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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追捕逃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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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善贴的那张人.皮.面具,是一张肤色过分苍白的小脸女孩儿, 穿上粗衣再换了发型, 她缩着肩膀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柳三娘给阿善的设定是哑巴小妹, 与她所扮演的浓眉黄肤男是一对夫妻。

    “有官兵上来了。”柳三娘改变了声音, 变得又沉又粗。

    她早些年前跟着子络学过变声,再加上身形高挑些,扮成男人并不会让人起疑,而阿善学的再多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因着身形和气质, 她不会变声装男人又太过纤细,为了不被人起疑, 就只能扮成个不起眼的哑巴。

    简单和阿善解释了几句,她小心翼翼关上窗门对阿善快速说道:“咱们才刚来客栈,不到危机关头密道这条路不能选,这样会连累子络和掌柜的。”

    “一会儿你只管低着头装哑巴就行, 剩下的事情我来应付。”

    听着楼下传来的声响,阿善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说不害怕是假的, 毕竟她今日能在容羡眼皮子底下逃出来就已经是个奇迹。

    “好,好。”她连声说了两句好, 在听到隔壁房门被人大力拍响的时候,阿善双腿一软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拉了拉柳三娘的胳膊问:“他们来了, 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柳三娘她们所在的房间与隔壁只有一墙之隔,能很清晰听到走动声和微弱的盘问声,她心里自然也是紧张的,但不能对着阿善表现出来。

    “过来。”稳了稳心神,柳三娘扯乱了阿善的衣服将她按在了榻上。

    “你裹好被子从这缩着就行。”为了提前适应,柳三娘已经把声音换成了男声。

    砰砰砰——

    才帮阿善把被子盖好,房门就被人用力砸了几下,有人大力拍着房门高声道:“开门开门,官府查人!”

    阿善被吓得一缩,柳三娘也抽了口气。她并没急着开门,而是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粗声粗气的回:“谁啊。”

    这么说着,‘他’才不情不愿的往门边走,边走还边嘟囔着什么。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房门被打开,柳三娘看到门外站着一排持刀官兵,为首的那个眼小刻薄,他瞪了眼柳三娘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把人推到一旁就大步进了屋。

    “哎呦官爷,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眼小的领头兵进屋后,后面的官兵很快也都跟了进来。

    这群兵都是在冒雨查人,所以心烦不耐的他们态度十分不好,左右查看了番后有人将目光落在隆起的床榻上,斥声问:“那是谁!”

    阿善躲在被窝中抖了抖,柳三娘挠了挠头一笑,浓黑的眉头倒竖看起来又凶又憨厚,“那是我家婆娘,她胆子小还是个小哑巴,你们可别吓到她啊。”

    “胆子小就窝在里头不见人?看不到官府正在查人吗?”小眼官兵十分不好糊弄,他抬了抬手就命令手下,“来人啊,给老子扯开她的被子!”

    “哎呦喂官爷们手下留情啊。”柳三娘见两名官兵往榻旁走,激动的跺了跺脚赶紧拦住了他们。

    在小眼官兵怀疑的目光中,她嘿嘿一笑凑到那小眼官兵耳边嘟囔了几句,接着她从腰上扯下钱袋子塞入官兵手中,拍了拍他的手道;“官爷们不就是要查人嘛,我给你们看看我婆娘的脸不就行了嘛,被子别扯哈。”

    柳三娘说着走到床榻前,她安抚的拍了拍阿善的头,轻轻把她脸上的被子拉下,冲着面前的几人道:“官爷可看清了?小的可就是个普通老百姓。”

    小眼官兵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在看到阿善惊慌苍白的小脸后,对正在提裤子的柳三娘投出淫.邪目光。刚好在其他几间房搜人的手下回来了,“头儿,三楼并未发现可疑人员。”

    “二楼也是!”

    小眼官兵点了点头,又随意问了几句她们二人的身份后,将钱袋子放回怀中道:“去下一家!”

