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上邪 > 第134章 阿鸾的女儿,能是素包子?

第134章 阿鸾的女儿,能是素包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宿野栈原本就是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这一带距离京都城不近,离下一个城镇又甚远,附近一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句不好听的,死在这儿往土里一埋,运气好的尸体还能被人找到,运气不好……都裹了豺狼腹。

    吃过饭之后,靳月便跟着傅九卿进了房门。

    明珠立于门外,目送君山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剑。

    合上房门,霜枝低声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一般情况下,君山是不会轻易离开公子身边的,如今却是一声不吭的走了,肯定有名堂。

    “晚上不要睡。”明珠环顾四周,脸上是早前的皮面,毕竟那样可怕的容脸,太过扎眼,特别容易引人注意。她自身倒是无所谓,却担心给公子和少夫人招来麻烦。

    霜枝没有多问,聪慧如她,当然能明白明珠的话外之音。

    房内。

    靳月猫在窗口,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黑店!”

    “明白就好,不该吃的别乱吃,不该动的别乱动,趁着现在大家都醒着,你眯一会!”傅九卿端坐案前,从袖中取出地图,慢慢铺在桌案上。

    靳月转身坐在床榻上,拍了拍坚硬的木板床,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

    不多时,店小二拎着热水进门,“两位客官,热水!”

    “放下把!”靳月起身。

    “是!”店小二点头哈腰,眼角余光睨着傅九卿手中的地图,“两位这是去哪啊?”

    “附近一带有什么好玩的吗?”靳月笑问,提了水壶倒上两杯水,搁在一旁凉着。

    店小二笑了,“这荒山野岭的,不是山就是树,委实没什么地方可去。”

    “距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靳月又问。

    店小二想了想,半带犹豫道,“应该需要一两日的时间。”

    “哦,倒不如离京都城更近点!”靳月随口轻叹。

    店小二脱口而出,“那是!”

    音落,店小二面色一紧,旋即退出房间。

    靳月趴在门口,瞧着店小二下了楼,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叮嘱门外的霜枝和明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不要离开这里,谨防分瓣梅花计!”

    霜枝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关上房门,靳月回望着漫不经心收起地图的傅九卿,“你故意的?”

    “让他知道没找错人,会把附近的人都调出来,否则……这一个两个跳梁小丑,时不时杀出来,会搅得咱们不安生。”傅九卿掩唇低咳。

    这地方不太干净,他这人又有点洁癖,能坐在这里不动已是最大的忍耐,瞧瞧这紧锁的眉,再皱得用力些,怕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靳月倒是没什么,天塌了她都能当被子盖,“君山是去探消息?还是找人收拾他们?”

    傅九卿没回答,坐在原地不动。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靳月又问。

    傅九卿捋着袖口的褶子,淡漠疏离之态,似乎压根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不能说吗?”靳月皱眉。

    屋子里就两个人,若一个不说话,另一个就像是在自言自语,颇为尴尬。

    冰凉的面颊,忽然迎来了软糯的温暖,轻轻的像是鸿毛抚过,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骇人之力,暖流刹那间漫至四肢百骸,心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傅九卿侧脸,瞧着眸色晶亮,偷香窃玉还敢笑得如此灿烂的人儿,幽冷的瞳仁里泛起些许无奈,他伸手拂过她鬓间的散发,“你很快就会知道。”

    靳月唇角的笑意一滞,说了等于没说。

    想了想,难道是她道行不够,所以……

    深吸一口气,靳月徐徐凑近,羽睫轻颤着垂落。

    傅九卿面不改色,瞧着小妮子一点点的靠近她,然后垂眸盯着他的唇,他知道她想什么,但他不想阻止,就像是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的猎人,耐心是必要条件。

    终于,她的唇贴了过来。

    冷热胶着,一瞬间,好似檐上雪都为之融化。

    靳月计划着小鸡啄米,而某狐狸想的是却是拆骨入腹,若不是念着她身上的毒经不起折腾,她这般挑衅,绝对会招来滔天大祸。

    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勺,傅九卿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他才眸色无波的放开她。

