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忘归楼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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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归楼里的闹市里一片寂静，全然没了上次我和焰姬来的时候的灯红柳绿的景象了。孟婆带着众人来到她的住所前的一处花厅，请了茶，才让孟姜和孟陶抬出了骨头细细打磨后填充了鲛人泪的棋子和大妖头骨打磨的棋盘，倒是比苦栖山的玉石棋子精细得多。
大长老在一旁观棋，二长老坐镇苦栖山没有跟过来，焰姬也随侍在侧。往的另一个帮手，上次来忘归楼的看起来文质彬彬，微微有些龅牙的，听往叫他衔盛的，也在往的身旁伺候着。
我本来打算偷偷跟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百虫，二长老看我在苦栖山也坐不住，就让罗绮陪我一起来忘归楼，砚池也跟着我们来了。孟婆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意，拉着罗绮、砚池悄悄屏退。
出了孟婆的花厅，孟婆便拍着胸脯道：“妈呀，吓死我了。”
我连忙挽着孟婆的手臂问她：“怎么了？”
“往真是神经病啊，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他的牧灵人安排在我这小小的忘归楼，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吃我的住我的，我又打不过他们，真是棘手啊。”
罗绮捂着嘴笑道：“没想到孟婆竟如此好客。”
“叫我孟姐姐，叫什么孟婆？我孟氏女看起来这么老吗？”孟婆扭着脖子说道，“不过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罗绮收起玩笑的口气，皱着眉道：“那要看斗棋的结果了。”
我和孟婆一脸迷茫，从往进入苦栖山我就觉得很奇怪，不讲道理不打架，上来就下棋，这么斯文的吗？
罗绮又道：“捕灵人和牧灵人大战，尤其是两位灵首大战，怕是要毁了人间的文明了。”
孟婆道：“唉，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懂，只要别拆了我这忘归楼，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不过往还挺好看的，嘿嘿。”
我和砚池同时白了孟婆一眼。
罗绮道：“好了，我不同你们逛了，我些微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砚池立刻道：“我送你回房。”
孟婆狐疑道：“这苦栖山的人娇弱到这地步了，走两步就要累了。”
我连忙推了她一把道：“我姐姐刚刚醒过来没多久，自然是要多休息的。”
孟婆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表示不理解。
罗绮刚走，往那位面皮白净，双目赤红的手下销节就凑了上来道：“两位美人留步。”
孟婆被强占了地方心里很是不高兴，这会看见强占她忘归楼的一号手下过来，更是瞪着眼睛，一脸嫌弃。
“两位美人且留步。”销节凑了上来。
“干嘛？”孟婆嫌恶地后退了一步，“是上次挨打没有挨过瘾吗？君和大长老可都在这呢。”孟婆说着就把拘灵锁拿了出来，又凑到我跟前道，“我跟焰姬借的。”
销节立刻求饶道：“这是干什么？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招呼打完了，我们走了。”孟婆说着就要拉着我走。
“姐姐，姐姐。”销节死皮赖脸地贴了上来，“聊会儿天呗。”
我轻轻捏了一下孟婆，又朝她眨了眨眼睛。
孟婆会意道：“聊什么？”
销节眉开眼笑道：“听说你跟焰姬很熟啊。”
孟婆点了点头道：“嗯。”
“你能不能替我把她叫出来，我有话跟她说。”销节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你找焰姬干什么？你看上她了？”孟婆道。
“你可别胡说。”销节沉下脸，“我可是为了衔盛。”
“那就是衔盛看上焰姬了？他们两个在花厅里不好吗？”孟婆指了指旁边的亭子，示意我们去亭子里八卦。
“上次在忘归楼，衔盛就对焰姬一见钟情了，可是衔盛脸皮薄啊，张不开嘴，这不让我替他跟焰姬表白。”销节颇为为难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表白不好，非得这个节骨眼上表白？”孟婆斜着眼看着销节。
“倒不是非得这个时候。我打听过了，平时焰姬也不出苦栖山，只会跟在君还有你们那个大长老屁股后面，除非有人帮忙把她支出来。”
我有些着急了，没想到孟婆这么八卦，干脆自己上了：“那个，销节是吧，把焰姬叫出来也不是不行，我经常往大长老宫殿走动，又跟砚池是好朋友，你说谁去吧焰姬叫出来更合适？”
销节一听，两眼放光道：“那劳烦姐姐了。”
我立刻翘起二郎腿，端坐道：“我这忙可不是白帮的。”
销节道：“但说无妨，上刀山下火海，我能做的义不容辞。”说罢又赶紧补上一句道：“跟捕灵人、牧灵人斗法有关的就不要叫我了。”
我道：“唉，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衔盛为了爱情可以跨越山海，不顾两方隔阂，可见爱情的伟大。我与百虫自小就私定终生了，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在哪。”说完还甩了两滴泪。
