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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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来，传话的人越来越多。传话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具体。
至于二人的罪名，已经由原来胡寡妇说的那几条，给换成了“勾结黑涩会，敲诈四海专卖店”。
听到这样的罪名，沙丽哪会不明白，这是为了昨天提车发生冲突的事。
想到这事的后果，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整个身体，也在摇晃个不停。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准能摔倒在地上。
旁边的同事看到这样的情况，帮助出主意说，“沙大姐，你家有什么当官的好朋友吗？快点找人，也还来得及。”
朋友？沙丽也不知道自己能找什么朋友。儿子的朋友，她又不知道。她灵机一动，就给丈夫打了一个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她就哭诉道：“……老叶，你快点过来说个明白。我家小龙，可不能遭受这么一种不白之冤啊。”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叶昆仑的回答，就将手机丢在办公桌上，哭哭啼啼的朝派出所那儿走了过去。
桌子上的手机里，叶昆仑的声音还在响着：“沙丽，你别胡来。一切都等我过去，都等我过去再说。”
连连吼了几声，都没听到妻子的回答。叶昆仑心知不好，连忙开着昨天刚刚提到手的桑塔纳汽车，就朝着派出所赶了过来。
不等汽车停下，她就看到妻子在朝派出所里面闯。守在门口的两个辅警，死死的把沙丽给挡在了门前。
从常理上来说，派出所与社区之间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铁。平常碰上什么事儿的时候，还都能打上一个商量。
今天不行，今天肯定不行。
为了攀附张家这座大山，唐春观连黄万成都给得罪了下来，哪会把沙丽这么一个社区普通工作人员放在眼中。
为了不影响对叶小龙的审查，唐春观特意安排了两个身强力壮的辅警守在门口，用意就是阻挡沙丽的前来扯皮。
派出所门前，站了不少看热闹的居民。胡寡妇和另外那两家邻居，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披头散发的沙丽，往前伸着双手，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你们不能这样对付我家小龙，他是被冤枉的。”
“是那家四S店欺侮人，是他们找黑帮来打人，怎么能怪到我家小龙哩！”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家小龙也……”
看到妻子这么一副样子，叶昆仑就立即跳下汽车。听到这样的叫喊，他只觉得头脑“嗡”了一下。
想到妻子将会喊叫的内容，叶昆仑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就变得象蚯蚓一般的粗。
不能再喊，不能再喊。再要这么喊下去，就得要出人命啦。他象参加百米赛跑一样，呼的冲上前去。
正当沙丽喊出“我家小龙也……”的时候，叶昆仑毫不犹豫地就将手掌甩了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沙丽的面庞上已经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五条鲜红的指印，清晰地印在了沙丽的脸上。
“你……你打我……”沙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结婚靠近三十年的时间，虽说日子过得有曲折，夫妻之间却从来没有动过手。
没等沙丽再往下说，叶昆仑又吼了起来：“打的就是你！再不打你，我叶家的脸面，就算是全给你丢光了！”
“我……我……”沙丽的思维，已经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丢了叶家的脸面。
“别再我啦，跟我回家。”叶昆仑吼叫过后，又低声说了一句：“听我的，上车以后再给你解释。”
从来没有挨过打的沙丽，哪肯接受眼前的现实，一扭身子，挣脱了丈夫的手，放声大哭道：“我不走，我不走……”
“走！不走也得跟我走！”叶昆仑心中一急，拉起妻子的胳膊就走。
一个拉，一个不肯走，眼看就要冲突起来。叶昆仑心中的那个急啊，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加以描述。
这时，来了救兵。一个是赵雨琴，一个是张慧。叶小龙和大壮被带离之后，她们二人和张峰也就跟了过来。
看到叶家夫妇揪打到了一处，二女快步走了过来，帮着拉着沙丽的胳膊肘儿，劝说道：“阿姨，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不走，我不走。我的儿子是……”沙丽哪里肯依，还想挣扎着要往派出所那边冲。
跟在后面过来的张峰，一看不妙，连忙走了过来，用手捂着沙丽的嘴巴，不让沙丽说出声音来。