    靳月呼吸微促,小脸憋得通红,耳根如同被滚水烫过,连脖颈都红了,“你、你……”

    “甚好!”狐狸勾唇,笑得邪魅,那双桃花眼漾开碧波涟漪,荡得靳月生生咽了一口口水。

    她心头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夜色沉沉,这地儿位于山坳,风倒是不大,但冷是真的。

    寒意透过缝隙不断的渗入屋子里,饶是燃着火炉,傅九卿还是面色青白,浑身发寒,好在……靳月眨着眼,安安静静的窝在傅九卿怀里,心头默念:我是火炉、我是火炉、我是火炉……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靳月睡得迷迷糊糊,骤听得外头有动静。

    好似,几声闷响?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傅九卿躺着不动,靳月自然也不敢动,她用热水擦了好多遍,傅九卿才愿意躺下,若是稍稍挪动惊醒了他,他定是再也不肯休息。

    马车里睡不舒服,外头又冷,所以还是得在这儿窝一晚上才好。

    “睡吧!”傅九卿将她微微抬起的小脑袋,摁回自己怀里。

    靳月撇撇嘴,明明都听到了,还装睡?所幸她的睡眠质量比谁都好,头一歪眼一闭,一觉睡到大天亮。

    “少夫人醒了?”霜枝端着水盆,笑嘻嘻的进门,“公子已经下楼了。”

    靳月瞧一眼空荡荡的身侧,枕边还残留着他特有的气息,揉着脖颈起身,狠狠伸个懒腰。

    外头,阳光灿烂。

    待洗漱完毕,靳月慢悠悠的往外走,“昨夜没出什么事吗?”

    霜枝神神秘秘的笑着,“大惊喜!”

    “别是惊吓才好!”靳月下楼,差点没咬着舌头,还真的是……

    傅九卿坐在大堂内,风姿清隽,举手投足间,冷冽而矜贵。听得动静,他淡然抬眸瞧她,凉凉的开了口,“还不过来?”

    靳月站在楼梯口,眉心狠狠皱起。

    店家和店小二以及十数名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粽子一般串成一串,丢在墙角。每个人的嘴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极为细弱的呜咽声。

    “一大早,都赶着来吃早饭?”靳月打着趣儿,坐在傅九卿身边,瞧着桌案上的小笼包有些略略出神,“怎么跟家里的那么像?”

    君山腹诽:同一个厨子做的,自然是像的!

    霜枝和明珠对视一眼,谁家公子和少夫人出门,还带着专用的厨子?到底是公子心疼少夫人,怕少夫人吃不惯外头的东西。

    靳月着实饿了,小笼包塞进嘴里,腮帮子鼓了鼓。

    “不好奇?”傅九卿倒是细嚼慢咽,动作极是优雅矜贵,与靳月的狼吞虎咽,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靳月嘬了一下嘴,默默嚼着嘴里的小笼包,然后侧脸去看这帮腌臜货,这还用得着问吗?昨晚那几声闷响,后来有噼里啪啦的一阵,定然是这帮人在捣鬼。

    咽下嘴里的小笼包,舌尖裹了裹后槽牙,靳月幽幽叹口气,“是谁的人?”

    傅九卿斜睨着她,她没问发生何事,而是问“谁的人”,说明心里是有底的,脑子里有货,不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只懂得用眼睛想问题。

    “你觉得呢?”傅九卿将小笼包夹到她的小碟子里。

    靳月想了想,端着小碟子走到这帮人面前,若有所思的来回晃悠一遍,最终回到了傅九卿身边,“不会是燕王府的人吧?”

    偌大的京都城内,她自问规行矩步,没有得罪过别人,若真的要挑出来,唯有燕王府那帮人,成日盯着她针对她,一直都不怀好意!

    “少夫人这回倒是说对了!”君山行礼。

    靳月低头吃着小笼包,一口一个,腮帮子轻轻鼓起,心里却不是滋味,这是招谁惹谁,京都城内为难她也就罢了,现在都追到这儿来,真是阴魂不散。

    傅九卿俊眉微凝,真像个包子……  “他们是来……”君山有些犹豫,见着公子没制止,低声继续道,“杀您的!”

