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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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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01章 突变 ===

    === 第101章突变 ===

    楚洛也终于在车窗外看不见早前的一袭龙袍身影, 才缓缓伸手放下帘栊。

    她身着一身男装,木簪束发, 整个人显得俊逸羸弱, 不似女装时的秾丽妩媚,反倒多了几分清逸在其中。

    待她放下帘栊,眸间隐隐有红润迹象。

    喉间应是哽咽着, 并未出声。

    目光看向大长公主的时候, 又有略带歉意。

    方才车窗上的帘栊一直撩起,冷风嗖嗖灌进来, 大长公主一直在嘱咐一侧伺候的阿五煮茶, 好似不察一般, 但实则, 她自己的指尖都已冻得通红。年关刚过, 眼下虽然已经迎了春, 但长风地处偏北,真正要到春日还得三月去了。

    见楚洛放下帘栊,眸间有歉意, 大长公主温和笑道, “姑母也是过来人, 虽说小别胜新婚, 只是你们这才新婚就要分开, 姑母是知晓陛下这孩子的,从小心眼儿就死, 你舍不得他, 他更舍不得你, 他是恨不得把你捧在掌心里的。这一趟去北关,我们一路平平安安的, 早去早回。”

    楚洛莞尔颔首。

    ……

    离京越来越远,楚洛心中的不舍似是也在同大长公主的交谈中慢慢淡去了些。

    大长公主很健谈,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

    李彻常说,姑母是个热心肠,偶尔拎不清,大多时候墨迹,胆子还小,五句话不离自己的儿子了之。

    了之是祁玉的表字。

    楚洛笑笑,不过大半日相处,大长公主同李彻说的,如出一辙。

    大长公主的孩子要得晚,身边就祁玉这么一个,自然自幼当成宝。祁玉去北关的时候,大长公主都哭晕了过去,说祁玉自幼养尊处优,一点苦都没有吃过,在京中又有李彻和她护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结果就这么说去北关,就去北关了。北关寒凉,军中也都是些糙人,祁玉这么个衔着金汤匙长大的,怎么能同这些人混得到一处去,怕是要被欺负的……

    于是祁玉去了北关两年,大长公主就在京中担心受怕了两年。

    还不愿回京。

    祁玉的父亲去了北关两次,试图说服他回京,最后都无功而返,大长公主只得间歇性来求李彻下旨,将祁玉召回来,李彻的话,祁玉总该要听的。上次源湖出事,就是大长公主借送马给李彻的由头,实则是说祁玉之事的缘故。

    李彻有一点比别旁人好,大长公主说她的,他不怎么听,但也不会厌烦,也不显露,大长公主觉得李彻至少是愿意听他说这些的,大长公主有时候需要的只是聆听和抱怨。果然,说起祁玉来,大长公主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楚洛也想起李彻说的,当初他回宫,多赖了大长公主这个姑母照拂。

    人心都是养出来的,所以他对大长公主一直耐性也尊重。

    他们姑侄之间有姑侄之间的相处之道,大长公主平日怎么磨人都行,但真到惹恼李彻的时候,譬如上次温如写的事,大长公主又是个心如明镜,知晓适时服软和示弱的。

    所以大长公主和李彻之间,也是极有意思的姑侄相处。

    楚洛认真听着,大长公主洋洋洒洒说完这一整个过程,便才叹道,“你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应当担心?”

    阿五是大长公主的贴身侍婢,大长公主这番话听过千百回了,已经免疫,安静在一侧煮茶。

    不远处的路宝则听得昏昏欲睡,又不怎么敢显露。

    楚洛却微微颔首,温声应道,“是会担心的,若是姑母去了外地,祁玉心中也一定会担心,只是姑母会说,祁玉不见得会时常说起,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性子不同罢了……”

    大长公主顿了顿,既而满意笑笑,平日宽慰她的人多了,但同楚洛这样的说法,她似是倒还第一次听见,想到易地而处,了之也会担心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大长公主心中就似忽得安抚了许多,愈发觉得儿子是孝顺的,即便犟得同头牛似是,也是性子使然的缘故……

    大长公主笑笑,眸间的暖意仿佛都与早前不同。

    似是也忽得知晓李彻为何喜欢她。

    同她一处,让人如沐春风。

    楚洛又道,“我二哥小时候也是,只是家中是爹爹担心得多,娘却不怎么担心……”

    “哦?”大长公主意外,又饶有兴致,“怎么会?”

