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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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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家和

    张君替如玉擦着脸上的灰黄之粉,如玉时不时扫着那窗子:“那茶里加的什么?”

    “虎狼之药!”张君摸了把如玉的头,指道:“快看,耶律夷上床了。”

    耶律夷本就年青力猛,吃了春药之后更是如头豹子一般。他按捺不住自己胸中激情,药使神乱,揭开面纱之后只见公主红唇似血般艳丽,眼角还涂着新绿的眼粉,美得就像雨后的草原,脸上皮肤白的像那天上的白云一样。

    他忍不住抖了两抖,贴唇在赵钰那叫张君涂的血盆大口一般的红唇上轻咬了一口。

    如玉脖子伸的老长,舌头不停啧啧而叹,叫道:“快看,快看,钦泽你快看啊,亲上啦!”

    张君再看一眼,一把遮上了如玉的眼睛:“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准再看,走,咱们回家。”

    如玉叫他拉扯着走了两步,忽而听到地动山摇一声嚎,挣开张君回头又扑到窗子上,便见那间屋子里赵钰像只窜天猴一样崩了起来,却又叫耶律夷扯到了床上。因为她的吩咐,只怕房子掀翻也没人敢进去,赵钰扑腾了几下,终归烂醉如泥,抵不过耶律夷,又叫他给扑到了床上。

    耶律夷水路走得,旱路也走得。公主是一种期望,大醉之中,春药烘托,那管水路旱路一道淌。赵钰烂醉如泥,酒醒之后欲要挣扎已经晚了。虽结盟之事还未成,但两国皇子于官驿中倒是结成了个旱路盟约。

    天都已经快亮了,如玉仰面躺在张君怀中,共马而骑,问道:“你累不累?困不困,要不要伏在我肩头歇上片刻?”

    张君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摇头道:“熬几夜不碍事的。你回去好好歇得几日,无事不要出门乱跑。”

    如玉嗯了一声,想起方才赵钰抱着屁股乱窜天的样子仍是咯咯笑个不停。

    且不论两个皇子最后是如何收场的。如此丑事,两方皆要悄悄瞒下,总之赵钰从此闭府不出,耶律夷表面仍还是谦谦君子,与大历商谈结盟一事,张君亦随时陪于侧。

    ……

    如玉回府之后,总算从此得闲。一府两个孕妇,区氏安心养胎,邓姨娘随身伺候。如锦仍还伴着张登寸步不离,周昭眼看临盆,越发一步都不肯出院门。

    蔡香晚终于借搜出虎狼之药而打发走了张仕那个小通房,张仕一怒之下也去了边关。一府之中,如今十分的清净。

    这天周昭院里的小荷来请,说有事儿往静心斋去一趟。如玉亦有多时未见周昭,虽心中因着张君对周昭有些酸意,但终归是自家丈夫一人的暗恋,怪不到周昭身上,遂也兴冲冲赴约。

    静心斋院里石榴树上结得满满拳头大的石榴,好几个绽了口的,露着鲜红的籽儿。婆媳皆是孕妇,周昭脸儿黄黄,区氏却水润的跟外面那红石榴似的。

    见如玉来了,区氏先就笑道:“这几日你父亲嘴里没停的在赞你,说你教导契丹公主教导的好,给咱们永国一府在皇上面前长了大脸。”

    她向开始张登说什么好就是什么好的,连忙叫丫头搬杌子来请如玉坐。待如玉坐了又道:“我听说当日皇城外涌了上万人眼巴巴的瞅着,宣德楼上也尽皆是男客,无论皇妃还是外命妇,皆未曾参加。

    那公主终归是蛮族人,虽在咱们中原长大,到底野性难训。多少双男人的眼睛瞧着,若是咱们中原姑娘,一听要脱了衣裳对着些男子跳舞,还不一条绳子将自己吊死?”

    如玉笑而不言。一座的妇人们皆是讪讪的,当然,除了赵荡府上诸人,和赵钰几个以外,无人知那跳舞的恰时此坐在此乖的不能再乖,面瓜一样的二少奶奶。

    未几,张登带着如锦进来了。石青色金线纹的鹤氅,本黑内袍,下面一双江绸面的圆头布鞋,撩起袍帘坐正,接过丫头捧来的茶,笑望着如玉,一脸的感慨万千。

    不知为何,如玉竟觉得张登那笑容中带着十分的痞气,公公不过四十五六,如此裸的目光盯着儿媳妇,区氏先就重重吭了一声。

    周昭往外使得个眼色,张登准备了一堆要感谢如玉为整个永国府做了多少贡献,又准备立刻就将她记入族谱的话,一句还未说出来,便见外面两个周昭院里的婆子架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如玉一看周燕头上还包着青帽,显然连头发都叫人给绞了,也是稳稳的坐着,看周昭今天要给自己个什么交待。

    周昭撑着小荷的手站了起来,一手欠腰走到区氏与张登面前,忽而屈膝就跪到了地上。张登问道:“大儿媳妇你这闹的那一出?”

