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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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寻瑶一回骆府,亲自写了一封信描述了贺喜年龄相貌,然后就和贺喜信一起,找人马加鞭送到珠艳手里去。

    也是到了这时候,仔细回想一下,骆寻瑶才发现,贺喜和珠艳还真有长相似地方,只是贺喜年纪不小了,珠艳却保养极好,因此轻易看不出来。

    将信送出去第二天,骆寻瑶就又去找了齐文宇。很多女人都指望男人能发现自己委屈,可事实上,要是女人自己不说,那么有些事情男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寻瑶,你又来看我了。”看到骆寻瑶,齐文宇眼睛一亮。

    “殿下,我给你送了吃来。”骆寻瑶开口,脸上却没有跟往常一样笑容。

    “是什么?”齐文宇果然没发现骆寻瑶神情有什么不同,反而将注意力放到了骆寻瑶面前食盒上。

    “殿下,是我上次说过糖葫芦。”骆寻瑶开口,又道:“殿下,以后恐怕就不用我帮殿下准备吃了,殿□边自然有人能帮殿下准备好。”

    “怎么会?我身边嬷嬷从来不会帮我准备这些。”齐文宇开口。

    “殿下不知道吗?以后殿□边可不只有现宫女嬷嬷了。”骆寻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还有什么?太监吗?”齐文宇好奇地问道。他从小身体不好,身边又没有母妃,明德帝因为怕他学坏了,对他身边人就筛选极为严格,教育时候,一些不合适东西是从不会让齐文宇看到,再加上齐文宇身份高贵,没有狐朋狗友之类会跟他聊起男女之事,于是他长到十八岁,对此却依然没什么概念。

    齐文宇话让骆寻瑶有些忍俊不禁,脸上却露出伤心表情来:“殿下,皇后娘娘找我了,说是要殿□边安排两个人。”

    “我身边人都是母后安排。”齐文宇不解地开口,不过很又想起一直照顾他老嬷嬷提起事情:“寻瑶,你是说母后要给我安排两个,那个……宫女?”

    “殿下早就惦记着了?”骆寻瑶嗔怪道,眼波流转。

    齐文宇虽然还不知道男女之事,但毕竟已经长大了,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对身边嬷嬷提过应该会有宫女也感过兴趣,不过两个见都没见过宫女,他眼里自然比不上骆寻瑶。原本骆寻瑶他眼里一直很厉害,现这样娇嗔小女儿情态是让他心里一荡:“没有没有,寻瑶,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了。”

    “现娘娘都说了,过些日子她们就要到殿下你宫里去了,哪能不要?”骆寻瑶伸手齐文宇胳膊上轻轻扭了一下。

    “寻瑶,我一定不碰她们。”齐文宇开口,也有些想对骆寻瑶动手动脚了,但是想想那些老师们教过东西,却又不敢动手,只盼着骆寻瑶能扭自己几下才好。

    “殿下有这份心就好了,不过到时候恐怕也由不得殿下。”骆寻瑶脸带悲伤,送上门艳福和不得不碰女人还是有些区别,即便是齐文宇这样好脾气人,恐怕也不会喜欢一些“由不得”他事情。

    齐文宇果然皱了皱眉头:“那怎么办?”

    “殿下能惦记着我就好了。”骆寻瑶开口,齐文宇总有开窍那天,而且这样承诺永远别指望男人放心上,她自然就不能逼得太紧了。

    何况,现普通人家都喜欢三妻四妾,别说皇家了,单看这些年明德帝没少给齐文浩添人这点,就知道明德帝肯定盼着自己儿子都能开枝散叶,这样情况下。其实好还是让齐文宇自己不喜欢吧?

    跟齐文宇说过这事以后,骆寻瑶又听齐文宇说了许多工地上事情,呆了许久才离开。

    齐文宇虽然向她保证了,看如今情况也对即将到来艳福不怎么感兴趣,但有时候事情也是由不得他,由不得自己。

    骆寻瑶叹了口气,却也知道此事多想无益,暂时就放开了,反而又想起了贺喜。

    贺喜是明德帝信任人之一,也已经伺候了明德帝三十年,这样一个人,若真可以站她这边,对她好处可以说是无法估量……她昨天就派了人去找珠艳,若是珠艳真跟他有关系话,今天就该来了吧?

