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重生之侯门嫡妻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峰回路转(二更)

第一百六十六章 峰回路转(二更)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到底是我故意杀人,还是有人蓄意陷害,还轮不到你一个丫头盖棺定论!”沈明洹怒极。

    莺儿哭声更大,膝行到吴山面前:“尚书大人,奴婢只是个低贱的丫鬟,人微言轻,所以明知道郡主是被人害死,也不能为她讨回公道。您是朝中二品大员,一向铁面无私,既然您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求您为我家郡主持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

    宁王道:“吴大人,依照本王看,此事还有疑点,需从长计议。”

    在其他人看来,依照宁王和沈明洹的关系,宁王这话是不可信的。而且种种迹象表明,沈明洹就是杀人凶手。

    若在往常,吴山一定会将嫌疑人带去衙门或者御前审问,可是他实在难以相信,沈庭的儿子会明目张胆的杀人,所以他有些犹豫,并且希望事情会另有隐情。

    默了默他道:“哦,宁王殿下就这么相信沈小侯爷是无辜的?”

    宁王道:“本王与他相识多年,断不会相信他会杀害本王的妹妹。再者,只不过是一枚玉扣罢了,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设好的陷阱,栽赃给明洹,进而除掉整个沈家。”

    莺儿泪水连连:“请恕奴婢斗胆,殿下这样说,可有证据?”

    宁王犹疑道:“证据自然是没有的,若是多等一些时日,说不定就找出来了。”

    莺儿大着胆子道:“再拖延一些时日,也可以伪造证据证明沈小侯爷是冤枉的。”

    这么明显的事,其他人自然也这样想,但是不敢说出来。

    “大人,您不肯带着沈小侯爷和宁安郡主去御前,是不是也想要徇私枉法?”

    吴山眉心一跳:“本官不会偏袒、包庇任何一个人。”

    莺儿磕了一个头,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颗落在地上:“那就请大人尽快去御前将此事禀告给陛下,将凶手治罪。”

    四周一下子沉寂下来了,若是到御前,让陛下审问,那么沈家必然没有好果子吃,敢谋害皇家人,就是抄家也不为过。

    “请尚书大人尽快将此事禀告给陛下,我家郡主也是金枝玉叶,总不能白白被人害死!”莺儿又大声道。

    “宁王殿下……”

    吴山刚要同意,沈妤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哦,你就笃定了我们找不到证据吗?”

    众人一回头,发现沈妤面带笑容从后面走来。

    他们自觉的让开,苏叶和沈妤来到了怀宁郡主的尸体面前。

    沈妤垂眸,长长的羽睫垂下,显得她的眼睛越发静谧幽深。

    她惋惜似的叹了口气:“怀宁郡主年纪轻轻就无辜丧命,我也觉得可惜,莺儿姑娘作为怀宁郡主的贴身侍婢,与她感情深厚,想尽快找出真凶的心请我也可以理解,但这并不是你随意攀咬别人的理由。我们沈家世家大族,风清气正,绝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就谋杀陛下的女儿,我想真相到底如何,有待查明。”

    莺儿犹自不服:“哪个杀人凶手会承认自己杀过人,郡主不是在狡辩吗?”

    沈妤展颜一笑:“好,当着众人的面,我以性命起誓,怀宁郡主绝不是沈明洹所害,亦非我指使。”

    “姐姐……”沈明洹见不得沈妤发毒誓。

    沈妤淡淡一笑:“洹儿,你说有个婢女在上酒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是吗?”

    沈明洹点头。

    “你可还记得那个婢女的模样?”

    沈明洹回忆了一下道:“当时她低着头,我并未看见。再者,她是周家的婢女,我也不可能特意盯着人家看。”

    沈妤顿了顿道:“你可亲眼见到她顺手扯下了你的一枚玉扣?”

    在沈妤面前,沈明洹就像收了尖利爪子的猫,变得十分乖巧:“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只有她有这个可能,其他人又没碰到我,哪里有机会?”

