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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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所在的人群被又一波涌来的红巾军冲散了。
他尽力阻击红巾军，保护人群。子弹乱飞，冷锋第一次觉得托尼的人形装甲至少在防护方面是很优越的，而他们这些人甚至连防弹衣都没有。
如果这时候再来几架无人机……
冷锋念头刚起就看到一队无人机飞来了。
靠，我不会真的是毒奶体质吧？
然而无人机的枪口对着红巾军哒哒哒地响起来，红巾军毫无防备，被打得损失惨重。
冷锋放下了正准备打无人机的枪口，这时他看到无人机群后面跟着马克42。
原来如此！
马克42带着无人机群大杀四方，无人机带着的轻机枪很好地弥补了马克42轻火力不足的缺陷，再加上能飞，可以很轻松地对红巾军形成压制。
战斗结果应该已无悬念了。冷锋有点庆幸马克42参战，要是只有他和老何两个人对付这么多无人机和红巾军，工厂工人们不知要多死伤多少人。他趁着这个机会招呼大家赶紧进车间躲起来，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刚才的轻松也不见了。
他已经有一阵没见到帕莎的身影了，这里的人群里找不到她，她一定是在刚才被冲散的时候跑丢了！
冷锋焦急地向着大队人群的相反方向寻找过去。
***
人高马大蓄着大胡子的白人男性，绰号“大熊”的雇佣军，从自己的藏身处闪出来。
一切都不对劲。
原本他们的计划很好，狙击手干掉周边的岗哨，无人机偷袭，压制一波引起混乱后，再让红巾军包抄捡漏，而他则可以趁乱从人群中带走帕莎。
然而从无人机偷袭开始，事情就偏离了预期。不知哪来的金红色人形装甲，打乱了他们的一切计划。直到现在连无人机都背叛了他们，跟着那个装甲在追杀红巾军。大熊不得不躲藏起来，不让装甲发现自己。
而且，连老爹都已经联系不上了，大熊本想问问老爹这任务该怎么继续下去，然而通讯器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只有滋啦滋啦的白噪音。
大熊正考虑着是不是撤出去，现在很多人已经躲进了工厂车间，乱局在逐渐被控制住，这种局面下要继续任务恐怕很困难。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
他发现自己的目标就在不远处奔跑着。落单！
如此好运气当然不能放过。
大熊拎着卡宾枪，穿过乱跑的人群，冲到了帕莎身边，将她一把拎起。
他们目标明确，老爹指示了，只要这个女孩子活着，其他人，任何人，都可以死。
帕莎大喊：“放我走！”然而一个女孩子微弱的叫喊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下有谁会注意到呢？
卓亦凡注意到了。
大熊挟着帕莎刚走两步，就被一把枪顶在了太阳穴上。卓亦凡吼道：“让她走！”
大熊好汉不吃眼前亏，手一松，帕莎飞快地跑到车后躲了起来。
卓亦凡枪顶着大熊迫使他离开帕莎几步，逼着他慢慢下蹲，放下手里的枪。卓亦凡脸上带着鄙夷的表情，全身被肾上腺素燃起兴奋。逞英雄的滋味，就是好！
没预料大熊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他手里的枪，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脸上就将他推了出去，撞破后面的木箱。大熊拿着他的枪举手就打，噗噗噗射出一串BB弹，虽然不致命，打在脸上身上也够疼的。
更重要的是够丢人的。
大熊怒瞪手里的仿真枪，怒火中烧，狠狠地扔掉后换了自己身上的真枪。
卓亦凡有点后悔，这逞英雄要把自己搭进去可就不划算了。
接下来，大熊身后及时赶到的冷锋高高跳起，一枪托砸在大熊背上，刚好赶上救人。
卓亦凡有点懊恼，好不容易逞一次英雄，这风头全被冷锋抢了去。
冷锋正在和大熊僵持着，连连向他示意帕莎的方向，卓亦凡想想反正目的是救女孩子，总算目的达到了，这里看来自己也插不进去，就带着帕莎跑开了。他们一走，冷锋去了后顾之忧，此时对大熊可是燃起了不一般的斗志。
——那个大胡子干的。他把我打倒，攥着我的手腕一直拖进屋里。
就是你啊！
