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大秦之我是子婴 > 第三百四十三章 布局

第三百四十三章 布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子婴诡计深远,翟王无需知晓全貌。不听此人之言,方不会中计。”蒯通皱眉道,一时也想不通其中关窍。

    墨楚甚恨子婴,此人此举乃助楚壮势,若非是从计外看出些端倪,蒯通自认恐怕无法将此计与子婴联系在一起。

    “不听?”

    董翳摸不到头脑,男子之言有理,蒯通之言亦非无稽之谈,可权衡二人,董翳无法以蒯通模糊不清之语而莫名断送一条生路。

    “待本王思虑片刻。”董翳神情严肃,缓缓踱步打量二人。

    “翟王不可思虑!思其言便是中计!”蒯通伸手叫道。

    男子见蒯通不知深意,吊起的心渐渐放下。

    “哈...蒯先生未免过于无赖,韩信之阴谋被看穿,便不许翟王另寻他策。”男子嘲弄道,“蒯先生如此不羁之言,翟王竟可听进。如此,在下不再强求,翟王率将投河南便好。”

    男子随手晃动火把,正欲转身离去。

    “且慢!本王臣服项公子!”董翳朝着男子。

    “哦?”男子止住脚步并未回头,“看来翟王还算清醒,不过在下话已传至,翟王趁齐燕二国未攻来时臣服,并不算晚。霸王与公子清扫叛臣后,在下再随吕统领拜会翟王。”

    趁男子转头之机,蒯通左手自指,右手掌架在脖间比划,极力皱眉对董翳施着眼色。

    董翳懂得其意,暗暗点头。

    “阁下且慢!”董翳叫道。

    “翟王何事?”男子扭过身来,似已不耐烦。

    董翳满脸堆笑道,“阁下之言有理,奈何本王不知河南国之事。此刻若杀杀蒯通,即便韩信未率军而来,难保申阳之流趁机犯边。本王今夜欲放蒯通,阁下以为如何?”

    请求间,董翳蒯通皆紧盯着男子的神色。

    董翳若臣服,楚国大得其利,依照楚国的行事,不屑于杀说服失败的废物。男子若执意杀蒯通,相争之中,难保不会再露出马脚。

    定要一试!

    “杀他?”男子挑眉轻笑,“呵,无需如此。翟王若不怕投诚不利,不杀亦可。”

    男子冷哼,甩手扔下火把,身形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蒯通未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翟王!不可轻易放过此人,率兵捉住拷打,不怕他不吐真言!”蒯通指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张目叫道。

    董翳不为所动,目带杀意打量蒯通,“蒯先生死到临头,还欲诓骗本王?此人若欲杀蒯先生,亦未必证明其为秦人,蒯先生大名在外,诸侯皆欲杀之。可而今,此人不杀便定非子婴之臣。”

    董翳邪笑,缓步靠近蒯通。

    “据本王所知,子婴连魏王豹之使臣皆敢杀。蒯先生还有何话说?!”

    “这...此人非是不杀,乃是急于逃命!再留此地定会露破绽!”蒯通吼道,气愤之余夹杂着胆怯与自责。

    董翳若想杀他,他必死无疑。可叹,已至此时,还是未能弄清子婴之意图。

    “子婴,为何如此?!唔——”

    蒯通被捏住脖子,连拖带拽拉回大营外。

    “捆住此人!明日送至南行唐,本王欲投项公子!”董翳吩咐手下。

    “属下...听命!”

    白日里还和睦的二人,仅是片刻便至如此地步。众兵不知其因,却依董翳之令行事。

    压着心头的大事已解决,董翳困意上头,掀开营帘倒头睡下。留被堵住嘴的蒯通于帐外无声挣扎打滚。

    “老东西,闭嘴!”将士猛踢蒯通骂道。

    蒯通皱眉忍痛,心如死灰。

    ......

