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 第二百四四回 落空

第二百四四回 落空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施清如前脚才离开,方姑姑后脚便带着人进了尹月华的屋子,见屋里竟只有尹月华一个人,压根儿不见施清如,不由变了脸色。

    好容易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问尹月华:“六小姐,不是听说恭定县主来给您瞧病了吗,怎么县主人呢?”

    尹月华不动声色吸了一口气,道:“县主已经离开了,姑姑路上没看见她吗?”

    话音未落,方姑姑已急道:“怎么就离开了呢,那茶……六小姐就没留县主吃茶不成?”一面说,一面往几上的茶杯里看去,见里面分明是空的,越发惊疑不定了。

    尹月华道:“县主吃了茶的,我本来还想留她再说一会儿话,可她说放心不下太后娘娘,要赶回太后娘娘床前守着,我难道还能硬拦她不成?只能由她去了。方姑姑,那茶怎么……跟寻常茶一点差别都没有呢,还是,县主是大夫,于别人来说,可能有差别,于她来说,便没有了?”

    方姑姑脸色已是难看至极,片刻才挤出一句:“既然县主已经离开了,那六小姐也早点儿休息吧,老奴就不打扰您,先告退了。”

    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尹月华撒了谎,或是做了什么手脚,但眼下不是与她清算分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施氏那小贱人,看她到底有没有异样,那药到底有没有起效果,才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只得把对尹月华的怀疑与不满都先压下,带着人快速的离开了。

    尹月华这才浑身脱力般的瘫在了大迎枕上,大口喘起气来。

    外面纯儿等方姑姑带人走了,忙小跑进了屋里,见尹月华大口的喘气,忙关切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尹月华摇摇头,“我没事儿。”

    纯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立时又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的小声道:“现在小姐倒是没事儿,可明儿会不会有事儿,就谁也说不好了。上次您不过替县主解了个围,就被罚成那样儿,膝盖至今都没痊愈,脸面更是……这次可比上次严重多了,长公主肯定不会轻饶了您,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尹月华苦笑道:“怎么办,当然是凉拌了。等着吧,明儿就知道了,总归也就只能罚跪之类了,难不成还能直接打我,或是要我的命不成?那肯定万万不至于。”

    纯儿小声道:“就算仍是罚跪,两个时辰与四个时辰,在长街上跪,还是别的地方跪,差别也很大的。小姐您方才怎么就承认了呢,您就该一口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拖也要拖到方姑姑赶到啊,那后边儿无论结果如何,两边都怪不着您了,长公主不好惹,县主也背靠韩厂公那么大一座靠山,同样不好惹啊。”

    “您倒好,一口就承认了,还把人给放走了,明明就是她欺骗您,对不住您在先的,您又何必还要以德报怨?何况她不但欺骗了您,她还、还让姑爷对她那样念念不忘,将来还不知道会如何,便是奴婢,都替您委屈得慌了,您金玉一样的人儿,凭什么受那样的气啊……”

    尹月华打断了她,“我不是以德报怨,我是不想白白被人当枪使,不想白白被利用脏了自己的手!何况你既然听见了我承认,听见了我放人走,怎么偏就没听见她说她一开始就拒绝了萧大人,萧大人此去凉州,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别的原因呢?总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着糊弄我。”

    纯儿嗫嚅道:“就算如此,她欺骗了小姐也是事实啊,若是小姐一早就知道,当初就听夫人的,把亲给退了,又何必受如今这些委屈,何必时时都得这般战战兢兢的呢?”

    尹月华想也没想便道:“那是善意的谎言,又怎能算得欺骗?”

    话出口了,才反应过来她竟是拿的施清如方才的话反驳纯儿,心下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还怪她吗?

    自然还是怪的,却没办法再像之前那般理直气壮的怪了,说到底,她有什么错,错在太讨人喜欢么?

    也确信自己更相信施清如的说辞,相较之下,福宁长公主的那番说辞她已听过几日了,方姑姑还日日过来在她耳边不停的“宽慰劝导”她,照理她该更相信后者们的说辞才是。

    可她心里气愤归气愤,痛苦归痛苦,却一直都很清醒的知道,福宁长公主主仆定然不怀好意。

    所以她方才才会她一问,就顺势承认了茶里的确加了东西,她终究还是做不到违背自己的本心;现下她也可以回答施清如方才最后一个问题了,若她真将茶送到了嘴边,她肯定会出言阻止她的。

    妒忌之心人人都有,只看怎么排解引导,若能适时排解引导,便还是一个人;反之,就只能是个魔鬼,迟早会变得跟福宁长公主一样了。

    尹月华很确信自己不想变成一个魔鬼,哪怕自己再难过,再痛苦,也不想!

