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谢弼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帐中男子名为岳冲,正二品龙虎将军,时任神机营总兵,统领神机营五军。

    听到这声禀报,只摆摆手示意来人不见客。

    待那人出去,又看着布防图上三十里外的十七渡口地势,听其余两个游击将军禀报部署。

    “末将已沿武烈河,五里设一队大将军炮,只要他们敢来,就炸他娘的!!”

    “对!管他是劫囚车还是造反!就不信他能逃得过咱们右掖军的手掌心!”

    “不可轻敌。”

    岳冲浅眉舒朗,又接过行宫左掖军呈来的密保,摸索着胡须叹道:

    “叛军早就潜伏进行宫,现在不过消除部分,剩下多少还未可知。命虎樽短炮蹲守行宫,务必保证圣上安全。”

    那将领迟疑:“总兵,要不要再派一队去十七渡口?左哨魏参将那边……”

    “不必。”岳冲将密报递给身旁一老丈,只啧了一声,“不该,圣上改了主意。”

    “朝堂之事本就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清楚。咱们谁也不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那豫王势力原本只是疥癣之疾,不足为患。可他与晋王一母同胞,听闻山西守备军在晋王倒台后,一直以豫王马首是瞻,如今无兵部调令就敢跨州府擅自入京,已是心腹大患。”

    说话的老丈鹤发童颜,双眉花白垂至颧骨。一身粗布麻衣略显邋遢,挽起来的裤脚还沾着些许泥土,腰间别着的一把折扇倒是干干净净。他身子虽然有些佝偻,可炯炯双目却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岳冲听罢,似有些挽惜:“既是探查到那山西守备军的方位,又不能出兵除患,此番筹谋怕是又要枉费了。”

    “原本倒是能瓮中捉鳖,可现在燕王参与其中,又有陆云礼扰乱视听。”

    那老丈一边说着,一边将五只茶杯甄满置于岳冲面前,缓缓推出两只:

    “燕北骑兵将领霍映楼曾是燕王心腹,如今燕王虽交还封地,可将士的人心却还在他那儿。而陆家势大,辽东铁骑地位稳固,举足轻重。但是这两方近日一改含明隐迹,保不齐想做些什么。”

    见岳冲轻轻点头,亦是认可自己所言,便又将另外两只茶杯分散列出:

    “至于豫王和丹巴七部,虽各有各的立场,可分分合合皆为利益往来,若说去了倒也容易。只是那样一来,最终谁为鹬蚌谁为渔翁就难说了。”

    岳冲看着第五只茶杯孤零零地立在中间,轻笑一声:“若是要喝,那只能将四杯茶都喝干净,如若不然,也是白白烫了嘴。”

    “哪儿那么容易都喝干净?”老丈听着又将面前茶杯甄满,只用热茶沾了沾唇角:“茶烫嘴时不好喝,只要不再往里倒新茶,还怕它不凉?”

    说完,便将杯中茶水往炉子里烧红的银炭上一泼。

    “呲啦”一声,青烟弥漫在二人中间。

    惹得岳冲有些不悦:“谢太傅,你说你聊天就聊天,白白浪费一杯好茶!”

    谢弼干笑了两声:“老夫喝了一辈子雀舌,向来喝不惯武夷云雾,也不知你们当兵的怎么就喝得?那陆云烈也和你一样……”

    “岳冲!你给老娘滚出来!”

    两人正欲继续说话,却听一个妇人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老娘找你,你敢不见!”

    岳冲一听便知道来人正是淑太妃,正不知如何开口将谢弼请出营帐,不料他已微笑起身:“岳总兵有贵客来访,老夫还有要事,就先回避了。”

    “谢太傅慢走。”岳冲拱手一礼。

    谢弼眼中含笑走出营帐,待瞥见身侧一席官袍加身的兵部尚书谢怀彬时,登时变了脸色:“不成器的东西!”

    说完便去了另一个营帐。

    “父亲大人!”谢怀彬慌忙跟进去跪在谢弼面前。

    “为父三年前离京之时,把这兵部交给你,就是为了让你结党营私,篡权夺位的吗?!”谢弼说完,便将一封盖了兵部朱印的调令和半边兵符扔在谢怀彬脸上,“若不是为父派人截下这些,谢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可就要因为你!掉了脑袋!!!”

    谢弼虽咬牙切齿满面怒容,可到底是在军营中,说话时还是收了音。但这凛然的气势,却已让谢怀彬不敢抬头,只抖声回复:

    “孩儿,孩儿也是谋划多时,那豫王志在必得,外头孔明灯已经亮起来,必是已经得手…”

    “住口!!”

    谢弼喝住这逆子的胡言乱语,起身行至谢怀彬面前垂眸,气得怒极反笑:

    “你以为圣上不知道你们私下里做的这些龌龊事?那外头岳总兵的佛朗机大炮你也看见了,若豫王敢起兵造反,即使有神机营左哨和山西守备军,也是白白送死!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鬼迷心窍!”

    “孩儿要除了陆家,除了燕王!”

    谢怀彬亦是掷地有声:“孩儿做这些,亦是圣上授意!若是能借豫王之手把这些乱臣贼子除得一干二净,孩儿纵使被千夫所指,也无怨无悔!”

    “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谢弼冷哼一声,“你可想到乱臣贼子尽除之时,亦是谢家鸟尽弓藏之日!”

    谢怀彬哑口无言。

    见谢弼端坐矮几前:“豫王若胜,从他因咸布案查到津儿身上,就能将他送入死局的作派,就知他绝不会留你。他若败,无论哪方势大,你此番作为也不会再有盟友。谢家已被你带进了死局。”

    “父亲!您都知道了?”提到谢怀津之死,谢怀彬黯然神伤,“怀津之死疑点重重,敏敏今日传来消息,说是豫王所为,孩儿虽不懂得断案,可……”

    “罢了!”谢弼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津儿命丧谁手不是你我说了算,要看圣上决断。”

    “……”谢怀彬复又低头。

    “为今之计,便是让他们自己闹起来。”谢弼思索良久便又低语,“传个消息出去,就说圣上早有裁撤山西守备军,改扩营兵之意,那都指挥使的职位可是连个营中的守备也不如。”

    谢弼话落,谢怀彬已用左手写完密函,装入信筒。

    待密函送出,帐外霍地炸起一串炮弹,震得天地为之一颤。

    谢怀彬冷眼扫过四个浑身漆黑的人影,见他们叫嚣着走进岳冲营帐,其中似乎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本欲探查是何方神圣,可帐中老父亲等待,他不敢逾越。

    回到谢弼身旁,只见面前摊着一封奏折。

    “为父已帮你写了陈情奏表,今日过后你就去圣上那负荆请罪。”说完便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那咸布岂是你能碰得?就为了蝇头小利!”

    “孩儿做这些也是无奈之举,上个月敏敏被燕王妃累得捐出二十万两膏火钱,我若不铤而走险,只凭俸禄…”

    谢弼抬手制止:“好了!幸好沾染不多,不然扯出那件事…且看那蔡察什么情形吧。”

    “他走不出十七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