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引鱼上钩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骁王着手调查苏奕世之事,尽量求得公平给顾、苏两府交代。

    云浅凉在顾相府内闭门不出的待了两日,期间苏家有意上赔礼,均被顾管家以伤还未好,不宜见人为由挡回去了。

    苏家无疑是觉得她可劝服顾亦丞作罢,想从她下手罢了,但就如顾亦丞鲜少插手她所做之事一般,顾亦丞谋划之事,她同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需她时,她就好好待在刀鞘里,敛其锋芒,拔出时必将是人所畏惧的利器。

    论起才敢计谋,云浅凉以以往今所为仅能算是小打小闹,是压根搬不上台面的那种女子间的把戏,还不到真正算计得厉害之时。

    倘若往后牵入的权势之争是龙虎之斗,她目前玩的还只是猫捉老鼠,出于兴致罢了。

    春花掀起马车一角,让外界议论的声响传进来,无非是顾苏两家的恩怨搬上了台面,这京城里的八卦每天都有,只是大小不一。

    苏家今年来在百姓眼里算得上是精忠报国的忠良之辈,比起顾亦丞那奸臣的恶劣名声不知好上多少倍,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上,随时会被巨浪拍个粉碎,不懂内政与军中情况的百姓,早已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认定顾相是坏人,残害忠良一说如风起般传开。

    云浅凉摆摆手,春花把帘子放下,隔开外界声响。

    云浅凉近来行事小心,这京城有不知名的势力,而又有寂栖迟那些人在,她尽量不让外人知晓她听觉敏锐异常,即便不掀开帘子她听得仔细,还是做了做样子。

    马车不急着行驶,慢慢悠悠地晃过街道,她顺耳多听了些话。

    比如:云相府家的二小姐,近日与瑾王一道出游。

    再比如:有人镇北将军府闹鬼。

    镇北将军府,是陆家的宅子。

    陆家流放千里之外已有好些个年头,按照当朝律例宅邸已然被皇上收回,可以另赐给苏其他官员做府邸,毕竟朝中科举过后,总有新人入职,而那些有能力的官员升迁,赐宅是必要的,而陆家当年的府邸虽被收回去,但至今无人居住,放置多年早已是间废屋了。

    “也不知陆家流放至今,还有多少人活在世上。”云浅凉颇为感慨的道了一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惋惜的长叹。

    春花忽然听她提及陆家,以为是即将到云相府,勾起了主子的伤心事,但当年陆家凋零得得太快,许多事情还未细查,已然被定了通敌叛国的罪名,流放千里不得归。

    “千里之地,路途遥远,活着恐怕也再难见一面。”春花有些惆怅,“但只要活着就好的。”

    “是啊,活着才有出路。”云浅凉淡淡的应了一句。

    这世上除了生死,还真就没有大事了。

    到云相府时,云起南还未下朝回府,刘管家只能卑躬屈膝的请她进屋去等,而后派人去通知秦氏,但云浅凉找人有事,倒是没有留在正厅等,而是往书房方向去。

    刘管家劝不住,寻思着书房有暗卫与侍卫,未必能放人进去,便只是劝阻一二,实在劝不住由着去了。

    远远地,就见清晖园外站着两个佩剑的男子,曾在春闱时见过云起南把他们带在身边,看来是老头身边的近侍。

    之前来的时候云相府书房不见这般森严,看来云老头是被她弄得有些害怕了。

    云浅凉走到门前,两个侍卫把她拦下,面无表情的传达主子的意思,“书房重地,没有相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云浅凉站在月亮门前,眼神只是淡然的扫了眼拦在身前的手,“我不认为两位能拦得住。”

    “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小的。”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的说话。

