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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霍玉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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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纷乱,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霍玉被迫隐姓埋名,霍取音“豁”,为的,是在隐姓埋名之中寻找机会,报此血仇!

    她被瓶瓶罐罐的声音吵醒,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人褪去,手臂上的伤口也被已被人包扎好了。

    她寻着瓶瓶罐罐的声音看过去,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在收拾那些东西。

    莫非是他救了我?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拿起桌上的剪子指着男人:“你,你是谁?你给我换衣服是想做什么?”

    男人转过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剪子:“这么危险的东西,哪能是你一个女子能碰的?万一弄伤了怎么办?”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对她说,但还是有些警惕的盯着他打量。

    谁知他竟还有下半句:“……你若是伤了,岂不是又要我为你包扎。”

    “你……”她正想开口询问,却在这时候,一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跑了进来,见状,她连忙转过身去捂住自己的露出来的双臂。

    男人训斥道:“出去!”

    匆匆忙忙跑进来的衙役这才后知后觉的又跑了出去,他在门外对里面的男人说:“不好了大人,街上出事了!”

    大人?他是在朝官员?

    “知道了,这就去!”男人随后背过身去“在你伤好之前,可以安心住在这里。放心,这里是县大人府邸,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说罢,只听吱呀一声,男人离开了这里。

    她微微转身,低声喃道:“他居然真是大人………”

    不过……,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她落入冰冷刺骨的河涧中,她本就身体孱弱,这一下,她可好好休息了两日,才勉强恢复了力气。

    至少支撑自己走路是没有问题的。

    她扶着房门走出,一路缓慢行走,她不敢走远,也不敢多走,只能在房间外的小院子里四处走动。

    她与男人相处了两日的时间里,她知道男人是个好官,清官……

    他叫之久,原本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是在养父母的帮助下,才能够有今日的成就。

    他告诉她,他的养父母之所以给自己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够长长久久,平安一生!

    她听后奇怪,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叫长久,或者久安?

    他却说:“之久,总比长久好听不是?”

    虽然之久温文尔雅,落落大方,但是霍玉却始终不能打开自己的心门。

    之久不敢打扰,只能躲在远处,偷偷的盯着她,他看见她郁郁寡欢的样子,心中第一次有了难受的感觉。

    渐渐的相处之下,之久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霍玉,他不愿她离开,甚至愿意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陪着她到处游玩。

    霍玉不知,只知道自己很信任眼前的之久。

    上京,大殿上

    君澈愤怒撇下之久呈上来的奏折,身为帝王,他的后槽牙都在充斥着他的愤怒。

    “之久!你当真决定好了?”

    帝王的威严果然不同于凡人,仅仅一句话,就让殿上众人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之久面不改色的答道:“启禀王上,臣心意已决!”

    闻言,一向以狠厉自称的帝王君澈,面对之久辞官一举,竟然没有丝毫波折,反而却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朕也就不再阻拦!”

    “多谢王上成全!”

    就这样,之久年纪轻轻就辞了官,带着自己的所有家产,与霍玉一起赴山水行。

    原本想要自寻短见的霍玉,在之久的陪伴下,彻底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一个眉宇翩翩,一个知书达理,在外人看来都十分般配的两人。

    可,一人将爱藏在心间,默默相守,一人却因心事,不敢面对。两人都选择了退步……

    多年过去,之久开始教霍玉习武,霍玉笑称:“见你文质彬彬,竟没想过,你还会武?”

    之久拿出为她雕刻了一夜的木剑,微风吹撩他的鬓发,霍玉看的痴了。

    在密密竹林之中,之久与她持剑挥舞,就连柳叶都在翩翩起舞为他们喝彩,霍玉多想时间就停留在这里………

    两人无法互相确定心意,在旁人眼中看似般配的两人,实际上却有些别扭。

    比如霍玉在不舒服的时候,之久不知该怎么办,又比如之久偶有不适时,霍玉一个女生却只能在外守着,

    直到后来,霍玉听闻仇人还活着的消息,她在之久那里学了不少,如今的她已经俨然有了一些江湖儿女的味道。

    她用白银打造了一把真剑,带着剑,风风火火,气势汹汹的就去找那人报仇,

    就在她快要得手的时候,之久突然出现将她带回了竹林小屋。

    她十分气愤之久此举,第一次冲他大吼:“你为什么要阻拦我?明明,明明我就要得手了!如果不是你,我刚才已经替爹娘报仇了!”

    之久不忍心对她发怒,强忍怒气道:“你可知他现如今是什么身份?若我不阻拦你,今日你杀了他,你连自己的命都会丢在那儿!”

    “哪有何妨?!”霍玉忆起旧事,顿时潸然泪下“只要能报仇,我就是丢了命,也心甘情愿!”

    此话一出,令之久的心不由的一颤。

    自那次大吵一架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正面说过话了。

    不过两人虽然冷战,但两人还是在默默的关心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几日之后,之久背着剑,留了一封信藏在她的枕下。

    霍玉从外回来见到他收拾了细软,便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之久便答:“最近有重案在身,我得回去!”

    此话一出,霍玉手中摘的果子忽然落在了地上。

    “你,你一定要去吗?”

    之久坚定一声答道:“嗯。”

    话罢,之久便从她身边略过。忽然这时,她叫道:“等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之久紧了紧攥着包袱的手,紧咬牙关,倔强道:“此案若是结束,王上便会为我升官,回来的事,再说吧!”

