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巴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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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来了两个人吗？另一个呢？”冷锋皱眉道。从刚才开始，他们只跟这一个人在交手。
“一个就够受的了，还考虑另一个？”
“不，正因为这个就很难对付了，我才更想知道另一个在哪里，在干什么。”冷锋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们吗？”
巴恩斯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那就只能猜了。有可能是为了灭口，因为这个人带着强烈的杀意，紧追不舍，下手绝不留情。我们俩都有可能是目标。”冷锋分析着，“但另一个不见的更让我在意，就怕还有其他目的。”
“分析这些有什么用？”巴恩斯不以为然地说，“难道不是应该先想着怎么从这个人手下活下来吗？”
这话倒也没错。冷锋不再发问，拉着巴恩斯进了身后又一道门，把门关住上锁，把屋里所能找到的东西都拿来堵住门。他只有手枪——对付那个装甲完全无用的东西，因此他早已把枪收了起来。他们主要都在逃跑，逃跑的过程中已经尽可能制造了各种障碍，比如这道门。他知道这挡不了多久，但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争取更多时间！”冷锋看着被一击已经打裂的门，“托尼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不对了，会马上赶回来的。”
“我有个办法。”巴恩斯说：“这基地里最坚固的地方是一个仓库，由厚实的钢筋混凝土建成，没有窗子，只有一扇大门，是铁铸的，以这个装甲的蛮力也很难马上攻破，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关进去。”
“很好，我们就到那去！”
～～～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仓库前，仓库的大门由一套机械装置控制，控制面板在外墙上。巴恩斯操作了几下，仓库沉重的铁门就缓缓升起。
为了引诱那个穿着装甲的人进去，他们自己也得先进去，当那个人被他们设置的陷阱困住时，他们就迅速跑了出来，巴恩斯操作着控制板放下了铁门。
然而铁门刚开始下降，就听里面响起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原来那装甲人已经挣脱了陷阱并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正要跑出来。
还是太仓促了，陷阱没能困住他足够的时间。
冷锋见势不妙，又冲进了仓库里，把正要跑出来的装甲人扑倒撞了回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巴恩斯也上前帮忙，二对一，然而装甲人的力气很大，防护也很好，他们二对一仍然不能占到上风。而此时，铁门仍然在缓缓下落。
眼看铁门下落已经过半，再不出去就要被关在里面，装甲人暴起发力，把冷锋和巴恩斯都甩了出去，结果他反而是第一个走出仓库的，在控制面板上操作了几下，铁门又开始缓慢上升。而那装甲人又走了进来，背着光，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的轮廓，这却让他看起来更恐怖了。
他会把他们堵在仓库里杀了他们的。
冷锋慢慢挪动着靠近巴恩斯，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冷锋拽着巴恩斯一步步向门口靠去，但接下来他们就要直面那个装甲人了，他正在原地等着他们走上前来。巴恩斯扭头去看冷锋，冷锋脸上的表情让他心里一惊。接着冷锋突然站定，一脚重重地踢上他的背。
在头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被踢了出去，然后听到两声清脆的枪响。巴恩斯眼看着铁幕迅速降下，冷锋缠住那个装甲人阻止他出来的画面用2秒的时间定格成他脑中终身都不褪色的记忆，随着最后一丝缝隙合上，落地的沉重仿佛引起了强烈的地震。
巴恩斯扑上去敲打着仓库的控制板，但已经没有用了。冷锋那两枪打断了机械装置里绞盘上的锁链，现在铁门已经吊不起来了。
他真的是个神枪手！
然而巴恩斯现在只恨他枪法太好。
“Leng！”他叫着。然而厚重的门和墙壁已经隔绝了所有声音。
这是他从没有期待过会发生的事：冷锋舍命救了他。
那个挣扎许久，历尽艰难才活下来的人，为了他这个认识没几天甚至称不上朋友的人，轻易地又把自己的生命抛洒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他所认识的大部分人，会把他推给敌人拖时间，自己逃出去，而不是相反。
