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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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易征其就被.操练的监军吵醒。[ 〈〈 如今他已经是“卡桑拉的人”了隘口当中自然没有监军有精力去惹他。
“隘口的监军是怎么了，平日都不训练的。今天喊这么大声。”
易征其起来梳洗，在街边档随便吃了一顿，又去见尹一志，今天他得去卡桑拉要塞报到了。
见监督的人很多，易征其也不急，慢慢排队等着。时不时有监兵满怀欢喜地过来又失望地从里面出来。甚至还有监兵是大摇大摆地提着礼物来的。
易征其偶尔听到他们几句。
“怎么样？”
“唉，还是不批。你呢？”
“跟你一样，还被训斥了一顿，罚跑教场二十圈。”
“我还被罚三十圈呢。今年是回不去了的。”
忽然，接待厅里一阵大吵，一个年青监兵被人架着推了出来。这监兵长得不算高，头短密，全身充满力量，五六个卫兵才稳得住他。
易征其一看，认得的，正是尹一志身边的卫兵米昱，当时还跟随着一起去卡桑拉要塞。
米昱大喊：“监督，监督，我就回家一趟，你批我吧。我求求你了。我已经十年没有回过家了。我不是做逃兵，我一定回来。监督，监督长官，我半年就能够回来。你听到了吗？”
几个卫兵将他按着，道：“米昱大哥，你别让我们难做。监督说了不批你的假。你又何必呢，换了是别人在这里闹事，我们早就动手了。”
“对啊，你看，现在这一堆监兵都是来批假，内调的。监督已经很头疼了。你就不要在这里闹了。你也常说，男人需要保家卫国，为什么现在却跟他们一样，贪生怕死。”
米昱不再挣扎，呆呆地坐在地上，双眼已经湿润。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眼睛忽然红了起来。
他低声哽咽：“我听到了乡里传来的消息。说我的老父老母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十年未曾回家一趟，一心为了当兵出人头地，已经是天大的不孝，我一定要回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如果他们还在，我只要在他两老身边住几天，如果，如果真的……那我做儿子的也要去祭拜。监督，我在第六隘口快十年了。我从来未请过一天的假，即使是生病我也坚持值勤。
监督，你赏识我，让我做你的卫兵，我很感谢你。我又怎么会骗你呢？监督长官，你相信我。我不怕死，我回去见过我父母，我马上回来。我求求你了。”
那几个卫兵也被感动，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只懂得将自己粗糙的手重重地抓住米昱的肩膀。
“米昱大哥，等晚上监督空闲了，我们和你一同去求他。”
“放心，那些人都是胡说的，你父亲母亲肯定活着。说不定，说不定都在乡下帮你找了个媳妇了呢。”
米昱像个孩子一样，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你们进去吧，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监督出来。”
一个性子刚烈的卫兵怒气冲冲地站起来，道：“监督长官不可能不知道米昱大哥的为人。他又怎么会撒谎。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监督。”
“你站住，刚刚监督不是说了不批吗？现在他正气在头上，你进去只会将事情搞复杂了。你看，每个监兵来都说家里有事，请假，内调，甚至伤残提前退役。你不想帮忙也不要在这里碍事。”
“臭小子，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打你。”
“来！放马过来！”
“住手！”屋里走出快步走出一名监兵长。他伸手指了指米昱他们这一群人，大声喊：“你，你你，你们几个，马上到教场跑五十圈！马上！”
几个争执的卫兵不敢顶撞，拉起了米昱，一起向教场跑去。
好不容易，尹一志漂亮的女助手来通知易征其，论到他了。
尹一志对易征其还是比较客气的，他笑道：“今天来道别的？”
易征其敬礼之后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微笑着对上茶的漂亮女助手点头称谢，转头对尹一志道：“是啊，见监督你一面还真难。我是来签个证件的，唉，没有身份连卡桑拉中城都进不去，更别说内城了。我还得找木总督淡一单买卖呢。”
尹一志叮嘱道：“你记得说话小心些。毕竟到了外面，没有看着你，随时都会得罪很多人。”
易征其笑道：“长官教训得是。说实话我真舍不得离开。”
“木总督虽然与你有私仇。但我看你也本事也不小，你迟早都会离开这里的，你也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到了飞黄腾达的一天，千万不要忘记第六隘口的兄弟们就是了。”尹一志说这话的时候多了一份沧桑感。
“监督我是去插彩旗的。不是做去官！”易征其更正道。
“怎么也好，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当然。若我还有带兵一日，嘿嘿，希望监督不要吝啬，借几个得力人才过来。”易征其偷偷道。
“你原来的队伍，只要他们愿意跟你，还是可以商量的。”
“商量？什么意思？”
“在我这里吃住这么多年，养大成人了，你说带走就带走，嫁女都要嫁妆了，何况是我的兵。一个一千金币吧！”尹一志这老头子厚颜无耻地开价。
