:“哥哥,秋儿想和表姐玩,秋儿不想走。”

    “那,好吧,你在外婆家里玩,哥哥傍晚在接你回家。”沈文昶摸了摸秋儿的小发髻。

    “好,哥哥傍晚接我回家。”秋儿同意了。

    沈文昶从石桌上取了一包重阳糕,递给表姐徐沁儿道:“表姐,这是......额,给姨母的,劳烦表姐捎回去,我就不过去了。”沈文昶本脱口想说这是我娘给姨母的,话到嘴边不好意思,硬是没说出口。

    “好。”徐沁儿笑着接了过去。

    “那,外婆,我走了啊。”沈文昶道别后一溜小跑跑了出去。

    那厢沈文昶刚走,书房的门开了,王家外公披着外衣走了出去,嘴里嘟囔道:“这小子又跑出去玩了?闲暇就不能多看点书。”

    柔儿闻言放下心来,笑道:“小姐还是头一回梦魇,想必梦中很可怕呢。”

    “对,可怕。”陆清漪双眸有了神色,双眸紧紧揪住被子,几乎咬牙切齿道:“很可怕。”

    柔儿拉开纱帐,将纱帐挂在床边的银钩上,回头看向自家小姐,笑道:“小姐,梦都是反的呢,现下天亮了,梦醒了,不会成真的,小姐不会发恼。”

    陆清漪仔细一琢磨,确实是,梦里现实差之千里,她何必恼呢?随收拾起不快,轻移玉足准备起床了。

    那厢,沈文昶早就坐在饭桌前,吃着那香喷喷的饭,一双小眼贼溜溜地打量奶娘。

    沈夫人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静静地吃着饭。

    “哥哥,给我一勺米粥。”秋儿捧着她的小碗放到沈文昶眼前。

    沈文昶闻言不得不把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从奶娘身上拿下来,拿起勺子给秋儿舀了两勺米粥道:“都要吃完啊,爹说过留一颗米粒就要打手心的,可疼可疼的。”

    “嗯,秋儿都要吃掉。”秋儿捧着碗,拿着勺子往嘴里扒。

    沈文昶将米粥吃完,放下筷子,瞧了眼奶娘,奶娘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吃完了?让沈松送你去书院。”沈夫人见继子吃完便道。

    “不用,我脚好了。”沈文昶不愿沈松跟去书院,去了回来非告状不可,再说她昨儿就是脚踝磨红了火辣辣的疼,今儿早上起来好多了,别说走路不成问题,就是跑都行的。

    “昨儿个崴脚了,今儿个就好了?”沈夫人心里不相信。

    “别人的脚可能好不了,我这是金刚脚,非凡脚所能比。”沈文昶红口白牙胡说八道起来。

    沈夫人无奈:“既如此,你便早早去书院”

    沈文昶闻言坐在不说话,一双眼盯着奶娘,昨儿个答应的不会又忘记了吧。

    奶娘站在沈夫人后面,抬手指着指沈夫人,嘟了嘟嘴。

    沈文昶以为昨天劝说失败了,一脸郁闷。

    “有时间和奶娘打哑谜,怎么不来问问我呢?”沈夫人实在没有办法忽略两个人的小动作,又不是三岁孩子,那么明显的小动作谁看不到?

    沈文昶闻言也不掖着,道:“我想学骑马。”

    “可以。”沈夫人一边夹菜一边道。

    沈文昶似是不敢相信,先看了眼奶娘,又看着沈夫人,问道:“真的?”

    “真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沈夫人看向继子。

    沈文昶头转向一边道:“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愿意就算了。”沈夫人十分沉得住气。

    “那,那什么事情嘛。”沈文昶一听要算了,顿时急了,好容易要同意的怎能算了。

    沈夫人放下筷子,十分严肃地看着继子,开口道:“如果三天之内,你在书院老老实实,夫子不让人上门告状,三天后我便给你请夫子,教你骑马。”

    沈文昶顿时焉了,这是想让她学呢还是压根不想让她学?

    “做不到,那说明你也没有那么想学骑马,到时候半途而废还不如压根不学。”沈夫人环抱胳膊靠在椅背上看着沈文昶。

    这句话把沈文昶惹急了,拍桌而起道:“成交,不就三天嘛,忍我也得忍过去,哼。”沈文昶拿起一旁的布包,斜挂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家门,走到巷头,敲了敲唐家大门,不一会唐鸿飞嘴里叼着包子跑了出来。

    “满仓啊,你说你不爱去书院,每次还走的这么早。”唐鸿飞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埋怨,他饭都还没吃完呢。

    沈文昶十分鄙视,这厮准时睡懒觉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咳,我妹妹她娘要给我请夫子,教我学骑马了。”沈文昶说起骑马,十分兴奋,那可是她多年的梦啊。

    “真的啊?”唐鸿飞包子不吃了,拉着沈文昶问道:“你爹不是不让吗?”

