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 > 第103章 姓司的老头,怎么还没死?【三更】

第103章 姓司的老头,怎么还没死?【三更】

作者:水果店的瓶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下午,城郊。

    天幕灰蒙蒙的,阴霾密布,乌云或聚或散,深浅不一。寒风凛冽,不知何时起,风里夹带着细微的雪花。

    郊外羊肠小道曲折,前几日天气颇好,地面结实,但裤脚扫过路边杂草,却被滴滴积水沾得湿透,时间一长,脚下不可避免地沾了泥泞。

    步行半个小时,爬过一个山坡,狭窄视野豁然开朗,林间新鲜空气混杂着雪粒子,砸了满脸。

    “来了啊。”

    裹挟着慵懒的熟悉嗓音,透过斜在前方的枝丫,闲闲散散地飘过来。

    凌西泽站定,视线斜过去,觎见坐着的纤细侧影。

    她坐在可携带的马扎上,穿着件灰色羽绒服,裹得紧紧的,头发披散着,系在绕成团的红色围巾里,颇显凌乱。下身是牛仔裤配运动鞋,修长的一条腿横出来,匀称纤细,划出一道优美弧线。

    身前,是便捷式的户外煤气灶,开着火,摆着个小锅,不知在煮什么,腾腾冒着热气。司笙伸出两只手,放在火边取暖,手指被冻得苍白。

    跟她紧挨着的,是一个有她坐着高的登山包,鼓囊囊的,乍一看,像是塞满了物品。

    凌西泽低头,见到两手空空的自己,心情甚是纠结,抬步走过去。

    “野炊?”

    拨开挡着视野的树枝,凌西泽嗓音略微低沉。

    “顺便野个炊,难得出来走走。”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司笙从背包里翻出两包方便面,问,“你吃吗?”

    “……”

    凌西泽表情一言难尽。

    垃圾食品。

    上次吃这玩意儿,怕是可以追溯到五六年前。——自然也是跟司笙一起吃的。

    吐槽的话到嘴边,顺着舌尖一绕,却是:“吃。”

    一次是吃,两次也是吃。再吃一次,没什么区别。

    司笙撕开两包方便面,将面饼往里一扔,等烫软后用筷子搅和几下,加入两个鸡蛋。随后她又翻找出两个碗来,分了凌西泽一个,等了片刻,依次放入调料包,有条不紊地把一锅方便面给煮好了。

    “你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

    夹了半碗泡面,司笙用筷子夹着,吹了吹热气,随后往嘴里送。

    凌西泽端着碗、夹着面条,垂眸看了两眼后,竟是没有半点好奇,镇定地问:“这碗泡面吗?”

    司笙被他一噎,“我能这么敷衍?”

    吃了口面条,凌西泽感觉自己味觉出问题了:味道出奇的不错。

    咽下后,他斜眼一看,说:“毕竟没收过你的生日礼物,没感受过你的奇思妙想。”

    尔后,又补充:“这种事你不是做不出来。”

    “……”

    天气太冷,泡面转眼就凉了,司笙懒得同他计较。

    吃完再掰扯。

    两包泡面,几筷子的事,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转眼就见了底。

    等吃完,司笙又从鼓囊囊的登山包里找出俩白面馒头,分了凌西泽一个,两人又各自倒了一碗汤,就着把馒头给解决了。

    扔给凌西泽一个塑料袋,司笙暗示他收拾的同时,又问:“饱了吗?”

    认命拈着袋子,凌西泽故意问:“没饱,你还能变点什么?”

    吃过午餐才来的,原本就不算饿,只是因司笙做的、给的,他便吃了。

    “两包压缩饼干,一份自热火锅,一份自热米饭。还有几块巧克力。”

    “……”

    你还真是个宝。

    见她一口气念出那么多,凌西泽没忍住,笑了。

    “给块巧克力。”

    司笙为人比较大气,怕他真没饱,抓了一把巧克力,附带送了他一压缩饼干。

    “好了,收拾一下,给你露一手。”

    司笙一拍手,起身时,顺带把马扎给收了。

    凌西泽自觉地忙活,将煤气炉和锅都用单独塑料袋包好,同垃圾、碗筷各自分开,然后全塞在司笙的登山包里。

    收拾妥当后,凌西泽站在一侧,剥开一块巧克力,对半分给司笙后,就好整以暇地看她。

    心里胡乱寻思着——

    如果司笙敢当面给他来一套拳法,他就敢录下来了循环播放。

    “东西就搁这儿,你跟我过来。”

    撂下话,司笙紧了紧羽绒服,就沿着一条小道在前方带路。

    道路太窄,凌西泽无法同她并肩而行,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

    纵然严冬时节所见萧条,但林间风景正好,树木、落叶、积雪交织成独属冬日的另一番美景。

    凌西泽却无心赏景,视线落到司笙的背影上,落在她发梢、肩上的雪花,被风掀起的一缕发丝,荡起的衣摆,甚至她无心扯在手中的树叶,一举一动,一分一毫,都能紧紧抓牢他的视线。

