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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咬坏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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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宵处理了一桩工伤与交通事故竞合的案件,将前来咨询的人送走后,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结束的时间。他离开法律援助中心的时候,还遇上了几个大爷大妈,同他们聊了几句。大爷大妈们还说下周要给阮宵送自家做的腌菜咸鸭蛋。

    从阮宵家到法律援助中心的路不好开,开到这里也不好停车,所以每次来做义工,阮宵都会选择坐地铁。走在路上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正要去援助中心的陆信泽。陆信泽远远地就看到了他,朝阮宵打招呼。要结婚的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红光满面的,一脸喜气洋洋。

    “哥。定下日子没有?”阮宵笑着说。

    “别提了,还在商量呢,你琪姐都冲我发了好几回火了。选喜帖样式说我审美不好老要选花哨的,选场地说我不够有新意不浪漫。她可嫌弃我了。她要低调的奢华,这不是自相矛盾。”陆信泽嘴上抱怨着,可却笑弯了眼。

    “恭喜哥。”

    “你琪姐还说,好久没和你见面了,要你有空上我们家去吃饭。她最近特别热衷于烤蛋挞,估计是想让你去尝尝她的手艺。每次她做什么新菜,就属你最捧她的场。肯定还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你放心吧。”说着,陆信泽拍了拍阮宵的肩膀。

    阮宵笑得眯起了眼:“好。我正馋这一口糖醋排骨呢。”

    陆信泽看了一眼表,说:“我给走了。你什么时候来提前给我发消息,想吃什么都和哥说,你琪姐可喜欢给你做菜,她每回见你都说你太瘦。”

    “好。谢谢哥,也谢谢琪姐……给改叫嫂子了。”

    情感状态即将变成已婚的陆信泽听到这一声“嫂子”,都要乐得合不拢嘴了。他正要走,忽然看到阮宵的头发上粘了一片白色的绒毛,在乌黑的发间显得分外突兀。

    “你的头发上……”陆信泽指了一下阮宵头发上粘住的绒毛。

    “哦。”阮宵抬手去掸,可那片白色的绒毛依然固执地贴在头发上,生了根似的。

    “我来吧。”陆信泽的手指伸了过去,指尖将要碰到阮宵的头发时,却听到一阵急促而刺耳的喇叭声,仿佛一柄尖锐的利器,划破了冬日的宁静。

    阮宵轻轻皱了一下眉,回头望去,齐煊的车子正停在不远处。车窗摇了下来,齐煊紧抿着唇,正在往这边看。

    陆信泽被如此不友善的目光瞪视着,感到十分莫名其妙。当今社会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走在大马路上都能突然被人恨上了。

    不过这个人长得好面熟,是不是哪个电视剧明星。陆信泽正思考着,阮宵却向车子的方向走了过去。陆信泽看车主怒目而视的模样,像是要吃人似的,直觉不是什么善茬。他怕阮宵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于是自然而然快走了几步挡在了阮宵的面前,抓住了阮宵的胳膊。

    “是不是遇上了麻烦事?我来帮忙,你别自己硬抗。”

    陆信泽的紧张与关切溢于言表,阮宵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瞄见齐煊正在解安全带,气势汹汹的,像是打算下车干一架的架势。

    阮宵立刻道:“哥,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哥,你去忙吧,要迟到了。”

    阮宵说完,就快走几步过去,把齐煊刚刚开启的车门强行关上,齐煊就这样被堵在了驾驶座上。阮宵一坐上副驾驶,就开口道:“先开车。你要发脾气冲我来。”

    齐煊不理睬阮宵,像是忍不下这口气,又要开车门。

    “齐煊!”

    齐煊狠狠剜了阮宵一眼,猛地踩一脚油门,轮胎与柏油马路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我们才分开半个月,你就要给我戴绿帽子!你早就想和陆信泽好了对不对?嗯?你不就是为了他才非要当律师,才非得装alpha,还装了这么多年!”齐煊一路开车的方式都仿佛在说,他在斗气。猛踩油门,猛踩刹车,阮宵感到胃都被他折腾得翻江倒海,不舒服,却忍着没有吭声。齐煊也不知道是开到了哪里,左拐一下,右拐一下,拐进了一处无人的窄巷,才停车熄火,一转脸,就质问似的对阮宵说。

    “他并不知道你是谁。你没有必要单方面仇视他。我早都告诉过你我装alpha的事,他既不知情,也与他无关。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没有和他讲过我是你男人吗?你是不是已经和陆信泽在一起了?你们到哪一步了?他有没有亲过你?他有没有……”齐煊感到自己要被那些疯狂的想象逼疯了。酒醒后,阮宵不在家,齐煊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六,阮宵会去法律援助中心做义工。他立刻想到要开车去接阮宵,他觉得这样会让阮宵开心。一开到地方,就看到阮宵和陆信泽有说有笑,还举止亲密地拉拉扯扯。阮宵护着陆信泽,怕自己找陆信泽麻烦。陆信泽护着阮宵,挡在阮宵前面,怕自己伤害阮宵似的。他们可真是相亲相爱啊。

    “第一个问题,感情是私人的事,没有必要宣扬。至于后面的一连串问题……你是不是不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阮宵注视前方褪色的墙面,淡淡地道。他的目光有些许游离,好像看到的不是眼前的景物,而是从前的事。

    齐煊开口正欲辩驳,忽然觉得这几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他拧眉想了片刻,然后愕然地看向阮宵。

    这些话其实并非是阮宵说的,阮宵只是原样复述了它们。讲出这些话的混蛋另有其人……正是齐煊本人。

    齐煊顿时说不出话来,胸口发闷。沉默半晌,他突然发狠地扳住阮宵的脑袋,报复似的啃咬阮宵的嘴巴,撬开阮宵的嘴。这张嘴净会讲伤害他的话,不如咬坏了才好。

    “啪!”

    一声巴掌的脆响。

    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嘴上都沾了血,分不清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