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灭神1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此为防盗章

    ——只是没有彻底疯掉而已。两年几乎完全没有社交的生活, 旁人只当他是一只试药的小白鼠,不知什么时候, 那些人就会带来一碗药,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比剧痛更可怕的是不知痛苦何时到来的恐惧。

    幸好牧云闲已经逐渐适应了。

    为了试药,有人给了他一本功法。上辈子的雇主能把那少侠从地牢里放走,靠的可不是教主的良心,而是这一身功夫。

    虽有希望,实际上日子却更惨了些, 修习功法后,每次服药后,剧痛就会加倍。而正在这时,他的外挂给了他一个小惊喜。

    【您所收集的图书,总评级已经达到一万分, 恭喜您成为图书馆的高级管理员,精灵助手被唤醒,更多功能由您探索。】

    成为高级管理员后, 图书馆其实和以前完全没什么不同, 依旧是一个硬盘一样的存在。唯独精灵助手还有点意思。

    当那只巴掌大的小鸟落在牧云闲掌心时, 温热的, 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笑了下。

    这是一只刚出壳的小鸡崽子, 只会用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牧云闲。每次他从剧痛中醒来时, 都会发现小鸡崽子窝在他的手心里, 欢喜的冲他啾啾叫着。

    “好孩子。”用指尖摸着他的毛, 牧云闲轻叹了声。

    满了十六岁, 牧云闲武功小有所成,药也快好了。终于要来到雇主一切怨恨的起点时,这间院子迎来了个陌生人。嗅着他那一身药味,牧云闲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看起来不像是个傻子嘛……”那人对着一直照顾牧云闲的老仆道:“你说他从未试图跑过?从未?”

    “是。”老仆沙哑着声音说:“连看都没往外看一眼。”

    “是嘛。”那人瞧着坐在廊下的牧云闲,靠过去。当他看见窝在牧云闲手里的一只鸟时,眼睛微眯,从袖中掏出一枚铜板,朝着鸟儿打过去。

    牧云闲把铜板接住了,没多看他一眼。

    那人继续靠近,牧云闲站起来。

    “看样子,你是不想活了。”他说:“你再走一步试试?”

    “我要死了,你还活的下去吗。”牧云闲抚弄着乖巧的窝在他掌心的雏鸟,轻笑了声。十六岁的少年,常年忍着剧痛,外表看上去是孱弱的,常年不与人交流,眼中有种格外不谙世事的天真,当他看过来时,却让人感到一阵来着心灵震颤。

    这来自他所拥有的强大武力的威慑。

    游医看着这双眼睛,忽然觉得有点可惜。是他一手让少年变成这样的,他心知肚明,少年活不了多久了。

    “你知道么。”游医道:“既然如此,我直说了。若是半年前,药没好,你死了我是没好下场。可现在……”

    “我连最后一点价值都没了?”

    “你这样想也没错。”游医轻叹:“和我走吧,教主想见你一面。”

    和雇主的记忆中相似,魔教教主这个牧云闲来了三年都没见过一次的父亲,看起来和他身上的标签相似。他对牧云闲的同情,甚至连游医多都没有。两人离着十多米远,牧云闲和他见了一面。

    “你想要什么?”他仿佛施恩般的,淡淡说了句。

    牧云闲微微摇了摇头:“给我些书就是了。”

    牧云闲这无欲无求的姿态让魔教教主多看了他一眼,正欲说什么,外头进来了个人,说:“阿月来了。”

    “带他下去吧,让他住在松斋里,多备些书。”魔教教主只这样吩咐了一句,牧云闲和他的这次会面就结束了。

    当他走出魔教教主的居所,黄色的雏鸟从他袖子里面钻出来,打了个喷嚏。牧云闲安抚的摸着他,略一偏头,看见个红衣的女孩与他擦肩而过。

    雏鸟又是阿嚏一声。

    这是开始了吧,牧云闲走在路上,瞧着一草一木都觉得新奇。药研究好了,这具壳子即将油尽灯枯了,他被放出来,遇上些该见的不该见的人,最终含冤含恨死去,这是上辈子的雇主遇见的事,牧云闲即将改变这一切。

    “现在还不是时候。”