    “咳咳咳……”靳月生生被呛着,咳得眼泪星儿都出来了。

    什么?

    杀她?!

    傅九卿递了水,单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捋着,“慌什么?”

    靳月狠狠灌了两口水,嗓子里依旧痒得厉害,差点没让小笼包呛死,“杀、杀我作甚?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这般不依不饶,真是岂有此理!”

    “少夫人,那些人若是真的讲道理,就不会一路追杀至此!”霜枝气鼓鼓的瞧着黑衣人。

    明珠解释,“这些人比咱们还来得更早些,一心只为杀人,所以连个正经乔装都不似。后面就是湖,却是连一条鱼都没有,可见根本无心做生意。”

    “穷乡僻壤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么一家客栈,筹备食材和物料都需要时间,按理说店家都该准备着才是,后头的湖正好可以养鱼,现吃现做,既不浪费又不需要筹备太久!”君山接过话茬,“结果在厨房里,别说是鱼……呵,连根野菜都没有!”

    靳月吃着小笼包,他们是杀人的,又不是真的开客栈。

    “昨晚的饭菜,是奴才盯着他们做的,所以他们没机会,逼得他们不得不半夜动手!”君山叹口气,“因为要半夜动手,所以附近的人手都被调了过来。”

    正好,一网打尽!

    所以昨天晚上,靳月听到动静的时候,恰君山领着人,将这帮宵小拿下。

    咽下口中的小笼包,靳月眨着眼睛去看傅九卿,“你打算如何处置?”

    “交给你处置。”傅九卿为她盛了一碗粥,“别光吃小笼包,腻!”

    靳月点点头,这天气吃着粥,最能暖胃暖身,两口热粥下腹,怎一个舒坦了得!

    傅九卿率先走出客栈,把时间和人都留给她,此去英州路途遥远,她得学会处置事情,免得路上有什么难料的波折突袭,她会乱了阵脚。

    保护她固然重要,但她的自我保护意识,更重要。

    “少夫人!”霜枝递了帕子。

    靳月拭唇,双手环胸,“燕王府里那么多主子,到底是哪尊大佛啊?这么大的手笔,真是了不得。”

    明珠上前,扯开店家堵嘴的布,“老实交代!”

    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你干脆杀了我们!”店家冷哼,“反正完不成任务,也是个死!”

    靳月皱眉,“你们这帮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完不成任务,但是可以跑啊!带着你们妻儿老小,跑不就成了?脑子这么轴,还敢学江湖人卖命?”

    “士可杀不可辱,我等忠于燕王府……”蓦地,店家一愣。

    靳月“哦”了一声,“原来真的是燕王府!那我得算算,小王爷就算恼羞成怒,也不至于蠢到这地步,派人千里追杀,他还要不要继承燕王府?抗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当然,也不乏妇人之见,真是吃饱了撑的!”

    燕王府里有多少女人?

    无外乎燕王妃,顾侧妃。

    “我没伤着,原本也不该把你们赶尽杀绝,但是……”靳月干笑两声,“我总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一直不还手对吧?这一路上会没完没了,该怎么办才能永绝后患呢?”

    霜枝想了想,“把他们都挂树上,日晒雨淋的,让他们集体当腊肠!”

    明珠没忍住,登时笑了一下。

    “那得多……便宜了他们?回头又来一波,难道咱要一路挂腊肠?”靳月摇摇头,“明珠,去厨房里拿把剔骨刀来,顺便拿根蜡烛过来,还有细绳!”

    明珠行礼,转身去取。

    “少夫人,您要刀子和蜡烛作甚?”霜枝不解。

    靳月的鞋尖轻轻挑起店家的下颚,眸光狠戾,“霜枝,你出去,我一会就完事!”