    莺儿逮着机会,冷笑道:“仅凭猜测,并未亲眼见到,小侯爷就信誓旦旦的说你是被陷害的,真是可笑。”

    沈明洹就像一个与人争吵的孩子,怒视着莺儿:“就算不是那个婢女扯下的,也是不小心掉在哪里了,总之,我没有杀害怀宁郡主。”

    实际上,那枚玉扣的确是上酒婢女装作不小心滑倒,趁机扯下的,沈明洹没看到她的容貌也是实话实说,不过,却是别有目的。

    沈妤眼底似倒映着一簇簇火苗:“既然玉扣可以掉到别处,那么,怀宁郡主拿着的这枚玉扣,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找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镶在衣领上的是不是?

    莺儿又急又怒:“宁安郡主真是巧舌如簧。”

    沈妤却是不疾不徐道:“是与不是,其实只要问一问就能辨别了。”

    众人都面露不解,尤其是莺儿,她可是听说,沈妤最为狡猾,生怕她发现什么漏洞——虽然她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莺儿道:“郡主此言何意?”

    沈妤眸光温软:“洹儿,你很喜欢这身衣服吗?”

    沈明洹脸色温和了许多,炫耀似的笑道:“当然,这可是姐姐为我做的,我就算是穿几十年也舍不得丢。”

    “贫嘴。”沈妤假意嗔笑,“既然你这般喜欢这身衣服,那么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十分熟悉了?”

    沈明洹扬眉,十分自信道:“自然。”

    沈妤点点头:“那么,区区一枚玉扣,你该知道它长什么样子罢?”

    玉扣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吗?

    众人不能理解沈妤为何要这么问。

    沈明洹道:“我应该记得。”

    沈妤为他抚平礼服上的褶皱,扯了扯他的领子,道:“掉的那枚玉扣,是上面第一颗罢?”

    沈明洹低头一看:“是。”

    怔了怔,他突然笑道:“我想起来了,第一枚玉扣,还有些特别呢。”

    沈妤眼尾扬起:“什么特别之处?”

    “玉扣里面有一点瑕疵。”

    沈妤唇畔弯起,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玉口里面有一个小黑点,虽然是个瑕疵,但是从外面是看不见的。再者,这可是姐姐送我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嫌弃?”沈明洹问吴山,“吴大人,你可以看看,你手中这枚玉扣里面有没有一个小黑点。”

    莺儿脸色茫然无措,不明白沈明洹为何这样说,而吴山,则执着玉扣在太阳底下看。

    少倾,吴山道:“这枚玉扣并没有什么小黑点,碧绿通透,毫无瑕疵。”

    “这不可能!”莺儿惊声道,“早不说晚不说,现在你又说什么小黑点,我看根本就是假的,是你为了洗脱罪名随口说出来的。”

    吴山将信将疑,两人各执一词,他也不能确定沈明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沈妤目光含着一缕缕粲然的浅笑:“其实,要证明谁的话为真也不难。只要安排人在宴会上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出另一枚玉扣就好。”

    这么小的玉扣,满院子找,什么时候能找到?

    沈妤微笑道:“洹儿,你可四处乱走了?”

    沈明洹道:“我一直在自己的席位上,期间离席一次,很快就回来了,并没有去别去走。”

    “那就好办了。”沈妤道,“也许那么玉扣就掉在宴会所在之地呢。”

    “现下也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沉思片刻,吴山道,“周老夫人,恐怕还要借您些人手。”

    周老夫人道:“既然是查案,周家的仆婢自然可以由您驱使。”

    吴山拱手道:“多谢您了。”

    为免有人暗中动手脚,吴山亲自带着人去寻找。这么大的院子,要找一枚玉扣,着实是有些困难。

    虽然人手多,但还是找了很长时间。那些寻找的人很仔细,恨不得把地皮都翻过来一遍,到了一个时辰后,才停止了寻找。

    “如何了?”吴山问道。

    几个小厮都说没找到,过了一会,一个身量瘦弱的小厮在最后赶过来,举着手激动的道:“找到了,找到了!”

    竟然真的找到了?!

    只抱有三分期待的吴山也很是惊讶:“在何处找到的?”

    “就在一个桌角下,正是小侯爷的席位。”

    吴山接过玉扣,立刻里外看了看,果然发现一个小黑点。除了这个小黑点,和怀宁郡主拿着的那枚一模一样。

    沈明洹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走了过去:“吴大人,您看一看,与我衣领上的三枚是不是一样的?”

