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嫣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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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怎么啦？”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将这黄昏的宁静扯得粉碎。
林嫣打开浴室的门，惨白的灯光下，一个中年妇女躺在浴缸中，她的脸像一副大理石雕像一样，美丽却没有任何生气。
她的一只手从浴缸的边缘垂了下来，手腕的伤口中，兀自在往下滴着殷红的血，而地上的大理石瓷砖上，晕染开来的鲜血像一副后现代的泼墨油画。
……
3年前的一个黄昏，林嫣从初中放学回家，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像往常喊着肚子饿，让妈妈赶紧做饭。
可是这一天却和往常很不一样。
以往进门的时候，都能看见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可今天的厨房冷冷清清并无一人，而且林嫣大声的叫了几声妈妈，也无人应答。
只有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想必妈妈正在上厕所。
林嫣便拿了一盒牛奶，打开了电视，往沙发上一歪。
林嫣的家庭条件非常不错，他的父亲是砖匠出身，这几年在上海打拼，由于胆子比较大，又善于搞关系，承包了不少装修的大工程，几乎一夜之间腰包便鼓了起来。
由于初中的学习开始紧张起来，林父便让妻子陪着女儿留在老家，并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让林嫣转到县城的初中上学。
……
一盒牛奶喝完，林嫣见妈妈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仍在咕咕乱叫的肚子扰得她心神不宁，她走到卫生间门前，敲了敲门，“妈，妈……你怎么厕所还没上好啊！”
回应她的只有电视机传来的广告声。
“妈，妈……”林嫣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林嫣抓住门把手，用力往下一扳，门没有反锁，眼前的一幕让她胃部一阵痉挛，她赶紧冲到马桶前，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林嫣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她先找了一根布条将妈妈的手臂扎了起来，以缓解血液的流失。
然后她飞奔到客厅，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幸亏住在县城里，120很快就到楼下了，几名护士将林妈抬上了担架，一边对她的伤口进行处理，一边进行输血。
林嫣坐在120急救车的车厢里，看着妈妈惨白的脸几乎和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眼泪不断从眼底涌出，嘴里不断呼号着：“妈，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啊，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女儿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护士姐姐过来，将林嫣搂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她：“没事的，你妈妈心率已经回稳，生命危险已经解除了，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林嫣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睁着美丽的大眼睛，抓着护士的手说：“真的吗？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
病房里，林嫣抓着妈妈的手，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家人在吃饭，爸爸给妈妈倒了一杯红酒，妈妈喝下去之后，很快就捂着肚子蜷缩到了地上，渐渐的妈妈的身体慢慢化成了纸灰，一阵风来，这纸灰吹得满屋到处都是，林嫣呛得一阵咳嗽。
这时门铃声响起，爸爸微笑着去开门，一位蜂腰翘臀的女人浅笑吟吟地立在门口，爸爸拉着她的手，来到林嫣的面前，“林嫣，来，快叫妈妈！”
“不，她不是我妈妈！”林嫣像一只野兽一样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爸爸的脸瞬间阴沉下去，眼中满是不悦，他硬邦邦地说：“你到底叫不叫，你要是不叫她的话，以后也就别再叫我爸爸了。”
林嫣吓坏了，她扑到爸爸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爸爸向来都很疼爱她，以前每次只要她一哭，爸爸就会心软地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然而，这一次，爸爸却始终铁青着脸，一语未发。不久，那个女人走上前来，狠狠拽住林嫣的胳膊，径直将她拖到门口，打开门，一把将她推到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
林嫣颤栗着从梦中醒来，她抬头一看，只见妈妈已经醒来，正朦胧着泪眼注视着自己。
刚才的那个梦真是太真实了，让她不由得不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是不是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林嫣实在克制不住自己，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提这些。
林妈的眼泪悄无声息地从脸庞滑落，良久，她才痛苦地点了点头，然后嘶哑着从唇齿间挤出微弱的声音：“我本想死了一了百了，既然天意不让我死，那就只好跟他离婚吧，只是苦了你了……”
她虚弱地握着林嫣的手，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歉意。
……