    “……”

    闹哄哄的一群人一走,客栈瞬间就显得安静了,只余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

    柳三娘直至那群官兵入了下一家客栈,才关好窗户松了口气,“吓死老娘了。”

    因为太过紧绷,她说这句话时还用的男声,“你刚才也是,怎么只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阿善掀开被子时捂了一头的汗,她喘了口气将自己藏在裙下的包袱拿出来,“你看看这是什么,还好我反应及时将它塞入了裙子里,不然让那群官兵发现里面的东西,咱们都要完蛋了。”

    柳三娘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在被子上的包袱,她拍了拍胸口知道她们险险躲过一劫,将包袱抱起来道:“还好还好,这包袱真是能救命也能要人命啊,以后咱们可得小心着些了。”

    官兵搜查过去后,二人压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都放下了些。窗外的雨声还未停歇,丝丝凉凉的潮气顺着窗缝钻入,二人躺在榻上一时间谁也没能睡着。

    “睡吧,明早还有场硬仗要打。”此时她们二人还不知道容羡已经封锁城门的事情,紧绷了一晚,柳三娘打了个哈欠却没什么睡意。

    “对了。”

    阿善想起一事,她们二人为了提防那群人的突击始终戴着面具,对上柳三娘那张凶憨面容,她疑惑问道:“你刚才对那官兵耳语了什么,说完后他为何那样看你?”

    一说起这事儿柳三娘更没睡意了,她哼了一声,低声咒.骂道:“又色又脏,这天下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当然了,她家子络除外。

    “我刚才给他说啊。”

    柳三娘咳了声有些不自在,“我说我和你正在行好事呢,你的衣服都被我扒的差不多了,光.溜.溜的见不得人。”

    阿善张了张嘴巴,顿时就明白柳三娘为何会做出提裤子的动作。这话她还真接不上来,她见柳三娘也有些尴尬,就往角落缩了缩道:“唔,不然咱们睡觉吧。”

    “嗯睡觉,睡醒一觉赶紧离开这里……”

    她这样喃喃着,柳三娘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都嫁人了,妹子你怎么还那么害羞呢?”

    反正她们二人都没什么睡意,索性就坐起来聊天了。

    柳三娘虽然带着她逃了出来,但并不清楚阿善作为尊贵无比的南安王世子妃为什么会逃,被问起时,阿善也只是闷声回了句:“我们二人性格不合,他……他太凶残了,我怕我再待下去会疯掉。”

    “凶残?”

    柳三娘歪了歪头,她顶着一张男人的脸做出这动作还挺奇怪的,她不太置信道:“难不成那南安王世子打你?”

    当初彩霞口柳三娘见过容羡几次,对他仅有的印象都是优雅贵气,虽然他当时戴着面具一直没摘下来过,但柳三娘想得到这男人有多绝色。想想,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又权势滔天的世子爷,虽说让他疼爱娇妻难度有些大,但就凭他那相貌气质,也绝不像是个会打女人的主啊。

    好在阿善摇了摇头,“仔细算算,他并没打过我。”

    他的确没有打过阿善,但他做出的每一件事都比打了阿善还要不像个人。就问把人丢入水里和不给饭吃关小黑屋这种事,有几个人正常人能做得出来。

    这些阿善都没同柳三娘讲,所以柳三娘就对容羡还存着分好印象。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总能先入为主给颜狗好感,柳三娘看了看阿善人.皮.面具之下白嫩嫩的脖颈和手腕,她用肩膀撞了阿善一下,偷偷摸摸的问:“难道是那种方面的凶残?”

    那南安王世子虽看着优雅,但身为上位者骨子里的强势和霸道在哪里都一样,在看他身姿挺拔修长,反观阿善那弱弱细细的身子骨,柳三娘不由对阿善有了同情。

    “和这种强势男人那个,终归是要吃些苦头的。”柳三娘叹了口气,她明白在这种事情上,若是女人得不到愉悦,就只剩痛苦难熬。

    “哪个?”

