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顾明棠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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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也挺诧异的，没有想到，他刚刚分明还那么护着衔香院母女，这会儿对她对大姑娘的惩罚，又如此的好说话了。
但他们亲母子间又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之前争吵，不过也是各自立场不同、所疼爱的人不一样罢了。
现在既话说到了一处去，老夫人自然也软和了语气。
“不管怎样，你都要知道，母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你好、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二郎，你爹爹走了，哥哥没了，如今整个顾家里，就咱们母子相依为命了。若你我再离了心，咱们这个家岂不是要完了？”
顾呈砚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侯爵之位，所以当年哥哥侄儿的战死沙场，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他与兄长自幼便十分交好，兄长突然走了，他也很痛心疾首。
所以此刻老夫人提到先侯爷来，顾呈砚更是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他比起兄长，各方面都差得太远。
“兄长不在了，照顾母亲和顾家的重担，就落到了儿子肩上。儿子自知比不得兄长，但儿子也会尽心尽力去做的。还请母亲放心。”
“你的心地是极善良的，就是为人太重感情，耳根子也软。”耳根子软是极要命的，尤其会被枕边之人吹枕边风。如果枕边之人是个好的，是为顾家考虑的，那自然好。可她偏偏不是。
但事情已经是如今这样了，也没法子……
所以老夫人也只能唉声叹气：“算了。”
顾呈砚也沉默着不说话，老夫人又看了他一眼后，说：“我一直都只提了大姑娘二姑娘两个，也只对她们二人做了惩罚，全程只字未提邵氏。这倒不是说邵氏是清白无辜的，可无罪。”
两位姑娘到底是主子，她身为她们的祖母，自可奖惩。
邵氏不过一个姨娘小妾，还没这个身份需要她来惩罚。
所以，顾老夫人只把这事推给了儿子儿媳：“一个姨娘而已，这是你们自己屋里的私事，你们自己看着办。你去找你媳妇，该怎么处置邵姨娘，你们自己拿主意。但你要记得一点，邵氏背后给大姑娘出谋划策，险些害了二姑娘，若你媳妇真为此计较、不肯退步、不肯与你好好谈，你也不得对她发火。若叫我知道你为一个犯了错的妾对当家主母发火，那今日之事必重新清算，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揭过。”
“而只要是你们夫妻商量好的，一致同意了的，不管是何结果，都无需再来禀与我知晓了。”
“是，儿子知道了。”虽是老太太看不上邵氏，她不想亲自罚邵氏有失她身份，但顾呈砚的确也着实为此深深松了口气。
岳氏那里好商量，岳氏到底听他的话。
.
从荣安堂出来后，顾呈砚有站在荣安堂牌匾下踌躇了好一会儿。他也在犹豫，犹豫到底是先去祖宗祠堂探望邵氏母女，还是先是紫云堂。
经过再三思虑，最终，顾呈砚的步子还是往紫云堂方向迈了去。
但岳氏这会儿人却不在紫云堂，打听之下才知道，她这会儿在小女儿的海棠院儿。
所以，顾呈砚就又折身往海棠院这边来了。
顾明棠虽也被罚了关禁闭，但待在自己海棠院儿里，可要比待在祖宗祠堂那儿好太多。
母亲在身边陪着，丫鬟们侍奉着……顾明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受罚。
顾明棠心里快活，岳氏却少不得为女儿担忧。
“如今你被禁足在这里，这只是暂时的。等你爹爹回来，老夫人和他商量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呢。你啊你，也实在是心急了些，你今日这一出，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还笑呢，若真因此而错过了和徐三公子的姻缘，日后随便嫁个普通的、平庸的，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顾明棠却顶嘴：“我为什么不高兴呢？反正就算我嫁不了，她顾明芍也嫁不了了啊。只要她嫁不去广阳侯府，我就高兴。”
“本来她也是没太大希望的，真正有希望嫁过去的人是你。如此一来，你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岳氏因此多多少少也看明白了女儿的决心，她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徐三公子。