    楚洛道,“娘说男孩子要多历练,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儿,当打架的时候就去打架,哪有男孩子不打架的?”

    大长公主笑道,“说的也是,了之也是自幼就喜欢打架,可自幼喜欢打架也好过不会打架的,还不定性子会面成什么样子,心中有数才是最好的。”

    楚洛也笑,“姑母说的是,那时候娘亲同二哥说,打架也分很多种,有认真打的,也有糊涂打的。糊涂的就不要了,打过就过了,能打赢的日后还能打得赢,打不过的日后也还打不过,无非是多添些伤口。所以要打便认真的打,审时度势,打之前要想想当不当打,打的时候才除了要想怎么打才能打赢之外,还要想怎么打才不会受伤,受更轻的伤,打完之后的后果能不能承担得住,打架也要一次比一次长进……许是如此,二哥觉得打架其实也挺恼人的,便也不怎么打了……”

    大长公主笑开,眸间都是笑意。

    再同楚洛说话便也不似早前那样还拘着些,而是又亲近了不少,“了之小时候也一样,闯祸打架的时候一个顶两个,可就是生了一张哄死人的嘴,你就是没见到过,说起哄人的话时,一套接着一套,都不知道这些词语哪来得……”

    阿五听了也笑起来,似是赞同大长公主说的额话。

    楚洛也抬眸笑笑。

    大长公主继续叹道,“其实我也不是不理解他,只是觉得他死心眼儿得很,一想着他要吃那么多苦,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京中这些子弟多了去了,也都是靠着家中底蕴成才的,左右又不是寒门,实在无需他这样……”

    楚洛认真道,“我听陛下说,祁玉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北关驻军的副帅。我二哥早前也在军中,说军中不似旁的地方,官宦人家的子弟是有去军中的,但不如姑母开明,去的多是去京中禁军,有一两个去驻军中的,也都是镀一层金便会回京中。驻军不同京中禁军,手下的士兵若不服管,在驻军中也呆不长久。姑母方才说,祁玉只去了北关两年多的时间,两年多的时间就能镇得住驻军中的将领和士兵,那祁玉在军中一定有过人之处,也如鱼得水……我想,他一定很感谢姑母,让他去了北关……”

    楚洛只字未提回京之事,只是说了大长公主的开明,才让了祁玉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大长公主怔了怔,她倒是未曾想过这个。

    祁玉开始闹着要去军中的时候,她拗不过。京中旁的夫人也同她说,去就去吧,越不让他去越好奇,让他去了,许是隔两日自己就想回来了,这些公子哥,从来都是在京中养尊处优惯了了的,谁呆得住?

    她耳根子软,一想也是。

    了之又终日磨她。

    她干脆应了。

    了之刚去驻军的时候,她也曾四处托人打听过境况。

    要不说她为何这般担心呢?

    不就是听说祁玉刚去的时候,军中明着照顾他,但暗地利给他使绊子的人其实不少,他是大长公主的儿子,说他来军中就是混混日子的,所以她觉得受这些气做什么……

    陛下新提拔了不少军中新贵,这些人才是吃这口饭的。

    他同皇室沾亲,只要陛下开口,在京中的官职还能随意了去?

    何必听这些军中的人一道,在天寒地冻的地方吃那些苦!