销节听我说衔盛的事情时格外高兴，可是我一提百虫，他就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了。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说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吗？”
“倒不是说这个，百虫对我们灵首来说可是有大用的，这个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啊。”
“唉，我说，你这样太不仗义了。”孟婆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你以为把焰姬叫出来是件轻松的差事吗？那可是大长老的徒弟，像亲闺女一样宠着的，一会儿看不到就要着急的，你说叫出来就叫出来？”
“百虫真的挺特殊的，我是真的不敢。那我想想别的方法好了。实在不行我就等在她宫殿门口，她总有落单的时候。”销节大义凛然道。
“哎哎哎，说什么呢？”这销节看起来油盐不进，我得换一种方法了，“那如果你不小心指了指百虫关的方向，而我不小心看到了，就拼命地找啊找被我自己找到了，这样不算是你的问题了吧。”
销节想了想，突然摔倒在地上，腿一伸一伸的，嘴里叫着哎呦哎呦，这个椅子怎么不稳啊？
孟婆一巴掌打在销节的脑袋上道：“石椅子有什么不稳的？”
我立刻起身往销节腿指的方向跑去，销节在我后面喊：“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销节的腿指着客房的方向，难道是上次往来的时候住的最末一间？我想起了那时候往假装自己是百虫，我还对他投怀送抱，就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他故意变成百虫的模样，我又怎么会如此的信赖他。
这里的客房都变成了牧灵人的房间，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依然小心翼翼地靠近最后一件房，靠在门口听了听，似乎没有人在，我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摆设没有变化，甚至连百虫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百虫！”我连忙跑到他身边，“百虫，你怎么样？”
百虫的脖子上还有往掐过的手印，胳膊上也满是淤青的痕迹。他轻轻地睁开眼睛道：“罗……罗袂。”
我连忙给他输了一些灵力。
“这里，这里……我好像……来过。”
“这里是忘归楼，我们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
百虫吃力地摇了摇头道：“不久之前……来过。”
“什么？”
“在梦里……在梦里，我来到这里，你和……你和焰姬一起，我……把你带回了……厝龙渊，我以为……是梦，就没在意……”
难道那天来的是百虫？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救你出去。”
“这里……有结界，可以进……不能出。”
我想去开门，结果真的连卧室都出不去了，看来往早就料定我会来救百虫了。往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君和大长老都在的时候绑架。
我越想越生气，结界也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百虫看起来伤得很重，我又不能一直给他输送灵力，手边也没有可用的药材，必须尽快逃出这里。我心里又急又气，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稍安勿躁，告诉我你在哪？
我怎么会问自己在哪呢？难道是……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回苦栖山的时候，是在凤钵里，我把我的灵力渡给了罗绮，连通了两个人的生命，难道同时也连通了我们两个人的灵识？
我在忘归楼客房的最末一间！
好好等着！往会付出代价！
姐姐，百虫也在这里，他伤得很重。
我知道了，我很快救你们出来。
我顿时安下心来，可是心里也在怀疑刚刚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看了看百虫，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我趴在窗户上向外看，牧灵人们不知从何处聚集到了闹市，像是游街一样，跳着欢呼着向前走着。
难道往又在谋划什么？也不知道君和大长老是不是知道了。我回到百虫旁边，坐在床下的足榻上，看着窗外的天色变化。
罗袂！到窗前来。
我突然听到罗绮在叫我，下意识地按照她说的去了窗边，远处的天空一片赤红，火焰舔着天空，云层也变得红红的，隐隐发黑，好像是被火焰烤黑了。我趴在窗户上，火舌突然从房顶略过，我连忙向后退去。
“姐姐，你们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试着去寻姐姐的灵识。
“往放火，打算烧了忘归楼。火势太大了，你们怎么样？”
“我们还在客房，屋里没有任何着火的迹象，我猜着可能是往对房间做的结界在起作用。”我把手伸向外，果然室外的温度都是滚烫的。
