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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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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也是怀疑过的。那日孙亦文忽然来找我,说是去他城外的别院里头吃酒,还叫了好些人作陪,那时我本要去羞月坊找水月,他既然要请吃酒,那就一同去呗。”

    “然后呢?”

    罗友抬眼看了看沈寂,“然后我们就都喝高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回事,一个劲劝酒,问他怎么了也不说话,但我也隐隐约约猜得出。”

    他倏地一笑,洋洋得意,“打量我不知道呢,他和知雨小娘子的事情弄的满城皆知,随便一猜就晓得他是在知雨那里碰了壁,不高兴就只能拉我们来吃酒了。谁能想第二日就传来了知雨的死讯。”

    沈寂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盯着他,“你说你也曾怀疑过,怀疑什么?期间孙亦文可曾离席?”

    “怀疑知雨之死会不会和孙亦文有干系呗!但是这不可能,那时孙亦文吃醉了酒,醉的不省人事,几乎是他的小厮拖下去的。他酒量本来也不怎么好。”

    “你们何时开始,何时结束?”

    罗友想了想,“日落那会儿,我才从家里用了晚饭,是在去羞月坊的路上遇见的他。至于何时结束……那时候我们都喝大了,都在别院里过了一夜。”

    “都在别院?”

    罗友眉头一皱,恍然记起,“对了对了,水月没有,她回羞月坊了!”

    “什么时辰回的?”

    “亥时吧,应该是亥时,那会子挺晚的了。我醉酒后晕的很,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记不大清。”

    沈寂靠在椅背上,冷冷问道:“你确定那会子孙亦文已经醉酒?”

    罗友点头,有些无奈,“大人何故不信我,我亲眼看着他吐了一地,由小厮扶着进了房。”

    “你夜里可听到什么声响?”

    “我一喝醉就睡的很沉,打雷都吵不醒我!沈大人,当夜的经过我已经全和您说了,再多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您看能不能把解药给我先吃了?”

    沈寂淡淡一笑,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别急啊罗公子,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不是你的命你自是不急。

    罗友不满的嘁了一声。

    又听沈寂的声音传来,“罗公子和孙亦文是怎么相识的?”

    “我俩是发小!”

    “他平素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钱人。”

    沈寂听他态度,不禁皱眉,扭头看向近墨,冷着脸问近墨:“辣椒水呢?”

    近墨上前抱拳,“属下去取。”

    一听辣椒水,罗友立马急了起来,知道是自己刚刚的态度惹怒了沈寂,忙下跪磕头:“沈大人,沈大人,草民错了,您息怒。”

    他这能伸能屈的性格实在令人敬佩,千澜在一旁轻笑出声,忍不住打趣:“哎呀,罗友,你可真好玩儿,怕你是很怕大人,可又还要做些不要命的事情来惹恼大人,现在却又要求饶,你说你是不是欠揍啊!”

    罗友一副被说中亏心事的赧然,老脸一红,也不知晓千澜是谁,囫囵骂出了声:“你谁啊你,一个姑娘家的在这满是大男人的牢狱中待着,不嫌害臊!”

    说完朝千澜翻了个大白眼。

    此话出口,千澜倒是不恼,但沈寂却忍不了,当即道:“近墨,还不快去。”

    近墨领命,带着人下去办事了。

    罗友一不小心踩到了炸弹,死都不知道原因,茫然的看着面前端坐着的两人。

    近墨到底是沈寂身边的侍卫长,做事情利落干脆,不多时便着人抬来一桶辣椒水。千澜瞥一眼那桶红汤一般的辣椒水,秀眉皱起。

    这般颜色,想来是浸了剁碎的辣椒。

    罗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踩中了老虎尾巴,急得大喊大叫:“沈大人,您冷静一点,是草民嘴碎,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贵人,您饶我一命吧!”

    说着就打算要掀自己的巴掌,但碍于双手被绑,只好朝沈寂和千澜磕起了头,怎料一个重心不稳向左倒去,正好就趴在近墨脚边。

    近墨恰好舀了一瓢辣椒水,被他这么一扑,瓢中水就落了点下来,溅到他身上。

    “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

    近墨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罗公子这是何意?迫不及待?”

    罗友这辈子到这里就没遇上过这么无语的事情。

    身上伤口火辣辣的疼——还只是泼了一点点在身上,要是这一瓢都落了下来,他惊恐的看着面前天神般站着的近墨……

    沈寂的声音幽幽传来,“近墨,动手。”

    罗友吓得大声嚎叫:“别别别,救命啊,不要,沈大人,您饶了草民吧。”

    近墨手已经抬起来了,眼看就要泼。

    千钧一发之际,罗友眼泪都要急出来了,歇斯底里地大喊:“大人,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沈寂缓缓抬眼看来,却并不搭理他的话,高声催促:“近墨,愣着干嘛呢!”

    “沈大人,那天晚上我看到孙亦文离开了。”

    罗友似乎是拼尽全力喊出这句话,其声响彻整个监狱,尖锐刺耳且清楚明亮。

    近墨手一抖,一大半瓢水洒在他身上,之后又是一阵惨叫不提。

    千澜连忙捂住耳朵,同情般的摇摇头,“你要早说了这句话,又怎么会受这样的苦。”

    太惨烈了。

    沈寂慢慢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疼得打滚的人,“那天晚上什么时辰,你又是怎么见到孙亦文离开的?”

    罗友嘴里喊着疼,断断续续的回复他,“就是,就是水月离开那时候,我,我醒来了,透过……窗户看到的,沈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好疼。”

    近墨将水瓢丢开,上前道:“爷,他只怕当真是把知道的都说了。”

    一个娇养的公子哥,能挨过十几鞭子,还挨过了辣椒水,确实也不像是说谎。

    沈寂吩咐人将罗友带下去救治,并未多说。

    ……

    此间事了,千澜就被沈寂送去提刑按察使司临时归置出来的屋子休息。

    沈寂站在门下,神情不同于方才审问时的凛凛生威,很是温和,“你今夜暂时住在这里,等案子查完,就随我去一趟山东。”

    山东终归还是要去一次的。

    但听沈寂的话头,知雨这案子是快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