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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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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年前,深夜,贾光明骗竹栀来此无人地。

    竹栀误以为是意中人邀约,哪曾想,差点将命丢在那儿…………

    “你不要过来……,你不许过来!”

    贾光明一脸猥琐的接近竹栀:“别害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竹栀慢慢向后退去,她时不时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再往后退,便是河涧了。

    竹栀环顾四周,漆黑一片,空无一人,她又看着不断靠近她的贾光明,欲哭无泪。

    “贾光明,我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贾光明却不要脸的说:“我知道。可这与我喜欢你并不相关!竹栀,我喜欢你,自从我进府后的第一天起,我就深深爱上你了!”

    竹栀的脚跟已经临近河涧边缘了:“贾光明,我已经要嫁人了,我的夫君不是你。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

    “栀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那个富家公子哪里好了?你嫁给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胡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弃他和你在一起吗?你做梦!我竹栀是聂府小姐,你不过是一个下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竹栀没想到这番话成了惹怒贾光明的最后一个导火索,贾光明被彻底激怒,展现出了自己兽性的一面。

    竹栀予以抗争,竟没想到在两人的推搡之下,一时失足,被贾光明推入了河涧里。

    那日,正值冬月,大雪纷飞。

    次日,聂府传出了聂大小姐失踪的事情,竹栀与那位富家公子的婚约不了了之。

    ***

    竹栀不会水,也不知道自己在河中泡了多久。

    只记得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听见有人高声喊道:“大人!河里飘浮了一具女尸!”

    他们将她打捞上来后,又听见有人说:“她还活着。将她带回我府上去!”

    等到她醒来时,便看见了之久在为她包扎伤口。

    ***

    竹栀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发呆。

    当初伤好后,之久陪她回来过一次,她看见聂府在一夜之间成了血河,还以为两个弟弟都死在了府内,没想到…………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子文没事,他还活着!就是不知道竹酒是否尚在人世?

    就在这时候,竹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颜堇年?颜堇年你给我出来!”

    闻声,霍玉起身打开门,却看见竹酒楞在了院内。

    她不解的询问道:“请问…………你找谁?”

    竹酒则说道:“你不是香香客栈的老板娘吗?”

    “你是?那天那个男人身边的属下?”霍玉忽然想起那天,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竹酒正准备答话,却在这时候,颜堇年的声音突然传来:“喂姓竹的,你找本小侯爷做什么?”

    姓竹的?

    霍玉盯着竹酒上下打量,她记得她出事之前,竹酒也不过才在蹒跚学步。

    即便是多年后再次相见,她也认不出的。

    颜堇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竹酒,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还是让他对我长姐死心吧!”

    闻言,霍玉一愣。

    他叫..........竹酒?

    竹酒抱着剑指着颜堇年说“颜堇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可你家王爷知道!我已经问过我长姐了,此事与我长姐无关。你要是想问,就回去问你家王爷!”

    扔下这话,竹酒也是无言以对。

    他正准备离开,霍玉却突然将他叫住“等等!你是叫..........竹酒?”

    竹酒回身看着霍玉,面带不解的说“是。”

    “那你家住何处,是哪里人士?”闻言,霍玉立马继续追问道。

    一旁的颜堇年看看霍玉,又看看竹酒。

    竹酒不明所以的应声答道:“这与你有何关系?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自懂事起唯有一个兄长名叫聂子文。他随父姓,我随母姓。”

    难道当真这么凑巧吗...........

    二十年前,子文刚刚懂事,竹酒便出生了。她记得当时,爹爹知道娘是家中独女,所以在竹酒出生时,跌得特地给他取姓为竹,为的就是日后为竹家延续香火。

    竹酒见霍玉眼眶泛泪,不明所以的转身离开。而颜堇年则盯着霍玉,稍稍想了想后,才又转身离开。

    霍玉转身回到房内,她坐在桌边掩面而泣。

    “爹娘,栀儿今日找到了两个弟弟,他们没事,他们活的好好的。一个做了官,一个跟了王爷,他们.........比我们想的过得还要好!”