然后，他又附到沙丽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低，就连站在旁边的赵雨琴和张慧也没听到内容。只是感觉到沙丽身子一抖，就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虽说是在放声大哭，却不再嚷嚷了。看到妻子不再乱说，叶昆仑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他转过身去，朝着派出所方向大声吼叫道：“叶小龙，你给我听着！现在，我先把你老妈带回去了。
如果是为了昨天买汽车的事，还有那三头白眼狼的诬告。哪怕就是去省城，去京城，我和你妈都会陪着，一定得把这个公道讨回来。”
说完这话，他又用手指着胡寡妇等人站立的地方骂道：“你们三家畜生等着，过了这事之后，我们叶家一定会要找你们讨个说法。”
三桥派出所是个小派出所，办公区域也就是一幢三层楼房。大门外的这片嘈杂声，一点不拉的都传进了留置室。
主持审查的唐春观，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可解释的变化。
刚开始，叶小龙倒是显得十分紧张，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等到叶昆仑吼了以后，叶小龙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唐春观心中有些诧异，以为这是消除家庭压力之后，这才出现的变化。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能安心进行提审了。唐春观稳住心神，淡淡地问道：“叶小龙，说说吧。”
“唐所长，你想让我说什么？”心神大定的叶小龙，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唐春观面色一冷：“说你勾结黑涩会的罪行。”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的事。”叶小龙也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就说你勾结‘老街帮’的那个夏老大，敲诈‘四海专卖店’钱财的事。”唐春观不想多说废话，直接点明了主题。
“对不起，我不清楚你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叶小龙还是一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架势。
唐春观只是一个基层派出所长，并不是扬志宇那样的审讯高手。
刚开始，还能沉得住气进行讯问。有了几个回合之后，也就变得急躁起来。
他一拍桌子说：“叶小龙，你用一辆漏油的破车子，就换了‘四海专卖店’一辆新汽车，还索取了四千多元钱的物品。
你说，这不是敲诈，又是什么？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你把夏老大也找了过来。这不是勾结黑涩会，又是什么？”
在唐春观的脑海之中，自己的这么一番训斥，也算得上是义正词严，慷慨激昂。
叶小龙轻声“嗤”的笑了一下，不屑地问道：“唐所长，你说我那是一辆破汽车？”
“漏油的汽车，不是破汽车，难道能说是好车吗？”唐春观鄙夷了一句。
这事得怪张小强没有说清楚，也得怪唐春观太过心急。根本没有问清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匆忙之中出了手。
他的反问，听得叶小龙笑得直觉肚子疼得不行。到了后来，只能采取了沉默的态度。
面对这么一个无知的所长，说得再多也是一些废话。
“叶小龙，你以为不吭声就能躲得过去吗？”唐春观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姓唐的，因为你很无知，也很可笑，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叶小龙冷漠的说了一句。
“叶小龙，你想要怎么样才肯说话？”唐春观的语气，开始有点放软。
“你把董局长请过来，我就说给你听。”叶小龙不冷不热的回答说。
对于这样的要求，唐春观也有一些恼火。
叶家夫妇在门口大闹的时候，守在办公室的董友川就已经等得有些不太耐烦。
刚才又让人来传话，说是如果再没有结果，就要亲自过来旁听。
现在，叶小龙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让唐春观有点左右为难。
“好，我就请董局长过来参加。”唐春观一咬牙，也就拿定了主张。
董友川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下。
“叶小龙，董局长已经帮你请了过来。这下子，你能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了吧。”唐春观嘲讽地说。
叶小龙冷笑道，“唐所长，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要用一辆漏油的破车子，换取‘四海专卖店’一辆新汽车，还索取了四千多元钱的物品？”
听到叶小龙重复自己刚才的问话，唐春观得意地说，“是的，我是这样问的。你这样的行为，不是敲诈，又是什么？”
听到唐春观确认了问话的内容之后，叶小龙就把事情的整个起落给介绍了一遍。
到了最后，这才发问道：“董局长，你说我这算是敲诈，还是合理维权？”