    纯儿叹道:“就算善意的谎言算不得欺骗,小姐因其如今进退两难却是事实,还是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便是她都知道,退亲是绝不可能退亲的,不然小姐以后还上哪儿再找好人家去,奉国公府的脸面名声又往哪里搁,难道还真常伴青灯古佛一辈子不成?

    何况还有已经付出去了的感情和交托出去的心,又要怎么收得回?

    可进一样的难,本来未来姑爷就已在千里之外,还心里没自家小姐了,再连未来婆婆也得罪了个彻底,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纯儿想到这里,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都能想到的事,尹月华自然也能想得到,心里越发茫然荒凉。

    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了,就这样继续保持婚约,留在宫里吧,心里实在憋屈,长公主也定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可要解除婚约,又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两家都不是小门小户,当初决定还是她亲自做的,既是自己选的路,那便无论如何,都只能自己走下去。

    而且那样一个如星辰般耀眼的男子,本来也是有很大几率要属于自己的,让她就这样放弃,她也是真的舍不得。

    到底是壮士扼腕,还是忍一时之气呢?

    主仆两个对坐着,一时都沉默了。

    彼时方姑姑也带着人,一路找了回去,想尽快找到施清如。

    找到一半时,忽然想到尹月华的屋子还有后门,忙又分了几个人,让她们沿着尹月华后门通往的方向仔细去找。

    可惜最终都是一无所获,方姑姑只得满心颓然的去了太后的寝殿。

    果见施清如已经坐在太后的寝殿里,在低声与段嬷嬷说话儿了,一见她进来,便站了起来,笑盈盈的低声道:“方姑姑怎么这么晚还过来,是长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一边说,一边上前几步,把声音压得仅够彼此听得见,“你回去带一句话给你主子,又让她失望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你!”方姑姑气得眼皮一阵乱跳,当着段嬷嬷的面儿,又不敢发作,只得皮笑肉不笑的道:“长公主没什么吩咐,只是让我过来瞧瞧太后娘娘睡得可安稳而已。”

    段嬷嬷闻言,也起了身,道:“太后娘娘睡得很安稳,你让长公主只管安心。”

    方姑姑便又与她寒暄了几句,行礼告退了。

    段嬷嬷这才招呼施清如重新坐下,低声说起话儿来,心里约莫猜到了几分发生了什么事,却实在不愿掺和,便索性当做不知道。

    彼时隆庆帝坐在福宁长公主的寝殿里,已是很不耐烦了,“皇姐到底要给朕一个什么惊喜?弄得这般神秘!还让朕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礼物都还没送到,不是说事先就准备好了吗,难道是骗朕的?朕实在困了,再不送到,就要回去歇息了!”

    刚入了夜,福宁长公主就悄悄儿去了乾元殿请隆庆帝,说准备了惊喜给他,让他立时随她去一趟仁寿殿她的寝殿,还让他除了崔福祥,旁的人一个都别带。

    隆庆帝一是让她说得起了猎奇心,二是不想拂她的面子,便依言只带着崔福祥一个人,悄悄儿出了乾元殿,再悄悄儿来了仁寿殿,连段嬷嬷都不知道。

    却不想,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惊喜,隆庆帝自然要龙心不悦了。

    福宁长公主见他不耐烦了,惟恐他说着说着就拂袖而去,不由越发着急了,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还得赔笑着求他再等等,“皇上,真的马上就到了,您再等一等吧,不是老话都说‘好饭不怕晚’吗?”

    心里已将方姑姑骂了个狗血喷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点小事都拖拖拉拉的办不好,养她何用!

    好在是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方姑姑的声音:“长公主,奴婢回来了。”

    福宁长公主如释重负,忙笑着与隆庆帝说了一句:“皇上,我去去就回来啊,您再稍坐片刻,惊喜已经到了。”

    便起身去了外面。

    却没有看到想象中施清如让人按她事先的要求,收拾好了,只等送到隆庆帝面前的画面,而只看到了脸色灰败,满身颓然之气的方姑姑一人。

    福宁长公主心里一紧,心里其实已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却犹抱着几分侥幸的希望,忙压低了声音问方姑姑:“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那个小贱人呢,人呢?”