    阿善一开始没懂,等到后来明白柳三娘话中的意思,她面具下的脸一红,推了把身边的人道:“三娘你在胡说什么呀,我还没和他那个过。”

    “没那个过?”柳三娘有些不太信,但又觉得这是那淡漠冷清的世子爷能做出的事情。

    “只是不应该啊。”柳三娘啧了一声,她不太好意思道:“我同你说过我家子络吧,当初我遇到他时,他也是顶温柔君子的一少年,可再温柔君子他终究是个男人啊,虽说我们二人也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亲亲摸摸咳,都是有的。”

    甚至有一次差点擦.枪走火。

    女人家聊起这种私事总是不太好意思,但还总喜欢聊,阿善听完柳三娘的话后给出一个很重要的提示:“三娘,容羡这人心很冷的,他不喜欢我就算亲我时也很难动情,而我也是,我也不喜欢他的。”

    试问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会擦枪走火?

    哪怕容羡对她比以前亲昵了,但就凭这点微弱感情,她想要撩动这个男人强大的克制力还是太难了。

    柳三娘总算是知道了阿善逃跑的原因,“原来你不喜欢他啊。”

    她还是不了解具体情况,但她知道两个互不喜欢的人不仅成了亲还每日被迫亲近,那的确是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当其中一方还有了心上人的时候。

    两人聊着聊着,阿善不由就打开了心扉。

    “三娘,我想同你说件事。”

    有些话她闷在心里很久了,一开始是不敢同人说也找不到人说,后来因为妙月的事情,阿善对所有人都有了防备心,每日将心事藏在心里夜夜难熬。

    南安王府就像是座巨大牢笼,阿善觉得自己被困在里面就如同提线木偶,她抓了抓裙摆,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其实……我喜欢的人是容羡身边的贴身护卫,你见过他的,他叫玉清。”

    虽然这么说着喜欢,但不知为何阿善说出口时,还是有些迟疑。

    “你说你喜欢的人是谁?玉清?!”柳三娘只吃惊了一瞬,就恢复平静道:“其实这也不让我感到意外。”

    初初接触感情的单纯姑娘,对待爱情上向来干净又足够简单,那个时候她们不会去在意心上人的权势与相貌,满心欢喜所中意的只是这人对自己好不好。

    玉清与容羡比起来,他没有容羡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容羡的容貌和强大气场,但他有一点能胜过容羡那就足够占据阿善的心房,那就是他对阿善好。

    但凡是个正常人,在陷入阿善所处的环境中,面对容羡和玉清两种人,都只会投入玉清的怀抱。

    “只是……他不喜欢我啊。”

    阿善说到这里声音低落了不少,“他还说,他之所以对我好一次次的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他主子的人。”这话怎能不伤人?阿善每当想起一次就伤心一次。

    将事情的原委仔细同柳三娘讲了一遍,阿善因为压抑的太久,连妙月对她和玉清的使得阴计也说了。

    柳三娘唏嘘王府中的尔虞我诈,她拍了拍阿善的肩膀,“你逃出来是对的,这换做是我也会拼了命的想逃,那实在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但是——”

    柳三娘声音顿了顿,在她听完阿善的话后,有一件事很想问:“你实话告诉三娘,当玉清中了妙月的春日烈把你抱入怀中想要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阿善不知道柳三娘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她想了想如实回道:“抗拒颤栗,接受无能。”

    阿善是真的接受不了,如今回想起玉清抱住她想要亲她的场景,她都浑身发寒极度的不适应,在她对玉清的感觉中,她觉得这不是他该做出来的事情。

    “那就对了。”

    柳三娘笑着拍了下大腿,“其实你对玉清算不上爱情,你只是习惯了他对你的照顾,对他心生好感想要多亲近亲近他罢了。”

    那种亲近中可以有宠溺的摸头摸脸颊,也可以有干净的拥抱,但绝不该存在带着欲.望的亲吻和亲昵。

    “善善,真正的喜欢,是想时时刻刻扑入心悦之人的怀抱,想要亲近他想要抚.摸他,你那不过是小女孩儿家的迷恋依赖罢了,玉清既然能成为你夫君的左右手,自然将这一切看得通透,他拒绝你是在情理之中,不然就是害了你。”

