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装病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襄阳,州牧府。

    蒯良办公的署衙内。

    此刻,蒯良正埋头处理公务,忙着安排南阳郡的事情。张绣即将在育阳县落脚,意味着要调整育阳县的官吏体系,这对整个南阳的官场布局都有冲击。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

    这一切,需要蒯良来协调。

    所以在这段时间,蒯良几乎忙得天昏地暗。

    “嘎吱!”

    房门被推开,一个小吏慌慌张张的进入,拱手行礼后,急忙道:“蒯大人,出大事了。伊籍伊大人,被人杀死了。”

    蒯良瞳孔一缩,很是震惊。

    伊籍是荆州的高官,也不乏武士保护,好端端的在襄阳,怎么突然就死了?更何况在襄阳城内,要杀死伊籍,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蒯良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问道:“怎么回事?”

    小吏躬身禀报道:“具体情况,小的也不知道。伊籍的尸体,刚被送到州牧府门口。看其伤痕,应当是被人杀死的。”

    蒯良站起身,便径直往外走。

    来到门口,蒯良仔细看了看横陈在地上的伊籍尸体,好半响后,目光才抬起,落在护送伊籍回来的武士身上,喝问道:“谁这么大胆,敢在襄阳城杀伊籍?说,是怎么回事。”

    作为荆州高官,蒯良一发怒,气势逼人。

    武士恭恭敬敬站着,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当即说了伊籍带他们去劫杀张绣的事情。

    蒯良听完,喟然叹息。

    天作孽,犹可存!

    自作孽,不可活!

    伊籍竟然去劫杀张绣,只能说是自找死路。

    蒯良当即吩咐武士收敛伊籍的尸体,便快速返回州牧府,径直来到刘表的书房。

    向刘表行礼后,蒯良连忙禀报道:“主公,张绣一早离开了襄阳。伊籍因为遭到张绣羞辱,心头不忿,带人在半路劫杀,反被张绣杀死。如今,伊籍的尸体送回来了。”

    刘表听到后,很是惊愕。

    伊籍死了?

    伊籍对刘表而言,不仅仅是重要的心腹,更是刘表的老友兼同乡。刘表想着伊籍被杀,怒气滋长,愤懑道:“张绣小儿,着实可恶。明知道伊籍是老夫的重臣,竟然还敢杀伊籍。”

    蒯良听着刘表的话,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发表意见。

    当日的诗会,赌约是伊籍自愿答应的,愿赌服输,理所应当。如今伊籍派人劫杀不成,反而被杀死,这是伊籍咎由自取。

    刘表却不甘心,咬牙切齿道:“蒯先生,张绣完全没把老夫放在眼中。欺人太甚,实在太过分了。你有什么建议,能给张绣一个教训。”

    此刻的刘表,满腔愤怒。

    愤怒之下,便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

    蒯良却摇了摇头,正色道:“张绣要立足南阳,得仰赖主公的支持。主公要教训张绣,有的是办法,不是不可以。”

    “关键在于,是伊籍先带人去劫杀张绣,这是伊籍失理在先。只要是参加了诗会的人,都伊籍劫杀张绣的缘由,是当日在州牧府,被张绣羞辱了。”

    “伊籍劫杀张绣不成,反被杀死,是自食其果。”

    蒯良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主公如果派人教训张绣,岂不是让人笑话主公,认为主公恃强凌弱,公私不分。”

    “卑职建议,压下此事。”

    “眼下最好的处理,是不管不顾,只能哑巴吃黄连,就算苦,也得吞下去。更何况,张绣要坐镇南阳郡的北面,主公需要张绣挡住来自北方的压力,不宜和张绣闹僵。”

    蒯良道:“请主公三思!”

    刘表一腔怒气,难以发泄。

    按照他的想法,是真想直接弄死张绣,甚至有将张绣挫骨扬灰的想法了。

    只是,他又奈何不得张绣。

    这就是最尴尬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表咬牙切齿的说话,对于伊籍的死,若说愤怒,倒也有愤怒,但更多的,还有他自己对张绣的愤恨。这一次张绣出使襄阳,他处处吃瘪,丧尽颜面,反倒是张绣得了名声,赚了个盆满钵满。

    刘表要报复!

    伊籍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

    这是借题发挥。

    刘表看向蒯良,询问道:“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张绣?”

    蒯良道:“主公,如果恃强凌弱的打压,倒是很容易。但名正言顺的对付,近乎不可能。”

    刘表眼眸阴沉下来,道:“老夫不管,不论你用什么计策,是恃强凌弱也好,是名正言顺也好,总之,不能让张绣好过。老夫养你们,是让你们在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的。如果事事都要老夫考虑,要你们何用?”

    蒯良眉头一挑,很惊讶。

    刘表竟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这不似刘表的风格。

    蒯良心中,也是不喜。

    曾经的刘表,礼贤下士,很是贤明,但随着刘表立足荆州后,态度渐渐发生变化。而现在刘表的话,却让人很是失望。

    君择臣,臣亦择君。

    他替刘表效力,也可以不替刘表效力。更何况,刘表能立足荆州,也是靠了蔡家、蒯家、黄家等荆州大族的支持。

    现在,刘表有些自以为是了。

    蒯良不愿意使用毒辣的计策,劝道:“主公,我们和张绣是盟友,没有必要闹得太僵。一旦双方关系僵了,对主公并无好处。”

    刘表大袖一拂,呵道:“老夫就问你,有没有对策?”