枪里刚才已没了子弹，冷锋干脆也不用枪，拳拳到肉招招致命，全身燃着愤怒的火焰把自己平生所学尽数使出。大熊仗着虎背熊腰天生神力，原本并不差，在医院里还能跟冷锋打平手甚至还略占优势，此时却因为自保第一的想法，被对方的拼命打法完全压制了。冷锋将他击倒在地，一脚就要往他头上踢过去，他这一脚要是踢实在了，大熊很可能会殒命当场。冷锋可不像卓亦凡对夺人性命多少还带着恐惧，于公于私，他都没有留下这个人的理由。
理由是一个枪口。
一个枪口无声无息地对准了冷锋后脑。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冷锋在面前车辆的反光镜里看到了一点高光。
特种兵的训练没有白受，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动作出了反应，向前一扑卧倒，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他能做出这种反应，也因为他自己以前的专业，狙击与反狙击已经成了下意识的身体反应。
冷锋迅速躲到了狙击死角，惊出一身冷汗。他再去看那个高处，已经看不到那个枪口了。他看到大熊蹒跚着爬走，然而狙击手的存在让他没法追出去，手边也没有枪。
该死！
接下来他听到了卓亦凡的惨叫！
真该死！
***
卓亦凡带着帕莎遇到了一批撤退的工人，其中还有几个端着枪在做掩护。
卓亦凡感到欣慰，那些工厂工人毕竟被他和老何训练过，在最初的不知所措之后，也拿起了自己的枪来抵抗。
几个红巾军逃窜过来，边跑边打枪，这边的工人开枪还击，双方准头都很差，打来打去没有一个打中的，红巾军却已经越来越近了。
卓亦凡看得心急，大吼着让帕莎自己先跑，然后在地上捡了一把枪就加入了战局。
他真的受过训练的！老爷子安排过他像军人那样真正的训练，不是孩子们玩玩的军训。他的射击成绩不错。他还打过实弹的！
——没打过人吧？
我这回肯定能打中人！不就是移动靶么？
卓亦凡推枪上膛，心里回忆着自己打真人CS的场景，狠狠地一扣扳机——
咔。
卡壳儿了。
假冒伪劣害死人啊！
卓亦凡恼怒地退掉了子弹，再次端起枪，抬眼看到红巾军已经近在咫尺，向他射出一梭子子弹。
卓亦凡的头脑叫嚣着让他赶紧躲开，然而整个身体僵硬到不听使唤，完全动不了了。
好像有另一个他正在看着自己，一边还有点不敢相信：靠，老子难道真的有这么挫？
他一直相信自己会是个英雄，力挽狂澜的那种。直到刚才。
哒哒哒。
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吗？
红巾军向前一扑，整个扑倒在他的身上，把他压倒在了后面的台阶上。卓亦凡觉得自己被台阶边缘垫得生疼，他想不到自己这时候还会计较这点疼。
他眼里看到红巾军口角吐血，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头顶上一架无人机飞过。
靠！
卓亦凡推开红巾军的尸体，虚脱地从台阶上滑下去，躺在地上小心地睁开眼，看到自己大腿上一片血迹。
就知道哪里不对！卓亦凡抱着大腿惨叫起来：“救我！”这两个字很自然地冲出了口。
冷锋跑上前来，抬起他的头。卓亦凡大喊着：“我腿受伤了！”好像生怕冷锋听不明白。
冷锋仔细地看了看他的大腿——裤子都没破，血肯定是别人蹭上去的。他又好气又好笑地一把扔开他的腿：“你他妈没事！”
原来那一梭子仍然没有打中。
卓亦凡把遮住脸的手放了下来，惊吓之后全身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彻底没词儿了。
一会功夫他已经丢人丢三回了。
冷锋站起来，这时他像有了第六感似的，回过头去。
***
老何在战场上寻找着什么。
本来在他身边如影随形的冷枪暗弹已经消失好一会了，他可不会天真到以为狙击手是善心大发了。战斗还没结束，狙击手也没有被发现，只能认为他是换了目标。
老何转过一个弯，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托尼站在那个阶梯拐角处，面前有一片透明的屏幕，他双手在那里凌空操作着，脸上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显然，是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操作了无人机。然而在老何眼里，他却处在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老何开始奔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来得及，只能尽快。