巴恩斯不停地敲打着控制板，敲得手都红了，疼痛都麻木了。那没有用，他只是在做给自己看。他觉得自己虚伪透顶。他握紧拳头抵在控制板上，另一只拳头贴在墙上，抵住了眉心。
现在即使斯塔克来杀了他他也不在意了。
～～～
巴恩斯感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在看他，他慢慢地放下了双手，转过身去。
阿尼姆·佐拉背着手站在他身后。
“怎么了？你要告诉我，‘冬日医生(Winter Doctor)’居然产生了同情心吗？还是对自己的病人？”
巴恩斯没说话，就像架机器一样面无表情。
“承认吧，你没有心。所谓的赎罪更多的是恐惧和逃避，最后不是证明了那仍然没有用吗？得到安宁的唯一方法，是麻木。你是个科学家，当知道科学是唯一最重要的东西，和指导我们行事的唯一准则。在未来即将发生的天启中，我们每个人都会更需要这一点。”
巴恩斯的表情被句子中的一个敏感词撬动：“能不能告诉我，‘天启’到底是什么？”
佐拉傲慢地说：“等下次你证明自己不会再抛下责任临阵脱逃的时候吧。”
他逼近了巴恩斯。
“现在，把资料给我吧！”
***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激起反复的回声，沿着通道传到很远。
没有。
病房没有，实验室没有，卧室没有，走廊也没有。他们之前所在的所有地方，一个也没有。
他只能注意到那些地方被毁坏得多么严重，以及敌人已经深入到了怎样的地步。
在实验室他还注意到了一件事：实验室服务器的硬盘被整个拆走了。
他知道那里面有什么，这大概能解释佐拉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如果事情真的有如此糟糕，那么玛雅就白死了，他的抗拒也变得可笑，他们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可能要白费了。
他短暂地站了一下，接着，沿着那一路的破坏继续前进了。
在接管了AIM基地的所有电子设备后，他也得到了基地的布局图。所以，当他停在那个已经被封闭起来的仓库外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太意外，利用起这个地方是很靠谱的选择。
只是，人呢？
他的战甲侦测模式打开，仓库厚实的铁门和墙壁对信号的通透性并不好，不过他还是隐约检测到了里面有两个人。
拜托是他所想的那两个人！
然后他又检测到了在仓库附近外面的第三个人。
“出来！”
巴恩斯慢慢地踱步出来，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巴恩斯是以上刑场的心态面对他的。
“Leng在哪里？”他听到自己问，满意于那声音比他实际上的感觉听起来更冷静一些。
“在里面。”巴恩斯说，“还有朗姆洛。”
～～～
斯塔克举起手臂对准了他。
他没有怨言，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天的努力即将毁于一旦，斯塔克最深的噩梦即将成为现实，他这次没有惊恐发作，而是把情绪指向了外，指向了应该对这不幸负责的人，这对他的心理状态来说应该是好事。
那金红的战甲包裹了全部情绪，他看不到斯塔克的表情，不过他猜那一定有着很强烈的怨恨。
“你干的？”
“是Leng自己。”
他并不是开脱，但他必须陈述事实，他不能贬低冷锋的品格。
斯塔克深吸一口气。
“如果我发现你背叛了我们，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接着，斯塔克的手臂转开了，转向仓库大门，手背部件外盔层开启，露出一架镭射发射器，红热纤细的切割激光开始在铁门上烧蚀钻洞。不过他还是面向着巴恩斯，头盔上只有不变的三条狭缝，无法表达任何情绪变化。
“你见过阿尼姆·佐拉了吗？”斯塔克问，经过处理的金属无机质声音不包含非语言信息，“他可能是为了我实验室里的东西而来的。”
巴恩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硬盘：“这是你实验室服务器的硬盘，在佐拉黑入系统之前我就把它拆了下来。”他给斯塔克递过去。
斯塔克没有接，“你先收着吧。一会躲远点。”
然后他就没再说什么别的话。
越是这样，巴恩斯反而越是烦躁。
在与斯塔克和冷锋的交往中，他一直知道那两人之间有深刻的羁绊，而他只是作为知情人，作为帮手存在，对他们来说，他只是“有用”。这种“有用”，在他的信息说完，冷锋病好后，就失效了。
更何况他身上还背负着种族屠杀的人命，斯塔克虽然依靠他救治自己的朋友，但他知道斯塔克对这样的事仍会耿耿于怀，包括冷锋也是。
最后，他知道斯塔克其实一直没有解除对他的怀疑，直到冷锋开始切实地好转，他决定一起去救卓亦凡，那时候可能是他戒心最低的时候了。
即使如此，冷锋仍然选择救他，而斯塔克对此也没有异议。