“一千，你也太贵了吧。我倒不如自己训练算了，你看像，像章豪那种货色，能值一千吗？”
“唔，章豪我送你，其他人是要的。”
易征其试探道：“你那个米昱卫兵，好像不怎么听话啊，将来也给我吧？”
“嘿嘿，你小子眼睛倒是賊利，他是个好苗子，是个真正爱国的军人，忠勇，无畏，服从，无私。他唯独少了一份像你一样的狡猾。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还想着让他接我的班呢。”
“得了吧。他真有这么好，你就不会连他想回家都不批了。十年的兵啊，一次家都没有回去过。”易征其感叹。
尹一志嘿嘿笑道：“原来你转了这么大的弯是帮他说话来了。唉，不是我冷血，我也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批呢？”易征其奇怪地问。
尹一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打开盖，里面有一封信。他像是拿出什么珍稀宝物一般。
“这是米昱的年迈父亲写的信。他是写给我的。米昱的母亲的确去世了。你知道如今的形势吗？所有士兵都想内调，上头卡得死死的，凡是离开铁力克行省的士兵都经过最严格的盘查。
甚至已经有战时巡逻队了，这支巡逻队是木总督从幽都直接调派来的，不论是什么原因，单兵离开铁力克行省都被抓了回来，甚至当场射杀。
米昱的母亲直到死去都见不上米昱一眼，我明白这种感受。要是仅仅战时巡逻队的威胁，我去求耶岭督，去求木总督总有办法放他回去。
但是，可能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北甸被御林军占领了。这也算不上什么机密了，说给你听也无妨。御林军霸占了图尔博行省，不说军队了，就连平民不服管的都杀。
米昱是卡桑拉的监兵，如果他回去，你认为会生什么事？他能够躲过御林军的检查吗？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的。十年未回，他的父亲要的只是我好好照顾他的儿子。
我知道很多士兵在背后骂我冷血，骂我无情，可我是他们的长官！身为长官，我就有义务去保护他们。
诚然，米昱这孩子现在很痛苦。但那都是会过去的。至少他还活着。我身为他的长官，我不能让他家中的年迈父亲失去老伴的同时也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这样，至少，让别人看去还像一个家。”
易征其听了身体一震，心头一阵热血上涌，“啪”地立正敬礼，身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痛苦吧，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旁边的漂亮女助手早已经热泪盈眶，眼泪直流。
一大早易征其就被.操练的监军吵醒。[ 〈〈 如今他已经是“卡桑拉的人”了隘口当中自然没有监军有精力去惹他。
“隘口的监军是怎么了，平日都不训练的。今天喊这么大声。”
易征其起来梳洗，在街边档随便吃了一顿，又去见尹一志，今天他得去卡桑拉要塞报到了。
见监督的人很多，易征其也不急，慢慢排队等着。时不时有监兵满怀欢喜地过来又失望地从里面出来。甚至还有监兵是大摇大摆地提着礼物来的。
易征其偶尔听到他们几句。
“怎么样？”
“唉，还是不批。你呢？”
“跟你一样，还被训斥了一顿，罚跑教场二十圈。”
“我还被罚三十圈呢。今年是回不去了的。”
忽然，接待厅里一阵大吵，一个年青监兵被人架着推了出来。这监兵长得不算高，头短密，全身充满力量，五六个卫兵才稳得住他。
易征其一看，认得的，正是尹一志身边的卫兵米昱，当时还跟随着一起去卡桑拉要塞。
米昱大喊：“监督，监督，我就回家一趟，你批我吧。我求求你了。我已经十年没有回过家了。我不是做逃兵，我一定回来。监督，监督长官，我半年就能够回来。你听到了吗？”
几个卫兵将他按着，道：“米昱大哥，你别让我们难做。监督说了不批你的假。你又何必呢，换了是别人在这里闹事，我们早就动手了。”
“对啊，你看，现在这一堆监兵都是来批假，内调的。监督已经很头疼了。你就不要在这里闹了。你也常说，男人需要保家卫国，为什么现在却跟他们一样，贪生怕死。”
米昱不再挣扎，呆呆地坐在地上，双眼已经湿润。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眼睛忽然红了起来。
他低声哽咽：“我听到了乡里传来的消息。说我的老父老母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十年未曾回家一趟，一心为了当兵出人头地，已经是天大的不孝，我一定要回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如果他们还在，我只要在他两老身边住几天，如果，如果真的……那我做儿子的也要去祭拜。监督，我在第六隘口快十年了。我从来未请过一天的假，即使是生病我也坚持值勤。
监督，你赏识我，让我做你的卫兵，我很感谢你。我又怎么会骗你呢？监督长官，你相信我。我不怕死，我回去见过我父母，我马上回来。我求求你了。”
那几个卫兵也被感动，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只懂得将自己粗糙的手重重地抓住米昱的肩膀。
“米昱大哥，等晚上监督空闲了，我们和你一同去求他。”
“放心，那些人都是胡说的，你父亲母亲肯定活着。说不定，说不定都在乡下帮你找了个媳妇了呢。”