雅典娜的手指轻动，致命的子弹飞出了枪管。
这就是冷锋回过头去看到的一幕：托尼向后仰面栽倒，坠落下去。
他的心仿佛也一起坠落下去。
他发足狂奔，心脏仿佛停跳，双腿仿佛软泥，狂奔中平地绊了一下差点栽倒，又接着跑。绕过阶梯到后面，已看到老何躺在地上抱着那人。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飞扑过去，看到托尼脸上被鲜血覆盖了。
一瞬间他身形摇晃，全身都在发抖，视线也模糊了。这时他肩上落下一只有力的大手，重重地压下来，捏紧了。
“冷锋！！你好好看看！！”
冷锋一口咬住舌尖让自己冷静，再仔细看才发现，托尼仍有呼吸，他的镜片碎了，额头上被子弹擦出一条伤口，血流如注。
“我把他拉下来的。”老何说，“有狙击手。”
老何对局势的判断精准无比，战场上能力越大，就越容易被针对。能够反控敌方无人机扭转战场形势的技术人员，一般不会死的唯一原因是他们被严密地保护在后方，像这样把自己暴露在有狙击手的战场上，几乎就是活靶子。
真是太险了！
托尼的呼吸纷乱急骤，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有老何垫着，对他的伤可没好处。他的胸口剧烈疼痛，疼到脸上失去了血色，呼吸困难，但他还有件必须要做的事。
“Jar……摧毁……”
随着这两个词，所有无人机开始互相撞击，撞建筑物，把自己撞成了无法使用的一堆废铁。
做完这件事，托尼才任自己虚弱地躺在地上，试图重拾破碎的呼吸。
老何和冷锋忧虑地对望一眼。
“他不能待在这。”老何说。
狙击手是活人，可以换地方，待在任意同一个位置都是不保险的。
“我去找。”冷锋被这件事提醒了，他自己原本也是个狙击手来着！他俯下身对着托尼耳边说话，好让他能听清楚：“托尼，穿上战甲。想办法回车间去。”
老何紧了紧手里的枪。红巾军还在不断涌来，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马克42飞来展开，Jarvis精准地控制着战甲覆上托尼的全身，尽量减少对他伤势的影响。
看到托尼已经被战甲护住，至少不用怕狙击手了，冷锋和老何起身离开，再次投入了战斗。
冷锋所在的人群被又一波涌来的红巾军冲散了。
他尽力阻击红巾军，保护人群。子弹乱飞，冷锋第一次觉得托尼的人形装甲至少在防护方面是很优越的，而他们这些人甚至连防弹衣都没有。
如果这时候再来几架无人机……
冷锋念头刚起就看到一队无人机飞来了。
靠，我不会真的是毒奶体质吧？
然而无人机的枪口对着红巾军哒哒哒地响起来，红巾军毫无防备，被打得损失惨重。
冷锋放下了正准备打无人机的枪口，这时他看到无人机群后面跟着马克42。
原来如此！
马克42带着无人机群大杀四方，无人机带着的轻机枪很好地弥补了马克42轻火力不足的缺陷，再加上能飞，可以很轻松地对红巾军形成压制。
战斗结果应该已无悬念了。冷锋有点庆幸马克42参战，要是只有他和老何两个人对付这么多无人机和红巾军，工厂工人们不知要多死伤多少人。他趁着这个机会招呼大家赶紧进车间躲起来，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刚才的轻松也不见了。
他已经有一阵没见到帕莎的身影了，这里的人群里找不到她，她一定是在刚才被冲散的时候跑丢了！
冷锋焦急地向着大队人群的相反方向寻找过去。
***
人高马大蓄着大胡子的白人男性，绰号“大熊”的雇佣军，从自己的藏身处闪出来。
一切都不对劲。
原本他们的计划很好，狙击手干掉周边的岗哨，无人机偷袭，压制一波引起混乱后，再让红巾军包抄捡漏，而他则可以趁乱从人群中带走帕莎。
然而从无人机偷袭开始，事情就偏离了预期。不知哪来的金红色人形装甲，打乱了他们的一切计划。直到现在连无人机都背叛了他们，跟着那个装甲在追杀红巾军。大熊不得不躲藏起来，不让装甲发现自己。
而且，连老爹都已经联系不上了，大熊本想问问老爹这任务该怎么继续下去，然而通讯器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只有滋啦滋啦的白噪音。
大熊正考虑着是不是撤出去，现在很多人已经躲进了工厂车间，乱局在逐渐被控制住，这种局面下要继续任务恐怕很困难。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