    方姑姑哭丧着脸低道:“奴婢赶去六小姐屋里时,人已经不在了,说茶是喝了的,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也不能硬留人,于是只能让她走了。之后奴婢让人分头去找,都没找到人,最后去到太后娘娘的寝殿,就见人已经在那里跟段嬷嬷在说话儿了……”

    话没说完,已被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福宁长公主啐了一脸,还得尽量压制自己的声音与怒气,“肯定是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根本没把茶给那小贱人喝,还故意放走了人!都已经那样了,她理当恨小贱人入骨,巴不得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才是,竟然还是如此的愚蠢糊涂,吃里扒外,坏本宫的大事,本宫回头不撕了她,再不活着!”

    方姑姑被喷了满脸的口水,也不敢擦,只小声道:“也许长公主错怪六小姐了呢,奴婢瞧得出她这几日是真恨上了那小贱人……那小贱人是大夫,本来也较常人难以糊弄些,只怕也是有的……”

    见福宁长公主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识相的不敢再说下去,心里叫苦不迭。

    是她再四向长公主保证‘火候儿到了’,长公主才最终定了今日下手的,结果尹六小姐那边却出了岔子,竟分明还向着施氏那小贱人,岂不是说她办事不利,看走了眼?

    回头等长公主把尹六小姐处罚了,肯定立马就轮到她了……

    方姑姑心里叫着苦,见福宁长公主一直不说话儿,还得低声请示她:“长公主,现下我们该怎么办?奴婢听您指示,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福宁长公主闻言,片刻才没好气道:“本宫如何知道怎么办?你问本宫,本宫又问哪个去!”

    心里已在飞快的过着仁寿殿哪个宫女长得最好最伶俐了,可把人都过了一遍,也愣是没想出有哪一个太出挑的;何况她可是与隆庆帝说的要给他一个‘惊喜’的,铺垫了这么半日,就给他一个宫女,算哪门子的惊喜?

    势必会惹得隆庆帝龙颜大怒的!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气急愤怒得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福宁长公主前几日想来想去,当初邓庶人为何没能成事?

    根本原因就在于她是给隆庆帝下的药,而没给小贱人下药,一旦小贱人不从,拼死反抗,便是男女天生体力悬殊,隆庆帝也总得一阵子才能得手。

    那自然会徒生变故,拖延时间,直到韩征闻讯赶到,功亏一篑。

    可若是给小贱人下的药,结果就大不一样了,届时她别说反抗了,肯定会搔首弄姿,求着隆庆帝宠幸她且来不及了,而哪个男人瞧得一块儿自己一直想吃的肥肉送到嘴边了,能忍住不吃的?

    所以才会有了那日尹月华好巧不巧“偷听”到了福宁长公主与方姑姑对话之事。

    尹氏不知道小贱人是迷得自己未来夫君神魂颠倒的狐狸精,是让自己未来夫君一走了之的罪魁祸首便罢了,还能傻乎乎的与之交好,甚至与自己这个婆婆作对。

    一旦知道了,怎么可能还那么蠢的吃里扒外?

    势必会恨不能将小贱人大卸八块,让其死无葬身之地的,不然还让她堂堂国公嫡女,生来就金玉一样的人儿,生生咽下这口腌臜气不成!

    至于尹月华说的要退亲,福宁长公主压根儿就没当一回事。

    若奉国公府愿意退亲、若她愿意退亲,当初就退了,那尹月华如今也不会在宫里了,可见他们权衡之后,还是舍不得退了这门亲;何况这事儿也不是他们一家说了就能算的,她不同意,那便无论他们说什么都白搭。

    所以尹月华只要还没傻到家,就该知道趁机机会,将小贱人踩得死死的,为自己狠狠出一口气之余,也以此来修补婆媳之间已经有了裂缝的关系,才是最好、最聪明的做法。

    本来她也该与自己这个婆婆同心同德,同仇敌忾才是,已经知道拢不住未来夫君的心了,还连未来婆婆的欢心也失去了,她以后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

    万万没想到,这般十拿九稳的计划,竟然还是出了岔子,功亏一篑,实在令人生气。

    更令人生气的,还是这岔子分明就出在自己人的身上。

    施氏那小贱人怎么可能防备尹氏,既不会防备,自然尹氏屋里的东西也敢随便入口,不像在仁寿殿其他地方与时候,她几乎从来都不吃不喝的,便要吃喝,也自有韩征使人与她送来,——吃里扒外的东西,看她明日怎么收拾她!