米昱像个孩子一样，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你们进去吧，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监督出来。”
一个性子刚烈的卫兵怒气冲冲地站起来，道：“监督长官不可能不知道米昱大哥的为人。他又怎么会撒谎。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监督。”
“你站住，刚刚监督不是说了不批吗？现在他正气在头上，你进去只会将事情搞复杂了。你看，每个监兵来都说家里有事，请假，内调，甚至伤残提前退役。你不想帮忙也不要在这里碍事。”
“臭小子，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打你。”
“来！放马过来！”
“住手！”屋里走出快步走出一名监兵长。他伸手指了指米昱他们这一群人，大声喊：“你，你你，你们几个，马上到教场跑五十圈！马上！”
几个争执的卫兵不敢顶撞，拉起了米昱，一起向教场跑去。
好不容易，尹一志漂亮的女助手来通知易征其，论到他了。
尹一志对易征其还是比较客气的，他笑道：“今天来道别的？”
易征其敬礼之后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微笑着对上茶的漂亮女助手点头称谢，转头对尹一志道：“是啊，见监督你一面还真难。我是来签个证件的，唉，没有身份连卡桑拉中城都进不去，更别说内城了。我还得找木总督淡一单买卖呢。”
尹一志叮嘱道：“你记得说话小心些。毕竟到了外面，没有看着你，随时都会得罪很多人。”
易征其笑道：“长官教训得是。说实话我真舍不得离开。”
“木总督虽然与你有私仇。但我看你也本事也不小，你迟早都会离开这里的，你也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到了飞黄腾达的一天，千万不要忘记第六隘口的兄弟们就是了。”尹一志说这话的时候多了一份沧桑感。
“监督我是去插彩旗的。不是做去官！”易征其更正道。
“怎么也好，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当然。若我还有带兵一日，嘿嘿，希望监督不要吝啬，借几个得力人才过来。”易征其偷偷道。
“你原来的队伍，只要他们愿意跟你，还是可以商量的。”
“商量？什么意思？”
“在我这里吃住这么多年，养大成人了，你说带走就带走，嫁女都要嫁妆了，何况是我的兵。一个一千金币吧！”尹一志这老头子厚颜无耻地开价。
“一千，你也太贵了吧。我倒不如自己训练算了，你看像，像章豪那种货色，能值一千吗？”
“唔，章豪我送你，其他人是要的。”
易征其试探道：“你那个米昱卫兵，好像不怎么听话啊，将来也给我吧？”
“嘿嘿，你小子眼睛倒是賊利，他是个好苗子，是个真正爱国的军人，忠勇，无畏，服从，无私。他唯独少了一份像你一样的狡猾。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还想着让他接我的班呢。”
“得了吧。他真有这么好，你就不会连他想回家都不批了。十年的兵啊，一次家都没有回去过。”易征其感叹。
尹一志嘿嘿笑道：“原来你转了这么大的弯是帮他说话来了。唉，不是我冷血，我也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批呢？”易征其奇怪地问。
尹一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打开盖，里面有一封信。他像是拿出什么珍稀宝物一般。
“这是米昱的年迈父亲写的信。他是写给我的。米昱的母亲的确去世了。你知道如今的形势吗？所有士兵都想内调，上头卡得死死的，凡是离开铁力克行省的士兵都经过最严格的盘查。
甚至已经有战时巡逻队了，这支巡逻队是木总督从幽都直接调派来的，不论是什么原因，单兵离开铁力克行省都被抓了回来，甚至当场射杀。
米昱的母亲直到死去都见不上米昱一眼，我明白这种感受。要是仅仅战时巡逻队的威胁，我去求耶岭督，去求木总督总有办法放他回去。
但是，可能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北甸被御林军占领了。这也算不上什么机密了，说给你听也无妨。御林军霸占了图尔博行省，不说军队了，就连平民不服管的都杀。
米昱是卡桑拉的监兵，如果他回去，你认为会生什么事？他能够躲过御林军的检查吗？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的。十年未回，他的父亲要的只是我好好照顾他的儿子。
我知道很多士兵在背后骂我冷血，骂我无情，可我是他们的长官！身为长官，我就有义务去保护他们。
诚然，米昱这孩子现在很痛苦。但那都是会过去的。至少他还活着。我身为他的长官，我不能让他家中的年迈父亲失去老伴的同时也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这样，至少，让别人看去还像一个家。”
易征其听了身体一震，心头一阵热血上涌，“啪”地立正敬礼，身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痛苦吧，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旁边的漂亮女助手早已经热泪盈眶，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