    他故意把话说绝,为的是想让霍玉对自己死心。

    霍玉紧咬下唇,任眼泪流下,她也绝不说出一声挽留的话。

    直到听见之久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无心略过掉在地上的果子,走去床边坐下。

    她攥着床褥,就是不愿发出声音。

    这时候,她决定也要离开这里。毕竟他不在了,她一人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正当她收拾东西,移走枕头时,忽然发现之久留在这里的信。

    信上:

    玉儿,我知你报仇心切,可那人身手不凡,身份也不同与往日。你好好活着,我替你去报仇!

    珍重!之久绝笔!

    看见绝笔二字,霍玉顿时心慌,她赶忙追出去,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竹林每到晌午时分,便会忽然起雾,

    她气喘吁吁,一个劲的望着浓雾里面的隐隐约约,熟悉的人影。

    “之久………,之久!”

    他背对着霍玉,以平淡的语气说道:“玉儿,别过来!”

    “之久,你要去哪儿!”这一刻,她心慌的直接瘫软在地。

    之久站在渐起渐浓的雾中,强忍悲痛道:“玉儿,我去替你报仇,若是我不能回来,你便另嫁他人………”

    “不要去!之久,我求你了,你不要去!”

    下了决心的之久怎会听得进去霍玉的话?他低头微微一笑,心中那个纠缠他已久的问题,在这一刻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答案。

    玉儿,若我能替你报仇,待我平安归来,你再嫁给我好不好?

    “不要去之久!你不要去!你回来!”

    霍玉看着浓雾,她从那件事情以后,便对雾有了深刻的恐惧,所以她不敢去。

    她看着渐去渐远的之久,心中充满了不安。

    “之久,你不要走……你回来啊,你回来!我不要报仇了,我不要报仇,我只要你啊……你回来啊之久!”

    之久一去不回,她在竹林小屋等待了整整一个月,却都未等来之久的消息。

    她整日以泪洗面,她这才知道,她或许………与之久彻底错过了!

    每到白天,她便会去之久离开的地方,伸着头盼望着他回来的身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历经多少个春夏秋冬,她都是如此,可每一次等来的,却都是失望的结果。

    之久,你若是马革裹尸还,我便嫁给你的尸体,这辈子,我一定要嫁给你的!

    五年之后,霍玉听闻仇人还在世的消息,心中忽觉:莫不是之久他………

    她不相信之久会狠心离开,她知道他喜欢自己,即便是死了,他也会让人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的!

    霍玉觉得,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于是,她便收拾了包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承载了他们美好回忆的竹林小屋,独自一人,来到了涫郡。

    “之久……,之久……”

    又一次的,不计其数的,她再次从梦中惊醒,她看见之久满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每次被惊醒,她总会哭上许久方停。

    为了好好的隐瞒自己真实身份,她从滴酒不沾,到千杯不醉………,推杯换盏里,盛满了她的悲伤。

    因为颜汐芸的关系,让霍玉又再一次的回忆起了旧事。

    她随手拿起床边架子上的酒坛,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豪放的抱着酒坛饮酒。

    时隔多年过去,她那原本刻在骨子里的温婉,早已被抛之脑后。

    “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竟能在如此惨淡的月光下喝酒!”

    她抬头望着天上,被云遮住了的月亮,

    明明那么美丽,却总是被诗人当做惨淡忧伤的诗词对象!

    她抱着酒坛大口大口的饮酒,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进酒里,又藏在酒中入了她的肚子及心肺。

    “之久,我找了你二十年,你到底在哪儿啊?是生是死?你到底……还要不要娶我了啊?”

    她轻声低喃,紧接着抬头又望月亮:“你这个骗子……,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可真就嫁给别人了!”

    烛火渐暗,霍玉在不知不觉间,就醉了酒。

    她的脚边,桌上,满是一壶壶的酒坛,她的怀中还抱着一壶酒坛,就这样在酒精的催眠下,她倚靠在窗户口睡着了。

    晚间的冷风吹过,一抹人影出现在了她的房内。

    他走到霍玉的身边,轻手轻脚的将她手中的酒坛拿过,又接着温柔的将她从窗户口抱起,放在床上。

    他松手转身时,她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别走……,之久,不要离开我……”

    见状,他将她的手松开放下,走去关上窗户后,又转身回来坐在地上,倚靠着床边。

    次日……

    霍玉被店小二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揉揉眼睛,饮酒过多导致她头昏脑涨,又倒头睡去。

    “老板娘,开门做生意了!”店小二在门外喧叫道。

    霍玉不耐烦的回应:“知道了!我这就下来……”

    她的右手搭在额上,扭头看着屋子内的空酒坛,恍然记起,她昨夜好像喝的多了些。

    她坐起身,穿上鞋子的那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撑手的地方竟然有些皱!

    这时候,她又突然记起昨夜喝醉酒时,自己明明是在窗边睡着的!

    “之久……”

    她来不及穿好鞋子,匆匆忙忙的跑去窗户口查看,她打开窗户向外张望,忽然,她后知后觉了什么……

    等等,这窗……

    难不成,昨夜那人真是之久?

    想到这里,她突然双腿一软,手扶着窗户滑落在地。

    “之久,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

    她再次痛哭流涕,眼泪浸湿了枕边。

    她惊醒坐起,才发现自己居然,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她看着自己的手,那个触感,明明那么真实,她依稀记得抓住了之久的可谁曾想,居然只是一个梦罢了!

    她蜷缩起身体,心疼的抱住自己。

    “之久,你到底在哪儿啊……”

    我好像,找不到你了。

    与此同时,她当年与之久一起住的竹林小屋里,一个脸上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正坐在屋内床边,发呆出神。

    他起身走到床边的梳妆镜前,从首饰盒里拿出早已被灰尘布满了,褪了色的簪花。

    他拿着簪花摆弄,仿佛面前坐了个人一般,他熟练的将簪花插到她的发髻上,却不想………簪花未插上,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儿,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