    吴山大大的松了口气:“自然是一样的。”

    沈明洹转过头,冲着人群里的沈妤眨了眨眼睛,笑容十分狡黠。

    “莺儿姑娘,你可看清楚了,看仔细了。不过这也怨不得莺儿姑娘冤枉本侯,谁让这两枚玉扣长得一样,偏偏我的扣子又不小心掉了呢。”

    “怎么可能?”莺儿失了魂魄一般,喃喃道,“怎么可能……”

    过了一会,她猛然抬头,目光扫过沈妤,落在沈明洹身上:“一定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对不对,一定是的!”

    沈明洹轻嗤道:“你现在是要说,一定是我事先准备好了另一枚扣子,对不对?莺儿姑娘,你同样巧言善辩得很呢。”

    莺儿没想过任务会失败,她冷笑道:“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也许人根本就是你杀的,却故意找了一枚有瑕疵的玉扣混淆视听,以方便洗脱嫌疑!”

    沈妤微微一笑,眸中华光潋滟:“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主动招惹怀宁郡主,若非她先去找我麻烦,我又岂会在周老夫人的宴会上与她起争执?她心情郁郁,难道不是因为她气量狭小?可是你们,先是将我拖下水,口口声声说,因为怀宁郡主与我结过仇又刚产生争执,所以怀疑是我杀了怀宁郡主。

    这也就罢了,又将洹儿牵扯进来。若是证据确凿,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现在看来,分明是事情另有隐情,但是莺儿姑娘还死拖着洹儿不放,你如此卖力的要给我们姐弟扣上谋杀皇室郡主的罪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们……不,是和沈家有仇呢。毕竟,谋害皇室,是大罪,若真的成功给洹儿定罪,那么沈家也跟着倒霉。莺儿姑娘,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用我直接说明吗?”

    莺儿愤懑不已:“郡主仗着比别人身份高贵,就可以颠倒黑白吗?”

    沈妤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我说实话就是颠倒黑白,莺儿姑娘说实话就一定是真的?”

    莺儿眼圈发红,似乎因着不如沈妤会胡搅蛮缠而委屈。

    突然,秀儿指着沈明洹,大声道:“我想起来了,将怀宁郡主丢下水的人,分明和沈小侯爷穿的衣服一模一样,身量也差不多。”

    沈明洹不以为然道:“难道就不能是有人故意找了一个与我身量差不多,又穿上与我同样衣服的人杀害怀宁郡主,让怀宁郡主扯下他领子上的玉扣,嫁祸给我?若果真是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另换一身衣服,何至于被你们看到少了一枚玉扣?”

    其实,只要有人作证看见过沈明洹穿这身衣服,他换不换衣服都无所谓。但是莺儿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被婢女泼了酒,又扯下一枚扣子,他是怎么忍住不去换衣服的?

    “沈小侯爷可是离开过一次宴席。”

    沈明洹摇头笑笑,俊朗的眉眼熠熠生辉:“周老夫人,周家是否有客人到了宴席上就不能离开的规矩?”

    周老夫人连忙道:“自然没有。”

    笑话,难道如厕的时候不离开宴席吗?

    莺儿猛然意识到,她上当了。那个人特意选在她不在的时候和沈明洹离席的时候动手,还特意穿着和沈明洹一样的衣服,又安排婢女不小心滑倒趁机扯下他的扣子。再加上,有她和秀儿做人证,能成功给沈明洹扣上谋杀怀宁郡主的罪名,届时沈家和宁王都会跟着倒霉。

    明明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被沈明洹钻了空子呢?只要打开了一个缺口,这个计划就失败了。

    事情一下子僵持住了,两方各执一词,谁也没有证据说服对方。

    周大夫人却是全然想明白了,她暗暗瞪了秀儿一眼,秀儿神色一慌,赶紧低下头去。

    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竟然被人收买了!未免将整个周家拖下水,她必须装作毫不知情,否则她一定要好好打这个丫头一顿,发卖出去!

    吴山有些为难,觉得应该先禀告给皇帝。

    恰在此时,仵作惊道:“这里……这里竟然……”

    吴山先一步走过去:“怎么了?”

    仵作拨开怀宁郡主的头发:“大人,您看。”

    吴山看了一会,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有什么不同之处?”

