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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环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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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欲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每当夜幕降临,首都的霓虹灯便亮了起来,不管这个城市多么五光十色,依然有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管这个城市的夜晚多么宁静,也依旧有人奔跑在求生之路上。

    有人归家,亦有人奔波出门。

    这日下午,关山守在公安等结果。

    未假他人之手,全程亲力亲为。

    全程盯紧,可谓是未给旁人半分机会。

    而陈宇在关山到来之际便离开了,未有过多的参与其中。

    关山为何要亲力亲为?

    他的似锦前程全都搭在了赵波身上,二人之间人如同捆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赵波若是平步青云,一切都好。

    赵波若是江河日下,那么身为秘书的他也绝不会有好出路。

    此时,对于关山来说,无可选择。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间,牵扯的都是终生利益。

    他怎能不紧盯?

    给敌人机会就是给毁了自己多年的政途。

    连夜,关山你拿着东西去了赵家别墅。

    书房内,关山将公安那边的事情告知赵波,而后在道:“照片上的一家五口全部都是外市的,已经让人去查了,但这张照片中,还有这个人的指纹,且这人,在华铭出事的前几天探过犯罪嫌疑人的监。”

    关山说着,将手中资料抽给赵波,后者接过。

    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资料。

    无疑,这个人是他们进行了几日的调查之后唯一的突破口。

    关山知晓,赵波知晓,参与这个案子中的所有人都知晓。

    “知道住处?”

    关山点了点头。

    “去找,马上,绝不能让人捷足先登,”眼前,抓住时机等于抓住一切,时机错过了,想在来,不易。

    关山应允,将手中资料递给赵波,而后,正欲转身离开,只听身后赵波急切道:“我同你一起。”

    关山微愣,但也知晓他为何如此,点了点头。

    “犯罪嫌疑人在入狱之后见过这人三次,每次时间间隔半个月,且见面时间都是华铭进去之后,眼下监狱失职的管理人员被我们控住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到人,指证他。”

    关山一边说着,一边跨大步往外离去。

    八点整,赵波离开赵家别墅,正在厨房里切水果的胡穗听闻声响急忙奔出来,关心问道:“要出去吗?”

    “你先睡,我出去一趟,”赵波回,而后,伸手欲要拉开大门时,转身回来,抱了抱胡穗,很平常,微微碰触,便松开。

    t市,距离首都一百五十公里,驱车两个小时。

    关山与赵波带着人连夜出发,在夜间十点二十三分顺利的找到了嫌疑人的主宅,移动老旧平方里,屋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在外看去,如同北方那些特有的主宅平楼。

    这种住宅楼,在t市郊区及其常见。

    赵波站在门口望了眼屋内,而后伸手推开院子的大铁门,经年失修的大铁门发出嘎吱嘎吱声。

    亥时又名人定,此时夜色已深,人们已停止活动,安歇入睡。

    郊区的平房前,三五米相隔一盏路灯,不如城市那般灯火通明,夜深人静时,,相反的会有些许阴森之气。

    一行人踏入平房内,赵波伸手敲了敲门,未开,而后视线不其然的与关山对上。

    此番来,带了两位公安同事,关山将视线落在二人身上,后者上前将门给翘了。

    安静的屋子里没有半分声响,客厅,厨房。

    “在这里,”卧室门口有人轻言了句,公安的同事迈步过去,见人平平整整的躺在床上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有半分醒动。

    迈步过去,伸出手探了探他鼻息。

    顷刻间,猛然缩回手,稍有些不可置信的望了眼赵波。

    仅是一秒之间,赵波似是懂了,拨开关山迈步前去,微微颤栗的伸出食指落在那人鼻息间。

    整个人都愣住了。

    震惊、诧异、不可置信这些复杂的情绪统统涌上心头。

    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来晚了,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赵波猛然发现,他好似一只猎物,掉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中,且这个圈套,环环相扣,紧密连接。