    “是!”霜枝不明所以,但少夫人开口,她必得做到。

    霜枝退到门外,大门关着,也不知道少夫人和明珠他们,在里头作甚?忽然一声尖叫,听得霜枝身形一颤,这叫声太吓人,好在转瞬便消失了,应该是被堵住了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靳月缓步走出。

    “少夫人?”霜枝慌忙迎上,“您没事吧?”

    靳月笑靥如花,帕子轻轻擦着湿漉漉的双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送了燕王府一份大礼,我不杀人,但不代表我好欺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就是!”霜枝气鼓鼓,“那现在呢?”

    靳月朝着马车走去,“当然是上车,继续走咯!”

    “这些人怎么办?”霜枝指了指客栈。

    明珠意味深长的笑着,“让他们跑,估计都跑不动。少夫人这一招,够狠,但是对付这些人……简直是最好不过了!”

    霜枝没瞧见里头的动静,但寻思着……少夫人聪慧,定是有法子制住这些混账东西。

    马车继续前行,靳月坐在车内,面色微沉的用帕子擦着手,一下一下又一下,长长的羽睫半垂着,掩去眸底精芒,呵,燕王府……还以为她好欺负吗?

    傅九卿没说话,优雅娴靠在软榻上,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慈安宫。

    “太后娘娘!”芳泽疾步跨入寝殿。

    太后皱眉,“出事了?”

    “如太后娘娘所料,他们前脚刚出京都城,后脚就遇见了杀手,好在傅家的人心细,把人都给逮着了!”芳泽叹口气,“不过咱们的人没敢靠近,有些面还不能撕开,得暂时维持着!”

    太后点点头,这话不错,“那月儿呢?”

    “奴婢觉得,元禾公主真真是像极了鸾姑娘!”说起这个芳泽略带无奈的苦笑,“她倒也没追究,没闹腾,没把人都杀了,而是手脚麻利的剥了两张皮,做了两盏人皮灯笼,这会……燕王府里的那位,不吓死才怪!”

    太后噗嗤笑出声来,“哈哈哈,这丫头啊……”

    “不好欺负!”芳泽笑道,“同她母亲一个性子,平素敛了爪子,瞧着文文弱弱的好说话,但你若是不客气,她回头就能把你挠成大花脸,一点情面都不留!”

    太后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是该这样!就该这样!阿鸾的女儿,能是那素包子,任人欺负吗?那阿鸾是什么性子,敢把天都捅个窟窿,她想做的事儿,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那太后娘娘,可放心了?”芳泽笑问,“公主不好惹,傅家的人又一门心思护着她,想伤她……委实不容易,这丫头厉害着呢!”

    太后如释重负,“厉害就好!之前哀家见着她唯唯诺诺,就担心她胆小怕事,被燕王府的人给欺负死!”

    “现在您放一百个心,就公主这性子,简直跟鸾姑娘一样,燕王府敢找她麻烦,她就敢把燕王府刨个底朝天!”芳泽笑着打趣。

    太后忍俊不禁,“对!对!”

    “母后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宋玄青疾步从外头进来,面带微笑的瞧着自己的母后,说实话,他这个当儿子的很少见过母后这般高兴,笑声爽朗得好似逢着天大的喜事。

    见着皇帝进来,太后敛了笑,不温不火的睨他,“外头的奴才好不懂事,皇帝来了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母后这是瞒着朕,干了什么好事?”宋玄青笑着打趣。

    太后笑得凉凉的,拂袖落在在软榻上,“保不齐还真是,皇帝可要小心咯!”

    “朕听说元禾出城了,去英州?”宋玄青坐定,芳泽行礼退下,转身去备茶。

    太后挑眉看他,母子两个相处的模式便是如此,公私分明,说两句还得夹枪带棍,“皇帝有什么话就直说,哀家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尝点甜头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朕听说,母后派人提前去了英州。”听听,虽说太后执掌六宫,可实际上呢?宫里的一举一动,哪样不是在皇帝的手心里攥着?