    低喃过后,霍玉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她起身走出房外,擦干眼泪叫来店小二。

    店小二卑躬屈膝:“老板娘,有什么吩咐?”

    “我身子还未痊愈,不能轻易走动。你回一趟客栈,在我房中的床底有一个包袱,将它拿来!”

    “包袱?可是老板娘,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界,你若是能够走动了,我们不妨一起回去...........”

    “让你就去,少废话!”

    “是!”

    爹,娘,今日大仇人在此,女儿替你们报仇!

    ***

    与此同时,颜堇年回到了后院,颜汐芸正站在后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长姐!”

    颜堇年本想从背后吓吓她,谁知道颜汐芸波澜不惊。

    她头也不回的问道“让你去看看霍玉姑娘,怎么样?”

    颜堇年双手抱胸,站在颜汐芸身边说道“方才我去的时候,看见竹酒去你那屋寻你。他不知道霍玉姑娘在你房中,不过长姐,我看见霍玉姑娘好像对竹酒...........有种,反正就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闻言,颜汐芸扭头看着颜堇年,她也有些不太明白。

    “说不出的感觉?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挺奇怪的。她问竹酒家住何许,父母是谁,而且她盯着竹酒看了许久,眼眶都泛着泪花呢!”

    泛着泪花?

    竹酒和聂子文是亲兄弟,如果她看着竹酒这样的话,那说明霍玉真的是竹栀!

    想到这里,颜汐芸便转身要去找聂子文。

    “哎长姐,你要去哪儿?”

    “找聂子文!”

    “等等我!我也去!”

    ***

    此时此刻,聂子文正在自己的房中休息。

    颜汐芸找来,直言问道“聂子文,霍玉就是竹栀!”

    聂子文倒茶的手顿了顿,转头问道“颜大人,我已不再决定报仇,你不必再用这个理由来蒙骗我了。

    她则答道“我没有骗你!”

    聂子文半信半疑的看着颜汐芸,颜汐芸为他解释道“你和我说过,你阿姐竹栀是死在了河涧里,但她不知道,那一夜你也偷偷跟着去了。我听过霍玉讲述她的身世,她告诉我是之久在河涧里将她打捞起来的,可你不知道,你阿姐........霍玉与之久情投意合,之久精通易容术,难道这么些年,她就不能学的一招半式?”

    “颜大人,你什么意思?”

    颜汐芸走在聂子文的周围,一边细细解释说:“你想想,如果换做是你,你要回来报仇,怎可让仇人事先得知呢?那时你年幼,所以你现在回来报仇,他认不得你也很正常。可竹栀就不一样了,她那时候正值青春年华,样貌五官早就被他深深记住。她若是回来报仇,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去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若是你的身边有一个这样精通易容术的人,你会让他给你换个面容吗?聂子文,你好好想想!”

    颜堇年站在门外,对于两人的话一头雾水。

    此时此刻,店小二已经从客栈拿了东西回来,他将东西交给霍玉后,霍玉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霍玉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袱里放着两块牌位和一把短剑。

    她将牌位拿在手上,摸着牌位上的名字喃喃道:“爹,娘........栀儿原本是一孤儿,是你们从寺庙里将我带回并抚养长大,十几年间,你们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即便是后来有了子文和竹酒,你们对我的宠爱也不减,还有爷爷..........他生前尤其的宠爱于我,女儿不孝,没能找回爷爷的牌位,女儿记得娘说过,牌位不可随便立,否则死人的灵魂会找不到自己真正的家,所以女儿不敢立。”

    “请你们原谅女儿,你们驾鹤西去二十多年,女儿却一直没能供上你们的牌位。女儿是不敢供,害怕贾光明那个混蛋发现女儿还活着,到时候,就不能替你们报仇了!不过女儿如今已经不怕了,因为女儿找到了子文和竹酒,他们还没死!”

    爹,娘........以及聂府的所有人,你们在天之灵都睁眼看看,今日,我要为你们报仇,杀了贾光明那个畜生!

    娘,你一直教导女儿要温柔贤淑,可是得来的却是落入河涧的下场!