    柳三娘口中的害不只只是感情方面的伤害,还有更危险的伤害。

    当初阿善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她没想到如若玉清真的默许接受了她,这件事被容羡发现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毕竟刚刚阿善自己也说了,如今的容羡对她没存多少情,所以依照那男人的心性,玉清不会死,死的人一定是阿善。

    有时候在上位者的眼中,一个自己心悦但感情不深的女人,往往不如一位有能力能够帮助自己的手下来的重要。

    滴答滴答,窗外的雨还在噼啪下着,夜入了深沉已经转亮,二人聊了这么久总算生了些睡意。

    阿善自听完柳三娘这番话后就陷入了沉默,她的心思已经开始动摇,不知不觉间竟接受了自己不是真的喜欢玉清的事实。在接受的同时,她内心还空虚的厉害。

    当一个人心中无爱时,整个人都会变得虚无缥缈,找不到精神依托。

    “好了别想了。”柳三娘帮阿善拉了拉被子,“赶紧睡一觉,天亮后子络的人就会安排咱们出城了。”

    阿善看了眼潮湿的窗外,轻轻说了句‘好’。

    只要能离开这座皇城,就什么都是好的。

    ……

    睡着之后,阿善是被楼下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醒来时柳三娘已经收拾妥当了,见阿善醒了她面色有些沉重,将衣服递给阿善时迟疑道:“刚才掌柜的来找我,他说出城的门已经被封锁了,谁也出不去。”

    阿善一愣,穿衣服时手指不自觉有些发抖。柳三娘见状安抚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黑山已经把马车停到客栈楼下,无论如何咱们先去试一试。”

    黑山就是子络派来和柳三娘联络的黑衣人,当初就是他将子络的信交给她的。

    二人悬着颗心将行李收拾好下了楼,客栈门外黑山已经坐在了马车上。一直以来他都是蒙面与柳三娘见面,今日情况特殊他摘了面罩,但明显易了容对外貌进行了改变。

    下了一晚上的雨还未停,黑山头上的笠帽挡住一半面容,看到她们二人下来,他恭敬对柳三娘点了点头。

    “先上来吧。”黑山的声音硬邦邦的,不知是不是阿善的错觉,她总感觉黑山在看她时有些怪异。

    三人驾着马车往城门处走,还没走到城门口就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

    此时天上还在飘着雨,天气阴沉沉的并不晴朗,被堵在城门口的百姓有人撑着伞有人穿着蓑衣,雨水汇聚在地面留下一个个水洼,雨声下是人们不解的抱怨。

    “这好端端的为何要封锁城门?也不说原因也不说何时才能放行,总不能要将我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吧。”

    “我听说啊,是哪位有权有势的大人在寻人,你说他寻人就寻人吧,大不了严格把控出入口,你说这直接封锁城门算哪门子事,难不成他寻不到人就一直不开城门了?”

    “虽说这皇城里全是些达官显贵,但这里可是皇城,究竟是谁能权利大到封锁皇城的门,皇宫的那位……不管吗?”说到这里,讨论声明显就小了。

    “快别说了快别说了,据说那位在皇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随意讨论的。”

    “咱们还是快想想,这些时日该如何过吧。”

    阿善她们的马车就停在这群人的不远处,这些话不用打听就全部入了耳。

    “咱们该怎么办?”阿善脸色有些白,但因为戴着人.皮.面具所以看不出来。

    柳三娘掀起帘子看了眼窗外,虽然清楚眼前这情形下这城门她们是真的出不去了,但她还是不肯死心。摸起车内的一把伞,她准备走到城门口看看,阿善见状也摸了一把伞,跟紧柳三娘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前方的路被人群堵着马车行不过去,只能步行前往。

    当柳三娘和阿善被堵在城门口出不去时,阴雨天中容羡头疼难忍,下了朝后还未能从皇宫离开。

    昨晚他下令封锁城门的事情令朝堂众多官员不满,那些二皇子派和嘉王派像是逮到容羡的把柄般,开始拼了命的上奏。成烨帝对容羡的偏爱向来不在大臣面前掩饰,他表面上斥责了容羡但实际上连个惩罚都没有,只是在下朝时命容羡在书房等候。