    “有!”

    蒯良直接回答。

    他心中摇头,不再劝说,而是直接回答。反正,他只是一个谋士,只负责出谋划策,为刘表考虑太多反而不合适。

    刘表说道:“什么计策?”

    蒯良道:“借刀杀人之策。”

    刘表身子微微前倾,脸上有了期待神色,询问道:“如何借刀杀人?”

    蒯良目光锐利,正色道:“荆州东面的豫州汝南郡,被黄巾贼龚都和刘辟等人占领。他们盘踞在汝南郡,一直想扩张,甚至想杀入荆州。”

    “只是主公派遣了重兵驻扎在边境,龚都和刘辟才没能进入荆州。”

    “要对付张绣,主公可以调走南阳郡和汝南郡边界的兵力,再派人散布南阳郡兵力空虚,育阳县将易主给张绣的消息。”

    “除此外,再把张绣即将得到五万石粮食、数千套甲胄的消息传出。”

    “只要龚都和刘辟得了消息,必定会前往育阳县的。张绣遭到龚都和刘辟的攻打,即使张绣实力强,击败了黄巾贼取胜,实力也会削弱。”

    蒯良侃侃而谈,说道:“如果张绣挡不住黄巾贼,主公便挥军杀出,剿灭黄巾贼,建立威信,同时也能震慑张绣。”

    “妙,妙计啊!”

    刘表听到后,脸上尽是欢喜神色。

    蒯良见状,神色黯然。

    听刘表的意思,必定会采纳这样的计策。可在蒯良的内心,他不希望刘表采纳。这样的计策,虽然能针对张绣,可也会对南阳郡的百姓造成影响。

    这是伤人伤己的计策。

    刘表吩咐道:“蒯先生,这件事情,由你来安排。”

    蒯良却是不情愿,道:“主公,卑职一直忙碌南阳郡官员调离的事情,抽不开身。整个南阳郡的各项事情,让卑职焦头烂额,无暇分身。故而卑职恳请,主公将此事交由另外的人办理。”

    刘表也没有多想,便说道:“此事,老夫便交给刘先处理了。”

    刘先此人,是荆州别驾。

    在刘表麾下,也是刘表的重臣。

    蒯良道:“卑职告退!”

    刘表摆了摆手,蒯良便走出了书房。只是蒯良站在书房门口,望着关闭房门的书房,脸上露出一抹嘲讽,轻轻摇了摇头。

    老匹夫,不足与之某!

    他对刘表失望了。

    蒯良深吸口气,一摆衣袍,就径直出了院子。他带着随从离开州牧府,但刚走出州牧府,在众目睽睽下,蒯良身体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这可吓坏了随从。

    随从连忙进入州牧府,喊来州牧府的士兵,将蒯良抬回州牧府,又请了医师来诊治。

    医师诊治一番,不见任何的症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蒯良最近太忙碌,以至于精神受损,好好静养一番就没事儿。

    刘表闻讯赶来,他进入房中,看到了憔悴的蒯良,关切道:“先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刚出州牧府就昏倒了。”

    他看向医师,问道:“先生是什么病?”

    医师说道:“回禀州牧,蒯大人倒没什么病症,就是太过操劳,精气神受损。这样的病症,不需要服用药物,只需要静养即可。”

    蒯良顺势道:“主公,最近太忙了。卑职恳请主公,让卑职回家修养一段时间。”

    刘表骤起眉头,只是看到蒯良蔫蔫儿的样子,于心不忍,便点头同意道:“就按先生所说的办,你不要多操心,早些康复。”

    “谢主公!”

    蒯良连忙道谢。

    刘表又安抚了蒯良一番,才起身离开。

    蒯良没有在州牧府多呆,让侍从搀扶着,便离开了州牧府。回到蒯家,蒯越连忙来了,他一脸关切的神情,说道:“我听人说,兄长在州牧府昏倒了,是怎么回事?”

    “没事!”

    蒯良摇头道:“那是我装病,故意昏倒在地上的。”

    “啊!”

    蒯越惊讶道:“为什么啊?”

    蒯良也不隐瞒,说了在州牧府发生的事情,最后道:“二弟,刘表年迈,不仅失去了进取心,还恼羞成怒,不顾大局。这样的人,虽说能横行一时,也难以长久。我故意病倒,便是要借此机会,淡出荆州官场。我会逐渐加重自身的病情,然后向刘表请辞退。”

    蒯越道:“兄长有什么打算?”

    蒯良眼中掠过一抹精光,道:“暂时也没什么打算,不过,你安排人北上,把汝南刘辟和龚都可能攻打育阳县的消息,告诉张绣,让他做出防备。”

    蒯越道:“兄长看好张绣?”

    蒯良道:“张绣不简单,有成事的机会。对我们蒯家来说,看好不看好,没什么影响。现在把消息送给他,就是赚个人情罢了。对我们而言,轻而易举的事情,对张绣就可能是雪中送炭。”

    蒯越点头道:“我明白了!”

    “去吧!”

    蒯良摆了摆手。

    蒯越拱手揖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