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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就算自荐枕席,也当旬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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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旬湛应得坚定:“你且等着。”

    更何况,沈烬墨不可能是一个人。

    “旬湛,你对本皇子的好,本皇子记得,但你想要的,本皇子给不了。”

    生在这吃人的皇宫,能平安长到十岁,夏域亦不会是不谙世事的男子。

    他虽然迫切需要手握势力,但他也做不出拿自己去笼络臣子的事情。

    男人,就当凭阴谋阳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不是自荐枕席。

    就算自荐枕席,也当旬湛做。

    夏域的话属于说在前头的丑话,旬湛压根不在意。

    他喜欢逗一逗夏域,也喜欢哄夏域开心,更喜欢将夏域养得强壮。

    旁的,暂时还没有。

    日子还长,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一整个肘子吃完,旬湛将怀里的书拿出来。

    那些白日不能上的课,不能讲的内容,旬湛都会在晚上讲给夏域听。

    关于山河,关于权术,关于民心。

    其实夏域并不喜欢听这些,可夏域知道,他必须听。

    那些钟元元在睡梦中哭着叫出来的名字,是夏域放不下的执念。

    这满宫上下无人敢提及的过往,那些无人知晓的秘辛,随着年岁的增长,夏域已然能摸到几分模样。

    “沈烬墨回来了,我能做些什么吗?”

    这片疆域上的朝代几经更替,每朝每代宰辅之职必自旬氏一族而出的惯例,数百年来从未有例外。

    到了旬湛这一辈,嫡长子旬澜成了太子夏陵的左膀右臂,而这浪荡不羁没个正形的嫡次子,则被夏弘指给了夏域当夫子。

    旬相自然不会将所有筹码压在一个人身上,可十岁的夏域依然想不通,年仅八岁连个宫人都能欺负的自己,又是哪里来的资本,能得旬氏青睐。

    夏域现在也无法判断二十岁的旬澜和十五岁的旬湛谁更厉害,但于夏域而言,旬湛足以当他的夫子。

    可因着钟落月的干预,旬湛能教的便只有一些琴棋书画,旁的压根不敢在白日触及。

    而这般干预,夏弘知,却并未插手。

    “以不变应万变。”窗外冷风吹进,旬湛起身将窗户关上,再次于桌前落座。

    “他那个救命恩人叫做谢南星,元宵之后就会当你的伴读,有机会我再去试试他们。”

    “就那个差点死了的?”

    夏域心中的兴奋在这个寂寥的除夕夜蛮横生长。

    无需特意筹谋,他与那些不能产生任何私交的人,慢慢有了牵连。

    他就这样直接入了局。

    “那可是沈烬墨心尖尖上的人,他身子骨不好,你可别动旁的心思。”

    “呵。”冷冷一笑:“你这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

    无需旬湛应答,夏域将话题转移:“这次的书又是你亲自编的?”

    “嗯。”旬湛应了一字。

    他览天下群书,为的就是将夏域需要迅速学会的一切都整理出来。

    夏域太年轻了,他比八皇子小了将近四岁,当别的皇子都能出宫建府之时,夏域依然会被困在这宫城一角。

    .

    春节过半,平南长公主府日日迎来送往,处处彰显着钟鸣鼎食之家的恢弘气派。

    往来宾客之中并不缺少主动跟夏欣打探沈烬墨之事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夏欣以各种理由搪塞。

    如今刚过初八,这满洛安的豪门贵族每日的饭后言语,总是少不了这对母子之间的微妙关系。

    你说他们关系不好吧,不对。

    夏欣和沈骏不论去哪里,都会带上沈烬墨,不允旁人欺负。

    你说他们关系好吧,也不对。

    纵然同进同出,也不见两人交谈,倒比陌生人更像陌生人。

    总而言之就是面子有了,这里子是怎样的,就只能靠外人去猜测。

    而这般言语仿若插上了翅膀,飞进了洛安每一户人家,就连谢南星这信息闭塞之人,都已从小高那听到了好几个版本。

    听完今日的闲言碎语,谢南星如往日一般又开始叮嘱小高。

    “小高,再怎么说长公主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日后这种话莫要在湘竹院说。”

    “奴才知道,奴才以后不会了。”

    小高已经能够摸准一些谢南星的性子,就比如眼前这般舒展眉眼的警告,就是以后还要听。

    主子想听,小高就更要卯足劲去探听,务必把自家主子哄得开开心心。

    “知错就好,这一次便不罚你了。”

    谢南星在这神都毫无根基,沈烬墨现在也不敢有任何动作,要想知道这神都的风向,小高的这些闲言碎语,倒是阴差阳错成了谢南星唯一的信息来源。

    比如现在,谢南星就能猜到,夏弘希望神都之人都知晓这对母子之间的微妙。

    而这微妙和他夏弘无关,是这对母子数年不见,早已离了心。

    成阳秋背着药箱走进湘竹院,对着谢南星拱手行礼,蹲下身子先看了看谢南星脱掉结痂的手脚。

    “谢公子,您这两天下地行走是否有不便?”

    谢南星摇头:“我这脸上和手上的肉,红一块白一块,是否有药可以匀一匀?”

    “您要是真介意,可以用点水粉遮挡一番。”

    成阳秋话说的平淡,听在谢南星耳中却有些许不顺耳。

    他好好的男儿,如何能做这等涂脂抹粉的事情?

    话题戛然而止,成阳秋将望闻问切用了个遍,眉头不但没有松,还越锁越紧。

    瞧在谢南星眼中倒像是自己大限将至。

    “成大夫,我这身子还有救吗?”

    明明五禽戏谢南星已经开始重新练了起来,应当不至于越来越差,且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也有感觉。

    “谢公子,您这身子较之上次略微好了些许。”

    其实是好了不少的,但身子底子还是太弱,成阳秋不敢轻易开方子。

    这要出了什么岔子,沈烬墨对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那你眉头还皱这么紧?”

    将手腕收回,谢南星重新抱上自己的小手炉。

    成阳秋没有应,从药箱拿出纸笔,对着上面的提纲一处一处记录。

    间或有记得不太清楚的,又会摸一摸谢南星的脉象。

    “这一次的方子草民得仔细想想,明日再给您送过来。”

    谢南星落在成阳秋身上的目光带着考究,他觉得成阳秋像个二道贩子,专门做着倒买倒卖的生意。