    你们知道吗?女儿在落入河涧后,遇到了之久,那时候女儿才发现,原来之久才是女儿一直苦苦寻找的良人。他精通易容术,女儿便求他为女儿改换面容,在竹林小屋与他学武多年,如今,女儿已经与江湖儿女一般无二了!

    霍玉走去镜前坐下,她伸手摸向自己的下颚,在颚线边缘找到了一道口子,接着她攥着蒙盖在脸上的‘人皮’,向反方向使劲扯下。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真是面容与‘霍玉’完全不相同,霍玉是眼生邪魅,她就是满眼温情,霍玉是豪放奔放,她就是温文尔雅。甚至就连性格都是大大的相反的两人!

    她再次起身换了身干净衣服,不得不说,若是用霍玉的面容穿这身素裙,倒还有一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从这一刻起,她要恢复自己的身份,做回竹栀!

    竹栀起身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紧接着将信从门缝递给门外的店小二:“你去将这封信送给贾老板,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哦,好!”

    话罢,竹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店小二又嘱咐道:“等等,你可将信拿好了。若是有人看见了你,你便说,贾老板前些日子在我这里定了不少的女儿红,请他派人去客栈里拿酒。听明白了吗?”

    店小二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十分听她的话。

    等到店小二走后,竹栀便又拿着包袱离开房间,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贾府。

    ***

    店小二按照她的命令将信顺利交给了贾光明,贾光明看完信后连忙质问店小二:“你确定这封信是你家老板娘让你带来的?”

    店小二点头如捣蒜“是真的!”

    贾光明将信攥在手中,二话不说大步离开。

    店小二一头雾水的朝霍玉的房间走去,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霍玉要对贾光明下手了。

    与此同时,客栈里,

    竹栀一身素裙,从包袱里将牌位拿出摆放在大堂正中的桌子上。她特意将其余桌子搬开,留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就在方才,她将住在客栈里的所有客人都赶走了,整座客栈,就只剩她一人了。

    片刻之后,贾光明气势汹汹的来到这里,他推开门,见到霍玉慢慢转过身来竟是竹栀的面容,他的心不由的一怔!

    “竹栀........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贾光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当年自己是亲眼看着她被湍急的河流飘走的。

    竹栀对于贾光明表情感到很满意,她早就料想到贾光明见到她时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我是被河流冲走了没错,可你绝对没有想到,我命大,被人救了。非但如此,我还习得了武艺,改换了面容,以霍玉之名接近你!”

    竹栀干脆将真话脱出,贾光明听后却只是冷冷一笑,对于自己曾所做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忏悔之意。

    “栀儿,看到你没死我真的好开心。二十多年了,你居然一点没变!”

    贾光明倾诉着自己对竹栀的思念,他慢慢朝竹栀走近,竹栀忽然抽出短剑来指着贾光明的腹部:“你不许过来!”

    贾光明低头看了一眼对准了自己腹部的短剑,只差用力一点,短剑便能刺入他的身体。

    他一把紧紧握住短剑:“栀儿,你要杀我我不还手。我知道你怪我将你推入了河涧,可你不知道,自从那天之后,我每天都在忏悔和愧疚中度过,我每天都在想你。”

    贾光明紧紧握住短剑,剑刃将他的手划破流了血。

    “你少来这套!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

    话罢,竹栀一把挣脱贾光明的手,紧握短剑就要朝贾光明的胸口刺去,谁知道贾光明居然会武,抓住她的手,反手夺过短剑朝她腹部一刺,顿时鲜血淋淋............

    “你,你居然会武?”

    “哼,”贾光明冷笑“你以为我这些年闲着?栀儿,我确实想你,可是我现在不爱你了,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一定在你的墓碑上刻下贾竹氏三个字!”

    这个卑鄙小人!

    竹栀一鼓作气,提膝一顶,重新夺回短剑,接着猛向贾光明腹部刺去。贾光明眼疾手快,侧身闪过,却只是被短剑伤了腰。

    竹栀的意识渐渐模糊,跌倒在地...........

    贾光明走去捡起短剑,准备给竹栀致命一击,就在这时,客栈的大门突然被踹开,只听颜汐芸一声令下:“将贾光明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