    步行约摸十来分钟。

    司笙止步于坡顶。

    随后而上的凌西泽,视野再次开阔,前方挡道的高耸树木赫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地,近处是荒芜草地,大片大片的,远些是被收割过的农田、霜冻的池塘,田埂密集交错。

    再远一些,是一个村庄,房屋高低错落,炊烟袅袅,一缕一缕的,高处有薄薄的气雾笼罩,宁静又美好。

    “嗡嗡嗡——”

    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吸引了凌西泽的注意。

    赫然抬眼,视线往上移,空中有物体由远及近,映在视野里愈发清晰。短暂几秒后,看清那物体的凌西泽,有讶然爬上眼底眉梢。

    那是一架无人机。

    准确来说,是一架跟常规构造不一样的无人机。多旋翼,造型同市面上常规民用无人机相差无几,但其采用的是轻木,未上漆,材质清晰可辨。

    意识到什么,在其逼近之际,凌西泽往前看去,果不其然见到司笙手中多出一简易遥控器,她两手进行操控。

    司笙正好侧过身,凤眼眼梢往上轻扬,笑意透着清澈的眼越过风雪袭来,不急不缓地冲进心里。

    她说:“看仔细了。”

    下一瞬,凌西泽再次抬眼。

    无人机悬在高空,伴随着嗡嗡声响,隐约有“咔哒”一声轻响。

    跟变魔术一般,机身随着咔咔声音发生改变,细微的机关变动肉眼难以捕捉,只能见到两侧有木片弹开,横伸出两道细木,其下牵引着一抹红色,舒展延长,在伸到极限那一瞬,束缚着那抹红色的机关一松,有什么洒落舒展开来,细看竟是两块红色布条。

    这一形态变换让凌西泽一怔,但很快的,心里迸发的惊艳,在一瞬被悉数收回。

    两块布条,用漂亮的行书,各自写了四个字。

    左侧:福如东海。

    右侧:寿比南山。

    “……”

    凌西泽怔了半晌,无言以对。

    司笙天性里就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趣味,做事风格邪性又难测。不喜欢循规蹈矩和安逸规律,喜欢制造顺理成章的小意外。只有不可控的、出其不意的,在她这里才徒添趣味。

    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下面本来打算加点彩带的,但荒郊野外的,不好收拾。”司笙解释完,朝凌西泽扬了扬眉,“怎么样,还凑合吧?”

    得意骄傲的小情绪都透着眉梢飞出来了,偏偏还故作谦虚,我退你进,故意给你一个夸赞的机会。

    吁了口气,凌西泽强行忽略那八个大字,重拾先前的惊艳。

    凌西泽从善如流地说:“惊为天人。”

    司笙便乐了。

    他也乐,问:“全靠机关操作的?”

    如果司笙至今观念没有改变的话,那么,以司笙的理念,应该尽量采用原始机关,形态改变时绝不会全部电力操控,而是在遥控某个触发点后,利用内部精巧设计的机关部件自己完成的。

    在半个月内完成这一切的操作……

    估算着工程难度,凌西泽只能揣测:这几年里,司笙对机关术的研究,愈发精湛了。

    你无法不去认可司笙的优秀。

    这些年,他在这一行遇到过很多精英,万里挑一的人物,有天分型的,有积累型的,国家花大把金钱培养出来的,但是,从未遇到过第二个司笙。

    司笙把遥控器扔给凌西泽,“差不多吧,用一个按钮控制触发点。”

    遥控器是带屏的,无人机拍摄出的画面非常流畅的显示,有完整的操作键,但亦有两个单独制作的键,用红色做有特别标志,应该是控制机关形态转换的。

    摆弄两下,凌西泽很快就上手,风雪飘摇里,操纵着机关无人机在空旷的地面飞舞,两块红布带着对寿星的美好祝愿肆意腾飞。

    “续航多久?”凌西泽问。

    “三十来分钟吧。”

    这边司笙的话音刚落,凌西泽就注意到无人机宣告没电,自动返回降落。

    凌西泽:“……”

    司笙:“……”

    二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司笙耷拉了下眉眼,“你来之前,我玩过一会儿。”

    为了让无人机炫酷地飞过来,她操控着先落到某个点,花了不少时间,电量就是那时候耗费的。

    凌西泽嘴角轻轻一扯,没有扫兴,看着无人机飞回、降落,拿起来把玩。

    应该是时间受限,司笙并没有搞大阵仗,无人机大小、重量都属于民用范围。

    但,亲手摸到那木制的无人机,感受着其质地后,凌西泽心倏地一悸,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袭上心头。

    传统机关术配合现代科技,连制造材料都改成木制的……虽然华而不实,但是,该有的功能一样不缺,还有机关形态转变……

    问题是,这是她两周之内制作的。

    冷不丁的,想到这两周来司笙的早出晚归以及罕见地出现在封大……

    凌西泽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和满足。

    两周时间,她全在研究这个无人机,为了他的生日礼物。

    为了他……

    嗯,为了他。

    “找了多少帮手?”凌西泽摆弄着无人机,随口问。

    “一个。”

    “一个?”凌西泽讶然。

    “啊。”司笙挺波澜不惊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全套系统套用的模板。”