    周昭道:“父亲母亲有所不知,如玉到了咱们家,受尽多少委屈。九月初十那日咱们往天清寺去,燕儿与如玉起了些龃龉,燕儿谎称如玉要将她推下塔,这事儿大约父亲是知道的。只是其中一些原委,只怕父亲母亲,一并如玉都不知道。

    燕儿是我娘家妹妹,到此也只为钦锋征战在外时,在我院中作个伴儿,谁知她竟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受了咱们府里某些人的诱惑,一起戕害如玉,今儿媳妇便要叫燕儿将那人指出来,给如玉赔个不是。”

    张登怒极眉跳,眼露凶光,问道:“是谁?”

    如锦眉目深垂,黯黄的脸上浮着点点雀斑,按如玉所打问的月份来算,她应当是与区氏差不多时候怀的孕,此时外表一点形迹都看不出来。

    区氏深深咳了一气:“老大媳妇,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先就该怪我这个理家人治家不严。那个人我也知道,一会儿我单独叫了她和如玉一起断公案即可,至于燕儿姑娘,这是怎的,绞了头发要出家?”

    张登拍着桌子便吼起区氏来:“是谁?你既早知道了为何不给如玉公断?”

    区氏难得低声下气:“当着孩子们的面,能不能收收你那大嗓门儿,一会儿下来我跟你单独说。”

    周昭见周燕哭哭啼啼还要说什么,怕她要嚷出不好听的来,使个眼色叫婆子们带走了。她自己也带着蔡香晚等人退了出去,却单独留下张登夫妇。

    如锦是公公的妾,儿媳妇总不好去指她的罪,周昭也是想要叫区氏与张登二人自己调停。

    区氏起身带着张登进了内室,外屋便只剩如锦与如玉二人。张君也早知如锦当初趁混作乱,但他认为如锦身后应当还有主谋,若此时打动如锦,事后算账,也不过处理个丫头而已,偏她还有身孕,还是张登的骨血,着实难处理。

    而她这条线断了,无论她的主子是赵荡还是赵钰,总会另从永国府收卖人来做同样的事。到那时,敌明我暗,更加防不胜防。

    如锦一脸沉稳,显然早就知道区氏会保自己。

    想到此如玉也不过一笑,听内室中公婆一声比一声高的吵了起来,到了内室门上,低声叫道:“父亲!”

    四个儿子里最傻的一个,不过出趟外差,就能于沧海之中找到这契丹国的遗珠,即便因为隐瞒身份而不能跪拜,张登也下足了决心要以自己为帜,不肯叫如玉在这府中受委屈。岂知区氏推推脱脱不肯说凶手,一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正生着气,听了如玉一声唤即刻俯首贴面,一头的毛发都立刻顺遂:“如玉有何事?”

    如玉道:“媳妇虽受了一场惊,却也毫发无伤。母亲怀柔不肯指出那人,许也是为了一府大局着想,毕竟她如今有身孕,不喜欢动辄要打要杀的。既是如此,母亲私底下处理了那人即可,您也消消气儿,可好?”

    区氏顺着杆子便往上爬:“皆是一府的人,此事私底下我饬斥那人一回,叫她给如玉赔个不是也就完了,毕竟那人也是糊涂,指了出来,彼此妯娌之间还怎么过日子?”

    自初入府那一回之后,如玉再未受过险,府中也还算清静。张登以为果真妻子也是这样想的,家和万事兴,儿子们不论嫡庶都能拎成一股绳,他却带头闹的分崩离析毕竟不好。而且,区氏这话明显暗示妯娌之间,便是有意把罪名往蔡香晚身上落。

    既是蔡香晚,儿媳妇之间起了龃龉,儿子们如何能团结到一起?

    张登想到这里,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如玉的看法,不追究此事了。

    如玉深深不喜区氏之为人,便在于此。她保如锦是因为如锦替她斗败了邓姨娘,又能牢牢把持慎德堂,不叫张登再纳新人进来。但保如锦便保如锦,又何必把蔡香晚拉进去垫背?

    好在如玉明知凶手,否则她与祭香晚妯娌之间,便要闹起不合来。

    出静心斋的时候,如玉深看那如锦一眼,却也不打动她,转身便走。

    ……

    周昭又将如玉请到了她院里,正是石榴熟的季节,周昭仿佛很喜欢剥石榴,剥的满满一盘搅成了汁儿,酸甜可口的石榴汁儿,冰凉凉十分开胃,捧给如玉一杯,自己也捧着一杯:“燕儿不服训,我与我母亲商量过,将她送到庵里落了发,叫她好好修性子去了。我这个姐姐没管教好妹妹,我代她替你赔不是,可好?”

