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挑选降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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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余辜瘪着嘴鼓了鼓掌,脑子里早已闪过了无数句对上一任地狱使者的谩骂。

    骂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和不好意思,因为是上一任地狱使者和她做了交易,才能让她弥补这些无法挽回的大错。

    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十万年,她早就忘了她干了什么滔天大罪了,她只知道当时六界都通缉了她,她走投无路,只好来和地狱使者做交易。

    每日不断重复着的梦境,只有她和地狱使者做交易时的情景。

    “所以我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

    山鬼点了点头说:“您得到的是十旬的自由,是一百年。”

    “一百年?”死余辜显然对这一百年感到了诧异,对她来说,地狱里没有日月变幻,百年如一日,一百年的十旬,不过眨眼间罢了。

    她身为地狱使者,数十万年都没能从这座火山里逃离出去,一百年而已,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没错,这一百年是上一任地狱使者特意为您留出来的,是为了让您得到除无感以外的情感。”

    山药说的不够完全,山鬼则晃着小手杖跑过来补充:“还有,也为了让您拥有属于您自已的颜色。若您找到了这最后一位客人,您将会获得永生的自由!”

    “一百年不过眨眼间而已,可若我没有找到这最后一位客人呢?”

    “一切将会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那就意味着这数十万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和那些人做的交易也变成了空白,她就又要花上许多时间去弥补错误了。

    死余辜和山鬼山药来到了火山口,这个火山底她已经待了数十万年了,上一次她来到这里时,还是数十万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正是因为她的献身,整座城市才没有被这座活火山毁灭。

    也正是因为她,这座活火山变成了死火山。

    但不管世事如何变换,这座火山从未移动过分毫,无论是属于人类的世纪,还是属于妖、属于魔、神的世纪,总是有许多人前来祭拜她。

    来祈祷,想要得到改变世界的力量,但她只会相中身上有着深重怨气的人,只有足够的怨气,才能完成大事业。

    “使者大人,您需要为自己捏一张新的脸。”

    “我知道,我早已为这一天准备了许久。”

    死余辜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这几乎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火山口,仅仅是在火山口望一望,她就觉得很满足。

    她的一生,几乎都被关进了火山底结界里的那座小木屋了,想到现在她可能就要去到别的多彩的世界里了,她就忍不住地兴奋起来。

    死余辜立马娴熟地在自己的脸上摸索着,连镜子都不需要,她很快就捏好了一张全新的面容。

    这张新的脸,她已经在无数个日夜偷偷地重复着捏过了许多遍,她已经熟练的不得了了。

    眉似新月,肤润如脂。

    一张桃腮杏面、般般如画的绝美脸庞逐渐地在死余辜的脸上显现。

    这张绝美的脸庞让山药忍不住地拍起了马屁:“使者大人心灵手巧,捏出来的脸最为精巧,实在是天仙下凡,让我和山药目睹了丽质仙娥了,还有……您终于有颜色了!”

    在火山底待的这些年月,山药和山鬼从来都没有见过死余辜的身上出现颜色,除了衣服,她哪里都是无色的。

    两只小妖忽然想起来了地狱使者刚来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虽然没有颜色,但是内心也充满了天真。

    它们两个曾经趁着死余辜睡觉,偷偷地拿画笔为她上色,等到死余辜醒来之后,两只小妖还忍不住地嘲弄了她一番。

    而死余辜的威信也是那一次树立起来的,她很生气,也狠狠地教训了山鬼和山药一顿,从那以后,山鬼和山药就变成了两个完美的辅佐。

    死余辜没好气地瞥了山药和山鬼一眼:“我捏脸之前你们两个为什么从未如此奉承过我?”

    山鬼这时却畏缩地低下了头,小声地答道:“使者大人的真面目不敢让我俩小人窥探,我们又岂敢乱夸一通呢?”

    可见,山鬼和山药没少在上一任地狱使者那里拍马屁,就连在死余辜这里拍起马屁来也是一溜一溜的了。

    死余辜忍不住地对着山药和山鬼翻白眼,两只无趣的小妖,每日除了打架和拍马屁,还有什么可玩的?

    “使者大人,您可以挑选您的降生地了。”

    说着,山药和山鬼齐齐地举起了小手杖,然后慢慢地挥动起来,一时间,许多画面呈现在了死余辜的眼前。

    分别是天界、魔界、人间、鬼界、妖界,天界和魔界是对抗的状态,人间和鬼界是相通的状态。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妖界处于相对独立的状态。

    “这些地方无非就是极恶与极善。”死余辜指了指天界,又指了指魔界。

    的确,自天地诞生以来,天便自封为正义,地便被天封为邪恶,而唯一祭拜和信仰天界的人间,则被天界称为凡夫俗子居留之地。

    魔与天对抗,人祭拜天,魔又吃人,天觉得有辱尊严,便和魔对抗,便自古形成了这种人类眼中所认识到的情况,但真的有正恶、善意之分吗?

    “没什么好玩的,不过这里倒是看起来挺不错的,人间。”

    死余辜将手指按在人间的位置上,魔界是黑色的,天界是白色的,妖界是绿色的,但是,人间却是五颜六色,花红柳绿的。

    死余辜的双眼被人间牢牢地吸引住了。

    “使者大人,人间是一个极恶与极善并存的地方,极恶与极善互相制衡。”山鬼挥了挥手杖,放大了人间的几个画面。

    人间的阴暗面与光明面都接连出现在死余辜的眼前,死余辜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些对她来说精彩的画面。

    她忽然将手指在一处地方,画面上,是一对正寻欢作乐的男女,死余辜虽然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从人类男女会心的笑容上也能明白,那一定是人间最美好的东西了吧。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