“你这是信口雌黄，睁着眼睛说瞎话。人家专卖店里有那么多的职工在作证，怎么可能会冤枉了你。”没等董局长说话，唐春观就叫了起来。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那种科技并不发达的八、九十年代。还以为只要众口一词，就能掌握说理的主动权。
董友川只是沉着个脸，还是没有吭声。
到了后来，传话的人越来越多。传话的内容，也变得越来越具体。
至于二人的罪名，已经由原来胡寡妇说的那几条，给换成了“勾结黑涩会，敲诈四海专卖店”。
听到这样的罪名，沙丽哪会不明白，这是为了昨天提车发生冲突的事。
想到这事的后果，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整个身体，也在摇晃个不停。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准能摔倒在地上。
旁边的同事看到这样的情况，帮助出主意说，“沙大姐，你家有什么当官的好朋友吗？快点找人，也还来得及。”
朋友？沙丽也不知道自己能找什么朋友。儿子的朋友，她又不知道。她灵机一动，就给丈夫打了一个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她就哭诉道：“……老叶，你快点过来说个明白。我家小龙，可不能遭受这么一种不白之冤啊。”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叶昆仑的回答，就将手机丢在办公桌上，哭哭啼啼的朝派出所那儿走了过去。
桌子上的手机里，叶昆仑的声音还在响着：“沙丽，你别胡来。一切都等我过去，都等我过去再说。”
连连吼了几声，都没听到妻子的回答。叶昆仑心知不好，连忙开着昨天刚刚提到手的桑塔纳汽车，就朝着派出所赶了过来。
不等汽车停下，她就看到妻子在朝派出所里面闯。守在门口的两个辅警，死死的把沙丽给挡在了门前。
从常理上来说，派出所与社区之间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铁。平常碰上什么事儿的时候，还都能打上一个商量。
今天不行，今天肯定不行。
为了攀附张家这座大山，唐春观连黄万成都给得罪了下来，哪会把沙丽这么一个社区普通工作人员放在眼中。
为了不影响对叶小龙的审查，唐春观特意安排了两个身强力壮的辅警守在门口，用意就是阻挡沙丽的前来扯皮。
派出所门前，站了不少看热闹的居民。胡寡妇和另外那两家邻居，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披头散发的沙丽，往前伸着双手，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你们不能这样对付我家小龙，他是被冤枉的。”
“是那家四S店欺侮人，是他们找黑帮来打人，怎么能怪到我家小龙哩！”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家小龙也……”
看到妻子这么一副样子，叶昆仑就立即跳下汽车。听到这样的叫喊，他只觉得头脑“嗡”了一下。
想到妻子将会喊叫的内容，叶昆仑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就变得象蚯蚓一般的粗。
不能再喊，不能再喊。再要这么喊下去，就得要出人命啦。他象参加百米赛跑一样，呼的冲上前去。
正当沙丽喊出“我家小龙也……”的时候，叶昆仑毫不犹豫地就将手掌甩了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沙丽的面庞上已经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五条鲜红的指印，清晰地印在了沙丽的脸上。
“你……你打我……”沙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结婚靠近三十年的时间，虽说日子过得有曲折，夫妻之间却从来没有动过手。
没等沙丽再往下说，叶昆仑又吼了起来：“打的就是你！再不打你，我叶家的脸面，就算是全给你丢光了！”
“我……我……”沙丽的思维，已经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丢了叶家的脸面。
“别再我啦，跟我回家。”叶昆仑吼叫过后，又低声说了一句：“听我的，上车以后再给你解释。”
从来没有挨过打的沙丽，哪肯接受眼前的现实，一扭身子，挣脱了丈夫的手，放声大哭道：“我不走，我不走……”
“走！不走也得跟我走！”叶昆仑心中一急，拉起妻子的胳膊就走。
一个拉，一个不肯走，眼看就要冲突起来。叶昆仑心中的那个急啊，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加以描述。
这时，来了救兵。一个是赵雨琴，一个是张慧。叶小龙和大壮被带离之后，她们二人和张峰也就跟了过来。
看到叶家夫妇揪打到了一处，二女快步走了过来，帮着拉着沙丽的胳膊肘儿，劝说道：“阿姨，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不走，我不走。我的儿子是……”沙丽哪里肯依，还想挣扎着要往派出所那边冲。
跟在后面过来的张峰，一看不妙，连忙走了过来，用手捂着沙丽的嘴巴，不让沙丽说出声音来。
然后，他又附到沙丽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低，就连站在旁边的赵雨琴和张慧也没听到内容。只是感觉到沙丽身子一抖，就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虽说是在放声大哭，却不再嚷嚷了。看到妻子不再乱说，叶昆仑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他转过身去，朝着派出所方向大声吼叫道：“叶小龙，你给我听着！现在，我先把你老妈带回去了。