    鸟儿似乎对魔教教主很是厌烦,还害怕,在魔教教主眼前时一声都不敢叫,出来就叽叽喳喳个不停,像是在对牧云闲抱怨。

    牧云闲耐心向他解释:“是雇主说的,要我把他见过的事都见一见,方才方便为他报仇。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他要我看什么,我看就是了,等我看完,你就无需忍着了。”

    小鸟懵懵懂懂的叫了两声。

    。

    搬出来的日子与在院子里试药时没有多大区别,除开换了一批侍候的下人之外。

    他住在小院里时,伺候他的都是教主心腹,和他连半句话都没有,方方面面做的滴水不漏,否则凭着牧云闲的本事,早就不在这了。而新换的这批下人则不然,只当他是个不受教主重视的庶子,对他多有怠慢,也懒得理他。

    虽还是一个人,牧云闲却全不在意,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自己动手,只要有书看,日子就过得愉快。没过几日,该来的人就上门了。

    女孩仍旧穿着那天穿过得那身张扬的红衣,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对牧云闲道:“我是不是前天在爹爹那院门前见过你?”

    牧云闲道:“确实,你是……”

    “按着辈分,你该叫我声妹妹呢。”少女给自己倒了杯茶叶,眼前一亮:“好香啊。”

    “你要喜欢,带些走就是了。”牧云闲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少女问:“你那天是不是带了只鸟?我不认识,不如你和我说说那是只什么鸟?”

    “我也不知道。”牧云闲老实回答。他总不能说是他得到的外挂里头带的助手吧。

    少女急道:“那鸟呢?”

    “自然是放了。”牧云闲不愿和她多说这个,只敷衍了句,少女气哼哼道:“无聊。”就走了。

    牧云闲等她走后,把她剩下的茶一泼,洗着杯子,突然感觉到了,雇主为何会喜欢上她。想必这少女,是他生命里头头一个对他这样好的人吧。

    体验了三年雇主的生活的牧云闲,虽然知道少女后来做了什么,也对她讨厌不起来。

    因为他的寿命只有八年多点,就算这壳子不死,八年时间一过,他还是得死,加上被雇主浪费了三年,时间就更紧了,出来后,就不得不开始谋划。

    牧云闲到底不是雇主,不会沉溺于少女给予的那点虚无缥缈的温暖中,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连少女是什么时候不再来他这的,都不太清楚。等有天发现他惯常留下的一罐清茶没人拿走,才发现少女应该是听见什么了。

    他懒得多说,这次少女却不然,气哼哼了上门了。

    牧云闲照旧给她沏了茶,少女却不喝,把杯子一推,问:“你为什么不找我解释?”

    牧云闲愣了下:“解释什么?”

    “这么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了?”少女反问:“他们说爹爹之所以不喜欢你,是你娘曾害死过爹爹别的妾室。”

    牧云闲道:“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

    雇主的娘根本没来过魔教,稍一打听就知道。那虚无缥缈的流言,牧云闲觉得,根本没有相信的必要,少女之所以是这样的态度,不过是由心底对他就有点偏见而已。

    “我权当是真的了。”觉得又被敷衍了,少女也堵了口气,站起来径直走了。后来少女就再没来过,又过了一个月,牧云闲听说,少女离开游历江湖去了。

    距离他出了小院将近一年,少女也该走了。只是被这样对待,牧云闲和雇主的心态微妙重合了一瞬。

    他当一个人很重要,对方却不怎么拿他怎么当回事,无怪雇主怨气大了。而牧云闲,只说了句:“由她去吧。”

    不过牧云闲不是雇主。少女走了,就是雇主要他看的东西看完了。少女在外面江湖上过得风生水起,牧云闲的计划也顺利。

    她走后不久,牧云闲就动手了。

    在某个上午,他敲开了魔教教主所居院落的门,正厅里,魔教教主端正坐着,周围空无一人。

    见牧云闲进来,魔教教主冷笑道:“孽子。”

    “我可不是你儿子啊。”牧云闲微笑了笑,耐心解释道:“你给我的这条命,前六年时间是我娘养的,后十年给你当了试药的物件,再后面……就没有后面了,因你的药,我折了寿数,至少要少活四五十年吧。你予我,没有养恩,只说生恩,你是把我半辈子都拿去了,你给了我命又不让我活,怎么谈得上生恩?”