    珠艳恐怕确跟这位贺公公有关,因为她这天晚上就到了京城。

    以前,珠艳即便有什么事情,也只会差人来找骆寻瑶,却从来不会主动上门,不过这次,她却直接来了骆府,而得到她来了消息以后,骆寻瑶也直接迎了出来。

    “骆小姐,我进去没关系吧?”珠艳有些担心地开口,即便如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身份,但她对自己以前事情却不可能不介意。

    “能有什么事情?贺嫂子,你去我那里吧。”骆寻瑶直接就将珠艳带去了自己院子。

    进了骆寻瑶院子,莲心上了茶以后,珠艳就立刻问道:“骆小姐,你说那个人,他哪里?”

    “贺嫂子,那人真跟你有关?”骆寻瑶问道。

    “应该是,”珠艳开口,然后就从身上拿出了那两封信,“他给我那信上,只有一个名字,是我娘闺名。”

    骆寻瑶之前没看到贺喜写了什么,现才发现,那封信上,确就只有一个名字,龙飞凤舞“温媛”两字跃然纸上,笔墨浓重似乎都能纸上凸出一块来。而且这名字还是她都没见过——珠艳边毕竟不会随便就跟人提起自己母亲闺名。

    “骆小姐,虽然我也不确定那人是谁,但他既然知道我母亲闺名,想必跟我母亲关系匪浅,若是可以,我想见见他。”珠艳开口,她出生勾栏院,也勾栏院长大,若不是她母亲有本事,她又学了她母亲本事,说不定还没办法好好活到现……

    “贺嫂子,他也想见见你,对了,贺嫂子,之前我对他情况并未详说,现却还是要告诉你才行。”骆寻瑶开口。

    “他情况?”珠艳眼睛一亮。

    “贺嫂子,那人是当下陛□边得力公公。”骆寻瑶开口,她不知道贺喜是什么时候成为公公,但他是个公公,这却是非常肯定事情。

    珠艳满脸惊讶,她想过很多,却也不曾想到对方会是这样身份。原本她还想着,这样年纪据说还信贺人有可能是自己父亲,但如果对方是个公公话……

    她母亲嘴里已经去世父亲,应该不会是变成公公了吧?

    骆寻瑶对贺喜事情了解并不多,也就只能将知道都说了,珠艳许是心情激动缘故,倒也谈起了她母亲。

    珠艳说,多半是骆寻瑶之前就知道,但她再听一次时候,却也不会有不耐烦感觉——珠艳愿意告诉她这些,就说明两人关系又亲近了许多。

    第二天,骆寻瑶便让齐文宇给贺喜送去了两盒脂膏,只说是贺喜要,也让他不要被别人瞧见了。这两盒脂膏并无问题,跟再之前脂膏相比,也不过是盒底多一行她铺子地址而已,明显还是烧制上去。

    这盒子原是她做了打算做宣传,现倒是正好拿来给贺喜,就算是约对方铺子见面了。

    齐文宇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照做了,甚至跟贺喜聊了聊,知道之前送贺喜脂膏被明德帝拿走了一盒以后,还贴心地又给明德帝送了两盒之前骆寻瑶做给他送人脂膏。

    这件事,骆寻瑶是之后才知道,而她让齐文宇送了脂膏第二天,就有人到了骆家,请她和珠艳去骆家开铺子见面。

    骆家开铺子后头有个小院子,一开始住了帮骆寻瑶打造首饰工匠,不过暴雨之后,骆寻瑶就已经让工匠们去了城西庄子上了,所以如今这里倒是只住了宋坤父子以及一个打杂帮忙小厮。

    住是男人,收拾当然就不会太干净,而眼下,算不得干净大厅里端坐着一个白面无须男子,跟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男子约莫五十来岁,虽然穿普通,浑身上下却有着一股子贵气,他没有去碰手边热茶,反而一直焦躁地看着门口,等门口有了点响动时候,是立刻就站了起来。

    “贺公公。”骆寻瑶一眼就看到了贺喜,贺喜虽然做也是伺候人活,但他伺候却是这世间尊贵那个人,见识也都是好东西,如今换上寻常服饰以后,这通身气派,跟她见过那些大官比一点不差。

    贺喜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目光完全就放了珠艳身上:“温媛……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母亲。”珠艳有些好奇地看着贺喜。

    贺喜张了张嘴,嘴里发出“赫赫”声音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过来,给我看看。”说话时候,他声音甚至带上了哽咽,若说之前他还不能确定话,真见了人,一下子就确定了。

    想想也是,他当年事情除了他自己怕是没别人知道了,又有谁有本事找一个学全了温媛本事女人来骗他?