    “我只是到书房等父亲回来,二位要是不放心,大可一直监视着我,这是我让步的极限,两位要是不让,弄出点麻烦来就怪不得我了。”云浅凉一副善解人意的退让。

    她今日的确是想找云起南谈谈而已,只是不愿与秦氏碰面,而故意躲到书房来,而且她在书房里等,云起南怕是不敢把她久晾在这处。

    两人互看一眼,有了对策,让开身子,一人陪她进了清晖园。

    云浅凉前脚进入书房,后脚暗卫就前去通报。

    云浅凉在府内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云起南就匆匆地赶回来了,脑门上还挂着汗珠,可见他是生怕云浅凉发现才急忙赶回。

    “父亲。”云浅凉仿若与眼前之人没有过隔阂般,起身见礼。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云起南背着手走进来,老大不爽地坐下。

    “我眼里有无父亲有何重要,反正父亲心里早已没我与母亲,我宁愿让世人说我绝情,也好过被您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愚蠢强。”云浅凉庙面上功夫做得极好,眼里嘴角都带着一抹轻盈的微笑,看上去只是一对生疏的父女而已。

    云起南看着云浅凉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就来气,不与她拐弯抹角,“云相府容不下顾夫人这尊大佛,顾夫人无事便请回吧。”

    “父亲大概是年老了,越发的沉不住气了。”云浅凉施施然落座,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望向上座那威严而面带薄怒的中年男子,弯了弯唇。

    “比不来顾夫人越发有本事了。”云起南讥讽道。

    “前些日撞伤了脑袋,想来父亲不曾关心过我伤势如何,但倒是因此让我想起了一些过往旧事,不由得想要来找父亲问个清楚。”云浅凉声音很轻,透着一股慵懒劲,声音悠悠地飘在人耳边,不仔细捕捉仿佛会听不清她的话,“我年幼时所知母亲死因是郁结在心,久治不愈而病逝,但撞伤过脑袋后,我倒是忆起一些不易察觉的事来,这两日想了许多,想起我娘是中毒暴毙而亡。”

    “我看你是脑袋撞伤了,胡言乱语。”云起南怒时肃起的面容很是难看,面上看不出有何棉花,但他搁在腿上的手,有一瞬微缩,仅仅是一瞬就松开了。

    “父亲几次与我不对付,应当晓得我这人行事如何,要么我就不来问,来了我就是知晓了些您刻意隐瞒的事实,您想随便把我打发了,可不是件易事。”云浅凉眼里的精明聪慧不太明显,若是初见,只怕会觉她是小意柔情的女子,但实则她这不显山露水,反而让人摸不准她身上那里有刺,胡乱来只会受伤。

    云起南沉默半晌,大概是气氛使然,他憋了良久,要倒茶喝茶。

    云浅凉按住茶壶,把杯子反扣回茶盘里,“这时候让父亲喝茶的话,定会把话憋回去,所以父亲还是莫要耍花招,如实告诉我如何?”

    “你娘的死与我无关。”云起南急切的要摆脱这种局面。

    “我只是求证我娘的死,没说怀疑是父亲下的毒,父亲这般急切的解释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云浅凉笑呵呵的说着,拿了茶杯与茶壶亲手沏了杯茶推过去,“既然父亲认为与自己无关,不妨说说当时的情况。”

    “云浅凉,你有完没完,那都是过……”云起南如被点燃了火线的炮仗。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云浅凉截断他的话补充完,这才抬眸正眼看着云起南,“真相永远是真相,犯过的罪光阴是带不走的,一条人命,父亲以为过得去吗?”

    “你就是个祸害,我懒得与你多说。”云起南格外的烦躁。

    “是吗?但我听过我的话后,父亲应当很想与我谈。”云浅凉眼神往外面看了眼,确认没人后才开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云起南一瞬间紧张起来,起身走到门边对外面的侍卫交代。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回到桌前,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你究竟知道什么?”