    南行唐,齐军大营北,近阜平。

    田横独自一人骑马,与一蒙面男子并立黑暗之中。

    “想不到阁下当真与在下会面,横还以为阁下誓死效忠臧荼。”田横轻笑道。

    “田统领是在耻笑在下为臣不忠?”蒙面男子望向田横。

    “阁下误会了。”田横连忙解释,“阁下今日前来,亦是行当年之谊。臧荼反复无常,天下若变,或可反楚,最终为天下人所弃。早寻他路方是上策。”

    男子点头,“臧荼不会臣服任何君主,确非人臣;却与英布勾结甚深,亦非人主。”

    “人主...”田横苦笑叹气,“阁下为将,在下亦为将,虽可率兵,皆要听于他人,何时可再为王?呵...当年我氏篡齐,今日为人所篡。许是报应吧?”

    “报应?”蒙面男子侧目而视,“田统领之意是甘愿为项氏之臣?”

    “有何不可?”田横怅然道,“齐地过丰,项氏不会仍由外人一统三齐。你我为臣亦可富贵。纷争之事,交于旁人便可。”

    田横长舒一口气,“阁下今夜相见,横自是感激,若想投齐,他日在下会将此事告知项公子。今夜...就此离去吧。”

    田横扯住缰绳,牵马欲返。

    “田统领还是信不过在下。小心当为妙,今夜若离去,田氏便再无称王之时。”蒙面男子叫道。

    田横只是微微停顿,随后继续南行。

    “田统领不会以为有秦地陈豨为助,便可成大事吧?”蒙面男子喊道,彻底将话说破。

    田横一惊,左右四顾无人,牵马重返男子身旁。

    “阁下如何得知此事?!”田横惊问道。

    “呵...看来在下果真猜对了。”蒙面男子笑道,“陈豨入燕时,助臧荼灭掉韩广。此人谈吐不凡,亦可将兵。那时,在下便猜测齐王与田统领必厚礼代之。岂料,臧荼以章邯之事遣陈豨至秦,陈豨竟趁势臣服子婴,属实怪哉。”

    “家兄身死,齐地为侵。陈豨投秦未尝不可。”田横说道。

    “若是旁姓,在下断无此念。可惜陈豨姓陈,世人皆知‘田氏代齐’,却不知应为‘田陈代齐’,田陈...本一氏!统领之才,甘心为齐氏跋涉西行,此中干系,无需在下多言吧?”

    田横闻言至此,重重点头,“阁下思虑非常,横佩服。然,子婴可否知晓此事。若为其察觉,则大事不成。”

    “子婴何以知晓?”蒙面男子不屑摇头,“攻巴蜀,大得刘邦之臣,尚且未闻其生疑,收一齐臣,自无心多虑。况且,据闻陈豨私自调兵伐国,子婴未有争讨,还封后以平此事。秦王后为魏人,骑兵统领为楚人,呵呵...想必子婴欲仿仁君,用人不疑。”蒙面男子道。

    “当是如此。”田横松了口气。

    “子婴杀彭越,身为其旧友,在下自当为其报仇。而今,子婴龟缩关内不动,唯有田统领或可相助在下。这便是在下助统领而非助项庄之由。”蒙面男子继续说道。

    “怪不得臧荼未亲至,想来是阁下极力求此战。”田横彻底明白此人意图。

    “正是。”男子应道。

    田横靠近男子,侧目西望,“再过数日,董翳必粮草不济,不战自溃。你我二人此战有功,他日大事可成。”

    “田统领还是过于心急。”男子摇头,“在下可立功,田统领不可。齐地田项有争,统领已败陈馀,再立功便是祸。”

    “此言有理,可即便他日由阁下入真定,在下辅之,亦是有功,如何避嫌?”田横犯难道。

    “不劳田统领费心,在下已派人劝降之。董翳所投之人当为项氏,田统领顺势而为便好。”男子笑道,“藏而不露,待机而行,你我大事必成!”

    “臧荼不会怨阁下未得此功?”田横为对方担忧。

    “怨有何妨?何况臧荼急于讨好项氏,正和其意。”男子笑道,此计还是今日属下所言,甚得他心。

    田横盛赞数番,不欲久留被燕人察觉异状,分而归营。

    翟营内,迷迷糊糊的董翳被臣子叫醒,据闻有燕使到来,本欲不见。闻对方欲劝他归降项氏,虽觉怪异,但正合他意,仍顺势厚待,攀谈甚欢。

    燕营中,数名燕兵打扮的秦人,相护对视而笑...

