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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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跟着他们一起走出了警察局，那两人一左一右走在他两边。
“你开车来了吗，斯塔克先生？”还是戴维斯主动搭话。
“在市场旁边。”
他们三人一起向那边走去。
“所以现在官方仍然认为我是杀死克莉丝汀的嫌疑犯？”
“恐怕确实如此。”
“那你认为呢？”
“我不会听信谣言，我只信证据。”
“是啊，证据。”托尼很快地笑了一下，笑容未达眼底，“那总是个问题。”
“斯塔克，听话些，把事情交给我们。此事有正当渠道解决！”
“你说的正当渠道，是当地警方，还是他？”托尼指着另一边的塔格特。
“我们会接手的，你不需要再担心了，也不用再奔波了。我保证这件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我还能做什么？”
“回家，好吗？这可是圣诞节。我们可以给你买最近的一班航班，票钱算我们的。”
“你们想的还挺周到的。”
“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们不是美国大使馆的，对吧？”
那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目光。
托尼突然出手，一拳打向戴维斯面门，脚踢塔格特肋下，那两人立即还击。托尼占着一瞬间的先发优势迅速从被两人夹在中间的不利位置摆脱出来，摆好了战斗姿势。
戴维斯先上前来，托尼与他对攻，左右躲闪他的拳头，拳拳不离对方面门。他眼角余光中突然不见了塔格特的身影，一秒分神，戴维斯的拳头趁隙砸上了他的头。
“教你一招：别把你的目光转开……”
戴维斯话音未落，托尼一脚大力踢中他的腹部，戴维斯向后摔出。这时塔格特从背后抱住托尼，勒住了他的脖子，托尼双手握住塔格特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扔了出去，自己飞奔上前跃起落下一肘砸中他的胸，塔格特嘴里吐出血来。这时戴维斯又冲了过来，托尼抬臂挡住他挥来的拳头，一把捏住戴维斯的手一侧扭，身体腾空双腿夹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戴维斯被摔得七荤八素，正在挣扎不起来，托尼一腿抬起重重地砸下去，让他彻底告别了神智。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到脖子一阵轻微的刺痛，他扭头看到塔格特已经站了起来，举着一把怪模怪样的手枪顶住了他的脖子，二话不说就扣动了扳机。
“嗷！”
托尼感到颈部一阵麻痒，仿佛有一股微热的流体在他的颈部皮下扩散开来，又迅速减弱下去消失了。他伸手摸上去，可是什么也没摸到。“这是什么？”他没有得到回答，只看到塔格特对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将那把怪模怪样的枪收了起来。
然后塔格特脸上的表情突然定住了，因为他感到后腰突然顶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经验告诉他，那是枪口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这个半路杀出的是谁，托尼猛地暴起，狠狠地对着他的脑袋来了几下，塔格特的意识之门也关闭了。
然后托尼拉起塔格特身后那个人，迅速躲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还好没人——把门关上了。
“土豆！？你怎么来的？你来干什么？”托尼压低声音疾言厉色地质问道。
“我偷偷藏在你的车后厢里了。”土豆略有点得意地说，“我要帮你抓坏人！”
“哦，上帝啊！”托尼用手捂住眼睛。这下老何一定会杀了他的。
很快他又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土豆已经来了，那么他就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孩子安全送走。
于是他转向土豆，第一眼先看到了孩子手里的枪，忍不住问了：“怎么，又偷了把枪？”
“没有，这把是我自己的！”
托尼拿过来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把玩具枪！”他的语气里同时夹杂着庆幸、好笑和失望。
土豆听不出来那么复杂的情绪，他还沉浸在刚才小小胜利的喜悦中：“就算不是真枪，刚才也救了你呢！”
“好吧，第一，谢了；第二，我也救了你。”托尼嘴上不肯吃亏，立刻还击。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土豆问他。
“等我看看。”托尼从门缝看出去，他们刚才的打斗已经引起了骚动，警察马上就会来。那时候，这里根本藏不住，好在他的车就在附近。
然后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根本不能带着土豆一起走！
作为一个白人，他在非洲大部分地方(当然尤其是这里)都像个500瓦的大灯泡，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土豆如果跟着他，自然也是焦点的一部分。他要是带着土豆回桑库加镇，一路上的行迹根本藏不住。
而如果只有土豆，则可以迅速融进人群，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很快就会无迹可寻。只要人们没有把土豆和他联系起来。
托尼不知道这个村里有多少AIM的眼线，除了刚才那两人还有没有别人在附近，有没有看到他和土豆在一起。他只有冒险一试。