    福宁长公主与方姑姑正自对站着发愁,里面隆庆帝终于彻底等得不耐烦,自里面大步出来了。

    一看福宁长公主的样子,便知道他的‘惊喜’多半已是泡汤了,本来有再多的猎奇心,也在无休止的等待中,消耗得差不多了,如今又瞧得福宁长公主这副样子,自然更没了兴致。

    似笑非笑扔下一句:“皇姐的‘惊喜’朕还是不等了,留着皇姐自个儿受用吧,只是一点,下次可别再以这般蹩脚的借口骗朕来了,不然朕真要治皇姐一个欺君之罪了!”

    便拂袖而去了。

    余下福宁长公主急得直叫:“皇上,皇上您听我说,皇上——”

    一面要追隆庆帝去,却是哪里追得上,只得眼睁睁看着明黄色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气得“啪”的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方姑姑的脸上,随即气急败坏回了自己的寝殿里去,外面立时就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了。

    方姑姑被打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痛,却是顾不得,忙忙跟进了殿里去。

    就见福宁长公主正砸才添齐没两日的各色摆设,她也不敢劝,只能在一旁看着,直至福宁长公主砸累了,才上前小声道:“长公主千万息怒,也仔细手疼。奴婢先给您沏杯茶来,您喝了后缓缓吧?”

    说完不由分说去外面吩咐人沏了茶来,待递给福宁长公主,瞧着她喝了几口后,才小心翼翼又道:“长公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施氏肯定会把今晚的事告诉韩厂公的,韩厂公又那般宝贝那小贱人,当初邓庶人就是因为……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奴婢实在担心、担心韩厂公会让我们步了邓庶人的后尘……”

    “住嘴!瞎了你的狗眼,拿本宫与邓氏那贱人比,那贱人凭什么与本宫比,她有什么资格跟本宫比?”

    一语未了,已被福宁长公主恶狠狠的打断了,“本宫可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是大周如今最尊贵的长公主,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奴才、一个阉竖不成?本宫倒要看看,他敢把本宫怎么样!”

    话虽说得如此硬气,心里却多少还是有些发虚。

    韩征那个阉竖仗着皇上的宠信,可从来不将任何人,也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还真说不好他知道了今晚的事后,会怎么对付她?

    不过她怎么可能怕他,她可是皇上的胞姐,先帝唯一的嫡公主,他难道还敢要她的命不成?

    至多也就像上次那般,害她被弹劾、被从公主降到郡主,再减一些食邑也就是了,要不了多久又能回来的,所以她有什么可怕!

    倒是尹氏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不止要惩罚她,也不能再要她做儿媳了,连在这样的大事上,她都敢吃里扒外,将来还不定得把她的长公主给祸害成什么样儿。

    这样一个儿媳、这样一门亲事,不趁早给退了,还留着过年么?

    一直折腾到快交四更,福宁长公主才终于气呼呼的躺下,胡乱睡了过去……

    施清如之后的时间里,一直都强打着精神连个盹儿都没打过,更别提回厢房去歇息了,福宁长公主已经疯了,她可不能再给她任何的可乘之机!

    如此好容易熬到天亮后,常太医与江院判带人过来交班,她快速交接了一番后,便以‘实在累了,想立时去歇一歇’为由,辞了常太医,立时出了仁寿殿。

    却没有回司药局,而是径自去了司礼监。

    韩征正与阁老们议事儿,施清如自不能扰了他的正事,便让小杜子带她去了后边儿他的值房等他。

    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鼻间也满是韩征若有若无的气息,就像他人就在她身边一样,施清如紧绷了一晚上的那根弦总算松懈了下来,疲惫与困意也随之涌上来,让她很快便忍不住歪在榻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韩征议完事回来,看见的就是他的小妻子歪在榻上,睡得正熟的画面。

    他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想上前拿毡谈给她盖一盖。

    却是刚靠近她,她便惊醒了过来,眼里先满是戒备与紧张,待瞧得是他,才随之松懈了下来,又闭上了眼睛:“督主,你忙完了?那抱一抱我吧,我有些冷。”

    说完,朝韩征张开了双臂。

    韩征心里就更软了,依言将她抱了个满怀,才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先回家呢,还打算晚间早些回去陪你,没想到你竟来了这里。”

    施清如紧紧抱着他,抱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里没那么冷,没那么怕,也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她言简意赅把昨晚的事大略与韩征说了一遍,末了道:“之前督主说等她下次回长公主府,便是她的死期了,我还不赞成,怕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惹人怀疑;也觉着她好歹是丹阳公主和萧大人的母亲,他们兄妹都待我们不薄,至少我们不能让他们的母亲直接死在我们手上。可如今我不这样想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若再犹豫宽纵下去,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总不能她都要我的命了,还任她宰割,毫不还手!”