算了，由着她去吧，也不管了。
顾明棠知道娘喜欢徐霁，觉得他徐三公子是如意佳婿，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所以，顾明棠宽慰母亲：“娘放心，女儿之后给你找个比徐三郎还要好的女婿。”
“说得轻巧得很，哪那么容易的？看看这京里，适龄待娶的儿郎中，哪个又比得上徐三郎？”
顾明棠心想，如今京里的这些是鲜有能比得上徐霁的。但很快，整个上京城的权势地位都会重新布局。到时候，属于肃王党的新势力涌入京城，届时比徐霁优秀的，可比比皆是。
到那时候，徐家再怎么好，也只是旧臣。到时候天子没了，徐家的一应荣誉也将都随之烟消云散。虽然不会败落，但比起如今的盛况来，却是差得远了的。
待肃王入主东宫后，他自然有自己的亲信势力要培植。
到时候，她就眼明手快的择个新政党的权臣。
顾明棠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这些，却不好和母亲说。
所以，顾明棠也只能卖关子：“那女儿就一定要找个比他徐三公子好的！”
“哼。”岳氏只当她是说笑的，却也附和着，“若真如此，那为娘可真要日日跪在祖宗菩萨跟前烧香。”
母女二人正说着闲话，丫鬟来禀，说是侯爷过来了。
听说侯爷来了，母女两个的表情十分一致。那脸上的笑，瞬间就收了三分。
母女两个同时看向了对方，话虽都没说出口来，但彼此的意思对方都看明白了。
“他怎么来了？”
不管怎样，他都是侯爷，是一家之主。家主来了，母女二人自要起身相迎，尽管心里其实并没对他再抱什么希望，也并不期待他的到来。
“侯爷。”
“爹爹。”
顾呈砚背着手跨过门槛，就见那母女二人温温柔柔立在门边。
顾呈砚是为邵氏一事来的，他想为邵氏求情，所以此刻难免有些心虚。
“都起来。”因有所求，又觉愧疚，顾呈砚一开口的声音都是温柔的。比往日的哪一次都温柔。
“都是自家人，又没外人在，何需行礼？都坐吧，坐下来说话。”说罢，顾呈砚率先在一旁圈椅内落了座。
母女两个又悄悄互相看了眼，自都觉不对劲，但却也都没说什么。
母女两个一左一右，挨在顾呈砚两边，在其下位处坐了下来。
顾明棠见父亲神色不错，且似有事相求的样子，所以先发制人，问：“爹爹此番过来，是来对女儿兴师问罪的吗？今日之事，想必爹爹也已经听说了。”
“爹爹打算如何处置女儿和大姐姐？”
老夫人也挺诧异的，没有想到，他刚刚分明还那么护着衔香院母女，这会儿对她对大姑娘的惩罚，又如此的好说话了。
但他们亲母子间又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之前争吵，不过也是各自立场不同、所疼爱的人不一样罢了。
现在既话说到了一处去，老夫人自然也软和了语气。
“不管怎样，你都要知道，母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你好、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二郎，你爹爹走了，哥哥没了，如今整个顾家里，就咱们母子相依为命了。若你我再离了心，咱们这个家岂不是要完了？”
顾呈砚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侯爵之位，所以当年哥哥侄儿的战死沙场，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他与兄长自幼便十分交好，兄长突然走了，他也很痛心疾首。
所以此刻老夫人提到先侯爷来，顾呈砚更是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他比起兄长，各方面都差得太远。
“兄长不在了，照顾母亲和顾家的重担，就落到了儿子肩上。儿子自知比不得兄长，但儿子也会尽心尽力去做的。还请母亲放心。”
“你的心地是极善良的，就是为人太重感情，耳根子也软。”耳根子软是极要命的，尤其会被枕边之人吹枕边风。如果枕边之人是个好的，是为顾家考虑的，那自然好。可她偏偏不是。
但事情已经是如今这样了，也没法子……
所以老夫人也只能唉声叹气：“算了。”
顾呈砚也沉默着不说话，老夫人又看了他一眼后，说：“我一直都只提了大姑娘二姑娘两个，也只对她们二人做了惩罚，全程只字未提邵氏。这倒不是说邵氏是清白无辜的，可无罪。”
两位姑娘到底是主子，她身为她们的祖母，自可奖惩。
邵氏不过一个姨娘小妾，还没这个身份需要她来惩罚。
所以，顾老夫人只把这事推给了儿子儿媳：“一个姨娘而已，这是你们自己屋里的私事，你们自己看着办。你去找你媳妇，该怎么处置邵姨娘，你们自己拿主意。但你要记得一点，邵氏背后给大姑娘出谋划策，险些害了二姑娘，若你媳妇真为此计较、不肯退步、不肯与你好好谈，你也不得对她发火。若叫我知道你为一个犯了错的妾对当家主母发火，那今日之事必重新清算，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揭过。”