“听着，计划是这样。”托尼对土豆说，“你躲在这里，等我把警察引开，然后你自己回去。”
“我不！”
“土豆，听话，我不能带你走。”
“我就不！你需要我，刚才就是证明。昨天你就想甩掉我，今天我一定要跟着你！”
托尼扶额。看来一个不听话的偶像只能教出一个不听话的粉丝，他这可是被自己的特性磨了。
不过托尼自有办法。他很认真地看着土豆，很认真地说：“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土豆有点半信半疑，用那种“你别想随便糊弄我一下就赶我走”的眼神看着他。
托尼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土豆手里：“我要你把这个交给美国大使馆。这上面有非常重要的资料，你看，这里有照片，还有视频。要抓到坏人必须要这些东西才行。所以你一定要完成任务，明白吗？我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你能完成吗？”
“那你怎么办？”
“我摆脱警察就会去大使馆。我绝不骗你。所以我会知道你是不是完成了我的任务。你能做到吗？”
土豆想了想，然后挺起胸膛说：“我能！”
“向我保证！”
“我保证！”
“很好。”托尼松了一口气，“你先躲在这，叫你的何伯伯来接你，然后趁机走。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认识我，别跟着我，这是保证你完成任务的前提，你可以吗？”
“我可以！”
“这个给你。”托尼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闪光弹，这是他临出门时，以防万一，从马克42的脊柱甲层隐藏空间里拿出来的。“这是个很厉害的武器，别对着自己，把这边对着坏人，按下上面的按钮，会发出特别强烈的闪光，能吓跑坏人。不会致命，只是帮助你脱身。在紧要关头使用，记住了吗？”
“记住了！”
托尼想想再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他最后看了土豆一眼，略有些不舍。他想不到自己能对一个土生土长的非洲孩子产生这样的感情。土豆并不符合他的审美，性格也不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但有些东西超越了种族和脾性，在托尼心上留下了一份混杂着惭愧和温暖的记忆。
带着这份记忆，托尼毅然走出门去，再没有回头。
***
开车离开的时候，托尼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暂时不能回桑库加镇，他身后有警察在追，AIM可能也会追来。他得离土豆和老何越远越好。
而不回桑库加镇，他就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那边你就别过去了，那边现在已经成了拉曼拉隔离区了。
拉曼拉是一种烈性病毒，具有高传染性和高致死率，但如果足够小心，不直接有体液或血液接触，不碰患者的各种物品和分泌物排泄物，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传染。
他这一辈子经常会冒险，自从当上钢铁侠后冒险的次数和程度都增加了，生死关头也有过，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隔离区其实也并没有深沟高垒，只是用木板和铁丝网围起来的一片住宅区，里面同样有男人、女人和孩子在行走，在活动，和外面似乎没什么区别，只有里面人皮肤上的特殊溃烂水泡和门口的生物危险标志提醒着这里的特殊。
越过那个大门，很容易。
托尼通过后视镜看到，追兵在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不敢进来，正如他所料。
在里面七拐八拐，居民区挡住了追兵的视线，现在他只要找到另一个出口，甚至自己造一个出来都行。这里的警察素质做不到还能找到他，他可以认为是甩脱追兵了。
托尼感到很疲倦，按说他这几天并没有很大的运动量，也许是精神紧张造成的吧。于是他把车停下，决定休息一会，然后再出发。
接下来就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从睡梦中惊醒，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在颤抖。
事实上，正是这颤抖把他唤醒的。
托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在反光镜中观察自己，看到他之前脖子上中枪的地方，起了一片形态特殊的水泡。他缓慢地伸手上去，轻轻地摸了摸，指尖上传来湿润粘腻的触感，仿佛是在嘲笑他希望这是幻觉的愿望。
现在他终于知道那一枪是什么了。
唯一的安慰是，现在他身边的人都跟他一样。
真巧！
也许，这正是AIM所要的巧合。在这个国家，杀人有多么容易！这是最巧妙的办法之一。
托尼从车上下来，向着身边的病人们走去。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认输！
从病人们那里得知，这隔离区里面居然有家医院！是中国援非医疗小组建的。里面设施人员都齐备，疫情爆发后就一直在抢救拉曼拉病人。
托尼不禁真诚地钦佩那些医生，他们是真正一直奋战在生死第一线的人。
他开着车向那边去，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神智也开始不清晰，只得弃车步行。好在他已经能看到医院白色的围墙。
托尼脚步踉跄，视线开始模糊，身上发冷，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走着走着腿一软，跪倒在地。他又向前爬了几步，脱力倒下。