    从表面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十一点,当地警方过来调查取证。

    赵波站在平房门口,狠狠抽了根烟,挺拔的背脊即便在黑夜中也隐不住那些颤抖之意。

    如果这是一个阴谋,那最后对方想吃掉的,绝对不止他一人。

    这是一个连环锁,丝丝入扣密不透风。

    “警察说,死亡预计时间在九点半,左右的邻居也说今日没有见到有人来,附近的监控也没有任何异样,”关山将当地警方给出的结论告诉赵波。

    后者闻言,心颤更是厉害。

    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这若是一个局,该有多吓人。

    “死因呢?”赵波问,嗓音在这暗夜中显得有几分凄凉。

    “没有外伤,人为的可能性不大,邻居说,他患有心梗,警方猜测会不会是这方面原因。”

    一个人离奇的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外伤,且没有任何人入过他的家门,若说是谋杀,不可信。

    但若说是自然死亡,存在疑点。

    “如果案件在此终结呢?”关山话语布满深意,望了眼身后屋子里的众人,而后转过身面对赵波,同时也能很好的窥探见屋子里的全景。

    今夜,在这间平房里,她们制造一众这人是畏罪自杀的假象,并不难,如此一来,这个烫手山芋可以及时扔掉,也能完美的解决了这个案子。

    两全其美之事,干得。

    赵波怎会不知关山是何意,若是往常,他定然支持。

    可眼下,他嗅到了血腥之味。

    而这血腥之味还异常浓烈。

    权政手段,多了去了,就看你敢为还是不敢为。。

    关山视线落在赵波身上,等着他回应,后者的沉默令他心跳加速。

    “如果,这是一个局呢?”赵波望向关山,反问他。

    后者明显一愣,似是没想到如此紧要关头,他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此时,关山知晓,多劝无疑。

    什么富贵险中求,什么瞎谈。

    “您是察觉到什么了?”关山这话,问的小心翼翼。

    赵波未回应,但这沉默,代表了一切。

    如果今夜,她们弄出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那么一切就该终结于此,赵波会因破案有功而受市民爱戴,而这个案件也会因为死无对证就此终结。

    关山很遗憾,错过了眼前的机会,若想在翻身,极难。

    转身,赵波一句话,让他犹如醐醍灌顶。

    这日,一行人离去时已是子时,夜半光景。

    警车离去,对面屋内,有人轻轻的挑开窗帘看了眼,而后放下,平淡无痕。

    这夜,磨山庄园内,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已是十一点的光景。

    夜半躺下,安隅窝在徐先生怀里,男人轻拍她背脊,动作轻柔。

    夜半,安隅做了一通冗长的梦,那场梦里,有何乐,有安鸿,有姜章。

    梦境中的每一个场景皆是那日何乐所言的场景,她不是圈内人,却隐隐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三人的爱恨纠葛。

    从安鸿与何乐的青年时期而起,而后到现如今,每一个场景的演变好似她亲身经历一般。

    无缝对接。

    梦境中,她在努力奔跑,狂奔着追上变幻的步伐,而后,学校门口,本是闹哄哄的校园顷刻之间渺无人烟,见不到半分身影。

    静寂感猛然袭来。

    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呼唤着安鸿的名字,却无一人应答。

    那种感觉,好似突然之间,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了。

    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她小心翼翼的跨步出校门,一转眼之际,站在了h大宿舍楼门口,漫天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路灯下有一个男生双手捧着蛋糕站在树下,望着她。

    她站在屋内,远远望去,那人是唐思和、是徐绍寒,又是安鸿。

    来回交错,正当她准备往前看清真相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她从睡梦中猛然拉开,惊蛰中醒来,后背布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片刻,身旁人弯身将她抱进怀里:“吓着你了?”