    咸阳宫,书房。

    子婴与陆贾弈黑白之棋,子婴每每落子之处皆在陆贾意料之外。陆贾不得不在对方落子后深思半晌才敢堪堪落子。

    直至数步之后,陆贾彻底想不通子婴心思,停手不动。

    “王上棋法甚妙,臣佩服。”陆贾摇头良苦笑。

    “寡人棋艺如何?陆相直言便是,无需奉承。”子婴摆弄棋子道。

    陆贾张口皱眉,似鼓足十分勇气,“甚差!此步,臣布局深远,王上却只顾棋子相连,割据一方,殊不知正是与人壮大之机。王上若再执泥一角,黑白交错后,必会为臣一并吞下。正如...”

    “正如寡人派人相助项庄?”子婴忽转话题。

    秦徒之事,子婴已暗暗告知众谋士,包括对北燕,南楚的谋划。荀晋一事,已吓得陈平久日茶饭不思。子婴只得将燕地一事说与陆贾。也不知陆贾从何处学来的东西,想要通过下围棋,以告知子婴一些谋略道理,便落得此刻的下场。

    “助项庄之误甚于此棋。”陆贾叹道,“臣知晓王上之心。当年田氏虽代齐,却大得民心,百年为王,而今齐民怨项而向田。王上欲让田项内斗,以乱齐国,掣肘楚国。可若如此,王上该让董翳投田横才是,费力而南辕北辙,乃是下下之策。”

    陆贾一如陈平当时般表情,“项庄若得董翳之助,田横将全然无法对抗,彻底沦为傀儡。再有臧荼之助,项氏之势恐非是大秦可挡。”

    “活着总比死了要好。二者若乱,虽是好事,凭项氏之能亦可于短时平复。即便不杀,田横在齐亦处处受制,总归仍是项氏之齐,或可甚于今日。不若让墨楚得些好处,自以为紧握齐国,而不苛待田横。”

    子婴早做好此谋,亦觉得有些荒诞。

    墨楚与他为敌,他竟要相助。田横“逼死”陈馀,他还要设法保住田横...

    “活至他日又如何?”陆贾问答,“倘如王上之言,陈豨统领与田横有暗谋,亦无法相助田横驱项;臧荼心有他算,总需待到项氏疲弱之时。王上南欲疲楚,北却为一时小利,他日未必可至之局而助楚。属实荒唐。”

    “陆相以为寡人思虑过深而弄巧成拙?”子婴笑道。

    “正是!南计虽甚险,可成便大利。北计却远,可近成亦不得大成。王上若欲大成,还需秦徒紧观局势以左右之,难保为人发觉,功亏一篑。”陆贾叹道,“正如棋局,思虑至一步,却该对手执棋,中生变故而毁大事。”

    陆贾松开棋子,整个人彻底蔫了下来,不断叹气摇头。

    子婴早早猜到会是如此,施计时刻意未与群臣商议。

    “陆相无需忧虑,世事如棋而非棋,中或生变故,却亦非敌手执棋,旁人当插手其中。”子婴解释道。

    “旁人?吴芮身在衡山何以插手北事?”陆贾不解。

    “非是衡山王,而是...楚王负刍。”

    “负刍岂能助王上?”陈平面色难看,耷拉脑袋听着子婴的“乱谋”。

    子婴近日以负刍之心观九州大局,深知唯有此人可祝他一臂之力。

    “负刍兵在九江,若项羽攻之,若不想为项羽发觉,只得率众逃至别国。”子婴眯眼道,“如此大军迁至,亦是难事,只得以投奔为由,行至一无兵之国。陆相可至何国为妙?”