医院的门就近在眼前，他却再也动不了了。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如血的夕阳正在缓缓下沉。
托尼跟着他们一起走出了警察局，那两人一左一右走在他两边。
“你开车来了吗，斯塔克先生？”还是戴维斯主动搭话。
“在市场旁边。”
他们三人一起向那边走去。
“所以现在官方仍然认为我是杀死克莉丝汀的嫌疑犯？”
“恐怕确实如此。”
“那你认为呢？”
“我不会听信谣言，我只信证据。”
“是啊，证据。”托尼很快地笑了一下，笑容未达眼底，“那总是个问题。”
“斯塔克，听话些，把事情交给我们。此事有正当渠道解决！”
“你说的正当渠道，是当地警方，还是他？”托尼指着另一边的塔格特。
“我们会接手的，你不需要再担心了，也不用再奔波了。我保证这件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我还能做什么？”
“回家，好吗？这可是圣诞节。我们可以给你买最近的一班航班，票钱算我们的。”
“你们想的还挺周到的。”
“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们不是美国大使馆的，对吧？”
那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目光。
托尼突然出手，一拳打向戴维斯面门，脚踢塔格特肋下，那两人立即还击。托尼占着一瞬间的先发优势迅速从被两人夹在中间的不利位置摆脱出来，摆好了战斗姿势。
戴维斯先上前来，托尼与他对攻，左右躲闪他的拳头，拳拳不离对方面门。他眼角余光中突然不见了塔格特的身影，一秒分神，戴维斯的拳头趁隙砸上了他的头。
“教你一招：别把你的目光转开……”
戴维斯话音未落，托尼一脚大力踢中他的腹部，戴维斯向后摔出。这时塔格特从背后抱住托尼，勒住了他的脖子，托尼双手握住塔格特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扔了出去，自己飞奔上前跃起落下一肘砸中他的胸，塔格特嘴里吐出血来。这时戴维斯又冲了过来，托尼抬臂挡住他挥来的拳头，一把捏住戴维斯的手一侧扭，身体腾空双腿夹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戴维斯被摔得七荤八素，正在挣扎不起来，托尼一腿抬起重重地砸下去，让他彻底告别了神智。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到脖子一阵轻微的刺痛，他扭头看到塔格特已经站了起来，举着一把怪模怪样的手枪顶住了他的脖子，二话不说就扣动了扳机。
“嗷！”
托尼感到颈部一阵麻痒，仿佛有一股微热的流体在他的颈部皮下扩散开来，又迅速减弱下去消失了。他伸手摸上去，可是什么也没摸到。“这是什么？”他没有得到回答，只看到塔格特对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将那把怪模怪样的枪收了起来。
然后塔格特脸上的表情突然定住了，因为他感到后腰突然顶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经验告诉他，那是枪口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这个半路杀出的是谁，托尼猛地暴起，狠狠地对着他的脑袋来了几下，塔格特的意识之门也关闭了。
然后托尼拉起塔格特身后那个人，迅速躲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还好没人——把门关上了。
“土豆！？你怎么来的？你来干什么？”托尼压低声音疾言厉色地质问道。
“我偷偷藏在你的车后厢里了。”土豆略有点得意地说，“我要帮你抓坏人！”
“哦，上帝啊！”托尼用手捂住眼睛。这下老何一定会杀了他的。
很快他又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土豆已经来了，那么他就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孩子安全送走。
于是他转向土豆，第一眼先看到了孩子手里的枪，忍不住问了：“怎么，又偷了把枪？”
“没有，这把是我自己的！”
托尼拿过来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把玩具枪！”他的语气里同时夹杂着庆幸、好笑和失望。
土豆听不出来那么复杂的情绪，他还沉浸在刚才小小胜利的喜悦中：“就算不是真枪，刚才也救了你呢！”
“好吧，第一，谢了；第二，我也救了你。”托尼嘴上不肯吃亏，立刻还击。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土豆问他。
“等我看看。”托尼从门缝看出去，他们刚才的打斗已经引起了骚动，警察马上就会来。那时候，这里根本藏不住，好在他的车就在附近。
然后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根本不能带着土豆一起走！
作为一个白人，他在非洲大部分地方(当然尤其是这里)都像个500瓦的大灯泡，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土豆如果跟着他，自然也是焦点的一部分。他要是带着土豆回桑库加镇，一路上的行迹根本藏不住。
而如果只有土豆，则可以迅速融进人群，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很快就会无迹可寻。只要人们没有把土豆和他联系起来。
托尼不知道这个村里有多少AIM的眼线，除了刚才那两人还有没有别人在附近，有没有看到他和土豆在一起。他只有冒险一试。
“听着，计划是这样。”托尼对土豆说，“你躲在这里，等我把警察引开，然后你自己回去。”
“我不！”
“土豆，听话，我不能带你走。”
“我就不！你需要我，刚才就是证明。昨天你就想甩掉我，今天我一定要跟着你！”