    “乖、没事没事,”男人抬手,摸了摸她受惊过度的面庞,这一摸,发丝间微微的汗水异常清明。

    转而,徐先生伸手宽厚的大掌落在她后背,一摸,掌心汗湿一片。

    七月的天,炎热难耐,屋内冷气开的足。

    徐先生担忧出了汗在一吹冷风怕是得着凉,半撑起身子将人身上的被子拢了拢。

    “是不是做噩梦了?”他俯身轻问,嗓音异常轻柔。

    那本不是一场噩梦,比起这些年她梦到的妖魔鬼怪来说,这是一场在平常不过的梦。

    可它很可怕,可怕之处在于,没有看清树底下那人到底是谁。

    徐绍寒轻柔的话语声,安隅一句都未曾回应。

    她想继续入梦,想去看清楚树底下的人是谁。

    可梦碎了,想在还原,何其艰难。

    徐先生见人无大碍,闭着眼睛又睡过去了,伸手擦了擦她额头湿汗。

    将被子掩好轻手轻脚的拿着手机去了起居室。

    一通电话,格外漫长、

    漫长到安隅几经努力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入不了梦。

    夜间的磨山卧室里,安隅睁着眼睛望着落地窗纱帘,徐先生接完电话轻手轻脚回来,赫然见安隅睁着眼睛望着窗帘,吓了一跳。

    掀开被子躺进去将人搂进怀里,临躺下之前问道:“喝不喝水?”

    后者摇了摇头。

    躺下,随手关了灯。

    “谁的电话?”她问,嗓音轻轻柔柔的,带着些许没睡好的娇嗔。

    “公司电话,吵着你了。”

    男人跟女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比如,冬日,安隅手脚冰凉,能扒着徐绍寒便能扒着他,毕竟免费暖手宝,谁不爱?

    夏日,天气炎热,即便屋子里开着空凋,也挡不住男性身上的燥热,而磨山的中央空调,素来是设定的恒温。

    自然,到了夏日,安隅能离他多远便多远。

    且不说刚刚还出了一身汗,这会儿被人搂在怀里只觉热汗蹭蹭蹭的冒出来。

    大抵是怀里人不老实了,惹得徐先生也睡不着。

    她动,他便松一松。

    她安分,他将人搂紧一些。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某人微微炸了毛,嗓音之间都带着一股子愠火:“属毛毛虫的?”

    一晚上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热、你离我远点。”

    嚯、这话落地,徐先生火了。

    伸脚将安隅往一边踹了踹,远点?远点就远点。

    当然,他也不舍真踹。

    后半夜,相安无事。

    清晨,安隅被电话声吵醒,拿起看了眼,见是唐思和,伸手接起。

    那侧,似是也是将醒,嗓音沙哑道了句:“看新闻。”

    安隅翻身而去,爬下床,急急忙忙的连拖鞋都省了,冲进书房开电脑看新闻。

    2008年7月4日,京西监狱一案有了进展,当证据通过晨间新闻的方式呈现在众人跟前时,安隅稍有些错愕。

    是的、只是证据出现在眼前。

    “重点在哪儿?”安隅问。

    那侧,唐思和替她答疑解惑:“如果我没猜错,昨日公安机关的已经将指纹调取出来了,而且赵波应该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现在,两种可能,一种、赵波找到了人,第二种没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新闻没有放出来,我猜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一般,如同赵波这样的人,做了点事情就恨不得大肆宣传、广而告之让全世界的人都知晓他为祖国做了贡献。

    今日,没说,那就证明。

    “你的意思,还有第三种可能?”安隅问。

    那侧,唐思和恩了声。

    二人均是一阵静默,安隅视线落在电脑上,眉目紧拧:“找到了人,但却,没有的得到答案。”

    “不排除,”唐思和说着,掀开被子起身,将电脑放在被面上。

    “你去公司,我去检察院探探虚实,”说完,这人收了电话。

    安隅伸手将电话搁置一旁,穿着睡衣的身子缓缓靠近椅子里,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地上也毫无知觉。

    徐先生晨间运动回来,原以为人还在睡。

    见床上无人,但拖鞋却还在,微微紧了紧眉头。

    迈步过去,弯身拾起拖鞋,开始找人。

    这种感觉,如何说?