“无论如何，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大长老带着君先回苦栖山了，忘归楼这边孟婆会处理的。”罗绮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迫，似乎在和什么交手。
我就知道，往绝对不会只是来喝喝茶下下棋这么简单的。
“罗袂。”百虫叫我，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在呢。”我赶紧转过身，你感觉怎么样？
百虫缓缓地摇了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我听到很多人在喊救命。”百虫盯着窗口。
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听错了吧，我什么都没听到啊。你快点好好休息，我马上就想到办法出去了。”我给他拉了拉被子。
“罗袂，你听我说。”他使劲吸了一口气，“往来着不善，你……你快点回苦栖山。”
眼下忘归楼和苦栖山情况都很紧急，我也被困在结界里出不去，可是这些话怎么跟百虫说呢？
“二长老还在苦栖山呢，这里也有大长老和君在呢。不要担心。”我安慰他。
“罗袂！罗袂！”门口突然传来了孟婆的声音。
“我在呢，你，你来窗户这里。”卧室和门口之间的结界我过不去，也没有办法去开门。
孟婆顶着一个结界出现在窗口：“我就猜你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
“往这个下三滥，竟然把我煮汤的三昧真火偷走了，还撒的到处都是，忘归楼到处都是火。刚刚有灵元来禀报说苦栖山被往的牧灵人围攻，砚池之前做陷阱抓叛徒的时候留下的缺口，变成了最脆弱的地方，牧灵人从哪里攻进来了，大长老带着焰姬就先回苦栖山了。君和你姐姐也被往困在了花厅。唉，反正现在局势很不妙。”
“往呢？往现在在哪？”
“不知道在哪，不过他的两个手下在这里呢，忘归楼的人扑灭一处，他们就点燃一处，我们也抓不住他们。太可恨了，要是我抓住往，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我的忘归楼啊！”孟婆对着远处的闹市心疼地直跺脚。
“苦栖山的情况有没有灵元来禀报？”
“我估计苦栖山也是自顾不暇了，已经很久没有灵元在苦栖山和忘归楼之间来往了。”
苦栖山这么多捕灵人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全部覆灭？砚池做了个陷阱，骗牧灵人西南处的灵元最多，可是既然是自己做的陷阱，就不会坑了自己啊！还有君，虽然十万年前封印往的时候，君耗损了几乎全部修为，可是这么久了，也该恢复了吧，怎么会被困在花厅呢？
“哎呀，我先走了，我那几个孩子还是顶不住这么大的火。”孟婆顶着结界向着火势最大的闹市楼飞去。
忘归楼里的闹市里一片寂静，全然没了上次我和焰姬来的时候的灯红柳绿的景象了。孟婆带着众人来到她的住所前的一处花厅，请了茶，才让孟姜和孟陶抬出了骨头细细打磨后填充了鲛人泪的棋子和大妖头骨打磨的棋盘，倒是比苦栖山的玉石棋子精细得多。
大长老在一旁观棋，二长老坐镇苦栖山没有跟过来，焰姬也随侍在侧。往的另一个帮手，上次来忘归楼的看起来文质彬彬，微微有些龅牙的，听往叫他衔盛的，也在往的身旁伺候着。
我本来打算偷偷跟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百虫，二长老看我在苦栖山也坐不住，就让罗绮陪我一起来忘归楼，砚池也跟着我们来了。孟婆朝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会意，拉着罗绮、砚池悄悄屏退。
出了孟婆的花厅，孟婆便拍着胸脯道：“妈呀，吓死我了。”
我连忙挽着孟婆的手臂问她：“怎么了？”
“往真是神经病啊，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他的牧灵人安排在我这小小的忘归楼，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吃我的住我的，我又打不过他们，真是棘手啊。”
罗绮捂着嘴笑道：“没想到孟婆竟如此好客。”
“叫我孟姐姐，叫什么孟婆？我孟氏女看起来这么老吗？”孟婆扭着脖子说道，“不过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罗绮收起玩笑的口气，皱着眉道：“那要看斗棋的结果了。”
我和孟婆一脸迷茫，从往进入苦栖山我就觉得很奇怪，不讲道理不打架，上来就下棋，这么斯文的吗？
罗绮又道：“捕灵人和牧灵人大战，尤其是两位灵首大战，怕是要毁了人间的文明了。”
孟婆道：“唉，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懂，只要别拆了我这忘归楼，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不过往还挺好看的，嘿嘿。”
我和砚池同时白了孟婆一眼。
罗绮道：“好了，我不同你们逛了，我些微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砚池立刻道：“我送你回房。”
孟婆狐疑道：“这苦栖山的人娇弱到这地步了，走两步就要累了。”
我连忙推了她一把道：“我姐姐刚刚醒过来没多久，自然是要多休息的。”
孟婆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表示不理解。