托尼扶额。看来一个不听话的偶像只能教出一个不听话的粉丝，他这可是被自己的特性磨了。
不过托尼自有办法。他很认真地看着土豆，很认真地说：“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土豆有点半信半疑，用那种“你别想随便糊弄我一下就赶我走”的眼神看着他。
托尼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土豆手里：“我要你把这个交给美国大使馆。这上面有非常重要的资料，你看，这里有照片，还有视频。要抓到坏人必须要这些东西才行。所以你一定要完成任务，明白吗？我把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你能完成吗？”
“那你怎么办？”
“我摆脱警察就会去大使馆。我绝不骗你。所以我会知道你是不是完成了我的任务。你能做到吗？”
土豆想了想，然后挺起胸膛说：“我能！”
“向我保证！”
“我保证！”
“很好。”托尼松了一口气，“你先躲在这，叫你的何伯伯来接你，然后趁机走。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认识我，别跟着我，这是保证你完成任务的前提，你可以吗？”
“我可以！”
“这个给你。”托尼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闪光弹，这是他临出门时，以防万一，从马克42的脊柱甲层隐藏空间里拿出来的。“这是个很厉害的武器，别对着自己，把这边对着坏人，按下上面的按钮，会发出特别强烈的闪光，能吓跑坏人。不会致命，只是帮助你脱身。在紧要关头使用，记住了吗？”
“记住了！”
托尼想想再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他最后看了土豆一眼，略有些不舍。他想不到自己能对一个土生土长的非洲孩子产生这样的感情。土豆并不符合他的审美，性格也不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但有些东西超越了种族和脾性，在托尼心上留下了一份混杂着惭愧和温暖的记忆。
带着这份记忆，托尼毅然走出门去，再没有回头。
***
开车离开的时候，托尼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暂时不能回桑库加镇，他身后有警察在追，AIM可能也会追来。他得离土豆和老何越远越好。
而不回桑库加镇，他就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那边你就别过去了，那边现在已经成了拉曼拉隔离区了。
拉曼拉是一种烈性病毒，具有高传染性和高致死率，但如果足够小心，不直接有体液或血液接触，不碰患者的各种物品和分泌物排泄物，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传染。
他这一辈子经常会冒险，自从当上钢铁侠后冒险的次数和程度都增加了，生死关头也有过，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隔离区其实也并没有深沟高垒，只是用木板和铁丝网围起来的一片住宅区，里面同样有男人、女人和孩子在行走，在活动，和外面似乎没什么区别，只有里面人皮肤上的特殊溃烂水泡和门口的生物危险标志提醒着这里的特殊。
越过那个大门，很容易。
托尼通过后视镜看到，追兵在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不敢进来，正如他所料。
在里面七拐八拐，居民区挡住了追兵的视线，现在他只要找到另一个出口，甚至自己造一个出来都行。这里的警察素质做不到还能找到他，他可以认为是甩脱追兵了。
托尼感到很疲倦，按说他这几天并没有很大的运动量，也许是精神紧张造成的吧。于是他把车停下，决定休息一会，然后再出发。
接下来就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从睡梦中惊醒，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自己在颤抖。
事实上，正是这颤抖把他唤醒的。
托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在反光镜中观察自己，看到他之前脖子上中枪的地方，起了一片形态特殊的水泡。他缓慢地伸手上去，轻轻地摸了摸，指尖上传来湿润粘腻的触感，仿佛是在嘲笑他希望这是幻觉的愿望。
现在他终于知道那一枪是什么了。
唯一的安慰是，现在他身边的人都跟他一样。
真巧！
也许，这正是AIM所要的巧合。在这个国家，杀人有多么容易！这是最巧妙的办法之一。
托尼从车上下来，向着身边的病人们走去。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认输！
从病人们那里得知，这隔离区里面居然有家医院！是中国援非医疗小组建的。里面设施人员都齐备，疫情爆发后就一直在抢救拉曼拉病人。
托尼不禁真诚地钦佩那些医生，他们是真正一直奋战在生死第一线的人。
他开着车向那边去，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神智也开始不清晰，只得弃车步行。好在他已经能看到医院白色的围墙。
托尼脚步踉跄，视线开始模糊，身上发冷，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走着走着腿一软，跪倒在地。他又向前爬了几步，脱力倒下。
医院的门就近在眼前，他却再也动不了了。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如血的夕阳正在缓缓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