“而只要是你们夫妻商量好的，一致同意了的，不管是何结果，都无需再来禀与我知晓了。”
“是，儿子知道了。”虽是老太太看不上邵氏，她不想亲自罚邵氏有失她身份，但顾呈砚的确也着实为此深深松了口气。
岳氏那里好商量，岳氏到底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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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荣安堂出来后，顾呈砚有站在荣安堂牌匾下踌躇了好一会儿。他也在犹豫，犹豫到底是先去祖宗祠堂探望邵氏母女，还是先是紫云堂。
经过再三思虑，最终，顾呈砚的步子还是往紫云堂方向迈了去。
但岳氏这会儿人却不在紫云堂，打听之下才知道，她这会儿在小女儿的海棠院儿。
所以，顾呈砚就又折身往海棠院这边来了。
顾明棠虽也被罚了关禁闭，但待在自己海棠院儿里，可要比待在祖宗祠堂那儿好太多。
母亲在身边陪着，丫鬟们侍奉着……顾明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受罚。
顾明棠心里快活，岳氏却少不得为女儿担忧。
“如今你被禁足在这里，这只是暂时的。等你爹爹回来，老夫人和他商量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呢。你啊你，也实在是心急了些，你今日这一出，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还笑呢，若真因此而错过了和徐三公子的姻缘，日后随便嫁个普通的、平庸的，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顾明棠却顶嘴：“我为什么不高兴呢？反正就算我嫁不了，她顾明芍也嫁不了了啊。只要她嫁不去广阳侯府，我就高兴。”
“本来她也是没太大希望的，真正有希望嫁过去的人是你。如此一来，你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岳氏因此多多少少也看明白了女儿的决心，她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徐三公子。
算了，由着她去吧，也不管了。
顾明棠知道娘喜欢徐霁，觉得他徐三公子是如意佳婿，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所以，顾明棠宽慰母亲：“娘放心，女儿之后给你找个比徐三郎还要好的女婿。”
“说得轻巧得很，哪那么容易的？看看这京里，适龄待娶的儿郎中，哪个又比得上徐三郎？”
顾明棠心想，如今京里的这些是鲜有能比得上徐霁的。但很快，整个上京城的权势地位都会重新布局。到时候，属于肃王党的新势力涌入京城，届时比徐霁优秀的，可比比皆是。
到那时候，徐家再怎么好，也只是旧臣。到时候天子没了，徐家的一应荣誉也将都随之烟消云散。虽然不会败落，但比起如今的盛况来，却是差得远了的。
待肃王入主东宫后，他自然有自己的亲信势力要培植。
到时候，她就眼明手快的择个新政党的权臣。
顾明棠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这些，却不好和母亲说。
所以，顾明棠也只能卖关子：“那女儿就一定要找个比他徐三公子好的！”
“哼。”岳氏只当她是说笑的，却也附和着，“若真如此，那为娘可真要日日跪在祖宗菩萨跟前烧香。”
母女二人正说着闲话，丫鬟来禀，说是侯爷过来了。
听说侯爷来了，母女两个的表情十分一致。那脸上的笑，瞬间就收了三分。
母女两个同时看向了对方，话虽都没说出口来，但彼此的意思对方都看明白了。
“他怎么来了？”
不管怎样，他都是侯爷，是一家之主。家主来了，母女二人自要起身相迎，尽管心里其实并没对他再抱什么希望，也并不期待他的到来。
“侯爷。”
“爹爹。”
顾呈砚背着手跨过门槛，就见那母女二人温温柔柔立在门边。
顾呈砚是为邵氏一事来的，他想为邵氏求情，所以此刻难免有些心虚。
“都起来。”因有所求，又觉愧疚，顾呈砚一开口的声音都是温柔的。比往日的哪一次都温柔。
“都是自家人，又没外人在，何需行礼？都坐吧，坐下来说话。”说罢，顾呈砚率先在一旁圈椅内落了座。
母女两个又悄悄互相看了眼，自都觉不对劲，但却也都没说什么。
母女两个一左一右，挨在顾呈砚两边，在其下位处坐了下来。
顾明棠见父亲神色不错，且似有事相求的样子，所以先发制人，问：“爹爹此番过来，是来对女儿兴师问罪的吗？今日之事，想必爹爹也已经听说了。”
“爹爹打算如何处置女儿和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