父母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那一天，林嫣一个人躲到游戏厅，她几乎将所有的游戏都玩了个遍。
直到父亲找来拉她回家，她才听到自己心墙轰然倒塌的声音，突然之间，连简单的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哭喊着对父亲拳打脚踢：“你别管我，你不是我爸爸，你不配！”
林父阴沉着脸，将林嫣一把扛起，直接塞到了门口的轿车后座上，然后锁紧了车门，发动了车子。
为了林嫣的未来，林妈放弃了林嫣的抚养权。林妈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至于去了哪里，她谁都没有提起，就连自己的女儿她也没有说。
不过林嫣偶尔还是能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林妈说她很好，让林嫣不要担心，同时每次都要叮嘱她要好好学习，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更要照顾好自己。林嫣一开始还会哭着让妈妈回来，可每当这个时候，林妈都会沉默不语，她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无法再走回头路的了。
“那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和你一起生活。”林嫣哭着问。
“傻孩子，我现在生活过得很是清苦，你跟着我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这样吧，妈妈答应你，你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可以到我这里来住一段日子。这里的风景很好，你应该会很喜欢呢。”
后来，有人说在一座海边的城市看到过林妈，她在一家快餐店里帮忙，过着简单而充实的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嫣渐渐习惯了没有妈妈的日子，她跟着父亲，在上海读完了初中。
但因为高考必须回户籍地进行，所以初中一毕业，林父就将林嫣安排在老家的市重点浮山中学就学。
“这所学校很好，每年都出很多名牌大学生。你以后就住在学校宿舍里，如果不喜欢和很多人挤在一起的话，也可以再租住学校内的单独宿舍，千万不要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安全。”
开学那天，林父临去前，语重心长地嘱咐着林嫣。
“……”
“我每个月会寄给你1000块钱，应该足够你花销的了。如果不够的话，你再打电话给爸爸。”
“……”
“还有，不许谈恋爱，不要和那些小混混走得太近，我要是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行了，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别回上海，并且跟那个女人断了关系。”林嫣的眼神中满是冷漠和厌烦。
“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林父瞪了林嫣一眼，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钻进了车子，神色凝重地发动了引擎。
林嫣连个再见也懒得说，她拖着行李箱径直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学校后面那高高矗立的山峰，心里闪过一个充满复仇快意的可怕念头：
哼，想让我做一个让你省心的乖乖女，门都没有！
“妈，你怎么啦？”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将这黄昏的宁静扯得粉碎。
林嫣打开浴室的门，惨白的灯光下，一个中年妇女躺在浴缸中，她的脸像一副大理石雕像一样，美丽却没有任何生气。
她的一只手从浴缸的边缘垂了下来，手腕的伤口中，兀自在往下滴着殷红的血，而地上的大理石瓷砖上，晕染开来的鲜血像一副后现代的泼墨油画。
……
3年前的一个黄昏，林嫣从初中放学回家，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像往常喊着肚子饿，让妈妈赶紧做饭。
可是这一天却和往常很不一样。
以往进门的时候，都能看见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可今天的厨房冷冷清清并无一人，而且林嫣大声的叫了几声妈妈，也无人应答。
只有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想必妈妈正在上厕所。
林嫣便拿了一盒牛奶，打开了电视，往沙发上一歪。
林嫣的家庭条件非常不错，他的父亲是砖匠出身，这几年在上海打拼，由于胆子比较大，又善于搞关系，承包了不少装修的大工程，几乎一夜之间腰包便鼓了起来。
由于初中的学习开始紧张起来，林父便让妻子陪着女儿留在老家，并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让林嫣转到县城的初中上学。
……
一盒牛奶喝完，林嫣见妈妈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仍在咕咕乱叫的肚子扰得她心神不宁，她走到卫生间门前，敲了敲门，“妈，妈……你怎么厕所还没上好啊！”
回应她的只有电视机传来的广告声。
“妈，妈……”林嫣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林嫣抓住门把手，用力往下一扳，门没有反锁，眼前的一幕让她胃部一阵痉挛，她赶紧冲到马桶前，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林嫣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她先找了一根布条将妈妈的手臂扎了起来，以缓解血液的流失。
然后她飞奔到客厅，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幸亏住在县城里，120很快就到楼下了，几名护士将林妈抬上了担架，一边对她的伤口进行处理，一边进行输血。