    “南阳?英布?”陆贾顺着子婴的话思索。

    “正是。”子婴笑道,“本王曾与尉缭先生打赌,猜测英布必危韩信。尉缭先生不信,当以为英布无兵,虽勇而无法。若有负刍相助,无牙之兽便为食人之兽,韩信免不了为其所伤。”

    “以韩信之能,英布未有万全之法,不会妄动。”陆贾仍觉荒谬,“况且九江不接燕齐二地,负刍如何左右局势。”

    “可负刍有无尽之侠客,似可与大秦秦徒相比。”子婴说道,“寡人欲取天下,负刍欲代项羽,殊途而同归。燕齐二地联合助楚,负刍不会坐实不理。他便是可助寡人,于棋盘之上多行数步之人。”

    子婴手拄下额道,“负刍虽另有别谋,寡人日后见势可再谋之。近日且先同力行事。”

    本是不信的陆贾,此刻也察觉出一丝可行。隐藏了数十年的老东西,暗地里算计了英布之人,难保不会有奇谋...

    若联合英布,则危韩信。谋划燕齐,则危楚。大秦虽不出战,有此人相助,此消彼长间,两大势力均会为其所害!

    “看来陆相已通寡人之意。”子婴见陆贾面色缓和,笑道。

    “臣仍有两事不明。”

    “爱卿请言。”

    陆贾重新端坐开口,“楚人伐越,必有大伤。韩信却大得,英布为其提防,久日之中无法妄动。韩信势长之间,英布需待他机。而其势大成,英布与负刍未必是韩信之敌。”

    “非会如此。”子婴摇头笑道,

    “为何?”

    “只因正值此时,韩信得了魏代二地。”子婴心中略微窃喜,“得地未必尽妙,何况还是从匈奴手中而得。左贤王身死,冒顿伤元气,却不妨其不时南下犯边。代地必为其所扰,韩信需为此伏兵而防,又不可尽除。韩信于安然势大,非是易事。”

    子婴不由想到七八十年后,封狼居胥的那位率兵打到匈奴腹地,才解决匈奴之饶。如今的韩信绝无此资本,只能放任匈奴犯边。

    陆贾知晓子婴熟知匈奴,心中接受此言。

    “还有一事,事关王上所部大局之外——刘邦若存于世,王上如何留住诸位将士?”

    子婴脸上的笑意倏然消散,这当真是最让他头疼的事。

    须毋不会莫名害死召平,定是为了刘邦。

    没准此刻的刘邦已经与须毋勾结甚久,积蓄一方势力。他始终如一根入骨之钉,只需微动便可痛至全身崩溃...

    “臣知晓刘邦之能,其若有势力,知晓吕氏缩于一隅,必会不计前嫌,与其勾结。其现身若早,王上攻伐不成。现身若晚,王上苦心谋划,攻伐所得之地,难保不会为陈贺统领等人拱手相让。起于微末,一同杀敌入秦之情,非可轻易抹去。”陆贾叹道。

    “黔中郡小国众多,刘邦当藏匿其中。可秦徒入内,便为其知晓,刺杀该是不得。”

    侃侃而谈的君臣二人,平日里便为此事想破了脑袋,直至今日仍是未有应对之法。

    此刻费劲心力谋划别国,恐怕日后,那个人不需废吹灰之力便可夺去,这种感觉差到极点。

    犯难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沛公若大难不死,再现世时当极为谨慎。天下未有大变,沛公仍需积蓄势力,王上无需深虑。”张良面带笑意推门而进。

    “迟早会来,倒不如早些出现。即便乱秦,寡人亦可尽早平之。”子婴抱怨道。

    “人谋有限,绝无算尽之时。思虑过深,恐会事与愿违。一如王上从未料到南海任嚣仍可归于秦地。”张良开解道。

    “任嚣归秦?跋涉而行,可是无恙?赵佗向心还是背秦?”子婴慌忙起身,炮语连珠问道。

    赵佗拥五十万大军,实力或是不输项羽,不弄清楚,子婴心中不安。

    近十年在外的边臣归国,亦当有大赏相待。

    “王上过问后便知。”张良笑道。

    “如此正好。”

    子婴正欲离去,回身一字落入棋盘,“陆相,寡人胜了!”

    “这...”

    陆贾呆望五子连珠的棋盘,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