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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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我回来了,有个怪叔叔非要送我回来。”秦瑞涵骑在磐的肩膀上敲着门大叫着。

    磐扶着秦瑞涵直到秦晴来开了门。

    “不是说过多少次了吗,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怎么还让怪叔叔送你回家呢。”

    一开门,眼前的人却让秦晴身体微微振了一下。

    磐看着眼前的秦晴,竟有点难为情。他慢慢将肩上的秦瑞涵放了下来,又挠了挠后脑勺:“呀,秦晴,还认得我吗?工作还顺利吗?小陈叔叔还好吗?萧氏……”

    还没等磐说完,秦晴不由分说地抱了上来。眼前这个高大地男子虽然顶着头银白的头发,还有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大夏天却穿着一身看起来十分累赘的大衣。可从他抬起手挠头说话那一刻,秦晴就已经确定了,这人正是五年前消失的萧云瑾。

    “混蛋!你去哪里了!?”秦晴紧紧地抱住磐,用压不住的哭腔说着。

    磐抬起双手准备抱抱秦晴,尴尬地看着怀里的她。想了想,还是轻轻将手放到秦晴头上:“啊,我回来了。”

    听着外面动静的林懿举着锅铲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着秦晴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互相抱在了一起,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像以前一样,磐和秦晴张罗着吃饭,餐桌上四人围坐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妈妈,这个叔叔到底是谁?”秦瑞涵终于还是发问了。继承了萧云瑾智商的他在看见了之前的情景之后当然会产生很多疑惑。

    只是听完这话之后,三个大人都同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看着是躲不过去了,秦晴只能抬起头,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还温柔地笑着说:“他,就是你的混账老爹呀。你爸爸叫萧云瑾,你忘啦?”

    “可是我的爸爸不是林懿叔叔吗?”由于多年来一直都是林懿照顾着秦瑞涵,孩子早就把林懿当做了爸爸。

    林懿看了一眼磐,又连忙解释:“啊?瑞涵,我不是你爸爸呀。”一边摆着手,一边尴尬地摇着头。

    “宝贝呀,林懿叔叔顶多算你干爹。你这个混账爸爸可是对你妈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才有了宝贝你哦。而且还半路消失,不管不顾了我们五年诶。”秦晴,依旧是温柔地笑着,只是听着这话,这笑容显得有点阴森。

    磐没有办法,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拉住了秦晴的手。尴尬地笑着:“孩子还那么小,没必要解释那么多的。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他知道,这是秦晴在埋怨他。确实他也明白自己真的很对不起秦晴,虽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得离开,可他现在不是还在这里吗。

    秦瑞涵这时却又转头向磐抱怨着:“我不小了,混账爸爸。”说完,又继续埋头吃着饭。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餐桌的气氛,林懿和秦晴连憋都不想憋,直接大笑起来。只有磐,拿着筷子无奈又尴尬。

    吃完饭,磐自告奋勇地穿上了围裙去洗碗。刚刚拿起碗,秦晴也进了厨房,把碗一个一个地递给他。

    “如今,我该唤你什么?”

    “不用在意,我在家里你叫我萧云瑾就行。”

    “所以说,萧云瑾。你这次回来又要干什么,在这里能待多久?”

    她自然知道,旁边的这个人不是普通人。若不是有事要做,绝对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从刚见面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次的重逢注定是短暂的。

    “我来取回尤漓的灵魂。顺利的话几年,最多也就二十年。”

    秦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什么尤漓?”

    “就是当时绑架你和瑞涵的那个家伙,最后我将他的灵魂塞进了咱儿子的身体。”

    听完这话,秦晴气血上涌,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几乎是用仅全力地嘶吼着:“萧云瑾!你不要太过分!你竟然把那种危险家伙的灵魂塞进咱儿子身体里!?当初你抛下我和儿子自己离开!现在你回来告诉我你还要把我们的儿子一起带走!?萧云瑾,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磐沉默了一会儿,他甩了甩手上的泡沫,又将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干。眼神里满是愧疚,微微笑着说:“我又怎么会把咱们的儿子也带走呢。那个晚上我所苦恼的,我所做的,就是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永远陪着你。你放心,儿子还是你的,我只是来取走多余的东西。”磐捧起了秦晴的脸,“你,依旧是我最牵挂的人,我是舍不得让你孤独的。”说完,轻轻地吻着秦晴的额头。

    而厨房门外的两个身影正是被刚刚的吼叫声吸引过来的林懿和秦瑞涵。两人趴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两人在那里卿卿我我。

    秦瑞涵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里发生的这一幕,问着林懿:“干爹,我妈妈和那个混账老爹在干嘛呢?”

    林懿听了赶紧蒙上了秦瑞涵的眼睛:“别看,小孩子不能看。看了眼睛会长针眼。”

    当然,秦瑞涵使劲儿地扒开了林懿蒙着他眼睛的手:“这就是传说中的秀恩爱吗?”

    看着自己已经阻止不了这小孩了,林懿只能无奈地叹了叹气。

    一屋里四人,若无其事地相处了半天。直到晚上差不多八九点的时候,林懿走到别墅门口,拿上自己的东西,开始换鞋:“萧云瑾,秦晴,我就先回家了。明天再来。”说着就开门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的磐这才反应过来:“嗯?林懿走了?”