    果真绞了头发。要说那周燕也可怜,似乎对张诚是一颗痴心,但张诚那人,二三不着,恐怕连周燕长个什么样儿都没看清楚过。

    周昭又道:“当日燕儿在放生池畔曾跟你说过的话,回来也原样跟我说了。我得跟你解释,我虽未嫁时与钦泽见过几面,还曾误打误撞替他治过舌头,但我与他之间,说的话最多也没超过三句,至于情一字,更是无从谈起。如玉你有胸怀有肚量,不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万不要因此而生分了钦泽。”

    如玉不期周昭竟就这样大剌剌的说出来,讪笑道:“怎会。大嫂是尊长,我从来不敢妄揣妄念的。”

    周昭默了片刻,又道:“你大哥,是个天下无出其右的男人。张家所有的男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的好相貌。但相貌是其次的,他虽从军,看起来是个十分不羁的性子,但向来洁身自好,对我好的不能再好。”

    如玉也曾听蔡香晚说过,张君相貌好,却也比不上张震。如玉未曾见过,也对那个常年在外统兵杀伐的大哥心生仰慕。她道:“大嫂好好养胎,不定何时他就回来了呢?”

    周昭点了点头,捏着帕子道:“当日在天清寺,我腹有不适,张君便是抱我,也是弟弟一样。若有人乱传言,你切不可信真。”

    如玉又是一笑:“怎会。”周昭如此逼着解释,弄的反如她拈酸吃醋了一般。如玉心中本无不适,如此一来却有些怪怪的。

    周昭也知这样的解释让如玉难为情,自己比她更难为情,端起石榴汁聊掩着尴尬。当日实则她身体根本没有什么不适。若说突然吐血,或者说吐石榴汁,却有个难言的原因。

    原来,当初如玉入府,衣着质劣,人也两眼一抹黑,跟张君两个叫长辈一路磨搓。她也看得出如玉爱张君,而张君显然并不爱如玉,带她入府,不过是为了能抗过皇家赐婚而已。恰是因为这样的怜悯,她才会一开始对如玉很好。

    但是后来,渐渐的张君显然也爱上了如玉,也不知他是怕如玉要发现自己小时候做的蠢事,还是本身就心怀鬼胎,几个月来,见了她便如鼠一般溜走,恨不能将自己隐形。

    心性执轴的孩子,渐渐心中眼中唯有一个如玉,周昭也揣不明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态,恰逢张震在外忽而音讯全无,她独自一人空守个院子,多少天寂寞苦捱之后,当日才会以石榴汁做血,吐上一口,便是想要将张君拘到身边,诉诉自己怀胎十月的独苦。

    这种事情干完随即后悔,悔对丈夫张震,也有愧于如玉,好在天知地知,她的心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恰是因此,她才要严惩周燕,以弥补懵懂无知的如玉。

    ……

    转眼十月底,耶律夷拿到了法典与铜玺,从此之后,便是亡辽正统传承,可号令余下契丹残部,亦有资格名正言顺讨伐北方诸国了。

    两国也就此达成盟约,耶律夷答应回西辽之后,出兵三十万,从可敦城一侧南下伐金,与大历两相夹击,两条战线同时推进,立志一举荡平如今北方最强盛的民族,女真人。

    因为赵钰的闭府不出,此事全由瑞王赵荡一人来推动。他有半数花剌血统,花剌半契丹,几天下来,与耶律夷已成莫逆之交。而皇帝因为那夜契丹公主一舞,也勾起舔犊之情,一时之间,赵荡风头无敌,到了西辽使团西归之时,就连欢送宴,都定在了瑞王府,而非东宫。

    瑞王府特意下帖来请,务必要如玉这个陪伴公主习舞半个多月的功臣前去参宴。如玉握着那纸请贴却是皱起了眉头,抓着个张君好容易回府洗澡换衣服的时间,她也不害臊,掰着侧室门问道:“这宴请,你说我去好,还是不去好?”

    张君自浴缶中腾然而起,混身水珠逼到如玉面前,问道:“为何不去?”

    如玉一手按上他光洁的胸膛,精肉紧实,腰纤腹紧,摸上去滑滑的,冰冰凉凉。她眉眼都笑弯了:“我想去看看二妮这几日过的如何,于前途有何打算,可又怕平白无顾给你惹麻烦。”

    张君低头圈上如玉的手,引她慢慢的旋着,贴唇在她耳边,嘶声哑气:“你不去,该来的麻烦还是会来。倒不如活的坦坦荡荡,该去就去,凡事不要吃亏,万一有谁敢欺负你,我替你打他。”

    说着,他忽而力使两臂,紧实的胸臂随之鼓起小峰峦来,在她手中颤鼓。

    如玉噗嗤一笑,叫张君反压在格扇门上,他一身皂角的清香息,十月的天气里冷水沐过,此时混身仍还冰凉,眉梢眼角浮着笑意,生生看羞了她。

    至少半个月,张君忙的昏天胡地,都没顾得上慰劳自家小媳妇。赵钰的一席话,终于能解释她独特的体质,果真如水做成,软似无骨,床上尤甚。想到这里,张君有些莫名的得意,他握过她缩在胸前的小拳头,问道:“为何不摸了?”