这也许就是斯塔克和冷锋，与佐拉和朗姆洛，最大的区别。
“不是来了两个人吗？另一个呢？”冷锋皱眉道。从刚才开始，他们只跟这一个人在交手。
“一个就够受的了，还考虑另一个？”
“不，正因为这个就很难对付了，我才更想知道另一个在哪里，在干什么。”冷锋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们吗？”
巴恩斯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那就只能猜了。有可能是为了灭口，因为这个人带着强烈的杀意，紧追不舍，下手绝不留情。我们俩都有可能是目标。”冷锋分析着，“但另一个不见的更让我在意，就怕还有其他目的。”
“分析这些有什么用？”巴恩斯不以为然地说，“难道不是应该先想着怎么从这个人手下活下来吗？”
这话倒也没错。冷锋不再发问，拉着巴恩斯进了身后又一道门，把门关住上锁，把屋里所能找到的东西都拿来堵住门。他只有手枪——对付那个装甲完全无用的东西，因此他早已把枪收了起来。他们主要都在逃跑，逃跑的过程中已经尽可能制造了各种障碍，比如这道门。他知道这挡不了多久，但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争取更多时间！”冷锋看着被一击已经打裂的门，“托尼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不对了，会马上赶回来的。”
“我有个办法。”巴恩斯说：“这基地里最坚固的地方是一个仓库，由厚实的钢筋混凝土建成，没有窗子，只有一扇大门，是铁铸的，以这个装甲的蛮力也很难马上攻破，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关进去。”
“很好，我们就到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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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仓库前，仓库的大门由一套机械装置控制，控制面板在外墙上。巴恩斯操作了几下，仓库沉重的铁门就缓缓升起。
为了引诱那个穿着装甲的人进去，他们自己也得先进去，当那个人被他们设置的陷阱困住时，他们就迅速跑了出来，巴恩斯操作着控制板放下了铁门。
然而铁门刚开始下降，就听里面响起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原来那装甲人已经挣脱了陷阱并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正要跑出来。
还是太仓促了，陷阱没能困住他足够的时间。
冷锋见势不妙，又冲进了仓库里，把正要跑出来的装甲人扑倒撞了回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巴恩斯也上前帮忙，二对一，然而装甲人的力气很大，防护也很好，他们二对一仍然不能占到上风。而此时，铁门仍然在缓缓下落。
眼看铁门下落已经过半，再不出去就要被关在里面，装甲人暴起发力，把冷锋和巴恩斯都甩了出去，结果他反而是第一个走出仓库的，在控制面板上操作了几下，铁门又开始缓慢上升。而那装甲人又走了进来，背着光，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的轮廓，这却让他看起来更恐怖了。
他会把他们堵在仓库里杀了他们的。
冷锋慢慢挪动着靠近巴恩斯，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冷锋拽着巴恩斯一步步向门口靠去，但接下来他们就要直面那个装甲人了，他正在原地等着他们走上前来。巴恩斯扭头去看冷锋，冷锋脸上的表情让他心里一惊。接着冷锋突然站定，一脚重重地踢上他的背。
在头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就被踢了出去，然后听到两声清脆的枪响。巴恩斯眼看着铁幕迅速降下，冷锋缠住那个装甲人阻止他出来的画面用2秒的时间定格成他脑中终身都不褪色的记忆，随着最后一丝缝隙合上，落地的沉重仿佛引起了强烈的地震。
巴恩斯扑上去敲打着仓库的控制板，但已经没有用了。冷锋那两枪打断了机械装置里绞盘上的锁链，现在铁门已经吊不起来了。
他真的是个神枪手！
然而巴恩斯现在只恨他枪法太好。
“Leng！”他叫着。然而厚重的门和墙壁已经隔绝了所有声音。
这是他从没有期待过会发生的事：冷锋舍命救了他。
那个挣扎许久，历尽艰难才活下来的人，为了他这个认识没几天甚至称不上朋友的人，轻易地又把自己的生命抛洒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他所认识的大部分人，会把他推给敌人拖时间，自己逃出去，而不是相反。
