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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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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浩荡,深遂幽远,亘古不变。

    一日,有光芒从清微天上降下,在穿越三十六天中,碎散成无数道大大小小的毫光,遍洒向宇宙各个角落!

    “命运崩散,当尽聚之,否则凡世乱起,不可收拾!”有意识传道。

    无数道命运之光被截拦,那是同样伟力的大道力量,大的命运之光首先被拦,然后依次往下,这是一场先天大道之间的较量!

    但终归,还是有极少数最细微的命运之光在伟力之下逃逸,其中一道弱的不能再弱,弱到自身的存在都摇摇欲坠的命运之光却找到了另一个载体,那是一缕在宇宙中飘荡的孤魂,两个合作一处,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

    ……普城,是照夜国一个很普通的三线小城,没经济,没地位,没名气,没历史,就像女人没有三围一样,普普通通,在周围的众多城市群中毫无存在感。

    这一点上,尤其在长途旅行中尤为突出,因为普城永远是个途经的名称,而不是终点。

    普城虽然很普通,但该有的一切还是应有尽有,比如,纸醉金迷的地方。

    这是一个城市的附件,就像衙门一样的不可或缺。

    朝凤楼是个清馆,只提供一些比较高雅的文艺项目,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什么的,酒菜也比较出色,以素食闻名。

    当然,所谓清馆,是相对于浊馆而言,其中区别,不言而喻;来这里消费的,好歹还是顾及些身份,或有正事相谈,或是纯粹的文聚。

    有身份的文化人相聚,当然就少不了红袖添香,如果搁在酒楼茶馆,没有丝竹弦乐,只有含枚猜拳,那气氛就完全不一样。

    这是雅和俗的区别,是咖啡和大蒜的不同。

    这里没有大堂,都是雅间,客人之间是隔离的,无论是吃酒做诗,还是进退出入,都有专门的小厮引领,目的,就是王不见王,否则尴尬。

    普城虽小,在这方面却是和大城学到了精髓,这种事,对人类而言,一点就透,无师自通,也不需人教。

    朝凤二楼,有个大雅间,名称熏衣厅,隔着厚厚的窗纸布幔,都能感觉到里面传出的阵阵热力,这是吃美了喝好了才有的景象,一般而言,文人们到了现在的状态就会开始论诗,商人们开始比富,官员们开始勾心斗角……

    而修行者嘛,当然就一定会较力!

    酒酣耳热,当然要拿出生平擅长,否则愧对良辰美景,佳人红袖。

    熏衣厅内六,七个少年,都是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前程似锦,指点那个普城……

    能来这里消费的,必然都是普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这从少年们的穿衣打扮上就能看出来,绫罗绸缎,佩玉鎏金,

    不过也正是因为家世的不凡,他们也不可能真正去那销金的浊馆,像朝凤楼这样的所在,基本上就是他们的极限,越是名门望族,对这方面越是管束甚严,当然,这里所谓名门望族,也不过是在普城中自吹自擂而已,出去外面,他们就是一群乡巴佬。

    “向死而复生!我有青鳞剑,斩尽天下保太平!”

    一少年面色微红,显然有些不胜酒力,以箸击案,慷慨激昂。

    “往生而赴死!我有太浩剑,一点意气心长存!”

    另一个少年击箸相和。

    他们都是普城中的所谓异人一族,所谓异人,都是自封的,就是凭着家里有几个钱,不需要为生计担忧,所以踏入修行之门,有了点小本事,能对付几个地痞流氓,于是便以异人自居。

    年轻人嘛,容易好高骛远,刚学会了跳,就开始憧憬有一天能鹰翔九天,你不能说他们就是狂妄自大,年少轻狂,老来持重,这是人的天性。

    艺没学成,就开始轻谈生死,故作大言,是这个年龄层次的特点。

    这就是战争中为什么都是老家伙在背后谋划,由年轻人去抛头颅洒热血的原因,如果年轻人都持重了,这世界也就没有了朝气。

    这个世界是个修真的世界,即使在普城这个三线破落城市,修真也不是件多么神秘的事,尤其对富贵人家来说,当然,所接触的层次也是十分的有限罢了。

    所谓穷文富武,吃饱了没事做,有这么一个发**力的地方总是好的,总比出去招猫逗狗,惹是生非来的强。

    这就是大家族培养后辈子弟的方式,也不指望他们真能修出什么出息来,普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自有府志那一日起,也没见在修行上出过什么大人物。

    这是底层凡间的真实状况,也不可能做到从这里就开始一层层的精英选拔,又不是普世教育,对这些年轻人来说,他们的大志也就是那么回事,放倒几个恶汉,剿灭几个蟊賊,也就这样了,

    立大志?他们连大志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在普城,超过九成的人终生没有出过府域,剩下的所谓见多识广者也就是在州域内打晃晃,艰难的交通状况让凡人们很少能有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

    “齐二哥,我运剑回转之时总有滞涩之感,剑能出不能回,不知是何原因?等哪天二哥有空,可否指点指点小弟?

    今日二哥的乐资小弟掏了,如有寸进,当再请二哥痛饮,找最好的琴姬相陪!斫斫斫”

    这是一个瘦消的少年,在向第一个高歌者请教,不是他小气,实在是家中管束甚严,黄白之物是不可能直接給多少的,平时花销都是记账,月底自有商家去府里销账,防的就是大手大脚,不知节俭。

    所以别看几个少年在这里潇洒,其实所费资银除酒资外都是要平均分摊的,这少年所说,就是主动担了齐二哥那份,在旁人看来也是正常,他们的相聚都是学足了父辈,没有充冤大头的。

    其他几名少年在一旁插科打诨,酒喝了一些,虽然还懂得规矩,但对身边陪酒的乐姬就有些毛手毛脚,这也是这里的特色,乐姬们也没什么不愿意的,有了这一出,她们才能赚更多的银资,清馆也是馆!

    坐在最里面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很阳光的面庞,但却显的有些心事重重,与其他几位少年同伴有些格格不入,也很少加入他们热烈的讨论。

    这很正常,在座七个少年中,其他的都是修行入门者,唯他一个普通人,自然在话题上就不合拍,但他今天的神思不属却不是为此,而是另有其故。

    旁边陪酒的乐姬看他郁郁寡欢,于是莲口轻启,

    “小相公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奴家也许还能开导一二,憋在心里莫要伤了身体!”

    少年一叹,“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吃喝不愁!与其说我的不开心,还就不如说你的不开心,别看你笑的职业,想来不开心还要比我多些?”

    乐姬一笑,这小相公头一次来,眼生的很,看着面嫩,这说出话来却是老到,还知道什么是职业?

    “小女子幼时,和阿姐与爹娘在城外过活,那时爹娘还健在,生活还过得去,家里有只鱼缸,里面养着些观赏之鱼,是阿爹的脸面,来了客人就要自夸几句!

    有一日,我和阿姐在缸边看鱼,阿姐胆大好动,就伸手进去捉弄鱼玩,我胆小就只能在一旁看着。

    晚上阿爹回来,看鱼死了两条,问清原因后也未责骂我们,但却把我和阿姐半年的糖果钱扣了个干干净净……”

    少年笑道:“你真可怜,遭了池鱼之殃!”

    乐姬却不笑,只认真看着他,

    “我其实是想说一个道理,有时候你就算不摸,也是要給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