    仵作指了指怀宁郡主耳根后:“您仔细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个针眼,还隐隐发黑?”

    吴山凑近了:“的确像个针眼,若非仔细看,是看不到的我。”

    仵作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小的现在才发现。”

    吴山站起身:“就算这是个针眼又如何?”

    “大人,这个针眼明显是用来下毒的。”

    此言一出,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河水,激起巨大的水花,人群中又沸腾起来。

    宁王道:“用来下毒的?”

    仵作点头:“而且是很厉害的毒药,能瞬间毙命。”

    宁王暗暗看了一眼沈妤:“可你方才不是说,怀宁是被掐死的吗?”

    仵作面色窘迫:“是小的学艺不精,没有及时发现这个针眼。但是小的没有说谎,怀宁郡主脖子筋骨全断,从表面上看,就是被人掐死后丢入河中的。”

    沈妤眼中波光莹莹:“其实,有件事我很奇怪。”

    “郡主直说就是。”吴山道。

    沈妤清冷的眸子浮现几分疑惑:“怀宁郡主又不是小孩子,有人要杀她,她就没有一丁点挣扎吗?”

    吴山道:“若杀人凶手是个身手敏捷、武艺高强的人,自然不会给怀宁郡主挣扎的机会。”

    “可又是谁给郡主下的毒呢?既然能瞬间毙命,又何必掐断怀宁郡主的脖子?”

    宁王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有人先趁着怀宁不注意,给怀宁下了毒,又掐断了她的脖子,让所有人认为她是被人掐死后丢入河水的?”

    “是。”沈妤道,“我想,能悄无声息将毒药注入怀宁郡主体内的人,一定是她所熟悉的,没有多加防备的人。再者,周大夫人不是也说了吗,此地无人伺候,不恰好给了凶手机会吗?”

    沈明洹的眼神落在莺儿身上:“难道是……”

    “你血口喷人,我是怀宁郡主的婢女,她若是殒命,我也会因伺候不周被处死,我根本没理由杀死怀宁郡主。”

    什么针眼,什么毒药?这根本不在计划之内,她不知道怎么会出现!

    沈妤轻言道:“先不论莺儿姑娘是不是凶手,有人给怀宁郡主注入毒药却是真实存在的。我和洹儿从未来过这里,一路上许多人都可以作证的,所以我和洹儿不会是下毒的人。怀宁郡主是被人发现落水而亡,是不是可以认为,下毒是在掐断脖子之前呢?既如此,我和洹儿完全可以洗脱嫌疑。吴大人,您说对不对?”

    吴大人思忖片刻道:“由此看来,怀宁郡主的确是先被人毒死,又被掐断脖子丢进河里的。既如此,宁安郡主和小侯爷自然可以洗脱嫌疑。”

    沈妤掀起眼帘,瞧着莺儿:“莺儿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莺儿心知计划失败,懊悔不已,泪水盈盈道:“奴婢一时情急误会了宁安郡主和小侯爷,请两位恕罪。”

    沈明洹冷哼一声,神情不悦。沈妤笑容温柔:“你也是护主心切,我可以理解。”

    他就知道,依照沈妤的聪慧,定然不会让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宁王一颗心彻底放下了,语调也轻松了些:“若下毒者和掐断怀宁脖子的是同一人,岂非是多此一举?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先有人悄无声息的毒害了怀宁,恰好被其他人看见了,顺水推舟掐断了怀宁的脖子,丢进了河里,又顺理成章嫁祸给宁安和明洹。”

    吴山赞同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能在怀宁郡主耳根后注入毒药的会是谁呢?”

    沈妤缓缓道:“毒害怀宁郡主的人实在是胆大包天,但是意图陷害我和洹儿的人同样是用心险恶。既然证明了我和洹儿是冤枉的,那么还请吴大人查明,是谁在背后指使人栽赃嫁祸给我们。”

    吴山一脸严肃道:“郡主请放心,本官不会任由害人者逍遥法外的。”

    沈妤脚步轻缓的走到秀儿面前,露出纤尘不染的白色攒珠绣鞋。这声音很轻很轻,却好像一下下踩在她心上,秀儿心下惊慌,身体也忍不住发颤。

    沈妤俯身,与她惊慌的眼睛相碰,温声道:“秀儿,你不是肚子疼吗,现在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