    魔教教主冷笑:“你待如何?”

    “不如何,自是要报仇雪恨了。”牧云闲轻笑了笑:“你先把我这十年还了吧,身上有多疼不好说明,要你一点不差的还完,就只得看着来了,要有多的,只当是利息,您暂且忍着吧。”

    魔教教主不止有他这一子,牧云闲排第四,上面还有三个兄长。听闻教中有变,那三人都回来了。这几人都觉得牧云闲能上位,不过是凭着三分运气,哪有什么实力,却不想他们一回来,便被捉住了。

    老大声名狼藉,在江湖上恶名远扬,便是魔教教主都懒得搭理这儿子,牧云闲多看了他几眼,觉得无趣,一刀斩了。老二见势不妙,丢下老大与父亲不管,直接跑了。牧云闲没追,只随他去了。

    唯独老三,是江湖中有名的怪人,有时见他觉得不平之事愿意出手,而有时惨剧发生在他眼前,他也懒得多看一眼。牧云闲备下了酒菜,与他坐在一处。

    “听说,那游医是你亲舅舅?”他这样一问,他那三哥回道:“是。”

    “他怕我找他算账,直接跑了,你们这甥舅,性情倒是差不离。”牧云闲道。他这壳子身体不好,就不喝酒,只拿了杯茶静静品着。

    他三哥弄不清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警觉着,不敢动一口酒菜,牧云闲见了,只摇摇头,微微笑了笑,不与他计较,脸上还留了个酒窝。

    “你找他回来,我不拿他怎样,一切待遇从旧,他所要做的,和原来没区别。若他不回来,听人说,你医术也是高明,你代他来也可。”

    “你要做什么?”他问。

    “你回来,不是打着替父报仇的旗号么,竟想不明白?”牧云闲看了他一眼,边上,他养的雏鸟从窗口穿进来,自盘子上叼了个花生想吃。牧云闲就帮它把花生弄碎,小鸟啾啾叫了两声,蹭了蹭他,自顾自吃开了。

    牧三心中无端升起恐惧。魔教教主对他这出身卑微的四弟做了什么事,他是知道,知道的越清楚,便对牧云闲此时的反应越害怕,他太冷静了,全然不像是个刚刚大仇得报的少年。

    “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是想一报还一报罢了,和你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连见都没见过你们一面,对付你干什么?”牧云闲悠悠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那毕竟是你父亲……”

    “嗯,也是你父亲,若他和你只能活一个,你选就是了。”少年站起来,道:“你来。”

    牧云闲把他带到了那个曾经关了雇主十年的院子里,曾经的魔教教主刚喝过药,盘腿坐在廊下,手上青筋毕露,显然是忍着剧痛。牧云闲道:“他在我身上用的,是提升人功力的奇药,我还回去的,是叫人功力散尽的药,不过如此而已。你舅舅跑了,药快用完了,有点麻烦,你觉得呢?”

    牧三喉咙里一阵发干。

    因为游医太过于谨慎,谁叫都不回来,连亲外甥的死活也不管,自投罗网的牧三就只能代替他舅舅留在魔教内了。偶尔去那院落中看看他爹,望见对方充满期待的眼神,被牧云闲的手段吓破了胆子的牧三只敢匆匆避开,于是魔教教主看他的眼神逐渐由希望到满怀失望,然后是怨恨,最终是茫然。

    他也快疯了。他现在的处境不是由牧云闲想要怎样决定的,却是由牧云闲的雇主多恨决定的。任务进度停滞不前了,牧云闲当然要想想办法。

    时间久了,牧三却不怎么怕牧云闲了。偶尔还有种牧云闲脾气十分好的错觉。因身体的缘故,牧云闲不重欲,也不动脾气,除了打理魔教,就只在书和茶上花些功夫,另外就是他的那只鸟。

    那只鸟现在长得大了点,会飞了,牧云闲给他取名重明,每天在魔教里神气的很。

    消息捂得严,武林中人有消息灵通的,隐约知道点魔教出了什么事,但完全想不到,是改朝换代这样的大事。魔教控制的地方的百姓却有着真切的感觉,总觉得魔教中人的行事风格与以往不同了,变得……贴心了许多。