罗绮刚走，往那位面皮白净，双目赤红的手下销节就凑了上来道：“两位美人留步。”
孟婆被强占了地方心里很是不高兴，这会看见强占她忘归楼的一号手下过来，更是瞪着眼睛，一脸嫌弃。
“两位美人且留步。”销节凑了上来。
“干嘛？”孟婆嫌恶地后退了一步，“是上次挨打没有挨过瘾吗？君和大长老可都在这呢。”孟婆说着就把拘灵锁拿了出来，又凑到我跟前道，“我跟焰姬借的。”
销节立刻求饶道：“这是干什么？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招呼打完了，我们走了。”孟婆说着就要拉着我走。
“姐姐，姐姐。”销节死皮赖脸地贴了上来，“聊会儿天呗。”
我轻轻捏了一下孟婆，又朝她眨了眨眼睛。
孟婆会意道：“聊什么？”
销节眉开眼笑道：“听说你跟焰姬很熟啊。”
孟婆点了点头道：“嗯。”
“你能不能替我把她叫出来，我有话跟她说。”销节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你找焰姬干什么？你看上她了？”孟婆道。
“你可别胡说。”销节沉下脸，“我可是为了衔盛。”
“那就是衔盛看上焰姬了？他们两个在花厅里不好吗？”孟婆指了指旁边的亭子，示意我们去亭子里八卦。
“上次在忘归楼，衔盛就对焰姬一见钟情了，可是衔盛脸皮薄啊，张不开嘴，这不让我替他跟焰姬表白。”销节颇为为难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表白不好，非得这个节骨眼上表白？”孟婆斜着眼看着销节。
“倒不是非得这个时候。我打听过了，平时焰姬也不出苦栖山，只会跟在君还有你们那个大长老屁股后面，除非有人帮忙把她支出来。”
我有些着急了，没想到孟婆这么八卦，干脆自己上了：“那个，销节是吧，把焰姬叫出来也不是不行，我经常往大长老宫殿走动，又跟砚池是好朋友，你说谁去吧焰姬叫出来更合适？”
销节一听，两眼放光道：“那劳烦姐姐了。”
我立刻翘起二郎腿，端坐道：“我这忙可不是白帮的。”
销节道：“但说无妨，上刀山下火海，我能做的义不容辞。”说罢又赶紧补上一句道：“跟捕灵人、牧灵人斗法有关的就不要叫我了。”
我道：“唉，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衔盛为了爱情可以跨越山海，不顾两方隔阂，可见爱情的伟大。我与百虫自小就私定终生了，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在哪。”说完还甩了两滴泪。
销节听我说衔盛的事情时格外高兴，可是我一提百虫，他就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了。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说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吗？”
“倒不是说这个，百虫对我们灵首来说可是有大用的，这个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啊。”
“唉，我说，你这样太不仗义了。”孟婆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你以为把焰姬叫出来是件轻松的差事吗？那可是大长老的徒弟，像亲闺女一样宠着的，一会儿看不到就要着急的，你说叫出来就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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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节想了想，突然摔倒在地上，腿一伸一伸的，嘴里叫着哎呦哎呦，这个椅子怎么不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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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节的腿指着客房的方向，难道是上次往来的时候住的最末一间？我想起了那时候往假装自己是百虫，我还对他投怀送抱，就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他故意变成百虫的模样，我又怎么会如此的信赖他。
这里的客房都变成了牧灵人的房间，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依然小心翼翼地靠近最后一件房，靠在门口听了听，似乎没有人在，我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摆设没有变化，甚至连百虫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百虫！”我连忙跑到他身边，“百虫，你怎么样？”
百虫的脖子上还有往掐过的手印，胳膊上也满是淤青的痕迹。他轻轻地睁开眼睛道：“罗……罗袂。”
我连忙给他输了一些灵力。
“这里，这里……我好像……来过。”
“这里是忘归楼，我们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
百虫吃力地摇了摇头道：“不久之前……来过。”
“什么？”