    太后也不恼,知儿莫若母,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多年,皇帝清楚她的心思,她又岂会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转着手中佛串子,太后不温不火的开口,“难道哀家的义女去了英州,哀家不该让人去打点吗?等着旁人去护着,哀家的元禾公主,早就被人大卸八块了!皇帝若是真有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玄青面色微恙,低头轻笑,“母后是说燕王府。”

    “耳朵这东西,最是任性,有时候能左耳进右耳出,有时候又能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但是左肩下面的那个东西,最诚实!”太后阴测测的瞧着宋玄青,“皇帝,别怪哀家没提醒你,最是无情帝王家,该决断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宋玄青点点头,“朕知道。”

    芳泽进来奉茶,打断了太后的话,“太后娘娘,皇上,外头又起雪风了,估摸着这两日又得下一场。”

    “瑞雪兆丰年。”太后放下手中的佛串,端起杯盏的时候眉心蓦地一皱,“英州那地方冷得厉害……”

    宋玄青端着杯盏浅呷一口,“母后放心,英州虽然冷,但元禾身子骨不错,又有傅九卿护着,傅家不缺买氅子的银钱!”  芳泽笑道,“皇上所言极是,太后娘娘您就别操心了!”

    “是啊,哀家活到了这把年纪,上半辈子操心儿子,下半辈子该操心操心自个,免得来日……”

    宋玄青狠狠皱眉,“母后母后,朕近来发现京都城内有异,南玥的细作似乎已经蛰伏进来了。这段时间,南王府又出了事,所以朕没能晨昏定省的来请母后的安,还望母后见谅。”

    这招百试百灵,只要搬出朝政,太后一定诸事作罢!

    果然……

    “罢了!”太后揉着眉心,“南王府的事情,确实很棘手!听说刺客抓住了?还没交代吗?”

    宋玄青摇摇头,“母后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有些事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南王上奏,刺客既已抓到又不招供,明日午时在城门口斩立决!”

    “皇帝可昭告天下。”太后挑眉瞧他,“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欺负皇家无人?还是觉得皇家好欺负?南王府培养培养,能与燕王府相抗衡,皇帝该把握好手中的权柄,尽量让他们相互制衡,而不是让你左右为难。”

    宋玄青颔首,“母后所言极是,朕会亲自下旨斩杀刺客,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嗯!”太后低声应着,倒也没多问其他。

    出了慈安宫,海晟在后跟着,“皇上,您怎么不提傅家的事?”

    之前宋玄青得了消息,说是南王府二公子与傅云杰交往甚密,二人曾经关起门来密谋过对南王不利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南王遇刺跟他们有关,但……按律应该抓起来审讯。

    “太后已经表明了态度,不许朕动傅家。”宋玄青压了压眉心,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英州的事儿,都不许他插手,权当是傅九卿小夫妻两出去散心了……

    南王府极力压了消息,只说问不出什么,立斩刺客,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要顾全大局,就得把这事做平,不能闹出乱子,否则南王府内斗的消息一传开,宋烈该如何处置?灭手足?平傅家?

    “皇上您……”海晟叹口气。

    宋玄青负手而立,站在宫道上,瞧着前方的暗色,身后是灯火长龙。

    帝王出行,前呼后拥。

    “母后有句话说得极好,帝王术旨在制衡,让臣子去自我制衡,而不是让朕左右为难。”宋玄青不得不承认,母后虽然不理朝政,可每每他有了烦心事,她总能一点就透。

    海晟笑了笑,“太后娘娘极是睿智。”

    翌日一早。

    皇帝圣旨传召天下,刺客孤雁被押赴城门口,斩立决!

    行刑那日,傅云杰就站在人群中,眼见着刽子手举起刀,圻下孤雁人头,鲜血飞溅。

    大概是画面太惨烈,傅云杰被吓着。

    回到家,傅云杰便疯了似的将房门、窗户全部封死,躲在屋内瑟瑟发抖。

    赵福慧带着傅正柏赶到,让奴才们破门而入,傅云杰吓得肝胆俱裂,当场晕死过去,请遍了京都城内的大夫都没什么用处,最后还是傅正柏硬着头皮去请了靳丰年过来。

    靳丰年大笔一挥,一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傅正柏幽幽叹口气,指着哭泣不止的柳氏骂了句,“该!”