    “你是?”珠艳好奇地问道。

    “你跟你娘长很像,也像我年轻时候……我是你父亲。”贺喜开口,他一直以为自己当初妻子三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却没想到根本没有,不仅如此,他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这些年他也有查过他们消息,却一直没查到,也不知道自己妻女受了多少苦……

    珠艳跟贺喜一样震惊。她出生勾栏院,其实小时候对自己父亲并不意,总以为跟勾栏院其他孩子一样,她父亲可能是来勾栏院男人里任何一个,直到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

    她母亲是被人卖进勾栏院,卖进来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当时,要不是她母亲懂多,差点就保不住她,而之后那些年,也是她母亲凭着自己手艺,吃力地将她养大了。

    正因为这样,岁数不大时候,她甚至还盼着自己父亲能突然出现将她救出去,可是她母亲却一直告诉她,说她父亲早就去世了……现又是怎么回事?

    贺喜激动无以复加,但到底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看到珠艳脸上不解表情以后,立刻就看向了骆寻瑶:“骆小姐,我想跟珠艳单独聊一聊。”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让骆小姐留下吧,她是我恩人。”珠艳却突然开口,拉住了骆寻瑶。

    勾栏院那个地方,很多时候都是朝不保夕,京城勾栏院基本都有点背景,而对隐藏幕后那些人来说,她们存意义就是赚钱,因此随着她年纪大了不能赚钱了,日子也就越来越不好过,若是骆寻瑶没有让人将她赎出来,她现是什么样子恐怕没人知道。

    贺喜一开始有些迟疑,很却点了点头,对于一个早就以为自己会断子绝孙了人来说,突然知道自己这世间还有一丝血脉心情,别人恐怕轻易不能理解。而他这时,他自然也完全不想拒绝自己女儿要求:“你,这些年过好吗?”

    “你呢,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珠艳反问道,她母亲嘴里,她父亲是一个很好人,而现,她那个母亲眼里学识渊博父亲,竟然成了一个太监?

    贺喜本名当然不叫贺喜,他曾是前朝世家大族贺家旁支,虽然只是旁支,但他父亲学识极好,凭借着自己努力成为了三品大员,因此他生活也一直过得不错。

    即便后来平朝狼烟四起,但对于生活京城人来说却也并无太大影响,甚至很多人依然歌舞升平,直到刘青越来越肆意妄为。

    “我十二岁那年,贺家被抄家,我父亲就将我送到了温家,和你母亲温媛一起长大,我改名换姓,考取了功名又娶了你母亲,本想报效朝廷,却不想被刘青知道了我身份,当时朝廷军队已经节节败退,骆国公已经打到了京城,我本以为这种时候他不会太过过分,却没想到某个夜晚,突然就有士兵闯进温家,将我们所有人都抓了起来。”贺喜开口:“我被带进宫去施了阉刑,当时迷迷糊糊晕了很久,等再醒过来时候,骆国公就已经打进京城了。宫里太监宫女,只要是不安分,都被他们杀了,我安分很,倒是留了下来,后来就开始伺候当时还是皇子陛下,一直伺候到了现……当年有人告诉我我妻子已经被杀,我也不疑有他,没想到……”

    三十年前,正是京城大乱时候,而刘青后骆国公破城前,确处死了一大批人,要不是这样,后来骆国公打进京城,也不会被人夹道欢迎。

    贺喜说完了自己经历,当下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自己女儿:“珠艳,这些年你和你母亲住哪里?我一直没有你们消息……”贺喜虽然从别人嘴里得到了自己妻子已经被杀消息,但这些年也派人去找过温家人,派人去找过各种胭脂水粉,奈何根本就没找到丝毫有用消息。

    珠艳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勾栏院。”这样事情,她一开始甚至不想说,但看到贺喜什么都说了,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若眼前人真介意,她也不会真当他是父亲。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