    这样的观念在大长公主心中也根深蒂固。

    但今日听楚洛这么一说,大长公主忽得怔住……

    楚洛的话是说到她心里去了。

    其实每次了之除了同她死犟不肯从北关回来外,都会按时给她写信,信中的结尾都是,谢谢老娘,你是世上最好的老娘~

    他惯来会说哄人的话。

    她也回回都觉得,这家伙是回绝了她让他回京的要求,所以才变着方子哄她,怕她生气。

    但今日听楚洛这么一说,她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许是在了之心中,是真心感谢她这个母亲,肯让他去北关的……

    不知为何,大长公主低眉笑了笑,想起那家伙一口一个老娘,又会揽着她肩膀,同她说好话的时,大长公主又笑了笑,遂不怎么再说北关不好之类的话了。

    敲好阿五端了茶盏来,大长公主同楚洛道,“来尝尝,云州珀珞,配盐煮,是燕山时兴的喝法。”

    楚洛应好。

    ……

    这一路,同大长公主一处,时日似是也过得很快。

    大长公主本也是闲不住的人,有楚洛在一处作陪,比早前预想的旅程倒是有趣多了。大长公主一直有偏头疼的毛病,楚洛每日给她按少许时候的头,又叮嘱她,夜里可以带薄一圈的围脖入睡,可以御寒。

    大长公主照做了几日,似是这一路偏头痛的毛病都不怎么犯了。

    几日功夫,大长公主同她慢慢熟络,“多亏了陛下让你去一趟北关,我这偏头痛的老毛病都治好了。”

    楚洛笑笑,“是姑母想到要见祁玉,心情好了,自然舒坦,再多将息些,就慢慢好起来。”

    大长公主是觉同她说话很舒服。

    路宝递上温水来,楚洛轻抿了一口。

    大长公主撩起帘栊,叹了叹,“正月初五啦,当复朝了。”

    楚洛也顺着大长公主的目光看去,北关在京中以北,越往北行,似是冰雪越渐加深了。

    中途小歇的时候,松石上了马车,“娘娘,天气寒凉了,可要多加两床毯子。”

    “加吧。”楚洛应声。

    松石同路宝抱了后毯上来。

    楚洛是觉得有些冷,还有些容易犯困,马车里其实已经放了碳暖,只是架不住越往北走,越是冰天雪地。

    松石又递了暖炉来。

    楚洛捂在手中,掌心都是暖意,便不由想起李彻来。

    ……

    正殿内,大年初五复朝。

    许是攒了整整一个休朝周期,又逢着年关,早朝上要决断的事情积压成山。

    从辰时一直到巳时末,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本就才过了一个年关,不少人还未从休沐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低着头,偷偷打着呵欠,却忽得只觉听错一般,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都纷纷抬眸,早朝上,谁会这么急促扰乱!

    面面相觑中,只见来的是禁军侍卫,在殿中拱手应道,“陛下,有人在宫外击鼓鸣冤!”

    宫外击鼓鸣冤?还挑在大年初五复朝第一日?!

    忽得,这殿中再没清醒的瞌睡都陡然清醒了!

    “带上来。”李彻沉声。

    殿中都私下议论纷纷。

    只是等见到上殿的人是楚逢临的时候,殿中不少人都直接愣住,楚……楚逢临

    大理寺卿张世杰僵住。

    有不明所以的人悄声问道,怎么了?

    一侧人低声道,楚家的二爷……

    当即,殿中静得鸦雀无声。

    楚逢临上前,掀起衣摆在殿中下跪,双手举起的卷册高过头顶,正声道,“草民楚逢临,为医女洛抿击鼓鸣冤,几年前先帝彻查淑妃一事,大理寺曾被人误导和窜供,淑妃并非洛抿所害,操纵此事的,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殿中纷纷哗然!

    又是楚洛的父亲,又是淑妃,又是医女洛抿,还有大理寺被人窜供,一时间犹如一枚投到了朝中!

    十二玉藻冕旒下,李彻目光看向温国公。

    温余海脸色毫无预兆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