他发现自己的目标就在不远处奔跑着。落单！
如此好运气当然不能放过。
大熊拎着卡宾枪，穿过乱跑的人群，冲到了帕莎身边，将她一把拎起。
他们目标明确，老爹指示了，只要这个女孩子活着，其他人，任何人，都可以死。
帕莎大喊：“放我走！”然而一个女孩子微弱的叫喊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下有谁会注意到呢？
卓亦凡注意到了。
大熊挟着帕莎刚走两步，就被一把枪顶在了太阳穴上。卓亦凡吼道：“让她走！”
大熊好汉不吃眼前亏，手一松，帕莎飞快地跑到车后躲了起来。
卓亦凡枪顶着大熊迫使他离开帕莎几步，逼着他慢慢下蹲，放下手里的枪。卓亦凡脸上带着鄙夷的表情，全身被肾上腺素燃起兴奋。逞英雄的滋味，就是好！
没预料大熊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他手里的枪，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脸上就将他推了出去，撞破后面的木箱。大熊拿着他的枪举手就打，噗噗噗射出一串BB弹，虽然不致命，打在脸上身上也够疼的。
更重要的是够丢人的。
大熊怒瞪手里的仿真枪，怒火中烧，狠狠地扔掉后换了自己身上的真枪。
卓亦凡有点后悔，这逞英雄要把自己搭进去可就不划算了。
接下来，大熊身后及时赶到的冷锋高高跳起，一枪托砸在大熊背上，刚好赶上救人。
卓亦凡有点懊恼，好不容易逞一次英雄，这风头全被冷锋抢了去。
冷锋正在和大熊僵持着，连连向他示意帕莎的方向，卓亦凡想想反正目的是救女孩子，总算目的达到了，这里看来自己也插不进去，就带着帕莎跑开了。他们一走，冷锋去了后顾之忧，此时对大熊可是燃起了不一般的斗志。
——那个大胡子干的。他把我打倒，攥着我的手腕一直拖进屋里。
就是你啊！
枪里刚才已没了子弹，冷锋干脆也不用枪，拳拳到肉招招致命，全身燃着愤怒的火焰把自己平生所学尽数使出。大熊仗着虎背熊腰天生神力，原本并不差，在医院里还能跟冷锋打平手甚至还略占优势，此时却因为自保第一的想法，被对方的拼命打法完全压制了。冷锋将他击倒在地，一脚就要往他头上踢过去，他这一脚要是踢实在了，大熊很可能会殒命当场。冷锋可不像卓亦凡对夺人性命多少还带着恐惧，于公于私，他都没有留下这个人的理由。
理由是一个枪口。
一个枪口无声无息地对准了冷锋后脑。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冷锋在面前车辆的反光镜里看到了一点高光。
特种兵的训练没有白受，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动作出了反应，向前一扑卧倒，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他能做出这种反应，也因为他自己以前的专业，狙击与反狙击已经成了下意识的身体反应。
冷锋迅速躲到了狙击死角，惊出一身冷汗。他再去看那个高处，已经看不到那个枪口了。他看到大熊蹒跚着爬走，然而狙击手的存在让他没法追出去，手边也没有枪。
该死！
接下来他听到了卓亦凡的惨叫！
真该死！
***
卓亦凡带着帕莎遇到了一批撤退的工人，其中还有几个端着枪在做掩护。
卓亦凡感到欣慰，那些工厂工人毕竟被他和老何训练过，在最初的不知所措之后，也拿起了自己的枪来抵抗。
几个红巾军逃窜过来，边跑边打枪，这边的工人开枪还击，双方准头都很差，打来打去没有一个打中的，红巾军却已经越来越近了。
卓亦凡看得心急，大吼着让帕莎自己先跑，然后在地上捡了一把枪就加入了战局。
他真的受过训练的！老爷子安排过他像军人那样真正的训练，不是孩子们玩玩的军训。他的射击成绩不错。他还打过实弹的！
——没打过人吧？
我这回肯定能打中人！不就是移动靶么？
卓亦凡推枪上膛，心里回忆着自己打真人CS的场景，狠狠地一扣扳机——
咔。
卡壳儿了。
假冒伪劣害死人啊！
卓亦凡恼怒地退掉了子弹，再次端起枪，抬眼看到红巾军已经近在咫尺，向他射出一梭子子弹。
卓亦凡的头脑叫嚣着让他赶紧躲开，然而整个身体僵硬到不听使唤，完全动不了了。
好像有另一个他正在看着自己，一边还有点不敢相信：靠，老子难道真的有这么挫？
他一直相信自己会是个英雄，力挽狂澜的那种。直到刚才。
哒哒哒。
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吗？