    如玉两只手躲着不肯叫他抓,躲得许久忽而一个跳跃便攀上了他的脖子,笑嘻嘻一路亲着他的眉眼。张君揽腰抱如玉出了侧室,将她放到床上准备好好解一回旷了半月的馋,才要入巷,便听门外一婆子唤道:“二少爷可在家?”

    张君双手还在床沿上,红着脸问道:“何事?”

    外面那婆子道:“老爷请你去一趟。”

    如玉笑着滚到了床内侧,张君埋头闭眼定了片刻,回道:“我即刻就去。”

    “你猜他叫你去做什么?”如玉起来帮张君找着衣服,替他绾发,笑问道。

    张君道:“大约是因为与西辽结盟的事。他虽是太尉,可这些日子来一直不问朝事,如今到了紧要关头,大约想问问我对于此事的看法。”

    ……

    掸着袖子出门,恰碰上眼看临盆的周昭。她前些日子一直窝在院子里,最近倒肯出院走动了。张君认识她近十年,也未见过她脸上有今日的笑意。欲避避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前叫了声大嫂。

    周昭笑问道:“与西辽结盟的事情谈成了?”

    张君默默点头,周昭的步子慢,他也只得跟着慢走。

    “你大哥昨日寄了信来,说皇上去旨命令他们全线撤兵退回关内,养精蓄锐以备粮草,待西辽太子回国之后,两国在统一结成战线。他会带着五百人做一次突袭,之后就撤回关内,大约五六天内,可以回京一趟。”

    张君埋头走着,听完报之一笑,在蜂腰桥畔分别,走远了。

    他在家总是一件青衣,仍还是清清瘦瘦的身材,自有如玉之后,似乎比原来少了几分木讷,多了几分从容,但仍还是十分安静内敛的性子。她犹还记得时隔近三年的那个春日,她与一众姐妹与汴河岸尚花,恰遇赵钰凯旋归京。

    赵钰自来心高气傲,难得有姑娘能入他的眼,但既入了眼,放了话要娶,便非要娶到不可。

    她和张震出门赏花,叫赵钰堵在半途,张君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路追着宁王赵钰穷追猛打。

    张震性野,不羁,是胸怀着野心但唯有她手中的缰绳才能掌控的野马。张君冷漠,内敛,骨子里埋藏着一座火山般的热情。天地生人,区氏那样的性子,却能生得这样优秀两个儿子。

    ……

    张登不在慎德堂,而在前院大殿,不但张登,老太君贺氏,以及他二叔张享,三弟张诚并族中几个族叔都在。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显然皆在等张君。

    张登不停踱着步子,在李冰阳那幅条幅下站定,闭上眼睛说道:“钦泽是负责西辽使团的钦使,可欢送宴不设东宫,设在瑞王府,显然皇上心思已变,他只怕是要改立储君了。钦泽,你怎么看待此事?”

    张君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得父亲一句问:你怎么看。

    他回道:“近来皇上频频悼天,为逝去将近三十年的妤妃做法事。我虽为钦使,但大部分的事情皆由赵荡在亲自操持。他明里支持皇上改立赵钰为储君,其实不过是投石问路,以赵钰为石,只要皇上有改储之意,朝中半数重臣,支持的皆是他。”

    张登走过来,盯着比自己略高的二儿子问道:“若他想上位,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张君道:“拿咱们永国府开刀,削咱们的兵权,送给赵钰,调赵钰去边关,推进联辽灭金之事,而后改储换代,成为储君。”

    与张登想的无差。张登背身在那条案前,盯着条案上的宝鼎出神:“我卸去统兵一职,归位于震儿,虽如今有太尉一职加身,但无论朝事还是战事,能不参与则不参与,目的,仍还是希望咱们府能安稳过渡,将我肩上的责任,转到你大哥肩上,给你们弟兄让路。

    谁知好容易皇上不动咱们,赵荡却盯上了。”

    贺氏深叹道:“钦泽,咱们要怎么做,才能保住这一府上下几百口人,几十位将士?”

    张君终于等得这一天,转身望着一头绵猫一样隐在父亲身侧,那瞧起来乖的不能再乘的张诚,厉声说道:“此厮转投赵荡时日已久,是他的走狗,你们但凡有问,该问他,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