    这算是牧云闲的职业病,以前的任务,他都是把雇主往人生赢家的路子上引得,要说做暴君,他还真不会干,渐渐魔教都不像魔教了,有点洗白的意思。

    又过了一年,牧云闲这壳子十八了,他还剩下三年时间。

    “教主,月姑娘回来了。”某天有人来禀报。

    。

    月姑娘指的就是前任魔教教主的养女,全名叫望月,牧云闲动手前离开魔教闯荡江湖去了。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是雇主的仇人。雇主恨她之深,不下于魔教教主。

    牧云闲起初还没想到要怎么做,直接把她弄死,她下场再惨,雇主只怕也不会觉得痛快。但当看见她带回来的那人时,牧云闲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望月对魔教发生的事全不知情,进门后,看见魔教教主不在,来接她的居然是牧云闲,才好奇问:“爹爹呢?”

    “教主闭关了。”牧云闲向着和望月一道来的青年施礼:“敢问少侠是……”

    “籍籍无名之辈罢了,姓周,单名一个墨。”周墨还礼道:“劳您招待。”

    “阿月是我家小妹妹,她带来的客人,我重视还来不及,岂会觉得麻烦。”牧云闲微微一笑,道:“请先歇歇吧,我尚有些杂事,等处理好了,再尽地主之谊。”

    周墨比望月知道的多得多,他家里很有些势力,只是他身为次子,父母在他身上的期望就不如兄长多,周墨一直想要大展身手,让父母看看,他也是个有出息的人。此番跟着望月混入魔教,他想做的,就是杀了新任的魔教教主,也就是牧云闲。

    在他看来,此人甚是神秘,却未必有什么真功夫。他怕牧云闲只见他一面,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当天晚上,牧云闲设宴招待他时,他悄悄先将药下到了酒里。

    怎料到当天晚上,牧云闲一口酒都没喝。

    “我身体不好,便不饮酒,白费了您的一番心意了。”嗅了下杯子里的味道,牧云闲放下。对他笑了下。

    这笑容意味深长,看的周墨出了身冷汗,不知牧云闲看出来他下毒没有,只好强笑了笑。望月见他脸色不对,也免不了有些惊讶。等到一顿饭快吃完,他们一起坐着的亭子里飞进一只鸟儿,正是重明。重明四下嗅了嗅,闻见牧云闲杯子里味道不对,不知发现了什么,把杯子衔起来,泼了周墨一脸。

    “你……”望月看重明落在牧云闲肩上,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这怎么回事?”

    她一副兴师动众的家事,牧云闲笑了:“你问他。”

    周墨脸色变了,收了笑意,手已经放在了剑上。牧云闲指尖在桌上轻点了几下,重明飞出,险些啄瞎了周墨的一只眼睛。

    “他要害你……他为什么要害你?”望月喃喃道。

    “他就是新任的魔教教主。魔教为祸一方已久,我身为正道一员,自然要杀了他。”周墨说的大义凛然,牧云闲没被打动,依旧是那副表情。

    望月大惊:“你是魔教教主,爹爹呢?”

    “不知道,我许久没去看过了,应该还没死吧,他要还我十年呢。”牧云闲道:“周少侠是你看上的人,想必人品不错,不如去陪他吧。”

    “不可!”望月拦在他跟前:“你怎么能这样?”

    “我当然可以。”牧云闲收了笑,说。

    “你……你不是喜欢我,为了我,你不能饶他吗?”望月道:“你既然喜欢我,为了我去死又如何?他杀你算什么?”

    “你还真是……”牧云闲着实被她的话惊了一瞬:“你真是被宠坏了。”

    “饶他可以,不过我得废了你的功夫,你今生再不能入魔教半步,怎么样?”牧云闲问。

    望月一怔,然后到:“好。”

    “她到底是我妹妹,你就纳她为妾吧,成全她的心愿,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牧云闲勾着唇角,看着周墨:“你们成婚后,旁的事我就不便多管了,你该娶妻娶妻,该纳妾纳妾,对她也无需特意照顾,毕竟她嫁入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了。”

    周墨似乎没明白牧云闲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又重复了一次:“你懂我的意思吗?你要不懂,我给你吃个药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