红巾军向前一扑，整个扑倒在他的身上，把他压倒在了后面的台阶上。卓亦凡觉得自己被台阶边缘垫得生疼，他想不到自己这时候还会计较这点疼。
他眼里看到红巾军口角吐血，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头顶上一架无人机飞过。
靠！
卓亦凡推开红巾军的尸体，虚脱地从台阶上滑下去，躺在地上小心地睁开眼，看到自己大腿上一片血迹。
就知道哪里不对！卓亦凡抱着大腿惨叫起来：“救我！”这两个字很自然地冲出了口。
冷锋跑上前来，抬起他的头。卓亦凡大喊着：“我腿受伤了！”好像生怕冷锋听不明白。
冷锋仔细地看了看他的大腿——裤子都没破，血肯定是别人蹭上去的。他又好气又好笑地一把扔开他的腿：“你他妈没事！”
原来那一梭子仍然没有打中。
卓亦凡把遮住脸的手放了下来，惊吓之后全身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彻底没词儿了。
一会功夫他已经丢人丢三回了。
冷锋站起来，这时他像有了第六感似的，回过头去。
***
老何在战场上寻找着什么。
本来在他身边如影随形的冷枪暗弹已经消失好一会了，他可不会天真到以为狙击手是善心大发了。战斗还没结束，狙击手也没有被发现，只能认为他是换了目标。
老何转过一个弯，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托尼站在那个阶梯拐角处，面前有一片透明的屏幕，他双手在那里凌空操作着，脸上还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显然，是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操作了无人机。然而在老何眼里，他却处在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老何开始奔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来得及，只能尽快。
雅典娜的手指轻动，致命的子弹飞出了枪管。
这就是冷锋回过头去看到的一幕：托尼向后仰面栽倒，坠落下去。
他的心仿佛也一起坠落下去。
他发足狂奔，心脏仿佛停跳，双腿仿佛软泥，狂奔中平地绊了一下差点栽倒，又接着跑。绕过阶梯到后面，已看到老何躺在地上抱着那人。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飞扑过去，看到托尼脸上被鲜血覆盖了。
一瞬间他身形摇晃，全身都在发抖，视线也模糊了。这时他肩上落下一只有力的大手，重重地压下来，捏紧了。
“冷锋！！你好好看看！！”
冷锋一口咬住舌尖让自己冷静，再仔细看才发现，托尼仍有呼吸，他的镜片碎了，额头上被子弹擦出一条伤口，血流如注。
“我把他拉下来的。”老何说，“有狙击手。”
老何对局势的判断精准无比，战场上能力越大，就越容易被针对。能够反控敌方无人机扭转战场形势的技术人员，一般不会死的唯一原因是他们被严密地保护在后方，像这样把自己暴露在有狙击手的战场上，几乎就是活靶子。
真是太险了！
托尼的呼吸纷乱急骤，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有老何垫着，对他的伤可没好处。他的胸口剧烈疼痛，疼到脸上失去了血色，呼吸困难，但他还有件必须要做的事。
“Jar……摧毁……”
随着这两个词，所有无人机开始互相撞击，撞建筑物，把自己撞成了无法使用的一堆废铁。
做完这件事，托尼才任自己虚弱地躺在地上，试图重拾破碎的呼吸。
老何和冷锋忧虑地对望一眼。
“他不能待在这。”老何说。
狙击手是活人，可以换地方，待在任意同一个位置都是不保险的。
“我去找。”冷锋被这件事提醒了，他自己原本也是个狙击手来着！他俯下身对着托尼耳边说话，好让他能听清楚：“托尼，穿上战甲。想办法回车间去。”
老何紧了紧手里的枪。红巾军还在不断涌来，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马克42飞来展开，Jarvis精准地控制着战甲覆上托尼的全身，尽量减少对他伤势的影响。
看到托尼已经被战甲护住，至少不用怕狙击手了，冷锋和老何起身离开，再次投入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