    “我爹现在不是不在家吗?我爹不在家,我,咳,我妹妹她娘能做主。”沈文昶死活不肯唤那个称呼,那个称呼是她心里的痛。

    “你妹妹的娘不就是你娘吗?”唐鸿飞咬了一口包子道。

    沈文昶推了唐鸿飞一把,怒道:“喂,当你是好兄弟啊,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都八年了,我觉得你娘,咳,你妹妹的娘挺好的。”唐鸿飞说罢见沈文昶要怒了,忙跨出一步,咬了口包子,转开话题道:“嘿嘿,学骑马是好事啊,你如果要学,回去我也央我爹,咱们一块学,成不成?”

    沈文昶头一转,走了好几步,才道:“成。”

    “嗳,前面是富贵他们唉,喂,富贵!进文!!等等我们。”唐鸿飞喊了一嗓子,扯着沈文昶便跑,跑到祝富贵二人面前,瞧着祝富贵手里的球,拿了过来,在空中抛了两下道:“这是新球啊,正好今儿下了学堂咱们可以玩。”

    “这球可是我花五十文买的,可得仔细踢,别又踢水里了。”祝富贵将球夺了回来抱在怀里道。

    “不会啦,咱找个没水的地方不就成了?”沈文昶将胳膊搭在富贵肩膀上,“再说就是不小心踢进水里,那就让进文给你买个嘛。”

    “喂,为什么是我再买个?”许进文双手护住自己的钱袋子。

    “废话,咱们几个,就你只玩不买,这个球再没了,就你买。”沈文昶跟着富贵怼许进文。

    许进文张了张嘴,算他沈文昶说的是事实,“买也成,买就买。”

    四个人说说闹闹过了三桥街,走到声乐坊时,只听得里面传来动听的琴音,里面一大早就有人理丝桐。

    “声乐坊,一大早就做营生了啊?”唐鸿飞抬头看向二楼。

    “赚钱赚疯了吧,让不让人家姑娘休息了?”许进文撇了撇嘴道。

    “前番那群打手追咱们十里远啊,险些命都被他们追没了,咱们,就这么算了?”沈文昶摸着下巴眯着小眼睛。

    三人闻言,互看一眼,唐鸿飞问道:“满仓,你想做什么?”

    沈文昶笑着朝三人勾勾手指,四人趴在一处,悄声定下计策,少时四人两两分开,回来时,手里拿着爆竹。

    四人弯着腰走在曲坊楼后,走到一处窗下蹲下。

    “富贵,你确定这个房间是那些打手的吗?”沈文昶有些疑惑。

    “对啊,上次那个管事的就在这房间的。”祝富贵点头,一脸的肯定。

    沈文昶也不在犹豫,轻轻打开那个窗户,拿了个树枝撑住窗户,刚低头要点爆竹,耳边一阵尖叫。

    沈文昶四人傻了,慢慢转着僵硬的脑袋,只见屋内,几位少女拿着刚落下的衣服挡在胸前尖叫。

    “你们几个流氓!!!”

    话音落,沈文昶连忙拿开树枝,窗户吧嗒一声关上,再看唐鸿飞几人红着脸不动了。

    “还看什么,走啊,等人家姑娘拿着棒槌出来打你们啊。”沈文昶觉得出师不利,站起来就跑了。

    唐鸿飞几人拿起还没来得及点的爆竹装进书包里,刚要跑,便见后面几个女人当真拿着洗衣服用的棒槌追了过来,吓的拔腿就跑,总不能和女人打起来吧,那样别说世人不耻,他们自己都觉得丢人。

    “富贵,你丫的瞎指挥。”许进文跑到书院山脚下,拍了祝富贵一掌。

    “我,我之前明明见那管事和打手在那屋的。”祝富贵委屈。

    沈文昶摸着包里的爆竹,这可是花钱买来的,不用岂不是浪费了?那颗小脑袋开始琢磨怎么在书院用上,可一想到三日约定,不由地仰天无言,她堂堂的惊风将军的主人,竟然被一个约定绊住了。

    四人进了书院,刚走进大门,便见夫子和一个女人在树下相谈甚欢。

    “富贵,快看你家美女诶,奇怪,美女来做什么?咱们书院女人可以来读书吗?”唐鸿飞胳膊搭在祝富贵肩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