“在梦里……在梦里，我来到这里，你和……你和焰姬一起，我……把你带回了……厝龙渊，我以为……是梦，就没在意……”
难道那天来的是百虫？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救你出去。”
“这里……有结界，可以进……不能出。”
我想去开门，结果真的连卧室都出不去了，看来往早就料定我会来救百虫了。往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君和大长老都在的时候绑架。
我越想越生气，结界也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百虫看起来伤得很重，我又不能一直给他输送灵力，手边也没有可用的药材，必须尽快逃出这里。我心里又急又气，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稍安勿躁，告诉我你在哪？
我怎么会问自己在哪呢？难道是……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回苦栖山的时候，是在凤钵里，我把我的灵力渡给了罗绮，连通了两个人的生命，难道同时也连通了我们两个人的灵识？
我在忘归楼客房的最末一间！
好好等着！往会付出代价！
姐姐，百虫也在这里，他伤得很重。
我知道了，我很快救你们出来。
我顿时安下心来，可是心里也在怀疑刚刚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看了看百虫，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我趴在窗户上向外看，牧灵人们不知从何处聚集到了闹市，像是游街一样，跳着欢呼着向前走着。
难道往又在谋划什么？也不知道君和大长老是不是知道了。我回到百虫旁边，坐在床下的足榻上，看着窗外的天色变化。
罗袂！到窗前来。
我突然听到罗绮在叫我，下意识地按照她说的去了窗边，远处的天空一片赤红，火焰舔着天空，云层也变得红红的，隐隐发黑，好像是被火焰烤黑了。我趴在窗户上，火舌突然从房顶略过，我连忙向后退去。
“姐姐，你们在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试着去寻姐姐的灵识。
“往放火，打算烧了忘归楼。火势太大了，你们怎么样？”
“我们还在客房，屋里没有任何着火的迹象，我猜着可能是往对房间做的结界在起作用。”我把手伸向外，果然室外的温度都是滚烫的。
“无论如何，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大长老带着君先回苦栖山了，忘归楼这边孟婆会处理的。”罗绮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迫，似乎在和什么交手。
我就知道，往绝对不会只是来喝喝茶下下棋这么简单的。
“罗袂。”百虫叫我，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在呢。”我赶紧转过身，你感觉怎么样？
百虫缓缓地摇了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我听到很多人在喊救命。”百虫盯着窗口。
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听错了吧，我什么都没听到啊。你快点好好休息，我马上就想到办法出去了。”我给他拉了拉被子。
“罗袂，你听我说。”他使劲吸了一口气，“往来着不善，你……你快点回苦栖山。”
眼下忘归楼和苦栖山情况都很紧急，我也被困在结界里出不去，可是这些话怎么跟百虫说呢？
“二长老还在苦栖山呢，这里也有大长老和君在呢。不要担心。”我安慰他。
“罗袂！罗袂！”门口突然传来了孟婆的声音。
“我在呢，你，你来窗户这里。”卧室和门口之间的结界我过不去，也没有办法去开门。
孟婆顶着一个结界出现在窗口：“我就猜你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情了？”
“往这个下三滥，竟然把我煮汤的三昧真火偷走了，还撒的到处都是，忘归楼到处都是火。刚刚有灵元来禀报说苦栖山被往的牧灵人围攻，砚池之前做陷阱抓叛徒的时候留下的缺口，变成了最脆弱的地方，牧灵人从哪里攻进来了，大长老带着焰姬就先回苦栖山了。君和你姐姐也被往困在了花厅。唉，反正现在局势很不妙。”
“往呢？往现在在哪？”
“不知道在哪，不过他的两个手下在这里呢，忘归楼的人扑灭一处，他们就点燃一处，我们也抓不住他们。太可恨了，要是我抓住往，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我的忘归楼啊！”孟婆对着远处的闹市心疼地直跺脚。
“苦栖山的情况有没有灵元来禀报？”
“我估计苦栖山也是自顾不暇了，已经很久没有灵元在苦栖山和忘归楼之间来往了。”
苦栖山这么多捕灵人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全部覆灭？砚池做了个陷阱，骗牧灵人西南处的灵元最多，可是既然是自己做的陷阱，就不会坑了自己啊！还有君，虽然十万年前封印往的时候，君耗损了几乎全部修为，可是这么久了，也该恢复了吧，怎么会被困在花厅呢？
“哎呀，我先走了，我那几个孩子还是顶不住这么大的火。”孟婆顶着结界向着火势最大的闹市楼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