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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跌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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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多久,5班一行来到一座山谷,山谷内地势平坦、绿草如茵,山谷两边则是高达数十丈的峭壁。

    山谷一侧的石壁中有一个天然的大溶洞,洞内塑着一尊观音石像,旁边有香案和蒲团。香炉中盛满了香灰,显是有很多人在此祭拜过。

    徐小国一看,二话没说,便走过去跪到蒲团上,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

    左子慕不由得好笑:“你没听人说送子观音嘛,你才多大,就想要儿子了?”

    徐小国挠了挠头皮:“管它呢,我只求菩萨保佑包春玲和我好,我娶了包春玲,不就有儿子了么,这也算是间接求子,嘿嘿。”

    “你不做无赖,真的是太没有天理了”,左子慕心服口服。

    “咦,那里有一座凉亭,我们去看看”,第一个发现凉亭的吴汉云迫不及待地提醒大家。

    这座凉亭破落不堪地矗立在山谷一角,与其说是凉亭,不如说是四根柱子。

    “这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徐小国顿觉索然无味。

    左子慕仔细一看,只见残破的石柱上依稀有字迹可辨,写的是:

    山如人意懒,石似我心空。

    左子慕正想嗤之以鼻,班主任周谦忽然在一旁发话:“好啊,这两句真是神来之笔。”

    “这山,无欲无求、与世无争,这石,无色无相、自在性空。作者拿山和石自喻,说自己意懒于功名,心空于凡尘。”周谦一边点头,一边解释。

    左子慕恍然大悟,怔怔地出了一会神。

    “喂,快上来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百步梯”,体育委员林孟然站在溶洞上方的山坡上,朝人群挥手大喊。

    原来在他脚底有一段长长的石梯一直延伸到山谷之中,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爬了上去。

    左子慕小时候听奶奶说过,这浮山之中有一个百步梯,你走的时候心里要数着台阶,如果走完了刚好数是100级,那你就是有福之人了。

    左子慕虽不信这个邪,但好奇害死猫,便窜到了石梯上,从第一级开始数了起来。数着数着,他发现一个问题,这些石梯因为年代久远,有很多石阶已经模糊不清,你很难说清楚它是石阶还是石头。

    103!Shit,左子慕没好气地咒骂了一声。

    “妈的,为什么我数出来的是98级,你数的多少?”徐小国同样垂头丧气。

    “我数的刚好100”,左子慕嘿嘿一笑。

    正在这时,2班的人马已经杀到了。

    “嗳呦,我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我下去找个地方坐坐”,左子慕借机又下到山谷之中。

    他见陆小美走到溶洞之中,连忙跟了进去。

    “这里的菩萨很灵的,你有什么心愿的话,一拜必应的”,这开场白左子慕自己听着都觉恶心。

    “你这拜的不是佛,拜的是一己私欲,你当菩萨傻啊”,陆小美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左子慕只觉啪啪打脸,心中气恼,你不拜我拜,便朝蒲团跪下,拜了三拜。

    陆小美见他那囧样,嫣然一笑:”求姻缘呢?”

    “切,我才没那么无聊,我求的是功名,希望菩萨保佑我考上北大清华。”

    “这可是送子观音,除非菩萨跳槽了,不然你心愿难成啊”,陆小美的聪明不减当年。

    “咦,你那两个妹妹呢?怎么没带着他们在山中转转?”陆小美可没忘刚才的事儿。

    “什么姐姐妹妹的,人家是师专的学生,来这里写生,刚才不过是向我问路而已?”左子慕心里有些发慌。

    “问路也好,问情也罢,又不关我的事,我不过是替你高兴,我们的左大才子,有人爱慕,好事,好事!”陆小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左子慕额头微微冒出汗来。

    “喂,你不是5班的嘛,这是集体活动,你不跟5班的人在一起,老跟着陆小美干什么?”2班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有些不悦的提醒左子慕。