如果是为了昨天买汽车的事，还有那三头白眼狼的诬告。哪怕就是去省城，去京城，我和你妈都会陪着，一定得把这个公道讨回来。”
说完这话，他又用手指着胡寡妇等人站立的地方骂道：“你们三家畜生等着，过了这事之后，我们叶家一定会要找你们讨个说法。”
三桥派出所是个小派出所，办公区域也就是一幢三层楼房。大门外的这片嘈杂声，一点不拉的都传进了留置室。
主持审查的唐春观，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可解释的变化。
刚开始，叶小龙倒是显得十分紧张，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等到叶昆仑吼了以后，叶小龙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唐春观心中有些诧异，以为这是消除家庭压力之后，这才出现的变化。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能安心进行提审了。唐春观稳住心神，淡淡地问道：“叶小龙，说说吧。”
“唐所长，你想让我说什么？”心神大定的叶小龙，不慌不忙的反问道。
唐春观面色一冷：“说你勾结黑涩会的罪行。”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样的事。”叶小龙也冷冷的回答了一句。
“就说你勾结‘老街帮’的那个夏老大，敲诈‘四海专卖店’钱财的事。”唐春观不想多说废话，直接点明了主题。
“对不起，我不清楚你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叶小龙还是一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架势。
唐春观只是一个基层派出所长，并不是扬志宇那样的审讯高手。
刚开始，还能沉得住气进行讯问。有了几个回合之后，也就变得急躁起来。
他一拍桌子说：“叶小龙，你用一辆漏油的破车子，就换了‘四海专卖店’一辆新汽车，还索取了四千多元钱的物品。
你说，这不是敲诈，又是什么？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你把夏老大也找了过来。这不是勾结黑涩会，又是什么？”
在唐春观的脑海之中，自己的这么一番训斥，也算得上是义正词严，慷慨激昂。
叶小龙轻声“嗤”的笑了一下，不屑地问道：“唐所长，你说我那是一辆破汽车？”
“漏油的汽车，不是破汽车，难道能说是好车吗？”唐春观鄙夷了一句。
这事得怪张小强没有说清楚，也得怪唐春观太过心急。根本没有问清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匆忙之中出了手。
他的反问，听得叶小龙笑得直觉肚子疼得不行。到了后来，只能采取了沉默的态度。
面对这么一个无知的所长，说得再多也是一些废话。
“叶小龙，你以为不吭声就能躲得过去吗？”唐春观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姓唐的，因为你很无知，也很可笑，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叶小龙冷漠的说了一句。
“叶小龙，你想要怎么样才肯说话？”唐春观的语气，开始有点放软。
“你把董局长请过来，我就说给你听。”叶小龙不冷不热的回答说。
对于这样的要求，唐春观也有一些恼火。
叶家夫妇在门口大闹的时候，守在办公室的董友川就已经等得有些不太耐烦。
刚才又让人来传话，说是如果再没有结果，就要亲自过来旁听。
现在，叶小龙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让唐春观有点左右为难。
“好，我就请董局长过来参加。”唐春观一咬牙，也就拿定了主张。
董友川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下。
“叶小龙，董局长已经帮你请了过来。这下子，你能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了吧。”唐春观嘲讽地说。
叶小龙冷笑道，“唐所长，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要用一辆漏油的破车子，换取‘四海专卖店’一辆新汽车，还索取了四千多元钱的物品？”
听到叶小龙重复自己刚才的问话，唐春观得意地说，“是的，我是这样问的。你这样的行为，不是敲诈，又是什么？”
听到唐春观确认了问话的内容之后，叶小龙就把事情的整个起落给介绍了一遍。
到了最后，这才发问道：“董局长，你说我这算是敲诈，还是合理维权？”
“你这是信口雌黄，睁着眼睛说瞎话。人家专卖店里有那么多的职工在作证，怎么可能会冤枉了你。”没等董局长说话，唐春观就叫了起来。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那种科技并不发达的八、九十年代。还以为只要众口一词，就能掌握说理的主动权。
董友川只是沉着个脸，还是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