    “毕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对云相府的秘密自然知道得比较少,但……”云浅凉依旧是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浅浅的笑意始终不曾消失,“……我是何人,父亲有所怀疑的话,应当明白你手里的秘密,我光靠猜都能猜到七分。”

    “果然,那些人早已找上你,在我眼皮底下偷偷教导你。”云起南一副笃定的样子。

    “其他的我不多说,那样东西本该属于我,父亲您一开始就要不起,人心不足蛇吞象,您偏生还让瑾王知晓,并把我的事告知,您当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吗?”云浅凉笑时微微眯起了眼睛,“您还记得在秦家发现的那支簪子吧,我记得秦家最后见的人是瑾王,您猜秦家告诉了他什么,让他想娶我。”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云起南提醒。

    云浅凉失笑,“这么久的事亏您还记得,您卑鄙的让其他知晓酸枣片的秘密,险些害死我,竟还敢向我讨要那个条件。”

    云浅凉敛眉,思考出一个办法来,“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再让条件成立。”

    “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的。”云起南一口拒绝。

    “让我把那笔账还回来,这样的话当初的账一笔勾销,条件依旧成立。”云浅凉道出自己的意思,她不急着让云老头交出手里最后的秘密,但也过不了多久,他就得拿出来了。

    “不可能!”云起南不同意。

    “既然如此,那您没要求让我兑现之前的条件。”云浅凉起身,优雅从容的理了理衣衫上的褶子,“我想说的话都说了,既然话不投机,我便不打扰父亲了。”

    云浅凉走出清晖园不远,就见秦氏走来,她看到云浅凉时眼神有些避讳。

    云浅凉与她擦肩而过时,眉眼弯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虚之人必定慌张。

    快步走开,云浅凉心情愉悦。

    她在书房说的话是有破绽的,经不起推敲,细想定会发现有不对劲之处,一旦想多了,以云起南的心思很容易想到是谁跟她透露了不该说的话。

    出了云相府,云浅凉站在门前好一会,才登上马车。

    秦氏本是担心云浅凉会乱说话才赶到书房,毕竟她以某些秘密交换了去见秦家最后一面,父女两不见面最好,一见面她就心慌得很,是近来好不容哟得了些宠爱,可不能白费了。

    可看云浅凉出来时的那副样子,秦氏越发心慌,没有进书房而是往自己的院子回去了。

    回到院子,秦氏立即让院里的一个小厮去跟着云浅凉,看看她会做什么事。

    她拿不定主意,是说了还是没说,但必须先想办法挽救。

    离开云相府有一段距离后,云浅凉忽然开口对驾车的安甲说道:“去趟陆将军府。”

    安甲似乎未料到会去那个地方,愣了愣才回,“是。”

    紧接着马车改了道,云浅凉懒洋洋地斜靠在马车里,眼神盯着一处神游天外。

    果然不出她所料,云起南知晓她不是亲生的,并且早已对她身份有所怀疑,不过从他话中却不是很明确对方是什么来头,只知道是一群有本事把她教成懂谋算之人,而他手里仅剩的大秘密,真实身份的人有关。

    明明有相关的东西,却不知对方来头,似乎不太可能。

    但既然他知晓她不是亲生女儿,还留着她做什么?

    云浅凉思绪一卡,喃喃出声,“没留来着。”

    他是把她送给瑾王当死棋摆布,养她多年,是为让她当死棋。

    春花听她喃喃自语,安慰出声:“夫人莫要伤怀。”

    然而云浅凉想得入神来,没有听见她的话,一心沉迷在自己的思绪里。

    云起南手里是什么东西,她只猜到了三分而已,说出来是想讹她一下,试探他的态度,看样子的确是与她身世有关的东西。

    想到酸枣片上刺字的秘密,云浅凉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酸枣片刺着不全是字,还有一个图腾,与苍蓝国有关,她当时看到苍蓝二字时吓到了,没有去细看后面的图腾。

    那样东西要是让天徽帝知道,定会怀疑顾相府试图找到苍蓝国后裔,联手谋反,这罪名扣下来,顾相府在劫难逃。

    云起南如何得到那样东西,另一个秘密会不会也是与苍蓝国有关?

    有关的话,多半是云起南的秘密极有可能是龟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