    雨声不停,雨水冲刷过朱红宫墙越显颜色。

    容羡面色苍白低垂着面容,长长的睫毛帮他遮挡了暗涌双眸,但掩盖不住他周身的冷意。

    “羡儿为何要封锁城门?”成烨帝并不知道容羡的头疾,但这偌大的皇城都是属于他的,身为一国帝王,昨晚的事情并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自容羡下令封锁城门后,这件事他就没打算瞒着成烨帝。

    一夜搜人未果,这已经不是他表面的一己之力可以控制的了,他现在只能借助成烨帝的力量去搜寻阿善,所以他如实回道:“微臣的世子妃丢了,微臣封锁城门只是为了找她。”

    “丢了?”

    成烨帝轻咳了两声,他脸色惨白两颊瘦削,曾经的帝王之气因病痛折磨逐渐消散,他失笑着看着自己这位侄儿,“这么大人还能丢,就是那位你求孤赐婚的忠勇侯小女儿?”

    “是她。”容羡声音淡淡,但又放得有些轻:“不过是同微臣耍了些脾气,小姑娘而已说跑就跑,倒是真被宠坏了。”

    成烨帝摇了摇头,“能被你宠到逃跑,那看来是真当宝贝供着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成烨帝就不可能不管,“这样吧,孤把王统领借给你,他手下的禁卫军各个都是好手,想必能助你早日找回世子妃。”

    “只是那城门不可无期限封锁,孤在给你们两日,找不回人就放行吧,想必你那小世子妃早早就出了皇城,或是气消了就主动回了王府。”

    容羡压下心中的情绪,对成烨帝谢礼告退,只是走到门边时,成烨帝站起身又将人喊住了。

    “羡儿。”

    成烨帝宽大的龙袍坠地,黑金龙纹如同藤蔓缠布他的全身,他目光深深望着容羡道:“你还很心悦你那位小世子妃吗?”

    容羡掩在袖中的掌心还留有一道深色刀痕,他无痛般收拢了手心,回视成烨帝时轻答:“臣对她的心意不曾变过。”

    嗒嗒嗒嗒——

    雨珠沿着金色的屋檐落下,湿润的风吹进了御书房中。成烨帝身体虚弱顶不住这凉风,他轻咳几声眨了下眼睛,再抬起眸时,他对着容羡笑了笑,“那就好。”

    “孤还想着要不要帮你敲打敲打忠勇侯,若你心中有主意,就自行去罢。”

    容羡将成烨帝的话在心中过了数遍,越想越是心凉,他怎能不明白,因为阿善的逃跑,成烨帝是对他起了疑心。

    出了御书房,守在门外的修白立刻撑开了伞,雨水冲刷着层层高阶,容羡站在高处俯视着下方的宫墙,站在原地许久未动。目光落在梦中见过的某处,他不由又想起梦中阿善那句:“容羡,我真的不喜欢你。”

    略微的痛感侵蚀时,他更多的是麻木。

    喜欢?

    迈步离开,容羡漫不经心的凉笑着,喜欢有什么用,总归只要他想要那总是能抢来的。

    如果抢不来,那就毁了吧,这样算来那人就还算属于他。

    “……”

    阿善和柳三娘撑着伞在人群中站了一个时辰,最终还是没能出了皇城。

    冰凉的雨水会吸食人的温度,阿善也不知是担忧还是冷的,总之是身体冰凉麻木,尤其是当她在人群中看到远远驶来的那辆奢华马车时,她哆嗦了一下去拉柳三娘的手,“三、三娘,是他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柳三娘(隐藏cp粉):我何时才能磕上甜甜的糖。

    ……

    今日我要点评两位读者姐妹的评论,实在是太让我印象深刻了。

    读者1:突然有点心疼狗男人哈哈哈哈哈哈,抱抱就算了,怕被掐死。

    作者有话说:容羡你醒醒吧,做男主做到这个份儿上读者心疼你都不敢抱你。

    读者2:男主太温柔了,应该惩罚女主。

    作者有话说:??但凡 花生米 不至于…… 不然让男主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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