    平时不好好管教,等到出了事……后悔来不及。

    “靳大夫?”傅正柏送靳丰年出去,“可有什么法子?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疯癫下去啊!”

    靳丰年极是轻蔑的哼笑两声,“若不是看月儿面色,我压根就不会过来给他瞧病,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此前调戏过月儿,差点让月儿吃了亏。”

    “是我教子无方!”傅正柏面露难色,“那他……”

    靳丰年从怀中摸出一个方子,“安神汤多喝两天便是,这是治标的法子!若是效果不好再来找我,我给他治治本!”

    “好!”傅正柏紧了紧手里的方子,“他们去英州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靳丰年当然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发了消息,让江湖同道相互帮衬点,免得闺女吃暗亏。江湖险恶,她内力被封,记忆未复,这丫头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万一被人算计……想想都头疼。

    离开傅家,靳丰年插着腰,在街头站了半晌,“老子是冲着你来的京都城,你现在跑得没影,倒是把我给丢下,真真是天底下头一号,没心肝的白眼狼!”

    斩杀刺杀南王的刺客,闹得整个京都城沸沸扬扬,多少人暗咒这女子不知天高地厚,活该有此下场。

    顾若离站在街头,面色凝重的望着城门口方向,众人都在议论纷纷刺客之事。紧了紧袖中帕子,顾若离下唇紧咬,“杀了……”

    “主子?”琥珀有些担心,“您说南王府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若离敛眸,“回去再说!”

    谁知还没走两步,巷子口却立着一个暗影,“进来!”

    深吸一口气,顾若离疾步跟上。

    不远处,靳丰年狠狠拂开裴春秋的手,“别拽我,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还……咦?”

    “我可能有了些许眉目,关于当年燕王府那场火,哎哎哎,我还没说完,你去哪?”裴春秋急了,“回来!靳丰年,你给我回来,我话还没说完,你不想知道当年那火……”

    靳丰年猫着腰,一溜烟窜到了巷子口,他方才好似瞧见顾若离主仆进去了,有大路不走要鬼鬼祟祟的走小巷,肯定有又什么坏主意,傅九卿小两口不在京都,他得替他们留着心。

    裴春秋挠挠头,眼见着靳丰年跟进了巷子里,心下亦有些怪异,叹口气追上去,“一把年纪了,还觉得自个年轻,整个一老顽童。”

    谁知,等他到了巷子口,早就没了靳丰年的踪迹。

    “哎呦,走得还挺快,这老小子认真的?”裴春秋拎着摆子,赶紧往里头走,然而走到了巷子尽头,走出了巷子到了对面街头,他也没瞧见靳丰年的身影。

    心下一怔,裴春秋愣愣的站在街边,左右都没看到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

    “师弟?”裴春秋窃窃的喊了两声,“别藏了?师弟……”

    找了整整两条街,都没找到人,裴春秋忽然意识到不太对了,撒腿就往靳氏医馆去,“四海四海,快出来,靳丰年不见了!”

    四海一愣,赶紧摘下袖套,“裴大夫,您可别胡闹了,靳大夫被傅家的人请去瞧病了,是出诊,不是失踪!还有,少夫人吩咐了,您再踏入医馆大门,是会被丢出去的。”

    裴春秋一拍大腿,拽着四海就往外跑,“少废话,边走边说!”  事实证明,靳丰年真的丢了。

    一直到了日薄西山,靳丰年都没有回到医馆,裴春秋和四海将那两条街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瞧见人,最后四海去傅家找管家,管家二话不说就派人帮着找。

    靳大夫要是出事,公子和少夫人还不得急死?

    “少夫人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是、要是她知道……”四海急得直掉眼泪,“我怎么跟少夫人交代啊?靳大夫,你到底在哪?”

    傅家的人找了一夜,找遍了京都城所有的大街小巷,始终没有靳丰年踪迹。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眨眼的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宛若人间蒸发。

    幽暗的屋子里,凉薄之声响起。

    “你也太不小心了,这老东西,你要怎么处置?”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