    “是呀,他几乎每天都来,大多就这个时候走。他的乐队只要没事儿,他就过来了。我说过让他就住家里,他也总是拒绝。林懿只是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还是个老实人。”秦晴抱着孩子坐在磐的旁边。

    磐听了,沉默不语,眼里全是惭愧。他当然明白林懿为什么这样做,当初自己就这样离开了。就因为一句承诺,林懿就这样单身五年,只为照顾秦晴和他儿子。而秦晴也还那么年轻……

    “秦晴,今晚让瑞涵和我睡吧。”

    “那我呢?”秦晴气呼呼地问着磐。

    “我们……”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晴,“不合适吧。”说完还尴尬地笑了笑。

    “妈妈,我不想和混账爸爸睡觉。”没想到秦瑞涵却在旁边插了一句。

    磐站起来看了眼时间:“宝贝,九点了,该睡了。”

    秦瑞涵听了委屈巴巴地赶紧缩进了妈妈的怀里,秦晴笑了笑给了磐一个脸色。

    磐虽然有些怕,但是还是慢慢走近秦瑞涵,肚子里似乎憋着什么坏水:“不行哟,该睡了。爸爸给你讲个鬼故事。”

    听了这话,秦瑞涵探出个头:“我不……”

    不过话音未落,磐伸手轻轻弹了一下秦瑞涵的额头,他就沉沉地睡去了。

    秦晴看了,急了:“你!”

    像是怕被秦晴揍一顿,磐连连后退:“我,我,我,咱儿子没事儿。睡着了。”说完,指了指秦瑞涵,从秦晴怀里抱起孩子,朝着秦晴笑笑就上楼回房了。

    磐将秦瑞涵慢慢放到早就收拾好的床铺。他坐在床边,两指轻点秦瑞涵的额头,一圈金黄色的光晕从额头晕开。

    “小尤?醒了吗?”

    果然,秦瑞涵竟慢慢睁开了眼,他慢慢环顾了一下四周。当看见磐坐在床边以后,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由分说地一拳呼了上去。

    可他那个小短手,那里够得到啊。磐用手抵着他的头,任他如何挥拳,他都无法够到磐。

    “磐,你个混蛋!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儿?净域?事情我早就摆平了,都过去五年了,你们村儿还没通网呢?”磐逗趣儿地说着,一脸的得意。昔时,他还是萧云瑾的时候,尤漓可没少捉弄他。现在处境互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五年?”待在秦瑞涵身体里的尤漓看着自己稚嫩的双手,一脸的惊恐,“你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磐放开了他:“我做了什么?当年你打得我开始走马灯了,你不记得了?当时我都在想下一次该找个啥样的家庭了。要不是我哥来了,我现在还能这样和你说话?”

    尤漓这才开始回忆当初在那个小巷子里的事。那一次,他确实气得有点丧心病狂,想起当时挡在他面前血淋淋的磐,他陷入了沉默。

    “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塞进我儿子的体内,想必你就被我哥哥给弄死了,毕竟你把我伤成那样。所以,现在是我带你回去。”磐竟上了手,一根手指挑了挑尤漓的下巴。

    趁着磐此时不设防,尤漓控制着秦瑞涵的身体,两脚狠狠地踢上了磐的脸:“行了,现在就行。走吧,回去。”

    这两脚踢得够狠,磐地脸竟被踢肿了。他一边揉着脸一边叫唤着。过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不行,这身体,你得还给我儿子。不然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接下来,磐花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向尤漓说明了世界起源的故事,他和哥哥翼的故事。包括他们从哪里来,他是这个星球的原始生命体,还有他本身是秽气的绝缘体的这档子事。

    “所以说,身体要是用普通人类的就不行了。毕竟他们的源头都是我和我哥呀。所以,身体我得重新给你找。这样你才能和我回去,毕竟你才是净域的克星。”磐一板一眼地说着,完全没有顾及尤漓有没有跟上。

    “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显然,尤漓没有跟上。

    “什么?”

    “我说,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早说不就没这些事了吗!?”尤漓看起来有些生气,委屈,又有些愧疚,眼角带着点泪水,“你早说,事情又哪里会那么复杂……你的父母……”

    磐将他一把抱入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好啦,都过去啦。”

    “那我的身体,你要去哪里找?”

    “我哥给我说过了,当初捡到你的地方。”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我和你一起去。”

    磐轻轻将小小的秦瑞涵的身体抱起,在半空晃了晃:“你觉得,你怎么去?行了,睡觉。”

    第二天,秦晴和磐坐在餐桌上,一起吃着早饭,还像五年前一样。虽然有五年没见,两人的关系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你脸怎么了?”一大早起来,秦晴就注意到了磐脸上肿起了两个大包。

    “被咱儿子给踢的。”磐回了一个甜甜的笑。

    秦晴听了,埋着头继续吃着,不过她的嘴角悄悄上扬。只是不知道这种似乎是借来的日子,她还能享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