巴恩斯不停地敲打着控制板，敲得手都红了，疼痛都麻木了。那没有用，他只是在做给自己看。他觉得自己虚伪透顶。他握紧拳头抵在控制板上，另一只拳头贴在墙上，抵住了眉心。
现在即使斯塔克来杀了他他也不在意了。
～～～
巴恩斯感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在看他，他慢慢地放下了双手，转过身去。
阿尼姆·佐拉背着手站在他身后。
“怎么了？你要告诉我，‘冬日医生(Winter Doctor)’居然产生了同情心吗？还是对自己的病人？”
巴恩斯没说话，就像架机器一样面无表情。
“承认吧，你没有心。所谓的赎罪更多的是恐惧和逃避，最后不是证明了那仍然没有用吗？得到安宁的唯一方法，是麻木。你是个科学家，当知道科学是唯一最重要的东西，和指导我们行事的唯一准则。在未来即将发生的天启中，我们每个人都会更需要这一点。”
巴恩斯的表情被句子中的一个敏感词撬动：“能不能告诉我，‘天启’到底是什么？”
佐拉傲慢地说：“等下次你证明自己不会再抛下责任临阵脱逃的时候吧。”
他逼近了巴恩斯。
“现在，把资料给我吧！”
***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激起反复的回声，沿着通道传到很远。
没有。
病房没有，实验室没有，卧室没有，走廊也没有。他们之前所在的所有地方，一个也没有。
他只能注意到那些地方被毁坏得多么严重，以及敌人已经深入到了怎样的地步。
在实验室他还注意到了一件事：实验室服务器的硬盘被整个拆走了。
他知道那里面有什么，这大概能解释佐拉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如果事情真的有如此糟糕，那么玛雅就白死了，他的抗拒也变得可笑，他们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可能要白费了。
他短暂地站了一下，接着，沿着那一路的破坏继续前进了。
在接管了AIM基地的所有电子设备后，他也得到了基地的布局图。所以，当他停在那个已经被封闭起来的仓库外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太意外，利用起这个地方是很靠谱的选择。
只是，人呢？
他的战甲侦测模式打开，仓库厚实的铁门和墙壁对信号的通透性并不好，不过他还是隐约检测到了里面有两个人。
拜托是他所想的那两个人！
然后他又检测到了在仓库附近外面的第三个人。
“出来！”
巴恩斯慢慢地踱步出来，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巴恩斯是以上刑场的心态面对他的。
“Leng在哪里？”他听到自己问，满意于那声音比他实际上的感觉听起来更冷静一些。
“在里面。”巴恩斯说，“还有朗姆洛。”
～～～
斯塔克举起手臂对准了他。
他没有怨言，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天的努力即将毁于一旦，斯塔克最深的噩梦即将成为现实，他这次没有惊恐发作，而是把情绪指向了外，指向了应该对这不幸负责的人，这对他的心理状态来说应该是好事。
那金红的战甲包裹了全部情绪，他看不到斯塔克的表情，不过他猜那一定有着很强烈的怨恨。
“你干的？”
“是Leng自己。”
他并不是开脱，但他必须陈述事实，他不能贬低冷锋的品格。
斯塔克深吸一口气。
“如果我发现你背叛了我们，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接着，斯塔克的手臂转开了，转向仓库大门，手背部件外盔层开启，露出一架镭射发射器，红热纤细的切割激光开始在铁门上烧蚀钻洞。不过他还是面向着巴恩斯，头盔上只有不变的三条狭缝，无法表达任何情绪变化。
“你见过阿尼姆·佐拉了吗？”斯塔克问，经过处理的金属无机质声音不包含非语言信息，“他可能是为了我实验室里的东西而来的。”
巴恩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硬盘：“这是你实验室服务器的硬盘，在佐拉黑入系统之前我就把它拆了下来。”他给斯塔克递过去。
斯塔克没有接，“你先收着吧。一会躲远点。”
然后他就没再说什么别的话。
越是这样，巴恩斯反而越是烦躁。
在与斯塔克和冷锋的交往中，他一直知道那两人之间有深刻的羁绊，而他只是作为知情人，作为帮手存在，对他们来说，他只是“有用”。这种“有用”，在他的信息说完，冷锋病好后，就失效了。
更何况他身上还背负着种族屠杀的人命，斯塔克虽然依靠他救治自己的朋友，但他知道斯塔克对这样的事仍会耿耿于怀，包括冷锋也是。
最后，他知道斯塔克其实一直没有解除对他的怀疑，直到冷锋开始切实地好转，他决定一起去救卓亦凡，那时候可能是他戒心最低的时候了。
即使如此，冷锋仍然选择救他，而斯塔克对此也没有异议。
这也许就是斯塔克和冷锋，与佐拉和朗姆洛，最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