    左子慕转头一看,只见这名男生剑眉星目,皮肤甚是白皙,正在对左子慕怒目而视。

    我靠,这么快就出现情敌了,而且还是个强敌,陆小美啊陆小美,你平时咋不低调一点呢?这么快就被人看上了,唉,左子慕心中愤愤。

    他正想怒怼一句:“老子愿意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

    只听陆小美的声音响起:“他是我初中同学,他借了我的钱还没还,刚好不容易碰到他,正跟他要钱来着。”

    那名男生向左子慕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走开了。

    左子慕眼前一黑,两腿发软,他喉咙发涩,嘶哑着挤出一点声音:“那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你无聊不无聊,收回你的想象力好不好,高中时代我是不会谈恋爱的。”陆小美语调淡然,眼光忽然悠远起来。

    “就是,高中时代怎么能谈恋爱呢?我们要以学习为重,不能辜负父母老师对我们的期望”,左子慕兴高采烈地附和着。

    “小美,那里有个百步梯,我们去爬一爬,据说很难刚好数到100级”,一直和陆小美一起的女生过来拉她。

    “她叫邹丽芳,是我同桌,怎么样长得美不?这位是我初中同学,大才子左子慕”,陆小美介绍了一番。

    “才子不敢当,家中倒是种了几亩菜”,左子慕经常会撒尿照照,所以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那走吧,如果我们刚好数到了100,你要请客啊”,陆小美提出了一个左子慕求之不得的要求。

    “那必须的。”

    邹丽芳在前,陆小美居中,左子慕殿后。

    “你们小心一点,上面有些石阶很窄,不好放脚。”左子慕在后面提醒。

    “嗯,知道,我们会小心的!”

    很快,他们就已经爬完了一大半的石阶。

    “还是挺简单的嘛,只是这石阶有的似有似无,真不知是数还是不数。”陆小美发现了问题所在。

    也许不确定性,正是百步梯的魅力所在,其实也是人生的魅力所在。

    “我已经上来了,小美,你赶紧的啊”,邹丽芳一边喘气一边喊着。

    陆小美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眼看就要到达顶端了,忽听得啊哟一声,陆小美的身体像电影中慢动作一样,向后无声跌落。

    陆小美眼前一黑,身后仿佛变成万丈深渊,又仿佛是宇宙中的无底黑洞。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左子慕进入了本能应急模式,他俯下身子,两腿紧绷,使劲撑住脚下的石阶,张开双臂往前猛扑,紧紧抱住陆小美的腰。

    陆小美下跌的力量实在太强,左子慕的腿没有撑住,他整个身体被压趴在石阶上,并往下滑了十来级石阶,他的肋骨咯在石头上,疼得他眼泪都滚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邹丽芳脑海中一片空白,山谷中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呜呜呜,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邹丽芳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大哭,一边狂喊救命。

    两位带队老师连忙指挥班里人高马大的学生上去救援,同时用手机联系学校赶紧派车来送人去医院。

    当同学们赶过来的时候,陆小美正头朝下压在左子慕的身上,而她的腰还牢牢抱在左子慕的臂弯中。左子慕则整个人趴在石阶上,嘴里痛苦的呻吟着,他感觉自己的肋骨传来一阵阵剧痛,不会是肋骨断了吧!

    但他依然不敢松开胳膊,他怕自己一松手,陆小美又滑下去了。尽管此情此景确实有点让人难堪,但左子慕已经全然顾不上了。

    左子慕听见自己砰砰砰的仿佛要撞破胸膛的心跳声,他能闻见陆小美的头发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清香,他的手臂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陆小美那随呼吸而起伏的腰肢。

    尽管这情形很怪异,但他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们抓住陆小美的脚,你们从下面拖住她的肩膀,我喊一二三,就一起使劲,慢慢把她抬下去。”石梯的上下都站了好几名同学,他们第一件事就是要将陆小美从左子慕的怀中抢走。

    左子慕恨的牙痒痒!

    陆小美被抬到下面的草坪上之后,同学们又上来,将左子慕也抬了下去。

    “你没事吧?”

    左子慕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见陆小美惊魂未定地点点头。他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眼前一阵发黑,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