    好似养了个令人操心的闺女似的。

    他也是没办法了。

    书房内,安隅脚丫子被人握进掌心时,她才回神。

    低眸,见人握着她的脚丫子往拖鞋里塞,稍有些不好意思,而后非常自觉的自己塞了进去。

    “在看什么?拖鞋都不要了。”

    徐先生视线落在电脑上,见人在看晨间新闻。

    而此时,刚刚关于赵波的新闻早已过去,主持人报的是最近股市动荡。

    男人唇畔微抿,似是有些不悦,伸手将人从椅子上牵起来:“你手上握着的股份比任何一支股票都值钱,有觉不睡,瞎操心。”

    轻责的话语响起,安隅抿唇笑了笑。

    “想赚点外快啊!”

    当然,这是一句玩笑的话语。

    而徐先生听闻这玩笑的话语停下了手中步伐,转眸看着安隅,似是不大赞同道:“能挣几个小钱?”

    瞧瞧,金融大亨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都这般豪气。

    安隅闻言,笑意更浓了。

    比起徐氏集团的日赚斗金,安隅想玩个股票,确实也是挣不了什么小钱。

    晨间,餐室内,徐先生端了杯豆浆给安隅:“这几日我会比较忙,让叶城接你上下班,可好?”

    公司事务繁忙,安隅能理解,端着豆浆点了点头。

    乖巧的不得了。

    晨间,徐先生站在屋檐下,谢呈站在一旁,男人指尖香烟袅袅:“办妥了?”

    “妥了,”谢呈答。

    徐绍寒伸手,在半空中点了点烟灰,“该布的局布下去。”

    “明白,”谢呈微颔首。

    表示知晓。

    而后,正欲言语什么,见安隅着一身黑色针织裙从二楼下来,。

    戛然而止的声响让徐先生侧眸,视线落在安隅身上,淡漠的话语响起:“去吧!”

    谢呈闻言,转身离去。

    这日上午,徐先生未去公司,相反的,反倒是去了总统府。

    而安隅进公司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唐思和的身影。

    宋棠告知,唐思和还没来。

    安隅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最近有个案子找上门来,看你接不接,对方佣金给的很高。”

    宋棠拿着一叠资料进来,见安隅弯身将包放进抽屉里,顺手将手中资料递给她,后者伸手接过,顺势翻了翻。

    “富家子女?”她抬眸睨了眼宋棠。

    后者点了点头:“两个都是。”

    “成年人?”在问。

    “成年人,,”宋棠答。

    “搞出人命了?”安隅说着,省略了中间过程,哗哗哗的将手中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直接去看结果。

    “也不能这么说,也可以这么说。”

    宋棠一时也想不起来该如何回答,思忖了几秒如此开口道。

    “被告人家里有几个钱,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受害人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坏,两人正常恋爱,怀孕,然后小产,再然后,人家姑娘在手术台上做清宫手术的时候,没了。”

    “现在受害人父母要告被告人。”安隅面色平静,伸手打开电脑,且还迈步至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理由是什么?”话语依旧漫不经心,端着杯子浅缓的喝了口水。

    宋棠无奈,耸了耸肩:“姓虐致死。”

    安隅含在嘴里的一口水没来得及吞下去,侧眸,及其诧异的望着宋棠。

    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见后者及其沉重的点了点头。

    她端着杯子往座椅前而去,问道:“多大?”

    “男方20 、女方19,在校大学生。”

    哗啦,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去的人腿下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幸而眼疾手快扶住了桌面。

    “二人正常恋爱关系,女方怀孕了,男方不知,据说是不知,不能肯定,同房时出血,二人都没在意,等到在意的时候送到医院已是大出血的状态,直接导致人没了。”

    宋棠望着安隅,将案件简单的同她讲了讲。

    目前,这件事情是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还闹上了新闻媒体,男方家里即便是权贵,但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去与舆论公然作对,昨日电话联系上时,听得出来颇为无奈。

    “谁跟你联系的?”

    “男方父亲,你应该听过,对方是首都西方医药公司的董事,身价不菲,开出的价格是这个个数。”

    宋棠说着,伸出了一只手。

    五千万。

    安隅伸手,将跟前资料拿过来,在缓缓翻了翻,而后视线定格在那个20来岁的男生的脸面上。

    修长的指尖落在桌面上缓缓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