    “……”

    就算套用模板,在材质、形态进行完全改变的情况下,两个人、一周时间、这种效果……也堪称天方夜谭了。

    心知司笙没将这个当大事,凌西泽便也暂且压下没说。

    山坡正面迎风,刮在身上有些冷,凌西泽收了礼,担心司笙身体着凉,想要开口说回去,可目光堪堪扫及司笙,就在她眉目那抹愕然和躲闪里止住了。

    下一刻,司笙猛地往这边倾身,拽住凌西泽的手,不由分说地往一侧灌木林里拉。

    覆着自己的手很凉,皮肤嫩滑又柔软,凌西泽没反抗,任由她拉着。

    直至二人藏匿于一棵树后,前方是大团的杂草和灌木,本来难以完全遮住他们,但司笙一拉着凌西泽蹲下,就彻底跟周遭植物融为一体了。

    找瞎了都不一定能找到他俩。

    “干嘛跟挖了人祖坟似的?”

    觎见下坡空地的一条道上走来两道身影,凌西泽估摸着是这二人让司笙如临大敌,遂定睛打量几眼。

    一位七十出头的老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神色和蔼,但精神矍铄,气度非凡,再接地气,也能咂摸出几分与众不同来。

    紧跟他的是一位青年男人,约摸三十左右,寸头,国字脸,面容严肃,一丝不苟。手里是两根钓竿和水桶,桶里有水在翻溅,偶尔窥见一抹鱼尾。

    “那老头,贼烦人,还自来熟。被他看到,不唠上半天,谁也甭想走。”司笙声音压得很低。

    怕凌西泽听不到,司笙还刻意靠近些,几乎是挨着他耳廓说的。

    声音和朔风,全往耳里灌,凌西泽只觉耳里每根绒毛都能清晰感知,轻轻拂动着,一下一下牵扯着心。

    凌西泽没动,只是低声问:“你在这儿也有熟人?”

    司笙还陷在躲避的情绪里,努努嘴,“他就住村里。这附近有一条河,适合钓鱼,我没事会过来垂钓,他也常去,遇见次数多了,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也正因为这一遭认识,卖了她两套房产,换了一个堂主职位。

    二人越走越近,谈话声也落得个清晰。

    “老堂主,司家送来请帖,年后就是司铭盛、司老爷子寿辰了,您去吗?”最先听清的,是青年的声音。

    老人负手前行,闻声脸色一变,和蔼亲近之意赫然消失,全是暴躁和愤怒,“去什么去!不去!那老奸巨猾的东西,怎么还没死?没老实搁家里等死,还有脸出来办寿宴?真当晚辈都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龌龊事呢。”

    凌西泽为老人一秒变脸而惊叹:不愧是跟司笙聊得来的,果然也是一性情中人。

    不过,司家、寿辰、老奸巨猾?

    察觉出跟司笙有些联系,凌西泽余光往旁一瞥,见司笙眼睛明亮几眼,慵懒无聊褪去,细细地侧耳倾听。

    许是太专注了,她抓住他的手不仅未松,反而无意识攥得更紧了些。

    她冰凉凉的温度一点点传递来,像是电流直达心坎,末了却激得心口处热血喷涌,滚烫灼热。

    凌西泽便僵着身子,一动未动。

    “……确实没几个人知道。”青年语气刻板地接过话,不为动容。

    没有真凭实据,又被司家压得死死的,除了他们消息灵通的百晓堂,还真没什么人知道。

    老人愤愤不平,“这老不死的,若不是因为他,小诗词会去偷老易的图纸,这父女俩能闹得决裂?”

    “……”

    并不知当年具体事情的青年,唇线抿得板直,没有接话。

    而这边,听到“老易”“图纸”词汇的司笙,下意识朝凌西泽这边靠拢,肩膀挨着,微侧着头,发丝拂过他的脸颊、耳朵,凌西泽鼻翼翕动,能闻到她发间浅淡发乳的清香,挺好闻的。

    他便低头,略压几分。

    老人话锋一转,又问了,“司笙那丫头最近怎么样?”

    “挺安分,没闹事。不过,易老想让她回司家。”

    “回司家?”老人两道眉头拧成结,“他怎么回事,自己身体都那样了,还想把司笙往火坑里推?!就司家那狗屁德行,司笙一回去,能有好果子吃?!”

    青年赶紧道:“司尚山家。司尚山现在跟司家没明着决裂,但差不多等于脱离司家了。”

    “哼,当年护不住老婆,现在就能护得住女儿?”老人越想越气。

    “司尚山再三跟易老保证,不会再让历史重演的。”青年说,“另外,司小姐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

    声音渐行渐远。

    再远一些,能看到两抹远去的身影,却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声了。

    而,蹲在树丛后面的二人,不止是被谈论当事人之一的司笙,就连旁听的凌西泽,都犹如听了一场戏似的,颇为恍惚。

    这信息量……够大的。

    再看眉目笼上凝重的司笙,凌西泽心里也有了底:司笙怕也是头一遭听这些。

    ------题外话------

    明天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