    顿了顿,声音越发的冷,“既然已是不死不休,已不是她死,就得我们死,那还是她去死吧!”

    她要活着,还得好好活着,也要她在乎的人都好好活着。

    那自然只能先弄死意图谋害她和她在乎之人的人,先下手为强了!

    韩征不等施清如把话说完,眼里已是一片冰冷,浑身也散发着可怖的杀气,咬牙道:“那个毒妇竟敢行此等歹毒之事,我今日就要她死!”

    福宁长公主这会儿也就是不在他面前,否则他一定活活掐死她!

    但韩征更恨的还是自己,昨晚皇上趁夜去了仁寿殿,他竟不知道,也就是清如警觉,尹月华也还算正直清明,才让她侥幸逃过了一劫,否则……他根本不敢去想后果。

    都怪他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儿,竟百密一疏,也太小看隆庆帝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他怎么可能没有几个自己的心腹,怎么可能安了心要隐藏自己一两个时辰的行踪都做不到?

    看来御前的人还得再过一遍了!

    施清如怕韩征气极之下,在宫里便忍不住动手,忙轻轻握了他的手,低声道:“督主,在宫里我们肯定不能下手,还是得设法儿先让她回她的长公主府去,可今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去?若她今日不会回去,其实也不用着急,后边儿她总有一日要回去的,她能躲得过初一,却绝对躲不过十五,所以,倒不必一定要急于今日便行事。”

    韩征冷笑道:“我可没那个耐心再让她等到十五,就今日一定要让她死!”

    见施清如还待再说,想到在宫里的确不好大张旗鼓的动手,只得道:“好吧,也不一定非要今日,明后日也行,我会让她就这两日,便回长公主府一趟的,届时便是她的死期了!”

    施清如闻言,这才松了一口长气,道:“那就好,总之仇要报气要出,自己的安危却更重要,我可不想为了那样一个疯婆子,赔上我们自己!倒是月华昨晚坏了她的事,也不知道她又会怎么惩治她?督主,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保全月华的,若能让她出宫回家去,就更好了,她在宫里可一日都没开心过。”

    搁以往,韩征别说管这些事儿了,不添油加柴,让尹月华与福宁长公主狗咬狗,斗得越发的不可开交就是好了的。

    但尹月华既才悬崖勒马,保全了施清如,再加上她之前对施清如的善意,韩征自然也要力所能及的保全她了。

    因思忖道:“让她出宫回家且先不说,总得她自己愿意,奉国公府也愿意,当务之急,是要让福宁那个毒妇怎么惩治不了她,等过个两三日,福宁一死,旁的事自然都好说了……唔,让她去宝华殿给太后跪经祈福吧,她本来进宫就是为太后侍疾的,瞧得太后久病不愈,心里岂能不着急的?偏又帮不上什么忙,也只好去宝华殿为太后祈福,求菩萨能保佑太后早日好起来了。”

    施清如不待他把话说完,已是双眼发亮,道:“这个法子好,真是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个疯婆子再疯魔,总不能在宝华殿发癫吧,那立时就得阖宫尽知了,她应当不会蠢才是。那我这便让人传话儿给月华去,也不知那个疯婆子现下去太后的寝殿了没?我之前离开时,月华倒是去了,她却没去,据说是昨晚走了困,要晚些过来,若能多晚一些就好了。”

    韩征见她说着就要出去,一把拉住了她:“还是我打发人去吧,也快一些。索性让她在宝华殿多待几日,就说发了愿,要为太后祈福三天三夜,反正宝华殿也有厢房,实在累了也可以去歇息,我会让人暗中关照她,吃住都不会委屈了她的。”

    施清如见韩征考虑得这般周全,连连点头:“那就这么办,正好我有许多话要与她说,在仁寿殿委实不方便,她若待在宝华殿,就方便多了。那你快打发人去。”

    韩征见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摇头失笑,扬声叫了小杜子进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后,道:“去吧!”

    小杜子便笑着应了“是”,自吩咐人办事去了。

    施清如这才又抱住了韩征的腰,静静偎在他怀里,享受这难得的不用提心吊胆的温馨安宁时刻。

    ------题外话------

    之所以详写这一段,主要是想给萧琅一个好结果哈,可尹月华的转变总不会无缘无故,肯定有原因,有一个过程;同时,也是为了更合情合理的给福宁长公主发盒饭,毕竟中间还夹着丹阳公主和萧琅,夹着韩征致命的秘密,不把他们逼到一定程度,他们尤其是清如没法下那个决心,现在总算铺垫完了,明天应该就会给福宁长公主发盒饭了哈,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