林嫣坐在120急救车的车厢里，看着妈妈惨白的脸几乎和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眼泪不断从眼底涌出，嘴里不断呼号着：“妈，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啊，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女儿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护士姐姐过来，将林嫣搂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她：“没事的，你妈妈心率已经回稳，生命危险已经解除了，会好起来的，放心吧！”
林嫣抹了一把鼻涕眼泪，睁着美丽的大眼睛，抓着护士的手说：“真的吗？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
病房里，林嫣抓着妈妈的手，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一家人在吃饭，爸爸给妈妈倒了一杯红酒，妈妈喝下去之后，很快就捂着肚子蜷缩到了地上，渐渐的妈妈的身体慢慢化成了纸灰，一阵风来，这纸灰吹得满屋到处都是，林嫣呛得一阵咳嗽。
这时门铃声响起，爸爸微笑着去开门，一位蜂腰翘臀的女人浅笑吟吟地立在门口，爸爸拉着她的手，来到林嫣的面前，“林嫣，来，快叫妈妈！”
“不，她不是我妈妈！”林嫣像一只野兽一样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爸爸的脸瞬间阴沉下去，眼中满是不悦，他硬邦邦地说：“你到底叫不叫，你要是不叫她的话，以后也就别再叫我爸爸了。”
林嫣吓坏了，她扑到爸爸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爸爸向来都很疼爱她，以前每次只要她一哭，爸爸就会心软地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然而，这一次，爸爸却始终铁青着脸，一语未发。不久，那个女人走上前来，狠狠拽住林嫣的胳膊，径直将她拖到门口，打开门，一把将她推到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
林嫣颤栗着从梦中醒来，她抬头一看，只见妈妈已经醒来，正朦胧着泪眼注视着自己。
刚才的那个梦真是太真实了，让她不由得不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是不是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林嫣实在克制不住自己，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提这些。
林妈的眼泪悄无声息地从脸庞滑落，良久，她才痛苦地点了点头，然后嘶哑着从唇齿间挤出微弱的声音：“我本想死了一了百了，既然天意不让我死，那就只好跟他离婚吧，只是苦了你了……”
她虚弱地握着林嫣的手，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歉意。
……
父母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那一天，林嫣一个人躲到游戏厅，她几乎将所有的游戏都玩了个遍。
直到父亲找来拉她回家，她才听到自己心墙轰然倒塌的声音，突然之间，连简单的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哭喊着对父亲拳打脚踢：“你别管我，你不是我爸爸，你不配！”
林父阴沉着脸，将林嫣一把扛起，直接塞到了门口的轿车后座上，然后锁紧了车门，发动了车子。
为了林嫣的未来，林妈放弃了林嫣的抚养权。林妈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至于去了哪里，她谁都没有提起，就连自己的女儿她也没有说。
不过林嫣偶尔还是能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林妈说她很好，让林嫣不要担心，同时每次都要叮嘱她要好好学习，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更要照顾好自己。林嫣一开始还会哭着让妈妈回来，可每当这个时候，林妈都会沉默不语，她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人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无法再走回头路的了。
“那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和你一起生活。”林嫣哭着问。
“傻孩子，我现在生活过得很是清苦，你跟着我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这样吧，妈妈答应你，你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可以到我这里来住一段日子。这里的风景很好，你应该会很喜欢呢。”
后来，有人说在一座海边的城市看到过林妈，她在一家快餐店里帮忙，过着简单而充实的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嫣渐渐习惯了没有妈妈的日子，她跟着父亲，在上海读完了初中。
但因为高考必须回户籍地进行，所以初中一毕业，林父就将林嫣安排在老家的市重点浮山中学就学。
“这所学校很好，每年都出很多名牌大学生。你以后就住在学校宿舍里，如果不喜欢和很多人挤在一起的话，也可以再租住学校内的单独宿舍，千万不要在校外租房子住，不安全。”
开学那天，林父临去前，语重心长地嘱咐着林嫣。
“……”
“我每个月会寄给你1000块钱，应该足够你花销的了。如果不够的话，你再打电话给爸爸。”
“……”
“还有，不许谈恋爱，不要和那些小混混走得太近，我要是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行了，你要是真关心我，就别回上海，并且跟那个女人断了关系。”林嫣的眼神中满是冷漠和厌烦。
“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林父瞪了林嫣一眼，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钻进了车子，神色凝重地发动了引擎。
林嫣连个再见也懒得说，她拖着行李箱径直朝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学校后面那高高矗立的山峰，心里闪过一个充满复仇快意的可怕念头：
哼，想让我做一个让你省心的乖乖女，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