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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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纸钱,在联想一下昨天晚上那阵咳嗽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可能又招惹到了什么东西。

    绕着那些纸钱出了院门,我小跑着到了姥姥家,大门从外面锁着,人不在。

    我有些想不通,还不到七点半,姥姥和小妹儿去哪了。

    “小铭!”

    正想着,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吓的我一个哆嗦,然后便是新奇,这都多少年没人这么叫我了。

    “真的是你啊!”

    刚回头,便被人在胸口擂了一拳,我也认出来是谁了,是大春,我一起光腚长大的哥们,上次见面还是我高中毕业。

    我问他这几年都在干嘛,这么多年也没个信,特别是两年前我回来迁坟,也没见他。

    大春傻笑了一下,说他前些年一直在外面学手艺,去年才回来。

    我问他学的啥手艺,他想了想,说带我去见识见识,还说我在市里肯定没见过这种场面。

    说完,大春就拉着我向着村东头走。

    大春全名叫郭迎春,听着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其实是一个正宗的东北大汉,一米八十多的身高,将近二百斤的体重,心眼比较直。

    被他半拖着走,路上还碰到几个也向着那头走的村民,看那样子是去看热闹的。

    到了地方,院子外面站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的,里面则是快要吵翻天了,听那意思,是为了发丧的事,家里死了老人,几个儿子谁也不愿意掏钱,在那相互推脱呢!

    大春仗着体格大,连挤带推的开出一条路拉着我进去了。

    我其实是不愿意去的,死人的事,我心里有些犯怵。

    刚一进去,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子,一个老太太的尸体摆在院子里,身下就放着一块门板,头上盖了一个油腻腻的枕巾,看那样子就知道,生前没少受罪。

    姥姥和小妹儿也在院子里,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还在那吵着的三个中年妇女,不用想,那是老太太的儿媳妇。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已经想起来这个老太太是谁,这是老韩太太,论辈分我得叫一声韩奶,昨天晚上的那个老太太就是她。

    小妹儿见我来了,紧走了两步,将我拉到了一边,还冲着大春瞪了瞪眼睛。

    “都别吵了!”

    姥姥这个时候阴着嗓子来了一句,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妯娌们顿时没声了,就好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鸡,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很怕姥姥。

    姥姥吧嗒了一口旱烟,慢声慢语的说还是老规矩,丧葬费均摊,家产平分,有意见的可以提。

    三个妯娌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姥姥,谁也没敢吭声,这时就算是定下来了。

    大春也走上前,开始张罗起来,我总算是明白他是干啥的了,他是白事知宾,专门赚死人钱的。

    事情有了定论,看热闹的也就散去了大半,老太太的尸体也不能放在外面晒着,大春招呼着几个村名,帮着把尸体抬到屋里面去。

    没想到又出事情了,四个人抬尸体,愣是抬不动,门板抬起了能有二十厘米的高度,他们四个死活就抬不起来了。

    不但如此,老太太脸上盖着的那个枕巾也掉下来了,那张脸也就露了出来。

    看到那张脸,还留下来的村名嗡的一声就炸了,那张脸枯瘦枯瘦的,没有一点肉,眼睛已经凹到里面去了,看着就好像是两个黑窟窿。

    嘴也张着,牙齿呈现出一种灰绿色,里面好像还有东西。

    四个抬尸体的被吓得妈呀一声,扔下板子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院子外。

    我也被吓得够呛,老太太嘴里的东西我已经猜到那是啥了,那是野菜,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嘟囔的不够吃,一股寒气从后背冒起来。

    大春倒是胆大,从兜里摸出来一枚铜钱,塞到了老太太嘴里,又捡起那个油腻的枕巾,将老太太的脸盖上了,又招呼村民重新抬起了门板,将老太太弄到屋里去了。

    “走吧,别看了!”

    小妹儿阴着脸说了一句,拉着我向外走去。

    我没反对,跟着小妹儿向外走,说实话,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呆着了,那老太太的样子太吓人了,而且我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到我的院子里来是为了什么。

    出了院子,小妹儿埋怨了一阵大春不该带我过去,又让我放心,只要在村里,就能保我安全,无论是刘菲还是蔡若涵,谁也别想动我。

    “昨天晚上韩奶来我的院里了!”

    我想了想,还是将昨天晚上看到的告诉小妹儿了。

    小妹儿脸色一变,又详细的问了一遍,我说了之后,小妹儿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只要我没搭腔,啥事没有。

    说完这个,小妹儿又给我科普了一下老韩太太家的情况,老韩太太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孝,弄得老太太每天以野菜度日。

    也不是没人管,不过老太太那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畜生,谁管就和谁闹,在加上老太太也不愿意丢那个人,从来不出来,宁可饿着,也不求人。

    我闷闷的听着,老太太的三个儿子确实畜生,这是活活把自己老娘饿死了,不过我有些不祥的预感,我觉得这事没完。

    小妹儿还在那安慰我,让我啥也别管,就安心在村里呆着,只要在村里,就没事。

    我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在村里耗着,没解决之前,让我走,我也不敢。

    回到家,吃了小妹儿给弄得早饭,整个白天,我过的都是浑浑噩噩的。

    到了下午,大春提着酒菜过来了,说要和我喝点,算是叙旧。

    酒一喝上,在加上最近实在是太郁闷,我喝的有点多,醉过去了。

    睡到半夜,我被渴醒了,摸黑坐起来,我刚要下炕,就看见地上站着一个人。

    “醒了?”

    那人颤巍巍的靠了过来,声音也有点发虚,那样子和昨晚上一模一样,这是那个老韩太太。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子就缩到了炕里面去。

    “呵呵,老太太我盼了多少年,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老韩太太颤巍巍的,迈着脚想要上炕。

    “盼我干嘛?”我咽了咽喉咙,有些颤抖的问道。

    老韩太太叹了一口气,和我说起了他那三个儿子,说的都是他们三个小的时候怎么好,怎么孝心。

    还有她的三个儿媳妇,她说她们一开始的时候也不错,但是后来就变了,不给她饭吃,虐待她,她的儿子也不管。

    我不明白她和我说这些干嘛,虐待她的是她的儿子儿媳妇,想要报仇去找他们,来找我算什么。

    “那你去找他们说啊?”我颤抖的说道。

    “都是你家,要不是你家,他们怎么可能变成那样!”

    没想到我这一句话捅了马蜂窝,老太太一下子就炸了,尖着嗓子冲我喊道。

    我是彻底懵逼了,她儿子儿媳妇不孝还能埋怨我家,这他妈的是哪门子的道理。

    “要不是你们搬家,要不是你们搅动了风水,他们怎么可能那样,你们必须死!”

    老太太越说恨意越浓,那个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把我掐死。

    我是越听越迷糊,我家搬家怎么又和风水扯上关系了,当年我家搬到县里面可是什么也没动啊!

    没等我反驳,老太太一下子就蹿到炕上来了,伸手向着我的脖子恰来。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根本顾不得其他,爬起来一把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向着大门处跑去。

    我和小妹儿家那么近,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只要跑到小妹儿家,我就安全了,我也想知道,当年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